2017年8月14日  阴  咸阳机场

    有时候,我不禁怀疑在我们的世界之上,是不是真有什么神灵?而这主宰一切的神灵到底存着怎样的居心?以捏造人类命运的多舛和痛苦为乐吗?

    那日夜里,看着□□里你的评论我讶然失神,过了很久依然心绪翻腾,辗转难眠。我历来不会隐藏情绪,黑夜中终于愤而坐起,在梁栋的说说下回复你:“怀泽……”我应该说什么?说我看到你了?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你在哪里?你怎么想的?发生了什么事?

    不,都不对,这是我们的私事,不应该在这里问。

    最终,在你的名字后面我只附了一个呆呆的表情。

    转而在微信里留言:“怀泽,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说,我们是成年人了,没有什么面对不了的。”

    “我等的很着急,很害怕。”

    “在部队里你总是消失也就罢了,在家里我们咫尺而已,你也要这样对我吗?每次联系不上你,就仿佛我的生活里从来没有存在过这样一个人,这种感觉非常不好你知道吗?”

    “我不喜欢这样逃避的你,非常讨厌,请你给我回电话!”

    午夜凌晨,我不知多少次从梦中惊醒,按开手机,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从梦中惊坐起来,窗外已经透亮,呆了很久,才终于摆脱梦里你目光冷淡甩手而去的惊吓,一切只是梦而已,我安慰自己。

    “对不起,我们分手吧。”手机里寥寥一句,狗血偶像剧一般的台词,却让我在赫然一笑后,泪水滚落。

    生活不是电视剧,不管是什么原因,你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彼此相爱的人,才知道这句话对对方的伤害有多大。怀泽,你怎么忍心?

    可我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即使心里的东西摧枯拉朽般摇摇欲坠,我还是要知道原因!有些事,不是你说开始便开始,你说结束便能结束的!

    大半年来,宋佳佳与我联系甚少,偶尔也会发一两张鬼斧神工的自然景观给我,说着到张家界去了,或者又去了九寨沟等等;我也会发一些幼儿园孩子童趣的视频给她看。算是颇有默契地保持着淡淡的联系。

    “我不知道啊,不过我们平时联系的也少,多是他联系我,你知道的,做他们这一行的我们女人只能‘等待召见’,你主动联系大多时候都在‘失踪’,所以我很少主动打电话,也不知道最近有什么事?”宋佳佳很有几分自嘲意味。

    宋佳佳在我的询问里也闻出了一些味道,马上给梁栋拨了电话,通了。

    “他们要调回喀什了!”

    听闻这个消息我却不是很惊讶,这总比梦里那些稀奇古怪的原因好的多了。况且,很久之前再次遇见你时我便对“异地”屈服了。

    可这个原因让你决定和我分手。

    怀泽,我们的爱在你心里究竟有多少分量,让你如此轻易说分手?

    “不就是调回喀什,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愿意跟你去?”

    “要是连这点……”输入法输了一半,看着消息旁边的红色惊叹号我傻眼了。

    “你和xx不是微信好友,请先通过好友验证……”

    怀泽,你这个混蛋!

    打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我的气性也上来了,你这个混蛋,居然这样决绝!虽然在一瞬间我也想起自己过去也这样一言不合把你删除过,但我拒不相信你会和我一样不舍,有人说,男人说分手,那就是真的不想在一起了。

    真的不想在一起了么?我哪里不好?最近也没有惹你生气啊?……我深深讨厌这样自我怀疑和否定的自己,你如果放弃我,一定是你眼瞎,没有看到我的好!把头捂在枕头下面我反复告诫自己。

    第二天晚上,我再也忍受不了这无所适从的空荡,没有你的心脏整天发慌、焦虑,压抑的我快死了。

    一大早,我就踏上了去往Y市的大巴车,那里是你的老家。

    摇摇晃晃近四个小时,终于到达y市。城外的y河宽广壮阔,在正午的阳光下闪闪烁烁,这是你曾说小时候游过泳的河。

    我只知道你的家在y市的政府中心区,但具体的地址却不清楚,发给你的短信也石沉大海。

    第一天,游览y市的著名红色革命纪念馆,馆外的五星红旗正迎风招展,伟人的革命群像在凝固的石头上得以永恒,展厅里呈现的艰苦岁月里饱含着血与泪,每一个故事都彰显着过去的y市人民不畏艰险、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

    但愿前程花锦绣,满园春里别样红。盛夏的风在我脸上扑打而过,裙角飞扬,发丝飞散,突然想到雪月苍狼的一句诗。怀泽,不管我们会有怎样的结局,我都衷心希望你前程似锦,做到自己想做的事,完成自己的梦想。

    感情是一回事,信仰却是另一回事。我因你的信仰而爱上你,最后你可能会因为这信仰而放弃我,可我还是希望你得偿所愿。当然,感情上不得善终!

    如果你辜负了我,我祝愿你再也遇不到像我这样喜欢你的人,永远在感情上求而不得。

    “你帮我联系他,就说我现在在y市,让他给我回电话。”

    很快,□□对话框里就弹出了梁栋的回话。

    “他电话没人接。”我心中一惊,难道,这几天的猜测都是错的?你怎么了?

    “我刚打了他爸爸的电话,说他这两天到j县去看他奶、奶了,难道手机没带在身边?”

    当天夜里我直接坐上去往j县的末班车,梁栋说你14号就要归队了,我没有时间再耗在这里。

    在旅馆住了一晚,第二天我租了一辆自行车,一边打听一边往西关去。西关22号,你、奶、奶家,j县有很多老建筑,有老街和新街之分,有人说西关在新街后面,有人说西关在老街街尾……

    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转眼就乌云密布,天地昏暗起来。空气闷热的透不过气,自行车仿佛都转不动了,我知道应该找个酒店以防一会儿下雨,可我不想停,满脑子都是你的事,不知道你是出了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没有时间自怨自艾、怀疑猜测,更没有时间设想你的情况。多日来的焦躁不安和担心忧虑仿佛都一起发酵了,胀在心里很难受,迫使我疯了一样找你。

    我总想着也许下一刻西关22号就会出现在眼前,你就会出现在眼前,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确认你没事、确认你的态度,此行也就达到了目的。

    雨终于下来了,热气笼罩的大地终于忍不住了,招来了狂风暴雨,瓢泼的雨幕倾倒而下。

    终于不得不从自行车上跳下来,畜牧站周围有一家商店,匆忙跑进去,即使如此透薄的雪纺衫还是没有躲过淋雨的命运,雨下的急,裙摆甚至在嗒嗒滴水。

    落汤鸡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吧?在檐下拧干衣摆,我甚至犹豫,这个样子还需要买雨伞吗?反正已经被淋透了,不如就这样吧?

    “哎呦,快进来躲躲,看这淋的?”店里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啧啧说着要请我进去避雨。

    “老板,你们店里有雨伞吗?”

    “有啊,我拿给你看。”女老板一边应声一边转身进柜台里面翻出一堆没有包装的雨伞。

    勉强挑了一把带桃红圆点的,瓷砖地板上已经聚了一滩水,是从我裙摆流下来的,付了钱转身出去,不经意低头,脚腕上蜿蜒流下的水里带着些红色,心里升起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感,今天虽然是大姨妈最后一天,但淋了雨会不会再次暗流涛涛?

    打车回酒店吧,这么想着我再次冲进雨里,旁边什么时候过来一行人也没看到,差点撞上,又怕裙摆上已经有了不能让人看见的东西,紧张的抓紧裙子几乎蹲下来。

    “小湖!”你就这样戏剧性地从这群人的雨伞下面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你伸手在我脸上摸了两下,把不知什么时候搭在脸上的头发拨开,温柔地夹到耳后,我却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

    说不清那一刻心里有没有喜悦,即使有也被这漫天的风雨淋散了吧?

    眼前这么多人,我想夺路而逃,考虑到裙子后面的不确定因素,最终只是紧张地后退了几步。

    脱离人群,你立马撑伞跟了过来,雨伞几乎全倾遮在我的上方。

    “你怎么来了这里?这么大的雨怎么也不知道躲一躲?衣服全都湿透了。”大概雪纺衫淋湿后,里面的吊带打底也透了出来,不过这也没什么,城市里只穿着吊带出游的人也不是没有。

    你把伞塞到我手里,转身和伞下的一群人说了什么,很快那群人离开了。

    你跑过来对我说:“走,我们先去附近的酒店,你换身衣服,不然要感冒了。”说罢,搂着我就要走。

    我一动不动。

    “怀泽,你刚刚干什么去了?最近没什么事吧?”

    大概是我的神态不对,你终于不再乍呼呼地自说自话,带着几分报告似得认真:“邻居家的猪病了,因为是大厂子怕疫病,所以叫我过去看看,后来就跟着一起来了畜牧站。最近,我挺好的,你呢?”

    “没事就好。”我突然不想再问关于分手的事情,觉得都无所谓了,不管还爱不爱,你都已经说了分手,我何必再纠缠?

    我是个感情被动的人,对方不主动,自己永远也不知道主动,即使对方主动了,我也是赶一下走一下。这样的我能坚持不懈找你两天,已经耗光了所有的主动性,我没法再张口求你一句——不要分手,我愿意跟你走。

    不,此情此景,我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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