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洛菲寒跑到朔翌跟前，期待道：“我们现在学什么？”
被忽略的夜澜不满起来：“小师妹，怎么不问我？”
洛菲寒道：“有什么区别吗，夜师兄。”
“和空间有关。”朔翌回道。
洛菲寒歪头：“操纵空间吗？”
“不是操纵。”夜澜纠正道，“时间之神掌握时间与空间，能说操纵的，自然也只有祂，只不过是给我们开放了一点权限而已。”
朔翌道：“撕裂与跳跃。”
夜澜详细讲解道：“撕裂空间之间的限制隔阂，进入另一个全新的世界。缩短两个地点的距离，快速抵达目的地。”
“平行时空也可以吗？”洛菲寒又问。
夜澜道：“平行时空？怎么突然问这个?。”
朔翌道：“人类的假说，我们也不清楚是否真的存在。”
夜澜道：“所以这个问题，需要时间之神来解答。”
洛菲寒喃喃道：“这样啊。”
将一些注意事项说完，朔翌和夜澜轮流演示，再带着洛菲寒体验了一下飞一般的感觉。
一去一回的，扭曲空间的同时给洛菲寒胃也扭曲了。
洛菲寒适应不来，差点吐朔翌身上。
朔翌面无表情扶着洛菲寒。
夜澜帮忙顺了顺气，笑道：“习惯就好了。”
接着就是让洛菲寒从简单的开始，两位师兄负责指导纠错以及防止意外。
银柳过来时，洛菲寒正在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
当即叫停道：“好了，收拾一下，待会有客来访。”
夜澜问：“乐（le）姨吗?”
银柳给洛菲寒整理着凌乱的发丝，回：“都会来，阿沁祂们估计也会来。”
最后那句话，银柳直起身子，看向了朔翌，就连夜澜也下意识望过去。
洛菲寒看了看祂们俩，不明所以道：“你们看师兄干嘛?”
问得太过直白，银柳尴尬地咳嗽起来。
再看朔翌，正对着地面发呆，跟蜡做的似的。
往日清冷的神域今日也是热闹了起来，抛开两位可能不会来的和一位不会出现的，各神也算齐聚生命之林。
乐神乐韵，粉白卷发，浅灰的瞳仁望着洛菲寒的方向，笑音似清水击鼓，一言一语如风动琴弦：“就是那孩子?”
银柳拖着语调：“是啊——”
乐韵感叹：“长得真像。”
银柳苦笑道：“脾气可不像。”
风神风飘飘，发丝呈银灰，鱼骨辫绕到胸前几乎坠地，缓步走来，举止言谈那叫一个恣意潇洒。
祂反驳道：“不像怎么了，现在这样活泼开朗多好，不正好是咱们希望的那样吗？”
这还不够，风飘飘撇过头，冲身后道：“你说对吧火神？”
火神焱凰一头火红如耀阳，炙热而磅礴，洒脱又傲然，道：“对啊，阿银你的要求也别太多了。”
银柳哼笑一声，道：“是是是，你们说得对，是我要求太多了。”
土神塬砚，发如棕壤，气若青松，打着圆场道：“总之不像那位就好了。”
独独站在乐神身边的水神水沧源没准备搭腔，顺滑如绸的长发，其色如同倒映着蔚蓝长空的水面，观之倍感舒心。
百尺外，五名身高不一的少年，站列一排，远远观望着自己父母。
水蓝色的长发扎着两个低马尾，发尾卷着，伴着动作摆动，水波清扭头问：“哥，爸妈祂们聊什么呢？”
被问的乐律瞳仁偏深灰，粉白渐变的发不长不短，刚好盖住耳朵，摇头摊手道：“不知道啊。”
一柄折扇突然闯进，风掠银色长发飘逸，笑眯眯的样子，瞧着就不是个正经的。
“管祂们干嘛，我们聊我们的，有影响吗？”说完，风掠还没忘目光搜寻到塬帆，问，“是吧，塬帆？”
偏巧风掠还要和夜澜站一块，后者风光霁月，前者轻佻风骚，真是好一番比较。
再说塬帆，土褐色的发分了两个部分，上短下长，胸前还搭着两缕，被这一问没反应过来：“嗯？怎么？”
水波清翻了个白眼，复察觉到什么，不停张望，问：“妹……菲儿呢，去哪了？”
夜澜回忆道：“刚才看见祂拉着翌儿走了。”
“拉朔翌走干嘛？”
水波清与风掠异口同声，皆是不理解。
水波清眯起眼狐疑地盯着风掠，风掠硬抗下这略带杀意的眼神，继续作死：“为什么不拉我，朔翌跟木头似的，比我还有魅力吗？”
凭什么？！
这下，水波清的眼神转变成了嫌弃，毫不掩饰地落在风掠身上，似要将祂浇得狗血淋头。
“波清啊，你能把这眼神收收吗，给我点面子。”
“面子？想要这玩意，你不得先有张脸吗？”
“这话说的，我这脸难道不帅吗？”
“你们能别跟个发春的鸟儿一样叽叽喳喳的吗？”红发火眸的少年，脖子上挂着副耳机，脸色困倦不满，悠哉慢哉地抬步而来，颓拉着眼皮，其中的桀骜喷薄欲出。
水波清一瞧祂，火气更大，高声道：“你管啊？让那人类的玩意给你耳朵堵住，挖个坑给自己埋上，这样啥都听不见！”
焱燎抱臂，微微抬首，半睁着眸，居高临下地睨着水波清，一个字不说，挑衅满满。
乐律眼疾手快拦住自己马上就要弹射起步的妹妹。
其余旁观者，见怪不怪。
夜澜无奈扶额，随后往身后密林望去。
风掠无聊到拿着扇子去挑绕塬帆的头发，被塬帆一巴掌拍到地上，手还保持着动作，行所无事般，扇子自动回到手中。
繁茂的枝条树叶组成一片绿色天穹，偶尔从中泄出光亮，将环绕丛林的薄雾照得金黄，却不足以驱散树荫下的寒凉。
适才初见众神，偏偏冒出个水波清，对洛菲寒热情至极，一口一个“妹妹”，把祂死死抱着不肯撒手。
祂好不容易逮着空隙才跑出来。
洛菲寒走在前面，啃着果子，粗壮的树干将祂衬得渺小。
朔翌在后边，怀里抱着一堆新鲜果子，还得腾出手去拾洛菲寒啃完丢下的果核。
朔翌试图和祂说教：“不要乱丢。”
闻言，洛菲寒下半身不动，眼睛往后瞥，拿着还没啃完的果子，就往朔翌跟前扔。
果子在地上滚了滚，撞到朔翌脚后又往回滚了圈，洛菲寒看都不看，继续往前走，道：“这个不好吃。”
朔翌低头盯着那果子，叹口气，弯腰准备去捡。
还没等碰到，一片落叶飘过朔翌发边，携着一缕不寻常的气息。刹然，朔翌转身，凌厉的视线让树林里的所有动静都变得迟缓。
一时间，明处与暗处僵持不下。
不对！
朔翌瞳孔收缩，猛然回头才发现，洛菲寒已经没影了。
果子掉了一地，和那个被啃过的混在一起。
一个人，或者说一个东西，不疾不徐地走出来，每个动作都肉眼可见的生硬，不禁联想到底下骨头艰难运作的样子。
一个人形玩偶背对洛菲寒，脖子破了个口子，露出了暗红色的棉花，它正诡异地抖动着，好像是在兴奋。
洛菲寒心如止水，和它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道：“能麻烦你转过来吗，不拿正眼看我，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玩偶安静下来，紧接着空间轻微地扭动了下，让洛菲寒感到一瞬间的难受，最后是疼痛。
洛菲寒抬起胳膊，面容都凉了六分，厉声说：“松口，滚下去！”
那玩偶正挂在洛菲寒胳膊上，尖利的牙齿长了倒刺一般死死嵌在肉里，淡绿色液体混着玩偶嘴里的鲜血往下滴。
但是这鬼东西哪能这么听话，脸上那两颗形同活人的眼珠，连接着血管伸到了洛菲寒面前，那两边嘴角还在往脑后扯。
这模样，差点没给洛菲寒恶心吐了。
洛菲寒笑里含着蜜糖，眼里藏着刀子，道：“等会朔翌过来了，你能扛祂几下？”
玩偶眼珠子转动，一个闪现站到洛菲寒五米开外，呲着牙笑，很是得意。
洛菲寒甩掉胳膊上的口水和混着口水的血。
那些东西溅到地上花草上，顷刻腐蚀掉一大片，冒着烟，只剩下黑色的杂质。当淡绿如水的液体又落下时，花草于死亡中再次生根，生长绽放。
“生气吗？生气就来魔域报复我啊，嘻嘻嘻——”
那玩偶说完，没等洛菲寒问话，一溜烟就不见了。
洛菲寒笑了，气极便成笑。
朔翌来迟一步，听着洛菲寒的笑声，站在祂身后，担心道：“你怎么了？”
洛菲寒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那样子比刚才的玩偶还恐怖，嗓音带着哭腔，可怜兮兮道：“师兄，刚才有东西咬我……”
朔翌伸手想把洛菲寒转过来：“它咬你哪儿了？”
“胳膊！”洛菲寒框着眼泪，转身举起胳膊就往朔翌脸上凑。
结果一看，那胳膊白白嫩嫩，完好如初，跟刚剥完壳似的。
朔翌不说话，洛菲寒的眼泪很是自觉没往下掉。
洛菲寒若无其事地收回胳膊，语气都正常了：“这伤真是好得越来越快了。”
说完，往朔翌怀里看去，感觉少了什么，道：“我果子呢？”
朔翌道：“我给你重新摘。”
临走，朔翌余光注意到那片新生的花草，它们的身下还留着腐蚀的痕迹，黑色与翠绿交缠。
重新找了颗果树，朔翌拿着把耀金圣剑砍果子，柄为金身为白，瞧着就是一把斩杀恶鬼之剑。
“师兄。”洛菲寒在树底下叫道。
朔翌道：“怎么了？”
洛菲寒一脸苦恼，想不出所以然，道：“那东西让我去魔域找它，可是魔域在哪儿啊？师兄能带我去吗？”
朔翌一手提剑，一手拿着果子，从上跳下，神色严肃起几分：“不能。”
意料之中的答案，洛菲寒就是想逗逗祂而已，又说：“那我就辛苦点自己慢慢找吧，早晚的事。”
朔翌收起剑，默不作声地把果子塞到洛菲寒手里，再去拾地上掉的，又是满满一怀。
后面回去的路上，朔翌还是没说话，洛菲寒忙着啃果子，也懒得再管祂。
等到欢声笑语遥遥传入耳中，朔翌把果子匀了部分给洛菲寒。
洛菲寒疑惑地看着祂动作，当在嘈杂的笑语中听见了银柳的声音，内心一片豁然。
当即端上满脸笑容，抱着果子朝那边奔去，嘴里还道：“师娘，我给你们摘了好吃的！”
朔翌放果子的动作停在空中，呆愣了小会，才慢慢走过去。
“小师妹就带你去摘这个啊。”夜澜迎上来，自然而然拿了个果子，转手丢给离得近的风掠。
风掠稳稳接住，丢给乐律，乐律再给水波清，水波清凭空聚了个水球，随手把果子扔进去洗干净。
夜澜递给朔翌一个洗干净的，朔翌摇头没要，夜澜也不劝，自己咬了口，跟着朔翌一块，朝被长辈们围起来的洛菲寒看去。
焱燎兀自靠着一边的树干，不见有谁去搭理祂。
头抵着稍稍倾斜，冷冷地瞧着洛菲寒，呲笑一声，也不知道在讥讽什么。
笑完又重新戴上耳机，闭目假寐。
洛菲寒跑到朔翌跟前，期待道：“我们现在学什么？”
被忽略的夜澜不满起来：“小师妹，怎么不问我？”
洛菲寒道：“有什么区别吗，夜师兄。”
“和空间有关。”朔翌回道。
洛菲寒歪头：“操纵空间吗？”
“不是操纵。”夜澜纠正道，“时间之神掌握时间与空间，能说操纵的，自然也只有祂，只不过是给我们开放了一点权限而已。”
朔翌道：“撕裂与跳跃。”
夜澜详细讲解道：“撕裂空间之间的限制隔阂，进入另一个全新的世界。缩短两个地点的距离，快速抵达目的地。”
“平行时空也可以吗？”洛菲寒又问。
夜澜道：“平行时空？怎么突然问这个?。”
朔翌道：“人类的假说，我们也不清楚是否真的存在。”
夜澜道：“所以这个问题，需要时间之神来解答。”
洛菲寒喃喃道：“这样啊。”
将一些注意事项说完，朔翌和夜澜轮流演示，再带着洛菲寒体验了一下飞一般的感觉。
一去一回的，扭曲空间的同时给洛菲寒胃也扭曲了。
洛菲寒适应不来，差点吐朔翌身上。
朔翌面无表情扶着洛菲寒。
夜澜帮忙顺了顺气，笑道：“习惯就好了。”
接着就是让洛菲寒从简单的开始，两位师兄负责指导纠错以及防止意外。
银柳过来时，洛菲寒正在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
当即叫停道：“好了，收拾一下，待会有客来访。”
夜澜问：“乐（le）姨吗?”
银柳给洛菲寒整理着凌乱的发丝，回：“都会来，阿沁祂们估计也会来。”
最后那句话，银柳直起身子，看向了朔翌，就连夜澜也下意识望过去。
洛菲寒看了看祂们俩，不明所以道：“你们看师兄干嘛?”
问得太过直白，银柳尴尬地咳嗽起来。
再看朔翌，正对着地面发呆，跟蜡做的似的。
往日清冷的神域今日也是热闹了起来，抛开两位可能不会来的和一位不会出现的，各神也算齐聚生命之林。
乐神乐韵，粉白卷发，浅灰的瞳仁望着洛菲寒的方向，笑音似清水击鼓，一言一语如风动琴弦：“就是那孩子?”
银柳拖着语调：“是啊——”
乐韵感叹：“长得真像。”
银柳苦笑道：“脾气可不像。”
风神风飘飘，发丝呈银灰，鱼骨辫绕到胸前几乎坠地，缓步走来，举止言谈那叫一个恣意潇洒。
祂反驳道：“不像怎么了，现在这样活泼开朗多好，不正好是咱们希望的那样吗？”
这还不够，风飘飘撇过头，冲身后道：“你说对吧火神？”
火神焱凰一头火红如耀阳，炙热而磅礴，洒脱又傲然，道：“对啊，阿银你的要求也别太多了。”
银柳哼笑一声，道：“是是是，你们说得对，是我要求太多了。”
土神塬砚，发如棕壤，气若青松，打着圆场道：“总之不像那位就好了。”
独独站在乐神身边的水神水沧源没准备搭腔，顺滑如绸的长发，其色如同倒映着蔚蓝长空的水面，观之倍感舒心。
百尺外，五名身高不一的少年，站列一排，远远观望着自己父母。
水蓝色的长发扎着两个低马尾，发尾卷着，伴着动作摆动，水波清扭头问：“哥，爸妈祂们聊什么呢？”
被问的乐律瞳仁偏深灰，粉白渐变的发不长不短，刚好盖住耳朵，摇头摊手道：“不知道啊。”
一柄折扇突然闯进，风掠银色长发飘逸，笑眯眯的样子，瞧着就不是个正经的。
“管祂们干嘛，我们聊我们的，有影响吗？”说完，风掠还没忘目光搜寻到塬帆，问，“是吧，塬帆？”
偏巧风掠还要和夜澜站一块，后者风光霁月，前者轻佻风骚，真是好一番比较。
再说塬帆，土褐色的发分了两个部分，上短下长，胸前还搭着两缕，被这一问没反应过来：“嗯？怎么？”
水波清翻了个白眼，复察觉到什么，不停张望，问：“妹……菲儿呢，去哪了？”
夜澜回忆道：“刚才看见祂拉着翌儿走了。”
“拉朔翌走干嘛？”
水波清与风掠异口同声，皆是不理解。
水波清眯起眼狐疑地盯着风掠，风掠硬抗下这略带杀意的眼神，继续作死：“为什么不拉我，朔翌跟木头似的，比我还有魅力吗？”
凭什么？！
这下，水波清的眼神转变成了嫌弃，毫不掩饰地落在风掠身上，似要将祂浇得狗血淋头。
“波清啊，你能把这眼神收收吗，给我点面子。”
“面子？想要这玩意，你不得先有张脸吗？”
“这话说的，我这脸难道不帅吗？”
“你们能别跟个发春的鸟儿一样叽叽喳喳的吗？”红发火眸的少年，脖子上挂着副耳机，脸色困倦不满，悠哉慢哉地抬步而来，颓拉着眼皮，其中的桀骜喷薄欲出。
水波清一瞧祂，火气更大，高声道：“你管啊？让那人类的玩意给你耳朵堵住，挖个坑给自己埋上，这样啥都听不见！”
焱燎抱臂，微微抬首，半睁着眸，居高临下地睨着水波清，一个字不说，挑衅满满。
乐律眼疾手快拦住自己马上就要弹射起步的妹妹。
其余旁观者，见怪不怪。
夜澜无奈扶额，随后往身后密林望去。
风掠无聊到拿着扇子去挑绕塬帆的头发，被塬帆一巴掌拍到地上，手还保持着动作，行所无事般，扇子自动回到手中。
繁茂的枝条树叶组成一片绿色天穹，偶尔从中泄出光亮，将环绕丛林的薄雾照得金黄，却不足以驱散树荫下的寒凉。
适才初见众神，偏偏冒出个水波清，对洛菲寒热情至极，一口一个“妹妹”，把祂死死抱着不肯撒手。
祂好不容易逮着空隙才跑出来。
洛菲寒走在前面，啃着果子，粗壮的树干将祂衬得渺小。
朔翌在后边，怀里抱着一堆新鲜果子，还得腾出手去拾洛菲寒啃完丢下的果核。
朔翌试图和祂说教：“不要乱丢。”
闻言，洛菲寒下半身不动，眼睛往后瞥，拿着还没啃完的果子，就往朔翌跟前扔。
果子在地上滚了滚，撞到朔翌脚后又往回滚了圈，洛菲寒看都不看，继续往前走，道：“这个不好吃。”
朔翌低头盯着那果子，叹口气，弯腰准备去捡。
还没等碰到，一片落叶飘过朔翌发边，携着一缕不寻常的气息。刹然，朔翌转身，凌厉的视线让树林里的所有动静都变得迟缓。
一时间，明处与暗处僵持不下。
不对！
朔翌瞳孔收缩，猛然回头才发现，洛菲寒已经没影了。
果子掉了一地，和那个被啃过的混在一起。
一个人，或者说一个东西，不疾不徐地走出来，每个动作都肉眼可见的生硬，不禁联想到底下骨头艰难运作的样子。
一个人形玩偶背对洛菲寒，脖子破了个口子，露出了暗红色的棉花，它正诡异地抖动着，好像是在兴奋。
洛菲寒心如止水，和它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道：“能麻烦你转过来吗，不拿正眼看我，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玩偶安静下来，紧接着空间轻微地扭动了下，让洛菲寒感到一瞬间的难受，最后是疼痛。
洛菲寒抬起胳膊，面容都凉了六分，厉声说：“松口，滚下去！”
那玩偶正挂在洛菲寒胳膊上，尖利的牙齿长了倒刺一般死死嵌在肉里，淡绿色液体混着玩偶嘴里的鲜血往下滴。
但是这鬼东西哪能这么听话，脸上那两颗形同活人的眼珠，连接着血管伸到了洛菲寒面前，那两边嘴角还在往脑后扯。
这模样，差点没给洛菲寒恶心吐了。
洛菲寒笑里含着蜜糖，眼里藏着刀子，道：“等会朔翌过来了，你能扛祂几下？”
玩偶眼珠子转动，一个闪现站到洛菲寒五米开外，呲着牙笑，很是得意。
洛菲寒甩掉胳膊上的口水和混着口水的血。
那些东西溅到地上花草上，顷刻腐蚀掉一大片，冒着烟，只剩下黑色的杂质。当淡绿如水的液体又落下时，花草于死亡中再次生根，生长绽放。
“生气吗？生气就来魔域报复我啊，嘻嘻嘻——”
那玩偶说完，没等洛菲寒问话，一溜烟就不见了。
洛菲寒笑了，气极便成笑。
朔翌来迟一步，听着洛菲寒的笑声，站在祂身后，担心道：“你怎么了？”
洛菲寒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那样子比刚才的玩偶还恐怖，嗓音带着哭腔，可怜兮兮道：“师兄，刚才有东西咬我……”
朔翌伸手想把洛菲寒转过来：“它咬你哪儿了？”
“胳膊！”洛菲寒框着眼泪，转身举起胳膊就往朔翌脸上凑。
结果一看，那胳膊白白嫩嫩，完好如初，跟刚剥完壳似的。
朔翌不说话，洛菲寒的眼泪很是自觉没往下掉。
洛菲寒若无其事地收回胳膊，语气都正常了：“这伤真是好得越来越快了。”
说完，往朔翌怀里看去，感觉少了什么，道：“我果子呢？”
朔翌道：“我给你重新摘。”
临走，朔翌余光注意到那片新生的花草，它们的身下还留着腐蚀的痕迹，黑色与翠绿交缠。
重新找了颗果树，朔翌拿着把耀金圣剑砍果子，柄为金身为白，瞧着就是一把斩杀恶鬼之剑。
“师兄。”洛菲寒在树底下叫道。
朔翌道：“怎么了？”
洛菲寒一脸苦恼，想不出所以然，道：“那东西让我去魔域找它，可是魔域在哪儿啊？师兄能带我去吗？”
朔翌一手提剑，一手拿着果子，从上跳下，神色严肃起几分：“不能。”
意料之中的答案，洛菲寒就是想逗逗祂而已，又说：“那我就辛苦点自己慢慢找吧，早晚的事。”
朔翌收起剑，默不作声地把果子塞到洛菲寒手里，再去拾地上掉的，又是满满一怀。
后面回去的路上，朔翌还是没说话，洛菲寒忙着啃果子，也懒得再管祂。
等到欢声笑语遥遥传入耳中，朔翌把果子匀了部分给洛菲寒。
洛菲寒疑惑地看着祂动作，当在嘈杂的笑语中听见了银柳的声音，内心一片豁然。
当即端上满脸笑容，抱着果子朝那边奔去，嘴里还道：“师娘，我给你们摘了好吃的！”
朔翌放果子的动作停在空中，呆愣了小会，才慢慢走过去。
“小师妹就带你去摘这个啊。”夜澜迎上来，自然而然拿了个果子，转手丢给离得近的风掠。
风掠稳稳接住，丢给乐律，乐律再给水波清，水波清凭空聚了个水球，随手把果子扔进去洗干净。
夜澜递给朔翌一个洗干净的，朔翌摇头没要，夜澜也不劝，自己咬了口，跟着朔翌一块，朝被长辈们围起来的洛菲寒看去。
焱燎兀自靠着一边的树干，不见有谁去搭理祂。
头抵着稍稍倾斜，冷冷地瞧着洛菲寒，呲笑一声，也不知道在讥讽什么。
笑完又重新戴上耳机，闭目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