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暖夏眨了眨眼睛。

    甚至听到喻左傅问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惊讶。

    她忽然勾唇笑出来看向男人:“这不是正常的夫妻互动吗?”

    话音刚落,时暖夏直接上前,扯住男人的衣服往下,她的身高没有喻左傅那么高,凑上去又在男人多了艳色的唇上印了一下。

    喻左傅好像都没有反应过来。

    疑惑的眼神飞快闪过,男人的眸色渐神,对方却浑然不觉,只觉得这件事就卡在时暖夏亲回去一口作为一种“夫妻婚姻互动”便能结束。

    “我们现在就这么回家的话不太好吧?……”

    时暖夏确实有点想回家了,这样的场景对她来说永远都很难习惯,她宁愿在ICU值夜班都觉得比这样纸醉金迷的黄金厅里自在。

    所以她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期待的小眼睛转向这场宴会的男主角:“真的能走?”

    她可能不知道这个时候无意中说出来的话,好像都带着一种无端的依赖。

    加上本身更偏温柔一些的长相,这样的笑意从灯光的照耀下闪烁半分,差点晕染了喻左傅的眸光。

    “可以。”

    时暖夏听见旁边的男人缓缓开口,“之前不是才刚和认识的朋友见面聊过?不再找他聊聊吗?”

    从时暖夏的耳朵里听来,喻左傅开口说的“它”应该指的是喻盈星和宋楚琪她们,毕竟之前喻左傅和她分开之后,就一直和两个女孩子们待在一起。

    却没有察觉到此时男人嘴里说的代称里可能指的是一个人,并非两个。

    时暖夏摇摇头:“不用了,刚刚还在微信里发过消息,我直接走就好了,都知道的。”

    宋楚琪和喻盈星知道她和喻左傅待在一起的时候甚至想把她赶回去。

    好友甚至还要在微信里说:[今晚算不算你们新婚官宣的“新婚夜”?好好享受哦~]

    时暖夏:……

    应该不至于吧,平时又不是没有夫妻生活,这样的宴会对他们两人来说,应该都是一种“工作”性质的应酬吧?

    [那可不好说,万一你老公想呢?郎俊女貌的两夫妻躺在一张床上忍不住是多正常的一件事啊~]

    [……真的想太多了。]

    [等等该不会你们从来就没有过吧?]

    时暖夏果断决定无视自己的闺蜜,这样的隐私对她来说也有点太不好意思了……一时半会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闺蜜说起这样的“成年人”话题。

    而另一方面,某人从时暖夏的话里提取到了某个关键词。

    都,知,道,的。

    所以是和读书时候的青梅竹马在宴会里叙旧完了,却还能在微信里继续聊天吗?

    原来从小长大的情谊,会有这么多的话题可以聊天。

    他和妻子的手机消息里,好像都没有聊得那么频繁,不会出现聊天过后分开半个小时都还要在手机里发消息的样子。

    当然,有时候也有——某人单方面发的,还有专门给对方汇报行程的消息。

    时暖夏想征求他的意见,谁知身旁的人语气很温柔地开口:“嗯,太太有自己的社交,以后有机会看什么时候邀请来家里一起吃饭。”

    好一副贤良家夫的语气。

    但时暖夏想开口说“宋楚琪之前也问我们什么时候有时间吃饭,不过还要看我医院里的那个护士朋友什么时候有假期”,喻左傅却已经带她离开了。

    旁边的男人兀自起身,时暖夏还惊了一下,肩膀动了动,撑在沙发上的手被人轻易地圈住手腕。

    她的手比较小,整个人都是偏精瘦的身材,和天生长得高又后期自律保持健身锻炼的喻左傅相比,还是会显得比较小一些。

    以至于他的手能抓住女人的手腕还空出不少距离的时候,眉头下意识地皱起。

    太瘦了,即使来到他的身边以后,已经尽可能让别墅的厨师团队给她补上很多营养,喻左傅也仍然看着不是滋味。

    以前她太瘦了,是那种长期劳累后还带着轻微营养不良的瘦,瞧得人揪心。

    “走吧。”

    真的能走!

    时暖夏尽力控制住自己开心的表情,矜持地点了点头,任由喻左傅拉着她从后门的地方带出去。

    刚打开门的时候,她就能看见外面站着两个员工,看上去应该是等了一段时间了。

    是喻左傅早就已经猜到的事情,提前让人过来的吗?

    看到明纪的时候时暖夏更确定了。

    明纪上前:“车已经在那了喻总。”

    还是那个令人安心的后车座,连车里员工专门喷洒过的香水味道都让时暖夏感到熟悉。

    她几乎是刚钻进去的那个瞬间,就感觉到浑身的疲惫感从她头上猛地淋下来。

    站了整个晚上的腿也在颤颤巍巍地控告身体主人的压榨。

    开车的明纪刻意将车内的音乐降低了声音,只播着舒缓的白噪音,声音只在耳边若隐若现,反而困意更浓了。

    时暖夏还没怎么看窗外的夜色就已经失去了意识,沉沉地倒在了旁边人的身上睡着了。

    从握着方向盘看车内后视镜,喻总一只手稳稳地压在太太白皙的手臂上,太太支撑在上面丝毫不会晃动,甚至还能贴上人的身体锁骨处最柔软的地方,像是镶嵌在上面一样。

    但不知道为什么,明纪总感觉自己老板这个时候抱着太太的表情……

    好像怪怪的?

    有种欲言又止,有什么想问太太,却最后犹豫许久没问出来一样。

    明纪无声地将后车座的挡板升了上去,从他的余光上看,只能看见自己喻总的表情。

    老板看起来有点像……失恋?难道是今晚的宴会出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两人吵架了?

    明纪摇摇头。

    算了,这种富人联姻夫妻的事,哪是他这种社畜该懂的。

    时暖夏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停下来了。

    她睁开眼睛就已经确定自己绝对不是正常睡在一辆汽车的后座沙发上。

    是人,已经躺在某个人身上不少次的时暖夏确信自己躺在某个人的大腿上。

    她有些懵,抬头一看,喻左傅一只手似护着般盖在她的肚子上,偶尔见她身体动一动,眼神都没从处理工作的手机上移开。

    带着男人体温的滚烫大掌却已经条件反射地拍了拍。

    跟哄小孩子睡觉一样。

    时暖夏醒来的时候男人都还在处理工作,她瞪大眼睛。

    大腿上的感受似乎比之前感受到的更加频繁。

    喻左傅挪开手机,见她醒来,伸手穿过时暖夏的脖子不费吹灰之力将人抱起来。

    时暖夏直接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这是……?”

    她先是惊讶自己怎么就睡到了喻左傅的大腿上,然后惊讶他竟然直接就把自己扯上来坐着了。

    接着余光看向车窗外边。

    “怎么回老宅了?”

    眼前的景色不是时暖夏习以为常的别墅,而是喻家的老宅。

    喻左傅打开车门,直接从现在两人的姿势探手抱着时暖夏从车内离开。

    时暖夏刚睡醒的朦胧此刻也被彻底惊醒了。

    “家里额外备了一支家庭医生的团队。”

    喻左傅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脚:“宴会上的就专注照顾几个老人家和客人,问过了确实不好再腾出人手。正好老宅离这里更近,让这边的医生帮你看看你的腿。”

    离老宅近?

    那为什么还会让喻爷爷喻奶奶和奶奶住在场所那边提供的房间……

    看了一眼喻左傅的表情,她瞬间明白了。

    是为了奶奶。

    奶奶肯定是不愿意直接叨扰进喻家里住的,觉得之前没有见过,贸然上去也不合适。

    喻左傅连这个都考虑到了?

    时暖夏张了张嘴,磕绊道:

    “这,不用了吧?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这么晚的时间过来喻家老宅,她也从来没试过。

    白天看着恬静又庄重的喻家中式园林庭院,在深夜的时候穿梭而过,反而多了一丝月色的温柔,路边的灯光也变得柔软。

    喻左傅抱着她到庭院附近专门进大门,被时暖夏急急抓着衣袖扯着他不想走,左右环顾一圈,视线便锁定在了就近的凉亭。

    时暖夏指着那个凉亭:“能不能先让我坐下来?”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挪步走去。

    两人坐下,时暖夏先低头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脚,身后大片雪白的背部因长发的散落而展露出来。

    像日期未至初一十五的弯月。

    脚上被鞋子的带子和脚后跟部分磨出了血痕,脚后跟瞧着会更严重些,被绑起来的地方即使没有受伤也都有一道道显眼的红痕。

    脚踝有点红,看着有一点点肿,不算很明显。

    也是这个时候,时暖夏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脚踝上这处地方的疼痛,因为不算很疼,而且之前走走停停太久,大小腿和脚底带来的疲惫感与酸疼早就已经把她的感知弄迟钝了。

    直到被喻左傅说出来,她才知道原来脚踝好像有点扭到。

    也许就是之前去找奶奶的路上,或者是见到屈文光的时候后退的那几步。

    但时暖夏简单给自己检查了一下。

    “没什么大事,这种就算回我们家喷点药都行,不喷注意一下估计几天后就差不多了。”

    喻左傅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明显的不认可。

    -

    在喻家这样的家世里,如果需要举办宴会,会有自己专门的几个合作渠道。

    这样的人家甚至还会有大品牌恨不得赞助。

    以让自己的产品能在宴会上“展览”一遍。

    其中自然也有和喻家合作已久的商业伙伴,今晚的宴会便是其中一个,是喻家之前就合作过好几次的场地,离喻家非常近。

    贺开泽甚至宴会结束之后直接就去喻家老宅那边找个客房住了。

    和别的人家不同,贺、喻两家的关系自上百年前开始就持续,到了贺开泽这一代更是与喻左傅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来喻家住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以前有什么宴会结束后也是懒得住酒店。

    他伸了个懒腰,本想出来走走。

    结果刚好就在喻家的一处凉亭上,看到了自己最铁的兄弟抱着他之前说的那个联姻对象。

    抱着他的妻子,面色极尽温柔,只低声地在哄着什么,对方只是皱着眉头似乎在反驳什么,但看起来表情反而比他那个常年对外疏离的好友还严肃。

    贺开泽往前走了两步,正好能听到男人的声音。

    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委屈,怕对方生气,又怕对方真的不听。

    “我相信时医生的诊断能力。”

    “但这样的小伤不看一下,老公不放心。”

    “你丈夫也是会心疼的,我们现在去看看医生,回去帮你涂药。”

    “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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