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鱼的大胆超过了他的想象。

    听完他的警告,腿上的女人不仅没有听话地离开,反而动作更加放肆。

    先是手指在他腰上碰了碰,状似无意地打了几个圈,见他没拒绝就直接伸手从衣角下钻了进去。女人的手指柔若无骨,挑.逗一般地在他腹部蹭了蹭。

    顾渊身子有些僵硬。

    他垂着眼推开她,眼神回避,强行压抑住那些不太正常的心思。

    “不怕?”

    宋池鱼脸颊微红,眼神迷蒙,思绪神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爱我吗?顾渊。”

    “不然呢?”

    像是逃避一般,他垂着脑袋,双手扶着她腰,并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

    宋池鱼低声嘟囔:“可我想听你亲口说你爱我。”

    顾渊抬头看她,表情有些不自在。

    预设好的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就三个字而已。

    说了又能怎么样?

    反正都骗那么久了,也不差再多骗一点。

    他这样给自己洗脑。

    “我......”刚昂起脑袋打算开口,女人柔软的嘴唇就瞬间靠了过来,温热一触即分,他听见女人柔声在她耳边说道:“顾渊,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她似是半梦半醒,压着声音在他耳边嘟囔:“所以请你千万不要伤害我,否则......”

    “否则如何?”他接下去,反问道。

    宋池鱼却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她睁着双眼,伸手慢慢抚摸着顾渊的脸庞,低声开口道:“否则,我会永远坠于黑夜,踽踽独行,做太阳底下你一辈子的阴影。”

    她抬眼看他,眼神里藏着莫名的情绪。

    “因为我舍不得拉你步入我的黑暗。”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到了他,顾渊突然就伸手拽过她胳膊压在沙发上,膝盖径直抵.开她的大腿,呼吸沉重,热气喷薄在她耳边。

    他没有说话,用动作代替了语言。

    夜色浓稠。

    沙发上的身影起.伏,客厅里只剩下了压.抑的呼.吸交错声和微微的气.喘。

    他坠入了黑夜。

    夜里下了场雨。

    淅淅沥沥的雨滴敲打着玻璃,一声又一声,扰的人不得安宁。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床头开着一盏小灯。

    女人身上穿着宽大的男款睡衣,长发凌乱地铺在枕头上,脖颈处还藏着点点红痕。此刻她闭眼酣睡着,脸上露出柔和的表情,细密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随着呼吸的频率微微颤动。

    顾渊没有睡着。

    他单手抵着下巴侧躺在她身边,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卷着女人柔软的头发,动作温柔又带着一丝压抑的情绪。

    他搞不懂自己对宋池鱼的感情。

    从很早之前开始。

    大多数人都以为他是今年去了宋宅工作才会认识的宋池鱼,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

    他很早就知道她了。

    念及往事,他莫名地有些怅惘。

    毕竟有那么的一瞬间,他是真的希望她不是宋康的女儿的。

    这不是好事。

    他也只敢想想而已。

    -

    翌日是阴天。

    因着前一夜的体力运动,宋池鱼起的很晚。

    身上的衣服在昨晚被弄脏,丢进了洗衣机,此刻她只能继续穿着顾渊的睡衣,长袖长裤都卷了几圈,但依旧拖着地。

    顾渊在书房,见到她推门脸下意识一红。

    宋池鱼也有些不自在。

    她虽不太记得昨晚的事,但也知道昨晚是自己先主动撩.拨顾渊的。

    脖子上的红痕还没消,她尴尬地扯了扯衣领,试图掩饰,却是枉然。

    最后还是顾渊先开了口,他从办公椅上离开,走到她面前,问:“饿不饿?”

    “有一点。”

    “那我给你做饭。”

    他说完就拉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订了婚之后,因着脸面问题,宋康还是让顾渊进了公司,但给的却是个花架子的职位。

    不是很重要但名头听起来很好的那种。

    也因此,顾渊平常并不怎么去公司,大多就是在家陪着她一起筹备婚礼。

    她对顾渊的了解说实话大多是通过逢时得到的。

    比如顾渊大学和她读的是邻校,隔一条街的那种。

    比如顾渊在校期间成绩就很好,所以才得到了她父亲的资助。

    比如顾渊父亲在他大二那年自杀,至今原因不明。

    但她迄今为止也未曾见过顾渊的母亲。

    订婚那天也没有。

    按照顾渊的说法,是说他母亲最近生病,又待在相隔千里的老家,来往交通不是很方便。

    宋池鱼倒也不怎么在意这件事。

    所以当她听到门铃响跑去拉开门看到门后人的那一瞬间,脑袋完全就是懵的。

    黎曼头发烫着大卷,身上穿着很普通的羽绒服,看上去也不是多凶,但偏偏面色很差,尤其在看见她身上的睡衣后。

    她并不认识黎曼,所以只能呆呆地楞在原地,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顾渊还在厨房,烟雾缭绕。

    半晌他才走出来,表情有些僵硬地看着那人。

    “你怎么来了?”

    “当母亲的来看儿子还要问为什么吗?”

    黎曼反问,语气咄咄逼人。

    宋池鱼被扶着进了卧室。

    “等我一下。”

    他在她耳边说。

    她只能楞楞地点了点头。

    然后一个人坐在床边攥紧着袖口,看着身上的睡衣欲哭无泪。

    丢死人了。

    一门之隔的客厅,黎曼径直坐上沙发。

    “你这沙发垫换了?”

    顾渊冷漠地点了点头,随后去厨房里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

    “有事吗?”他问。

    黎曼看着面前人冷淡的态度,不禁出声冷笑,“儿子都要结婚了,我这个做母亲的难道不能来看看吗?”

    “请柬我已经发给你了。”

    顾渊回。

    黎曼这下终于没忍住,起身指着他的脸,压着嗓子低声训斥道:“她可是宋康的女儿!你娶谁都可以,为什么要娶她?”

    “不娶她我怎么接近盛世?”

    顾渊冷声反问。

    “宋康防我防的那么紧,我不找个机会,连盛世的边都摸不到。宋池鱼是宋康明面上的独生女,只要结婚了,他就不可能不让我进盛世。”

    他并不担心宋池鱼听到。

    毕竟就算听到了,凭宋池鱼对他的信任,他也照样能找到法子糊弄过去。

    黎曼站在原地,渐渐缓过神,半晌没说话,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等顾渊去卧室带宋池鱼出来,她身上依旧穿着那套睡衣,表情窘迫,扯着他的衣角问:

    “就穿这个出去吗?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妈不介意的。”他拍了拍她脑袋,笑着说。

    她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强装镇定走出去。

    女人坐在沙发上。

    宋池鱼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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