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胜,你想干什么?”沈淑燕看到王学胜手上雪亮的匕首,吓得双腿发软,颤声问道。

    “我要跟你同归于尽!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王学胜流着泪大喊道,泪水里全是绝望和无尽地悲哀。

    沈淑燕想转身逃跑,可是双腿却吓得跟煮烂的面条,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哆嗦地说道:“你想干什么?”

    “燕子,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王学胜歇斯底里地吼道,一步一步地走向沈淑燕。

    “冯三宝,你他娘的快点出来!”沈淑燕像是要现了原形似的,扯着嗓子大喊道。

    “冯三宝,是不是你新相好的,那个大款?”王学胜的眼睛瞬间红了,就像斗牛场上发了狂的公牛,转过身来,四下张望。

    “哪里,在哪里?你快出来,快出来啊!”

    疯癫的王学胜眼睛盯到哪里,那里的人就往后退,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就连闻讯赶来的列车员,也吓得往后退。

    转了四五圈,没见到有人勇敢地站出来,王学胜哈哈地疯狂大笑。

    “燕子,你看,你看啊!你爱上了什么人?他是个懦夫,根本不敢为你挺身而出。你喜欢他,可他爱你吗?他有我这么爱你吗?”

    刘鸷腾碰了碰明易之,好奇地轻声问道:“阿易,你说的大戏,就是这出狗血戏?”

    “情爱、权势、财富,人世间最容易产生仇恨的三大要素,万变不离其宗,任何矛盾,任何血案,都离不开这三样。

    这戏看着狗血,其实很深刻。腾哥,要吸取经验教训,不要在美色上栽跟斗。”

    “深刻个毛线!无非就是女的嫌贫爱富,攀上了高枝,找到大款,把旧爱老情人给抛弃了呗。”

    明易之呵呵一笑,“笑话,男的找女的,都知道找个年轻貌美的。女的找男的,为什么不能找个有钱的?”

    沈淑燕转过头来,神情复杂地看着这对卧龙凤雏。

    “快跑!刘鸷腾叫唤道。

    “跑去哪里?前面就是车尾,能跑去哪里?除非跳火车。”沈淑燕满脸悲戚地说道。

    “阿易,她怎么了?看着比王学胜还要绝望。”

    明易之叹息道:“她的那位冯三宝没有站出来,她觉得所爱非人,心灰意冷了呗。”

    刘鸷腾长叹一句:“真是孽缘啊!”

    “呵呵,看你这唏嘘的样子,好像情场浪子似的啊。怎么连向某人表白都做不到,高中青葱岁月,美好的回忆一片空白啊。”

    “唉,怪只怪造化弄人,我摊上那么个姐姐。”

    走回来的郑绍江轻轻说道:“伢子,你们小心点,千万不要冲动。刀子不认人啊,你们还有大把的前途。”

    “郑叔,我也不想管,可是造化弄人啊。”

    “造化弄人?什么意思?”

    “老天安排的,它最大啊!”

    王学胜转过身,继续逼近,离到沈淑燕不到三米的地方,他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我是冯三宝,有什么事,冲我来。”

    站出来的正是那位身穿梦特娇,脖子戴着金项链,左手有红宝石戒指的男子。

    他脸色发白,额头上满是汗珠,一只手扶着卧铺的楼梯,强自镇静地说道:“王学胜,你还年轻,还有大把的前途,千万不要走极端。”

    王学胜转过身来,死死地盯着冯三宝。

    “你就是燕子的新相好?”

    “是的,阿拉跟燕子,那个淑燕情投意合,阿拉好噶一好。”冯三宝扶着卧铺楼梯,左手叉着腰,努力让自己站得笔直。

    “阿拉知道侬的,侬嘎是王学胜,淑燕跟阿拉说起过侬,侬跟伊是邻居,是打小一块好的朋友。伊对侬的感情很复杂,说喜欢侬吧,却又把侬当阿弟,虽然侬比伊大五个月。

    说不喜欢侬,可确实有感情...”() ()

    冯三宝絮絮叨叨地说着,明易之和刘鸷腾从隔档里走出来,悄悄地向王学胜走去。

    突然,王学胜身子一晃,似乎要转过来。

    冯三宝连忙叫道:“王学胜!”

    王学胜身子定住了。

    “侬不是男人!

    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不就失个恋吗,要死要活的。当年阿拉爸妈出车祸,阿姐病死,阿哥在下放的地方淹死,全家死得只剩下阿奶和阿拉两个人,阿拉也没说要死要活。

    那时阿拉才十六岁,比侬还要小,没工夫哭鼻子,就出去工作找吃食。那会,阿奶在家里糊纸盒,阿拉出去帮人运煤球,吃过的苦,侬个小赤佬想都没想到过...”

    明易之猛地扑了上去,双手抓住王学胜持匕首的右手,顺势一转,把他的身体甩到车厢壁上。

    刘鸷腾跟着冲了上去,抓住他的左手,和明易之一起,用手肘死死顶住他的后背,不让他乱动。

    冯三宝和郑绍江也跟着冲了上来。

    冯三宝帮忙按住王学胜左臂,郑绍江捏住王学胜的右手腕,使劲一扭。他右手吃痛,一松,那把匕首咣当落在地上。

    郑绍江一脚踩在匕首上面,这才长舒一口气。

    “你们两个伢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乘警来了,把王学胜连同那把匕首带走,同时把沈淑燕、冯三宝和明易之等人都叫到车厢。

    情况很快就了解清楚,完全就是一桩因爱生恨的狗血剧。

    询问完,在餐车里,冯三宝狠狠地抱住明易之。

    明易之嫌弃地推开他,转身往车厢走。

    冯三宝跟在后面,不停地跟明易之说:“明先生,侬真了不起,这次全靠侬,全靠侬,要不是侬,这次阿拉就全完蛋了,非得被这个王学胜放血不可。”

    “客气了。”

    明易之淡然地说道。

    我真心不想掺和你们的破事,关键是你俩被捅翻了,王学胜再一跑,整个车厢里的人都要受牵连。

    按照现在办案的规矩,很有可能要翻大家的行李。

    我还藏着四千克黄金啊,千足黄金!

    十九岁的预备大学生,随身带着四千克黄金,真得很难说得清楚。

    回到卧铺车厢里,见到了刘鸷腾,冯三宝上前去,狠狠抱住了他。

    刘鸷腾猝不及防,满脸诧异地被他抱了半分钟,才被放开。

    “刘先生,你们都是好样的。谢谢你们,必须好好谢谢你们!

    到了沪江,阿拉做东,两位一定要赏光。救命之恩啊,阿拉要是知恩不报,阿拉邮票冯以后在沪江街上不要混了。”

    “冯三宝!”一直跟在后面,从餐车跟到这里的沈淑燕按捺不住,终于爆发了,大吼了一声,正在议论纷纷的车厢马上寂静。

    许多个脑袋从隔档里探出来,向这边张望。

    冯三宝转过头来,“什么事啊淑燕?”

    沈淑燕盯着冯三宝,双目湿润,抿着嘴巴,仿佛下一妙就要哭出声来。

    四目相对,冯三宝不明就里,沈淑燕波澜起伏。

    突然,沈淑燕冲上前,双手捧着冯三宝的脸,红唇不由分说地狠狠亲在他的嘴巴上。

    “好!”不知谁起得头,车厢里的人欢呼鼓掌,好不热闹。

    刘鸷腾在旁边看着,撇了撇嘴,“易哥,这出戏,无非就是痴男怨女,毫无波澜起伏,很一般啊。”

    明易之戏笑地说道:“腾哥,从你唏嘘的话里,我闻到了浓浓的醋味哦。”

    “呵呵!”

    明易之笃定地说道:“不着急,最精彩的部分还没开始。”

    刘鸷腾猛地转过头来,“阿易,什么意思?”

    “还有位狠人,没出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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