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辞手下人的动作果然迅速,江语婳回到房间换身衣服的功夫,账本就已经送了过来。门口五六个小厮站在那里,每人手中捧着厚厚堆册子,并在一起堆得像座书山。

    引香眼中划过担忧:“大娘子,您真的要算吗……大娘子?”

    她回过头,就见江语婳呆呆地看着前方,顿时叹了口气。果然,大娘子自己也不是很有把握,先前说的那些不过还是为了让主君能多看她一眼罢了。

    引香心中钝痛,她咬了咬唇道:“奴婢去给您拿点吃的。”

    江语婳正在脑中和系统掰扯。

    江语婳:“这开局到底什么鬼,穿到个恋爱脑身上不说,还要算这么多账本?穿越到最后我还是一只打工狗?”

    系统:【没办法,谁让宿主您自己选要算账的呢?】

    “我有的选吗?”江语婳瞪它,“抄写佛经两百遍,还不如算账呢。你不是说要带我赚钱走上人生巅峰的吗?难道是骗我的?”

    【请宿主不要怀疑系统的专业性,金手指将在达成条件后解锁。】

    江语婳挑眉:“金手指?”

    系统刷得展开光屏,上面绘红绸图案,写着一行大字。

    【想要降维打击时代吗?想要获得现代科技商品吗?想要成为创新之王吗?相信系统,你将无所不有。】

    江语婳:“……”还是熟悉的垃圾广告内味。

    不过……现代科技商品?她点开文字下方的详解,只见一行行商品躺在列表里:镜子,肥皂,彩妆……只是图案都是灰色的,无法取出。

    她神色微变,真如系统所说,如果她能得到这些商品,确实有可能在这个时代实现暴富的梦想。

    “我该怎么解锁它们?”

    【宿主需用资产兑换商品。】

    江语婳:“我现在资产是多少?”

    【因原主一心追男人,不善经营,您当前资产为0~】

    江语婳:“……”绕来绕去,还是绕回了最初的原点。

    她不死心地又询问了系统几句,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叹了口气。算了,资产什么的还是以后再想吧,还是先把账本的问题解决了。

    余光扫过桌面,江语婳刚想坐下,忽然一个奇妙的念头冒了出来。

    “系统,谢砚辞和我是夫妻,你说他的那些钱能算我的资产吗?”

    系统:【那些商铺没写宿主的名字,因此并不能算。】

    江语婳哦了一声,可系统下一秒的话又让她提起了精神。

    系统道:【不过,根据大渝朝法规,如果宿主与谢砚辞和离,可以给商铺冠名,并分走一半的财产。】

    江语婳:“!!!”还有这种好事!

    她眼神都变了,镇远侯府这些年掌管着这么多铺子,盈利成果应该很可观吧。若是她能分走一部分……江语婳心脏怦跳:自己这是要发财啊!

    至于原主亏欠谢砚辞的那部分,她也想好了,等自己成功拿到商品之后多赚点钱多补给他些就是了,反正谢砚辞也不喜欢自己,和离对两人来说也算是共赢局面。

    她敲了敲系统:“你有没有什么功能能让我算得快些的?”

    【已为您开启新手福利功能:智能计算器。】

    选空中浮现出表格和计算器页面,江语婳眼睛一亮,心中对系统最后那点不满也消失了。

    财字当前,其他事情都好商量。

    手指快速敲击键盘将数据录入表格。因为急于了解侯府的资产状况,她的注意力格外集中,没注意外面发生的事,不知道自己和谢砚辞的赌注在侯府翻起了多大的风浪。

    八卦的流动速度是巨大的,更何况这是个爆炸性的八卦。刚开始是丫鬟们茶后闲话,后来竟传得满府皆知。府内这么多年,谁不知道这位大娘子到底是个什么德行,因此上至管家婆子下至杂役小厮都等着看这位大娘子的笑话。

    “元容姐姐,您说大娘子这样信誓旦旦,不会真能算出来吧。”

    假山后,几个年轻丫鬟围在一起说话。人群的中心是个身穿蓝衣的丫鬟,头上插着两支珍珠银钗,面若浮粉,眉目清秀,和其他人的朴素模样格格不入。

    元容冷笑撇嘴:“呵呵,你信她,我看着又是什么吸引主君的幺蛾子吧。”

    “要我说,大娘子这次又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你这话说的好笑,搞得她以前成功过一样。”

    “是啊,也不知咱们这位大娘子是怎么想的,每次想出的主意都能让主君更厌烦她几分。”丫鬟讨好地拽着元容的手,“我看一年下来,主君见她还没有见元容姐姐您多呢。”

    元容脸上闪过得意,微笑道:“主君今日差我做的事确实比往日多了些。”

    “哎呀元容姐姐您就别谦虚了,主君那是看重您呢。谁不知道大房太太送您过来就是要给主君当小娘的,只要您日后得了富贵,别忘了我们这些姐妹就好了。”

    众人又是一阵应和吹捧,说得元容心情更加舒畅,她不动声色地挺了挺胸膛,嘴上却还道:“你们少说些吧,传到大娘子耳中像什么样子?”

    “板上钉钉的事了,姐姐还有什么好避讳的。”先前那个丫鬟笑道,“府中现在都等着看大娘子的笑话呢,隔壁的李四开了赌注,赌大娘子算不成账,我今日还去跟注了十钱。”

    “什么,有赌局你怎么早不叫我,我也要去跟十钱。”

    “诶,等等我,我也去。”

    ……

    府中的流言沸沸扬扬,绕了不知多少圈,最后一个才传到江语婳屋里。引香端着晚饭回来的时候,小脸气得通红。

    “这些刁奴真是反了天了!居然敢这样议论主子,看奴婢不出去教训他们!”

    江语婳此刻录完了进一半的数据,看着系统中加紧计算的页面心情极好,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教训也没用,人言可畏,你又能压住多少?”

    见两人诧异地看着她,江语婳心一跳,赶忙补充:“再说,我是什么身份,还能亲自去跟这些刁奴计较不成?他们现在不信我,日后自有他们好看。”

    好险好险,差点就崩人设了。

    引香愤愤道:“难不成就这么算了?大娘子您知道吗,奴婢从厨房回来的时候,竟看到几个仆从在那里设赌局,赌大娘子您算不出账本,讨不了主君欢心。”

    江语婳放下茶杯:“还有这种赌局?赔率是多少?”

    “十比一……不是,大娘子您在意这些做什么。依我说,这些人就该一顿乱棍打出府去,省的一天天嘴里说不出好话。”

    “随他们叫。”江语婳说着,兀的想起些什么,问引香,“我柜子里是不是还有些银钱。”

    “是有些……”

    江语婳道:“你去,把钱投到堵我赢那方去。”

    “大娘子!”引香难以置信,“您不制止也就算了,怎么还跟着一起闹呢!”

    “快去!”

    十比一的赔率,不赚白不赚。

    “您,您这。”引香纠结半天没说出来,气鼓鼓地跑了。

    旁边的引月端了一盏茶放到桌岸上:“大娘子,奴婢觉得引香说的不无道理,这些奴仆放在府中到底影响您的名声,还容易多生事端。”

    “事做成了,他们自然就没话说了。”江语婳手指轻敲桌面。

    她也不是一点都不生气,只是现在立足根基太浅,不适合大动干戈。她随意安抚了引月几句,话题一转,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起了侯府的趣事。

    【谢家酒楼收支已计算完毕,宿主是否查收?】

    江语婳抿了口茶:“查收。”

    密密麻麻的数据出现在眼前,江语婳迫不及待地向下翻动,可看着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把先前的激动全部浇了个透彻。

    “大娘子,奴婢可是说错了什么?”引月见她神情不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顿时紧张起来。

    “不,和你没关系。”江语婳呼出一口气,“你去帮我把剩下的账本按时间整整,我有用。”

    “是。”

    引月转过身,因此没看到江语婳几乎扭曲的脸色。

    谢府的账本真是好大的漏洞!

    做账之人很聪明,这么大的数额,有些总数加加减减的正常人根本看不出来,但用现代的借贷表一比对就能看出问题。

    总数来看,五年谢家酒楼净收入五万七千四百一十银,扣除工钱和一些杂项支出,税前利润也只有一万四千一十银,相当于一年只有两千八百银盈利。

    这盈利的钱不仅要交税,还要按比例分给谢家两房子弟,甚至有时还要补贴其他商铺,这样算下来,谢府两房每年拿到手的银钱着实少的可怜。

    这还只是盈利最少得酒楼,她都不敢想象其他店铺会是什么样子。

    江语婳攥紧了手心,就这收入,别说和离后还要拿走一半了,就是和离前她都嫌少。

    看来算完账后,她得亲自去看看那些铺子了。

    此时夜幕低垂,星河流转。屋内点上了暖色烛火,明灭摇曳,隔着四处垂落的纱帘,透出一点淡淡的朦胧。

    江语婳算账算得心中烦闷,白纸黑字的数字此刻也那么刺眼。她把手上的册子摔在一边,复又拿起新的翻开。

    手指力度很大,以至于书页都有点发皱了。

    “江语婳。”

    她正心烦,冷不丁听到有人叫她,输入的手一滑,数据表差点原地清空,吓得她心脏差点骤停。抬起头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这时候打扰她工作,谁知对上谢砚辞的脸,骂人的话全都憋了回去。

    晚风透过窗沿,拂起了谢砚辞的衣摆。那人已换上了一件常服,乌黑的长发垂落在肩膀上,给周身气质镀上一层柔和。

    灯火昏黄,男人的眉眼宛如白纸上重笔绘制的水墨丹青。

    谢砚辞嘴角噙着丝若有似无得笑意:“怎么,大娘子不欢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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