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泉并没有想象当中那么不好相处，鹿呦呦反倒觉得他挺和善的，一晚上都是笑呵呵的。一见面，先是关心她累不累，需不需要去房间休息休息，让她别见外，当成自己家；还特地为她准备了柠檬蜂蜜水，她最近特别喜欢喝这个，酸酸甜甜很开胃；还有各种她爱吃的水果、点心，晚餐也准备得特别丰盛，还专门给她炖了补品。看得出来，他很用心，也有点紧张，好几次话都说颠倒了，把柠檬蜂蜜水，说成了柠檬蜜蜂水，把喝水吃点心，说成吃水喝点心。
这样一来，鹿呦呦反倒不紧张了，大大方方地和他一起聊聊家常，谈谈工作。说到之前清泉向寰宇寻求合作的事，鹿呦呦诚恳地向他表达了歉意，“对不起，叔叔，当时没能帮到您。”
孔令泉爽朗一笑，“我知道那是你的职责所在，不用感到抱歉，更何况最后还是你帮了我，帮了清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您言重了，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鹿呦呦谦虚而真诚地说，“清泉之所以能够重新站起来，完全是因为它几十年始终如一的卓越品质和亲民的价格，好的东西经得住市场考验，亦是人心所向。相信在您这样一位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的带领下，清泉的未来会更加美好，也会有更多的人喝到既放心，又能获得幸福感的美味饮品。”
鹿呦呦说完后，看到孔令泉眼睛突然有些发红，嘴唇也有些颤抖，她不免有些担心，小声跟身旁的孔昭说，“你爸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看医生？”
孔昭却说:“没事，他是高兴的，他没在儿子身上得到的认可，在你这个儿媳妇身上得到了，有些激动罢了。”
鹿呦呦看了眼孔昭，不太相信他说的话，她转向孔令泉，关切地问，“叔叔，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孔令泉摆了摆手，“我没事，我只是很久没这么开心了。小昭不经常回来，这么大房子就我一个人住，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难得今天你来了，不嫌我烦，愿意陪我说说话，说的话还让我觉得那么窝心，我这心里啊，别提多高兴了！”
孔昭果然没有说错，鹿呦呦甜甜地笑了，“您要是愿意的话，我以后经常来陪您聊天，不过，您可要多给我准备点好吃的，我可是个吃货！”
孔令泉哈哈笑了，“愿意，愿意！你想吃什么了，提前跟我说，我叫保姆提前准备好，让你吃个够！哈哈哈……”
孔令泉毕竟是大病初愈，不能久坐伤神，饭后便由护工带着回房间休息了，鹿呦呦和孔昭也要离开孔家别墅，回他们自己的住所。
鹿呦呦和孔昭手挽着手，回望着冷白月光下那座孤零零的别墅，想到那空旷的房子里孤零零的老人，心底不约而同生出一股凄凉之意。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鹿呦呦突然说:“我还从来没住过别墅呢，你说，要是等我们结婚后，搬过来住，你爸他会同意吧？”
孔昭一怔，眼中浮现出惊喜和感动，他紧紧握住鹿呦呦的双手，“呦呦，你真好！”
鹿呦呦挑眉，“那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除了摘星星摘月亮我办不到，其他的都行！”
鹿呦呦看上去很认真地思索了片刻，突然灵光一闪，“啊！那你就背我回去吧！你还从来没背过我呢！”
“……”
孔昭倒抽了一口凉气，从这儿到他们住的小区差不多有十公里，一步步走回去，还负重一个人，走走歇歇，那不得走到天亮？！
孔昭紧抿着嘴唇，犹豫了半晌，最后一咬牙，“呦呦，要不还是换一个吧，我想你也不想要一个残疾的老公吧？这样走回去，我的腿就废了……”
鹿呦呦扶着下巴想了一下，“也对，要不你就背我到车那里吧！”
“好！”孔昭屈膝下蹲，稳稳地扎住马步。
鹿呦呦望着他平直的背，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我来了！”
鹿呦呦高呼一声，猛地一窜。孔昭赶紧一提气，还是被她的冲力撞得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下次可别这样了，我冷汗都下来了！万一接不住怎么办？万一摔倒了怎么办，万一……万一宝宝出事怎么办？”孔昭一边走，一边后怕地说道。
鹿呦呦却好像没听见，她闭着眼睛，熨帖地伏在他背上，“原来是这种感觉呀……我的宝宝才没那么娇气呢！”
“嗳，对了，你看微博了没有？”鹿呦问。
“没有。”
“空山在微博上发了一张‘真爱协议’的照片，他也求婚成功了耶！只不过，名字打了马，还是不知道他是谁，唉……”鹿呦呦好像很失望。
孔昭勾了勾唇角，“你这么想知道他是谁？”
“他这么多年一直神神秘秘的，不肯露脸，每年的排行榜上，只有他的照片是系统头像，人家都说他可能是长得太丑，怕影响订阅！”
“……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应该不至于吧……”鹿呦呦摸着下巴一本正经地推理，“我看他女朋友的照片，虽然只是个背影，应该还不错，那空山如果太丑的话，就算有钱也下不去嘴啊！你说是吧？”
“……”孔昭嘴角抽搐了两下，“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那你说到底为什么呢？”
“有没有可能人家只是不想被打扰，只想安安静静地写书呢？”
“也许吧……真想看看空山长什么样啊……”
——
中秋假期结束之后，鹿呦呦和孔昭挑了一个好日子去领了证，正式成为了合法夫妻。
又过了几天，等孔令泉的身体恢复得更好一些了，孔、周两家人一起吃了顿饭，庆祝他们正式结为亲家，也商量了一下婚期，以及婚礼的一些重要环节，比如彩礼。
周礼作为政府官员，自然是不能提倡这些封建陋习，可孔令泉坚持一定要给。他说，他不认为这是什么封建陋习，而是男方对女方的尊重和承诺，也是男方的体面。只是他不知道该给多少，钱的数目不能表达他对呦呦的喜爱，干脆全款买了一套江景别墅，写的鹿呦呦自己的名字。
当孔令泉把房本和钥匙拿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除了孔氏父子。
鹿呦呦不敢去接这么大礼，再说，清泉这才刚缓过来，就花这么大一笔钱买一套用不着的房子，有钱也用不着这样花吧！
孔昭替她接过来了，“现在房价处于低位，买得很划算，再说咱俩都结婚了，给你和给我也没什么两样，你就拿着呗，买都买了，还能退不成？那不把房产销售给气死！”
周礼和任素梅担心的是，嫁妆可怎么给啊！想来想去，好歹鹿呦呦的父母给她留了一套老房子，虽然不如江景别墅值钱，也是一套房产，他们再给添点现金带着，也就只能这样了。
周行则是悔青了肠子，“那块表卖便宜了，唉！”
——
婚礼定在了十月底。这个时候到了孕中期，胎儿很稳定，鹿呦呦的肚子也才刚刚有一点隆起，穿上膨大的婚纱丝毫不显，一点不影响新郎新娘留下美丽的倩影，珍藏一生一世。
婚礼的筹备过程，鹿呦呦完全不用费心，只管正常上下班，还有人车接车送，到时候，她只负责出一个人就行了。她再次感慨，自己的命可真是好啊！
婚礼前一天，鹿呦呦回到了舅舅家。明天她就要从这里出嫁，然后和她爱的人，以及他们即将到来的孩子，组成一个新的家庭，携手共度余生。
这是她婚前最后一个晚上住在家里了，鹿呦呦躺在床上，思绪纷杂，从小到大的很多事情，一股脑全都想了起来，情绪也跟着跌宕起伏。她感伤于父母的过早离世，没能承欢膝下；也感恩于舅舅、舅妈以及表弟给予她的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疼爱；还感恩上天感受到了她的真诚，把那个她钟情了多年的人赐给了她，让她余生不再孤独……
她还有一个人要感谢，在她和暗恋的人仓促分别，一个人孤独求学的那段漫长岁月，有一个才华横溢的人，用他的智慧和天赋创造的一个个文学作品，陪伴了她无数个寂寞难熬的日子，甚至成为了她的精神寄托，支撑着她走过千山万水，终于迎来美好的人生……
怎么能不对他说句“谢谢”呢？
鹿呦呦起身，打开笔记本电脑，登上微博，她第一次给自己的偶像空山发去了一条长长的情真意切的私信：
空山，你好。我是你的一位忠实老读者。今天冒昧地给发这条消息，是有些话想亲口对你说。
我想对你说一声“谢谢”。
谢谢你这么多年的陪伴，也谢谢你让我终于等到了他，等到了我爱的那个男孩。
明天，我就要结婚了，和那个我从十七岁开始就喜欢的男孩，也是我的男神，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接受亲人的祝福，携手步入新的人生。
此刻，我很感动，亦十分感激，在我与他分开的那十年里，是你的作品一直陪伴着我，鼓励着我，让我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和心中所爱，终于如愿以偿。
在此我也要诚恳地向你表达心中的唯一的一点点歉意：
嗯……其实我喜欢你，并不是因为你是你，而是因为，你像他……
希望你不要介意哦！（调皮）
未来我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你，支持你的作品。但是，我的支持也会分给另外一个人……
没办法，谁让我就是那么喜欢他，那么爱他呢！
空山，再次对你说声，谢谢！
同时也祝福你，祝你和你爱的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发送完消息，鹿呦呦想给孔昭打个电话，想想还是算了吧，他恐怕还在和那群男生一起疯狂单身夜呢！于是再次拿起手机，打开了小说APP。
不一会儿，微博弹出了一个消息通知，鹿呦呦点开一看，是空山发了一条微博。
他的微博上写着:感谢这位读者的祝福，真巧，明天我也结婚，所以祝我们新婚快乐！
下面是一张聊天截图，头像打了码，而里面的内容，居然是她刚才给空山发的私信！！
鹿呦呦愣住了，空山竟然……明天结婚？！和我同一天？！
惊讶的不仅仅是鹿呦呦一个人，这条微博下面的评论数快速上升，粉丝们纷纷送上祝福，也有顺带祝福和空山同一天结婚的那位幸运读者的。
不知谁带了个头，要求空山发婚纱照，说他那么多年该露露脸了，算是给粉丝发福利，粉丝们纷纷表示赞同。
这条评论被顶了上去，鹿呦呦也给这条评论点了赞，然后激动地等待着空山的回应，竟然比她自己出婚纱照时都还要期待！
果然不负众望，空山又回应了。他点赞了那条评论，并且回复：爱在黎明破晓前。
这是同意了的节奏啊！而且还点明要在黎明时分放照片！！
评论区沸腾了，鹿呦呦的心中也沸腾了，她差点忘了自己明天就要穿上婚纱去当新娘了，幸亏有人打来电话提醒了她。
“喂，你是不是还没睡？”孔昭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丝不满。
“实在是睡不着啊，空山说他明天结婚！你看微博了没有？他还要爆婚纱照呢……啊，终于可以看看空山长什么样了，而且还能看到空山的女人……好期待呀……”
鹿呦呦的兴奋刹不住车，电话那头却沉默了许久，仿佛有人黑脸。
“我觉得你好像忘了一件事……你明天也要结婚！所以，赶紧睡觉！明天会很累的！”
鹿呦呦被孔昭“批评”了一顿，高度活跃的大脑总算安静下来。
她乖乖地爬上床，不解地问：“难道你就不好奇空山长什么样吗？”
“……”
“不好奇。”孔昭淡淡地说。
“真的？”
“真的！”
他发誓，他说得都是真心话！骗人他是小狗！！
——
第二天天不亮，伴娘薇薇安就到了，一看鹿呦呦眼底下的黑眼圈，吓了一跳，“我的天哪！知道你结婚兴奋，也用不着这么兴奋吧！一晚上没睡觉？”
鹿呦呦打着哈欠，摇了摇头，“不是我结婚兴奋，是因为空山今天也结婚，而且他说了今天要发结婚照……”
鹿呦呦突然一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瞬间恢复清醒，她赶紧找到手机，解锁，打开微博，手都有些微微颤抖，看完之后，松了口气，又好像有些失望，口中喃喃说道：“还没发……”
薇薇安翻了个白眼，推着她去洗漱，“有你这样的吗？别人结婚比你自己结婚都上心！”
鹿呦呦迷迷瞪瞪地洗漱，吃饭，心里一直惦记着空山那句“爱在黎明破晓前”。化妆师来了，她坐在梳妆台前，一边在化妆师的指挥下抬下巴、低头、闭眼、睁眼，一边拿着手机不断地刷新微博，焦急而又紧张地等待着，期盼着……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终于冲破地平线，照耀在浩浩荡荡的沂江江面的时候，空山的微博更新了，穿着婚纱激动等待的鹿呦呦，看到偶像的婚纱照突然热泪盈眶……
……
夜晚，月圆，花好。
身穿大红中式喜服的鹿呦呦正坐在梳妆台前卸妆，面前的梳妆镜上，贴着几个红丝绒的小小喜字，喜庆又可爱。
送走了最后一位宾客，孔昭回到房间，看到鹿呦呦正举着两条胳膊费力地拆头上的卡子，而卡子似乎勾住了头发，疼得她呲牙咧嘴，连忙上前帮忙。
鹿呦呦双手解放，抬起眼眸注视着镜中认真拆卡子的孔昭，眼神逐渐变得有些不善。
孔昭拆完卡子，一抬眼正撞上那道危险的目光，心虚地咧着嘴笑了，然后抢在鹿呦呦之前，拿起桌上的檀木梳，给她一点一点认认真真地梳起了头发。
“老婆，问你个问题。”
“嗯。”
“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
鹿呦呦疑惑地看向孔昭。
孔昭的手指丝滑地穿过鹿呦呦及腰的长发，然后拈起一缕放在眼前，十分认真地说：“为什么你的头发这么黑，这么亮，就像绸缎一样光滑柔顺？”
“……”
鹿呦呦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却又忍不住向上扬起，随后好像意识到这样下去的话，自己兴师问罪的气势就会荡然无存，遂轻咳了两声，板着脸说：“瞒了我那么久，别以为说两句好话我就会原谅你……空山大大！”
孔昭嘿嘿笑着，“我那不是想把最大的惊喜留到最后嘛……空山太太！”
鹿呦呦微微一怔，这个身份听上去似乎还不错！不过……
“那也掩盖不了你欺骗我的事实！”
鹿呦呦噘着嘴把头一扭，不理那个大骗子。
先是石上流，接着又是空山，他隐瞒了她那么多事情，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轻易饶了他！除非……
鹿呦呦偷偷瞄了他一眼，孔昭紧抿着嘴唇正冥思苦想着该怎么让她不再生气了，思索了片刻，突然灵光一闪，“啊，老婆，你想不想提前知道大结局？”
鹿呦呦一听眼前一亮，“结局你已经写好了？快点拿来给我看！”
果然有效！孔昭暗暗松了一口气，火速把笔记本电脑拿来，调出文档，“老婆，先说好了，给你看了，不许再生气了哈！”
鹿呦呦眉毛一挑，“我先看完再说，要是结局不合我心意……哼哼，那也不行！”
“……”
孔昭无奈叹了口气，把笔记本电脑给了鹿呦呦，准备先去床上等着她，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把鹿呦呦连人带电脑一起端了起来。
“哎哎哎……你干嘛？”
“我不想独守空床！”
于是，一幅奇怪的画面出现了，一个着装古典优雅的新娘子抱着一台集合了现代科技智慧的笔记本电脑，看小说看得如痴如醉；而她身旁的新郎，看着上围越发丰满诱人的新娘子，却只能眼巴巴地抱着枕头望梅止渴……
十五分钟后。
估摸着鹿呦呦该看完了，孔昭提前把衣服脱了，露出结实的胸膛和臂膀。
之前在长城城头，孔昭曾答应鹿呦呦要好好锻炼身体，所以回来后，他不仅每天早起晨跑，还专门办了□□身卡，找了个私人教练，每天坚持一个小时的健身打卡，已经初见成效。不过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一鸣惊人，让某人在他面前流露出贪婪的目光！
可是，沉迷于书海世界的某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
孔昭突然有种被冷落的感觉……
“阿嚏～”
好像还真有点冷……
孔昭只好把被子盖上，然后伸出一只手拽了拽鹿呦呦的衣角，“老婆，看完了没有？”
“没。”
孔昭一怔，“总共六千字的结局，怎么还没看完？”
“前面有一点我还没看，不能直接看结局，要不然剧情不连贯。”
“还有多少？”
“十来章吧。”
十来章？！
要知道，最后这一卷，他可都是写的大章！一章一万字呢！这要看完，不得天亮了！！
那他期待已久的洞房花烛夜可怎么办？！！
禁欲又健身了三个月，就等这一天了呀！！！
一道晴天霹雳在孔昭脑子里轰然炸响！
我为什么要给她看大结局？！我为什么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为什么不明天再给她看……
孔昭现在是无比后悔，欲哭无泪。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奋起反抗！！我要为了自己的□□……啊呸……幸福生活奋战到底！！！
就在孔昭独自进行着丰富多彩的内心活动的时候，鹿呦呦依旧在忘我的阅读。
孔昭望着鹿呦呦，目光严肃而深沉，“老婆……”
听到孔昭叫她，鹿呦呦头都不抬一下地“嗯”了一声。
看到她的反应，孔昭告诉自己要淡定，然后他平静地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十月三十号。”
“不对！”
鹿呦呦扫了一眼屏幕右下角，“就是十月三十号。”说完目光重新移回屏幕中央。
孔昭深深吸了一口气，换个角度继续循循善诱，“那今天一天我们都干什么了？”
“干什么了？”鹿呦呦终于微微抬了点头，想了想说，“今天一天我们俩就像两个提线木偶一样，扮演了一天新郎新娘，累死人了！这辈子再也不结婚了！”
鹿呦呦说着摇了摇头，目光重新聚焦在文档上。
“嗯，的确是挺累的！”
这一点，孔昭也表示赞同，然后他一愣，似乎想起来什么，“不对！什么叫这辈子再也不结婚了？难道不累就可以再结一次吗？！”
鹿呦呦也一怔，然后嘿嘿笑着，“口误，口误，只跟你结一次就够了哈！嘻嘻……”
“这还差不多！”
哎呀，也不对！怎么说着说着话题跑偏了？！
“我是问你今天是什么日子？！”孔昭捶着枕头气呼呼地说。
鹿呦呦终于把头彻底从电脑屏幕上抬起来了，她表情古怪地看着莫名其妙发火的孔昭，不明白他为何执着于让她回答“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个问题，不过，她还是试探着说：“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
“！”
孔昭眼睛一亮，终于答对了！！
“那结婚的这天晚上，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呢？”孔昭冲鹿呦呦眨了眨眼睛，漆黑明亮的双眸毫不掩饰地释放着粉红色爱心形状的电火花。
仿似被这电火花击中，鹿呦呦终于把目光集中在了那只正在开屏的公孔雀身上，俊美的容颜，粗了一圈的胳膊，鼓鼓的胸大肌，充满力量感的线条……
鹿呦呦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她也终于明白了，他锲而不舍的追问之下的真正用意。
她舔了舔嘴唇，然后把笔记本电脑合上，往床头柜上一放，开始解扣子……
很快就有一双手帮她一起解……
然后随着“啪”的一声轻响，灯光熄灭，卧室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一缕月光透过窗帘缝，悄悄地洒了进来。
月光下，隐隐约约有重影起起伏伏。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
这样一来，鹿呦呦反倒不紧张了，大大方方地和他一起聊聊家常，谈谈工作。说到之前清泉向寰宇寻求合作的事，鹿呦呦诚恳地向他表达了歉意，“对不起，叔叔，当时没能帮到您。”
孔令泉爽朗一笑，“我知道那是你的职责所在，不用感到抱歉，更何况最后还是你帮了我，帮了清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您言重了，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鹿呦呦谦虚而真诚地说，“清泉之所以能够重新站起来，完全是因为它几十年始终如一的卓越品质和亲民的价格，好的东西经得住市场考验，亦是人心所向。相信在您这样一位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的带领下，清泉的未来会更加美好，也会有更多的人喝到既放心，又能获得幸福感的美味饮品。”
鹿呦呦说完后，看到孔令泉眼睛突然有些发红，嘴唇也有些颤抖，她不免有些担心，小声跟身旁的孔昭说，“你爸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看医生？”
孔昭却说:“没事，他是高兴的，他没在儿子身上得到的认可，在你这个儿媳妇身上得到了，有些激动罢了。”
鹿呦呦看了眼孔昭，不太相信他说的话，她转向孔令泉，关切地问，“叔叔，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孔令泉摆了摆手，“我没事，我只是很久没这么开心了。小昭不经常回来，这么大房子就我一个人住，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难得今天你来了，不嫌我烦，愿意陪我说说话，说的话还让我觉得那么窝心，我这心里啊，别提多高兴了！”
孔昭果然没有说错，鹿呦呦甜甜地笑了，“您要是愿意的话，我以后经常来陪您聊天，不过，您可要多给我准备点好吃的，我可是个吃货！”
孔令泉哈哈笑了，“愿意，愿意！你想吃什么了，提前跟我说，我叫保姆提前准备好，让你吃个够！哈哈哈……”
孔令泉毕竟是大病初愈，不能久坐伤神，饭后便由护工带着回房间休息了，鹿呦呦和孔昭也要离开孔家别墅，回他们自己的住所。
鹿呦呦和孔昭手挽着手，回望着冷白月光下那座孤零零的别墅，想到那空旷的房子里孤零零的老人，心底不约而同生出一股凄凉之意。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鹿呦呦突然说:“我还从来没住过别墅呢，你说，要是等我们结婚后，搬过来住，你爸他会同意吧？”
孔昭一怔，眼中浮现出惊喜和感动，他紧紧握住鹿呦呦的双手，“呦呦，你真好！”
鹿呦呦挑眉，“那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除了摘星星摘月亮我办不到，其他的都行！”
鹿呦呦看上去很认真地思索了片刻，突然灵光一闪，“啊！那你就背我回去吧！你还从来没背过我呢！”
“……”
孔昭倒抽了一口凉气，从这儿到他们住的小区差不多有十公里，一步步走回去，还负重一个人，走走歇歇，那不得走到天亮？！
孔昭紧抿着嘴唇，犹豫了半晌，最后一咬牙，“呦呦，要不还是换一个吧，我想你也不想要一个残疾的老公吧？这样走回去，我的腿就废了……”
鹿呦呦扶着下巴想了一下，“也对，要不你就背我到车那里吧！”
“好！”孔昭屈膝下蹲，稳稳地扎住马步。
鹿呦呦望着他平直的背，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我来了！”
鹿呦呦高呼一声，猛地一窜。孔昭赶紧一提气，还是被她的冲力撞得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下次可别这样了，我冷汗都下来了！万一接不住怎么办？万一摔倒了怎么办，万一……万一宝宝出事怎么办？”孔昭一边走，一边后怕地说道。
鹿呦呦却好像没听见，她闭着眼睛，熨帖地伏在他背上，“原来是这种感觉呀……我的宝宝才没那么娇气呢！”
“嗳，对了，你看微博了没有？”鹿呦问。
“没有。”
“空山在微博上发了一张‘真爱协议’的照片，他也求婚成功了耶！只不过，名字打了马，还是不知道他是谁，唉……”鹿呦呦好像很失望。
孔昭勾了勾唇角，“你这么想知道他是谁？”
“他这么多年一直神神秘秘的，不肯露脸，每年的排行榜上，只有他的照片是系统头像，人家都说他可能是长得太丑，怕影响订阅！”
“……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应该不至于吧……”鹿呦呦摸着下巴一本正经地推理，“我看他女朋友的照片，虽然只是个背影，应该还不错，那空山如果太丑的话，就算有钱也下不去嘴啊！你说是吧？”
“……”孔昭嘴角抽搐了两下，“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那你说到底为什么呢？”
“有没有可能人家只是不想被打扰，只想安安静静地写书呢？”
“也许吧……真想看看空山长什么样啊……”
——
中秋假期结束之后，鹿呦呦和孔昭挑了一个好日子去领了证，正式成为了合法夫妻。
又过了几天，等孔令泉的身体恢复得更好一些了，孔、周两家人一起吃了顿饭，庆祝他们正式结为亲家，也商量了一下婚期，以及婚礼的一些重要环节，比如彩礼。
周礼作为政府官员，自然是不能提倡这些封建陋习，可孔令泉坚持一定要给。他说，他不认为这是什么封建陋习，而是男方对女方的尊重和承诺，也是男方的体面。只是他不知道该给多少，钱的数目不能表达他对呦呦的喜爱，干脆全款买了一套江景别墅，写的鹿呦呦自己的名字。
当孔令泉把房本和钥匙拿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除了孔氏父子。
鹿呦呦不敢去接这么大礼，再说，清泉这才刚缓过来，就花这么大一笔钱买一套用不着的房子，有钱也用不着这样花吧！
孔昭替她接过来了，“现在房价处于低位，买得很划算，再说咱俩都结婚了，给你和给我也没什么两样，你就拿着呗，买都买了，还能退不成？那不把房产销售给气死！”
周礼和任素梅担心的是，嫁妆可怎么给啊！想来想去，好歹鹿呦呦的父母给她留了一套老房子，虽然不如江景别墅值钱，也是一套房产，他们再给添点现金带着，也就只能这样了。
周行则是悔青了肠子，“那块表卖便宜了，唉！”
——
婚礼定在了十月底。这个时候到了孕中期，胎儿很稳定，鹿呦呦的肚子也才刚刚有一点隆起，穿上膨大的婚纱丝毫不显，一点不影响新郎新娘留下美丽的倩影，珍藏一生一世。
婚礼的筹备过程，鹿呦呦完全不用费心，只管正常上下班，还有人车接车送，到时候，她只负责出一个人就行了。她再次感慨，自己的命可真是好啊！
婚礼前一天，鹿呦呦回到了舅舅家。明天她就要从这里出嫁，然后和她爱的人，以及他们即将到来的孩子，组成一个新的家庭，携手共度余生。
这是她婚前最后一个晚上住在家里了，鹿呦呦躺在床上，思绪纷杂，从小到大的很多事情，一股脑全都想了起来，情绪也跟着跌宕起伏。她感伤于父母的过早离世，没能承欢膝下；也感恩于舅舅、舅妈以及表弟给予她的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疼爱；还感恩上天感受到了她的真诚，把那个她钟情了多年的人赐给了她，让她余生不再孤独……
她还有一个人要感谢，在她和暗恋的人仓促分别，一个人孤独求学的那段漫长岁月，有一个才华横溢的人，用他的智慧和天赋创造的一个个文学作品，陪伴了她无数个寂寞难熬的日子，甚至成为了她的精神寄托，支撑着她走过千山万水，终于迎来美好的人生……
怎么能不对他说句“谢谢”呢？
鹿呦呦起身，打开笔记本电脑，登上微博，她第一次给自己的偶像空山发去了一条长长的情真意切的私信：
空山，你好。我是你的一位忠实老读者。今天冒昧地给发这条消息，是有些话想亲口对你说。
我想对你说一声“谢谢”。
谢谢你这么多年的陪伴，也谢谢你让我终于等到了他，等到了我爱的那个男孩。
明天，我就要结婚了，和那个我从十七岁开始就喜欢的男孩，也是我的男神，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接受亲人的祝福，携手步入新的人生。
此刻，我很感动，亦十分感激，在我与他分开的那十年里，是你的作品一直陪伴着我，鼓励着我，让我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和心中所爱，终于如愿以偿。
在此我也要诚恳地向你表达心中的唯一的一点点歉意：
嗯……其实我喜欢你，并不是因为你是你，而是因为，你像他……
希望你不要介意哦！（调皮）
未来我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你，支持你的作品。但是，我的支持也会分给另外一个人……
没办法，谁让我就是那么喜欢他，那么爱他呢！
空山，再次对你说声，谢谢！
同时也祝福你，祝你和你爱的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发送完消息，鹿呦呦想给孔昭打个电话，想想还是算了吧，他恐怕还在和那群男生一起疯狂单身夜呢！于是再次拿起手机，打开了小说APP。
不一会儿，微博弹出了一个消息通知，鹿呦呦点开一看，是空山发了一条微博。
他的微博上写着:感谢这位读者的祝福，真巧，明天我也结婚，所以祝我们新婚快乐！
下面是一张聊天截图，头像打了码，而里面的内容，居然是她刚才给空山发的私信！！
鹿呦呦愣住了，空山竟然……明天结婚？！和我同一天？！
惊讶的不仅仅是鹿呦呦一个人，这条微博下面的评论数快速上升，粉丝们纷纷送上祝福，也有顺带祝福和空山同一天结婚的那位幸运读者的。
不知谁带了个头，要求空山发婚纱照，说他那么多年该露露脸了，算是给粉丝发福利，粉丝们纷纷表示赞同。
这条评论被顶了上去，鹿呦呦也给这条评论点了赞，然后激动地等待着空山的回应，竟然比她自己出婚纱照时都还要期待！
果然不负众望，空山又回应了。他点赞了那条评论，并且回复：爱在黎明破晓前。
这是同意了的节奏啊！而且还点明要在黎明时分放照片！！
评论区沸腾了，鹿呦呦的心中也沸腾了，她差点忘了自己明天就要穿上婚纱去当新娘了，幸亏有人打来电话提醒了她。
“喂，你是不是还没睡？”孔昭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丝不满。
“实在是睡不着啊，空山说他明天结婚！你看微博了没有？他还要爆婚纱照呢……啊，终于可以看看空山长什么样了，而且还能看到空山的女人……好期待呀……”
鹿呦呦的兴奋刹不住车，电话那头却沉默了许久，仿佛有人黑脸。
“我觉得你好像忘了一件事……你明天也要结婚！所以，赶紧睡觉！明天会很累的！”
鹿呦呦被孔昭“批评”了一顿，高度活跃的大脑总算安静下来。
她乖乖地爬上床，不解地问：“难道你就不好奇空山长什么样吗？”
“……”
“不好奇。”孔昭淡淡地说。
“真的？”
“真的！”
他发誓，他说得都是真心话！骗人他是小狗！！
——
第二天天不亮，伴娘薇薇安就到了，一看鹿呦呦眼底下的黑眼圈，吓了一跳，“我的天哪！知道你结婚兴奋，也用不着这么兴奋吧！一晚上没睡觉？”
鹿呦呦打着哈欠，摇了摇头，“不是我结婚兴奋，是因为空山今天也结婚，而且他说了今天要发结婚照……”
鹿呦呦突然一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瞬间恢复清醒，她赶紧找到手机，解锁，打开微博，手都有些微微颤抖，看完之后，松了口气，又好像有些失望，口中喃喃说道：“还没发……”
薇薇安翻了个白眼，推着她去洗漱，“有你这样的吗？别人结婚比你自己结婚都上心！”
鹿呦呦迷迷瞪瞪地洗漱，吃饭，心里一直惦记着空山那句“爱在黎明破晓前”。化妆师来了，她坐在梳妆台前，一边在化妆师的指挥下抬下巴、低头、闭眼、睁眼，一边拿着手机不断地刷新微博，焦急而又紧张地等待着，期盼着……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终于冲破地平线，照耀在浩浩荡荡的沂江江面的时候，空山的微博更新了，穿着婚纱激动等待的鹿呦呦，看到偶像的婚纱照突然热泪盈眶……
……
夜晚，月圆，花好。
身穿大红中式喜服的鹿呦呦正坐在梳妆台前卸妆，面前的梳妆镜上，贴着几个红丝绒的小小喜字，喜庆又可爱。
送走了最后一位宾客，孔昭回到房间，看到鹿呦呦正举着两条胳膊费力地拆头上的卡子，而卡子似乎勾住了头发，疼得她呲牙咧嘴，连忙上前帮忙。
鹿呦呦双手解放，抬起眼眸注视着镜中认真拆卡子的孔昭，眼神逐渐变得有些不善。
孔昭拆完卡子，一抬眼正撞上那道危险的目光，心虚地咧着嘴笑了，然后抢在鹿呦呦之前，拿起桌上的檀木梳，给她一点一点认认真真地梳起了头发。
“老婆，问你个问题。”
“嗯。”
“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
鹿呦呦疑惑地看向孔昭。
孔昭的手指丝滑地穿过鹿呦呦及腰的长发，然后拈起一缕放在眼前，十分认真地说：“为什么你的头发这么黑，这么亮，就像绸缎一样光滑柔顺？”
“……”
鹿呦呦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却又忍不住向上扬起，随后好像意识到这样下去的话，自己兴师问罪的气势就会荡然无存，遂轻咳了两声，板着脸说：“瞒了我那么久，别以为说两句好话我就会原谅你……空山大大！”
孔昭嘿嘿笑着，“我那不是想把最大的惊喜留到最后嘛……空山太太！”
鹿呦呦微微一怔，这个身份听上去似乎还不错！不过……
“那也掩盖不了你欺骗我的事实！”
鹿呦呦噘着嘴把头一扭，不理那个大骗子。
先是石上流，接着又是空山，他隐瞒了她那么多事情，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轻易饶了他！除非……
鹿呦呦偷偷瞄了他一眼，孔昭紧抿着嘴唇正冥思苦想着该怎么让她不再生气了，思索了片刻，突然灵光一闪，“啊，老婆，你想不想提前知道大结局？”
鹿呦呦一听眼前一亮，“结局你已经写好了？快点拿来给我看！”
果然有效！孔昭暗暗松了一口气，火速把笔记本电脑拿来，调出文档，“老婆，先说好了，给你看了，不许再生气了哈！”
鹿呦呦眉毛一挑，“我先看完再说，要是结局不合我心意……哼哼，那也不行！”
“……”
孔昭无奈叹了口气，把笔记本电脑给了鹿呦呦，准备先去床上等着她，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把鹿呦呦连人带电脑一起端了起来。
“哎哎哎……你干嘛？”
“我不想独守空床！”
于是，一幅奇怪的画面出现了，一个着装古典优雅的新娘子抱着一台集合了现代科技智慧的笔记本电脑，看小说看得如痴如醉；而她身旁的新郎，看着上围越发丰满诱人的新娘子，却只能眼巴巴地抱着枕头望梅止渴……
十五分钟后。
估摸着鹿呦呦该看完了，孔昭提前把衣服脱了，露出结实的胸膛和臂膀。
之前在长城城头，孔昭曾答应鹿呦呦要好好锻炼身体，所以回来后，他不仅每天早起晨跑，还专门办了□□身卡，找了个私人教练，每天坚持一个小时的健身打卡，已经初见成效。不过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一鸣惊人，让某人在他面前流露出贪婪的目光！
可是，沉迷于书海世界的某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
孔昭突然有种被冷落的感觉……
“阿嚏～”
好像还真有点冷……
孔昭只好把被子盖上，然后伸出一只手拽了拽鹿呦呦的衣角，“老婆，看完了没有？”
“没。”
孔昭一怔，“总共六千字的结局，怎么还没看完？”
“前面有一点我还没看，不能直接看结局，要不然剧情不连贯。”
“还有多少？”
“十来章吧。”
十来章？！
要知道，最后这一卷，他可都是写的大章！一章一万字呢！这要看完，不得天亮了！！
那他期待已久的洞房花烛夜可怎么办？！！
禁欲又健身了三个月，就等这一天了呀！！！
一道晴天霹雳在孔昭脑子里轰然炸响！
我为什么要给她看大结局？！我为什么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为什么不明天再给她看……
孔昭现在是无比后悔，欲哭无泪。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奋起反抗！！我要为了自己的□□……啊呸……幸福生活奋战到底！！！
就在孔昭独自进行着丰富多彩的内心活动的时候，鹿呦呦依旧在忘我的阅读。
孔昭望着鹿呦呦，目光严肃而深沉，“老婆……”
听到孔昭叫她，鹿呦呦头都不抬一下地“嗯”了一声。
看到她的反应，孔昭告诉自己要淡定，然后他平静地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十月三十号。”
“不对！”
鹿呦呦扫了一眼屏幕右下角，“就是十月三十号。”说完目光重新移回屏幕中央。
孔昭深深吸了一口气，换个角度继续循循善诱，“那今天一天我们都干什么了？”
“干什么了？”鹿呦呦终于微微抬了点头，想了想说，“今天一天我们俩就像两个提线木偶一样，扮演了一天新郎新娘，累死人了！这辈子再也不结婚了！”
鹿呦呦说着摇了摇头，目光重新聚焦在文档上。
“嗯，的确是挺累的！”
这一点，孔昭也表示赞同，然后他一愣，似乎想起来什么，“不对！什么叫这辈子再也不结婚了？难道不累就可以再结一次吗？！”
鹿呦呦也一怔，然后嘿嘿笑着，“口误，口误，只跟你结一次就够了哈！嘻嘻……”
“这还差不多！”
哎呀，也不对！怎么说着说着话题跑偏了？！
“我是问你今天是什么日子？！”孔昭捶着枕头气呼呼地说。
鹿呦呦终于把头彻底从电脑屏幕上抬起来了，她表情古怪地看着莫名其妙发火的孔昭，不明白他为何执着于让她回答“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个问题，不过，她还是试探着说：“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
“！”
孔昭眼睛一亮，终于答对了！！
“那结婚的这天晚上，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呢？”孔昭冲鹿呦呦眨了眨眼睛，漆黑明亮的双眸毫不掩饰地释放着粉红色爱心形状的电火花。
仿似被这电火花击中，鹿呦呦终于把目光集中在了那只正在开屏的公孔雀身上，俊美的容颜，粗了一圈的胳膊，鼓鼓的胸大肌，充满力量感的线条……
鹿呦呦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她也终于明白了，他锲而不舍的追问之下的真正用意。
她舔了舔嘴唇，然后把笔记本电脑合上，往床头柜上一放，开始解扣子……
很快就有一双手帮她一起解……
然后随着“啪”的一声轻响，灯光熄灭，卧室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一缕月光透过窗帘缝，悄悄地洒了进来。
月光下，隐隐约约有重影起起伏伏。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