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简兮原本有些许犹豫，要不要和他相认，但既然对方主动搭话，就当作是老同学见面。
没等她挥手打招呼，他从身边走过。
见她没跟上，舟亦然眉头紧锁，隐隐透着烦扰，重重叹气：“自己走还是我拉你？”
周围散发着寒气，冷意覆身，看上去他心情不太好。
许久未见，他变了许多，丢下了理智，以前就算遭到谩骂，他一笑而过，从来没有发过火，反倒是季简兮忍不了，替他出气。
她第一次看到他冷酷的那面。
虽然疑惑，她还是上了车。
或许只是想找个地方单独聊聊天。
“我们去哪儿？”坐后排不太礼貌，季简兮打开副驾驶座的门。
舟亦然嘴角勾起冷笑，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你说呢？”
他们最后的谈话不算愉快，说起来也愧疚，是她冤枉他了，舟亦然态度不好事出有因。
路过采访间，他没有停车的意思，季简兮刚准备开口，被他瞪眼咽了回去。
看在往年情意，不至于卖了她。
季简兮知趣不再说话，望着窗外发呆。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学校，泥泞的路上溅起水花，细雨如丝，湿润水汽裹挟雨滴打在脸上。
女宿舍楼下，少年打着伞徘徊，积水打湿裤腿和帆布鞋。他紧咬着下唇，组织语言。
那时的季简兮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清脆响亮的巴掌抽过去。
她红着眼眶，泪水止不住往下流：“我们还没有熟到你可以替我做决定。”
“我们……就这样吧。”
她不知道那晚舟亦然在楼下等了多久，没过几天，他就回公司封闭式训练了。
他们彻底断了联系。
-
“下车。”低沉的嗓音响起。
窗外是警察局，季简兮愣了几秒。
七年了，他记仇记到现在，刚重逢就迫不及待地把她送进局子里。
她很好奇舟亦然以什么理由抓她，时间过了太久，分别时的那一巴掌应该不作数。
舟亦然握住她的手腕，强势拉她下车：“现在怕了？”
季简兮行得端坐得正，垃圾拿在手上，没找到垃圾桶绝不乱扔；路上捡到钱，交给警察不私吞；公共场合更不会大吵大闹。
她倒要看看舟亦然打算怎么颠倒是非。
调解室里，舟亦然斜歪着靠在椅背上，手臂随手搭在桌面，目光在房间内随意游移，显得颇为自在。
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和正襟危坐的季简兮天壤之别。
房间内没有窗户，墙壁和地板均为深色，将他们笼罩在灰寂中。钟表滴答转动，与心跳声融为一体，加剧紧张情绪。
两人按照立牌坐在当事人的位置上，不约而同往两侧拉椅子，中间隔着楚河汉界。对面的警官忍不住用探询的眼神打量两人，猜测他们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警官清清嗓子，询问详细情况：“小姐，有什么我能帮您的？”
季简兮摊开手耸肩：“你问他吧。”
虽说以貌取人不提倡，但舟亦然看上去真的很像惹事的。
不等警官再次提问，他先自我介绍：“我叫舟亦然，是个明星。”
警官颔首：“然后呢？”
“然后——”他拉长尾音。
“她跟踪我。”
季简兮：？
跟踪？
跟踪他有什么好处？
还是说他职业病犯了，自恋到以为每个人都想要他的合照和签名。
“我没有。”她扭头看向警官，挺直腰背，正义凛然，“他没有证据。”
舟亦然不耐烦地捏捏眉心：“麻烦调路况监控。”
他报出详细的车牌号及路名，就算他对自己有怨，绝不会在警察面前开玩笑。
他不是在怄气，是真误会了。
季简兮试图和他讲道理：“我是节目嘉宾。”
“不可能。”舟亦然频繁调整坐姿，食指敲打着桌面，脸上写满烦躁。
警官：“你为什么这么笃定？”
“因为节目组给我的嘉宾名单里没有她，她撒谎了。”
矛头转向季简兮，两道犀利的目光注视着她，她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
在他强烈要求下，警官调取监控，的确有一辆白色吉普车跟着他，看得出他绕进小路为了摆脱它，但对方咬得很紧。
无奈之下，舟亦然开进拍摄区的停车场，白色吉普车被保安拦了下来。
看清楚了吧，她是清白的。
季简兮眉毛轻轻上挑，毫不避讳地直视他。
舟亦然眯着眼，上下打量。随后明显呆滞了两秒，转过头心虚离开座位：“我去打个电话。”
他忘记关门，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恋综有素人参加？”舟亦然立马核实，得到回答后，他探头朝调解室内望，僵硬地挤出微笑。
接着紧咬牙关，拳头紧握：“保密？真是给了我大惊喜。”
小张跟季简兮提到过，素人嘉宾对外是保密的。
不过她没放在心上，只不过是节目组为了制造话题和热度的小花招罢了。
节目组小小的设计，竟然会闹出如此大的乌龙。
等了许久，进来的不是舟亦然，是齐肩长发男。
他身穿深色休闲西装，搭配简约的牛仔裤，整个人显得既随性又不失风度。头发随意扎在脑后，增添了几分艺术家的气息。
长发男一进门就弓着腰道歉：“不好意思，麻烦警官了，这是个误会。”
警官闻言，微微皱起眉头，显然对这样的场景已经司空见惯。他简单地说教了几句，拿起笔记本，回到办公室。
“季小姐，我是舟亦然的经纪人，真的不好意思，我们认错人了。”长发男很有礼貌，他的笑容充满了感染力，让人感到莫名的亲切。
季简兮在脑海里过了几遍，她并不认识眼前的人：“您认识我？我们之前没有见过面吧？”
“我看了恋综所有嘉宾的资料。”他单手推眼镜，微笑着解释道，“您非常有气质，本人比照片还有魅力，难怪我对您印象深刻。”
“之后的拍摄还请多多关照。”
或许有故意恭维的成分，但季简兮听得心里甜蜜，比和扑克脸舟亦然聊天舒服多了。
舟亦然能口碑载道，应该离不开经纪人的努力。凭他的臭脸 ，很难有人愿意和他合作。
等一等，他的意思是舟亦然也要参加恋综！
他们会在节目录制时再见面，要住在同一屋檐下，运气差的话还要完成各种暧昧的任务。
她后悔没打听清楚嘉宾名单就轻易签合同，现在想退出也来不及了。
长发男手肘怼舟亦然，他规规矩矩地鞠躬。
随后脖子僵住，不自然地转向了一边，耳尖冒出不自然的绯红。
大概是被突如其来的尴尬气氛束缚住了。
长发男给节目组工作人员解释清楚，处理好局面：“舟亦然送人家回去。”
“不用了，我今天的采访结束了，自己打车回家就好。”季简兮不愿再和舟亦然单独相处，因为尴尬的不仅有舟亦然，还有她。
舟亦然现在可是大明星，原创歌曲霸占各大榜单前位，参演电影多次荣获奖项，以他为男主的电视剧总在黄金档热播。
是她自以为是，以为他还认识自己，还想作为老友叙叙旧。
“这怎么行，绅士是不会让女生自己回家的。”
这样的人和绅士是在挂不上钩，顶多是长得不错的自恋狂。
舟亦然依旧扭着头，看不出他的想法。
架不住经纪人坚定的态度，他机械性地点头，算是应下了送她回家的差事。
-
“你姓季？”刚刚一言不发的舟亦然率先开口。
季简兮点了点头。
“这姓氏挺少见。”
说完便没了下文。
季简兮专心欣赏窗外的景色，很快就发现不对劲：“这不是我家的方向。”
她下意识双手交叉护在胸前，脖子后倾，拉开距离。
天色已晚，她不想再浪费时间。
况且他变得怪怪的，像是被不干净的东西占据了身体，反应迟钝，行动缓慢，不知道还会不会看导航。
这种情况下，季简兮只想赶快回家。
“没油了，这是去加油站的路。”舟亦然回答。
他戴上墨镜和黑口罩，怕狗仔拍到季简兮的存在。
车停到加油机旁，舟亦然和工作人员交谈一番，便和季简兮在车上等待。
“舟亦然带你出去了？他没把你怎么样吧？”小张慌慌张张地发来语音。
季简兮开了外放，而正主就在她旁边。
她有一种私底下说坏话被抓，做亏心事的感觉。
舟亦然假装没听见，埋下头降低存在感。
季简兮讪讪地打字回复：舟亦然人怎么样？
专属红娘小张：“活阎王”，你录节目尽量避开他。
他口中的舟亦然以及眼前的舟亦然，和当年她认识的舟亦然判若两人。
她莫名有种畏惧感，她想是时候重新认识他了。
正当她准备介绍自己，旁边的人摸着衣服裤子口袋，窘迫地看向季简兮：“我手机找不到了。”
季简兮记得在警局，舟亦然打电话摇完人，顺手把手机放在调解室的桌上。
然后他就失了魂，也许把手机忘在那儿了。
车外的工作人员举着二维码，舟亦然底气不足，双手在裤子上来回摩擦：“借点钱……”
季简兮扫了二维码，帮他付了油费。
以为没她什么事，季简兮撇过脸不去看他。而舟亦然摊开手，她纳闷，歪着头疑惑。
舟亦然目光不安地四处游走，结结巴巴地说：“再……借用一下手机。”
他拨打号码，按下免提键。
对面的男人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顿：“老这么丢三落四，手机给你拿回公司了，待会儿自己去取。”
季简兮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当他的经纪人真是操心，不仅要管他的事业，还要管生活。
知道的是他经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亲妈。
见舟亦然直勾勾地盯着她，季简兮捂住嘴，秒变正经。
空气重新弥漫尴尬的气息，安静得只能听见发动机的声响。
时光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如此漫长而煎熬。他们两人彼此对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阻止他们开口，话语哽在喉咙处。
直到到达季简兮的小区大门。
舟亦然薄唇微启：“你很像我的故人。”
“你和她有仇吧。”季简兮扯着嘴角。
“为什么这么说？”
“那你为什么要送我进局子？”
舟亦然：“……”
“代人受过嘛，我懂。”
她关上车门，径直离开。
没等她挥手打招呼，他从身边走过。
见她没跟上，舟亦然眉头紧锁，隐隐透着烦扰，重重叹气：“自己走还是我拉你？”
周围散发着寒气，冷意覆身，看上去他心情不太好。
许久未见，他变了许多，丢下了理智，以前就算遭到谩骂，他一笑而过，从来没有发过火，反倒是季简兮忍不了，替他出气。
她第一次看到他冷酷的那面。
虽然疑惑，她还是上了车。
或许只是想找个地方单独聊聊天。
“我们去哪儿？”坐后排不太礼貌，季简兮打开副驾驶座的门。
舟亦然嘴角勾起冷笑，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你说呢？”
他们最后的谈话不算愉快，说起来也愧疚，是她冤枉他了，舟亦然态度不好事出有因。
路过采访间，他没有停车的意思，季简兮刚准备开口，被他瞪眼咽了回去。
看在往年情意，不至于卖了她。
季简兮知趣不再说话，望着窗外发呆。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学校，泥泞的路上溅起水花，细雨如丝，湿润水汽裹挟雨滴打在脸上。
女宿舍楼下，少年打着伞徘徊，积水打湿裤腿和帆布鞋。他紧咬着下唇，组织语言。
那时的季简兮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清脆响亮的巴掌抽过去。
她红着眼眶，泪水止不住往下流：“我们还没有熟到你可以替我做决定。”
“我们……就这样吧。”
她不知道那晚舟亦然在楼下等了多久，没过几天，他就回公司封闭式训练了。
他们彻底断了联系。
-
“下车。”低沉的嗓音响起。
窗外是警察局，季简兮愣了几秒。
七年了，他记仇记到现在，刚重逢就迫不及待地把她送进局子里。
她很好奇舟亦然以什么理由抓她，时间过了太久，分别时的那一巴掌应该不作数。
舟亦然握住她的手腕，强势拉她下车：“现在怕了？”
季简兮行得端坐得正，垃圾拿在手上，没找到垃圾桶绝不乱扔；路上捡到钱，交给警察不私吞；公共场合更不会大吵大闹。
她倒要看看舟亦然打算怎么颠倒是非。
调解室里，舟亦然斜歪着靠在椅背上，手臂随手搭在桌面，目光在房间内随意游移，显得颇为自在。
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和正襟危坐的季简兮天壤之别。
房间内没有窗户，墙壁和地板均为深色，将他们笼罩在灰寂中。钟表滴答转动，与心跳声融为一体，加剧紧张情绪。
两人按照立牌坐在当事人的位置上，不约而同往两侧拉椅子，中间隔着楚河汉界。对面的警官忍不住用探询的眼神打量两人，猜测他们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警官清清嗓子，询问详细情况：“小姐，有什么我能帮您的？”
季简兮摊开手耸肩：“你问他吧。”
虽说以貌取人不提倡，但舟亦然看上去真的很像惹事的。
不等警官再次提问，他先自我介绍：“我叫舟亦然，是个明星。”
警官颔首：“然后呢？”
“然后——”他拉长尾音。
“她跟踪我。”
季简兮：？
跟踪？
跟踪他有什么好处？
还是说他职业病犯了，自恋到以为每个人都想要他的合照和签名。
“我没有。”她扭头看向警官，挺直腰背，正义凛然，“他没有证据。”
舟亦然不耐烦地捏捏眉心：“麻烦调路况监控。”
他报出详细的车牌号及路名，就算他对自己有怨，绝不会在警察面前开玩笑。
他不是在怄气，是真误会了。
季简兮试图和他讲道理：“我是节目嘉宾。”
“不可能。”舟亦然频繁调整坐姿，食指敲打着桌面，脸上写满烦躁。
警官：“你为什么这么笃定？”
“因为节目组给我的嘉宾名单里没有她，她撒谎了。”
矛头转向季简兮，两道犀利的目光注视着她，她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
在他强烈要求下，警官调取监控，的确有一辆白色吉普车跟着他，看得出他绕进小路为了摆脱它，但对方咬得很紧。
无奈之下，舟亦然开进拍摄区的停车场，白色吉普车被保安拦了下来。
看清楚了吧，她是清白的。
季简兮眉毛轻轻上挑，毫不避讳地直视他。
舟亦然眯着眼，上下打量。随后明显呆滞了两秒，转过头心虚离开座位：“我去打个电话。”
他忘记关门，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恋综有素人参加？”舟亦然立马核实，得到回答后，他探头朝调解室内望，僵硬地挤出微笑。
接着紧咬牙关，拳头紧握：“保密？真是给了我大惊喜。”
小张跟季简兮提到过，素人嘉宾对外是保密的。
不过她没放在心上，只不过是节目组为了制造话题和热度的小花招罢了。
节目组小小的设计，竟然会闹出如此大的乌龙。
等了许久，进来的不是舟亦然，是齐肩长发男。
他身穿深色休闲西装，搭配简约的牛仔裤，整个人显得既随性又不失风度。头发随意扎在脑后，增添了几分艺术家的气息。
长发男一进门就弓着腰道歉：“不好意思，麻烦警官了，这是个误会。”
警官闻言，微微皱起眉头，显然对这样的场景已经司空见惯。他简单地说教了几句，拿起笔记本，回到办公室。
“季小姐，我是舟亦然的经纪人，真的不好意思，我们认错人了。”长发男很有礼貌，他的笑容充满了感染力，让人感到莫名的亲切。
季简兮在脑海里过了几遍，她并不认识眼前的人：“您认识我？我们之前没有见过面吧？”
“我看了恋综所有嘉宾的资料。”他单手推眼镜，微笑着解释道，“您非常有气质，本人比照片还有魅力，难怪我对您印象深刻。”
“之后的拍摄还请多多关照。”
或许有故意恭维的成分，但季简兮听得心里甜蜜，比和扑克脸舟亦然聊天舒服多了。
舟亦然能口碑载道，应该离不开经纪人的努力。凭他的臭脸 ，很难有人愿意和他合作。
等一等，他的意思是舟亦然也要参加恋综！
他们会在节目录制时再见面，要住在同一屋檐下，运气差的话还要完成各种暧昧的任务。
她后悔没打听清楚嘉宾名单就轻易签合同，现在想退出也来不及了。
长发男手肘怼舟亦然，他规规矩矩地鞠躬。
随后脖子僵住，不自然地转向了一边，耳尖冒出不自然的绯红。
大概是被突如其来的尴尬气氛束缚住了。
长发男给节目组工作人员解释清楚，处理好局面：“舟亦然送人家回去。”
“不用了，我今天的采访结束了，自己打车回家就好。”季简兮不愿再和舟亦然单独相处，因为尴尬的不仅有舟亦然，还有她。
舟亦然现在可是大明星，原创歌曲霸占各大榜单前位，参演电影多次荣获奖项，以他为男主的电视剧总在黄金档热播。
是她自以为是，以为他还认识自己，还想作为老友叙叙旧。
“这怎么行，绅士是不会让女生自己回家的。”
这样的人和绅士是在挂不上钩，顶多是长得不错的自恋狂。
舟亦然依旧扭着头，看不出他的想法。
架不住经纪人坚定的态度，他机械性地点头，算是应下了送她回家的差事。
-
“你姓季？”刚刚一言不发的舟亦然率先开口。
季简兮点了点头。
“这姓氏挺少见。”
说完便没了下文。
季简兮专心欣赏窗外的景色，很快就发现不对劲：“这不是我家的方向。”
她下意识双手交叉护在胸前，脖子后倾，拉开距离。
天色已晚，她不想再浪费时间。
况且他变得怪怪的，像是被不干净的东西占据了身体，反应迟钝，行动缓慢，不知道还会不会看导航。
这种情况下，季简兮只想赶快回家。
“没油了，这是去加油站的路。”舟亦然回答。
他戴上墨镜和黑口罩，怕狗仔拍到季简兮的存在。
车停到加油机旁，舟亦然和工作人员交谈一番，便和季简兮在车上等待。
“舟亦然带你出去了？他没把你怎么样吧？”小张慌慌张张地发来语音。
季简兮开了外放，而正主就在她旁边。
她有一种私底下说坏话被抓，做亏心事的感觉。
舟亦然假装没听见，埋下头降低存在感。
季简兮讪讪地打字回复：舟亦然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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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的舟亦然以及眼前的舟亦然，和当年她认识的舟亦然判若两人。
她莫名有种畏惧感，她想是时候重新认识他了。
正当她准备介绍自己，旁边的人摸着衣服裤子口袋，窘迫地看向季简兮：“我手机找不到了。”
季简兮记得在警局，舟亦然打电话摇完人，顺手把手机放在调解室的桌上。
然后他就失了魂，也许把手机忘在那儿了。
车外的工作人员举着二维码，舟亦然底气不足，双手在裤子上来回摩擦：“借点钱……”
季简兮扫了二维码，帮他付了油费。
以为没她什么事，季简兮撇过脸不去看他。而舟亦然摊开手，她纳闷，歪着头疑惑。
舟亦然目光不安地四处游走，结结巴巴地说：“再……借用一下手机。”
他拨打号码，按下免提键。
对面的男人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顿：“老这么丢三落四，手机给你拿回公司了，待会儿自己去取。”
季简兮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当他的经纪人真是操心，不仅要管他的事业，还要管生活。
知道的是他经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亲妈。
见舟亦然直勾勾地盯着她，季简兮捂住嘴，秒变正经。
空气重新弥漫尴尬的气息，安静得只能听见发动机的声响。
时光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如此漫长而煎熬。他们两人彼此对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阻止他们开口，话语哽在喉咙处。
直到到达季简兮的小区大门。
舟亦然薄唇微启：“你很像我的故人。”
“你和她有仇吧。”季简兮扯着嘴角。
“为什么这么说？”
“那你为什么要送我进局子？”
舟亦然：“……”
“代人受过嘛，我懂。”
她关上车门，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