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什么人？』
对面的人在问——自己，是什么人。
如果我不往后看，也不向天空上望去，也许我会老实的回答：我是▇▇，真名。
然后按照对面之人的引导，我会讲出自己的身份，事迹，生平履历，以及自己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心理疾病，也就是弱点。
这像是心理医生在帮你疏导一样。
是，我安然的坐在这个温馨的座位上，背后是一个盾牌样式的金色标志，这玩意我很熟悉，但却忘记了什么...这个明明我见过很多次的地方。
与这个安逸场所完全不融合的地方只有一个，天空。
那写着四个弯弯曲曲的汉字：你在做梦。
还有一行小字：Wake up，F*ck Batman。
这英文倒是工整，只是这内容——
咳，很好，一瞬间所有的记忆都涌回脑海。
我刚才还在巴西惩治不知死活的环保战士雷肖古，情理之中的中了蝙蝠专门准备的巴别塔计划。
所以我的巴别塔计划就是个梦？老套了吧。
更别说这个后门了，抬头就能看到这么搞怪的大字。
自古CT不抬头，还好我是悍匪。
应该不是蝙蝠，他的字我见过，汉字比这工整，英文比这硬气。
『你是，什么人？』
话语再次从对面传了过来，我已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是我的梦，也是我梦里的——《危机英雄录》。
经典的九宫格问句，这里是超级英雄庇护所，为了给有心理疾病的美国英雄佬制造的免费心理诊所，现在嘛...是入场环节。
每一个想来获得庇护并接受心理治疗的超级英雄都必须走这个过场。
我依稀记得昏迷前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
奇怪，这个人是怎么知道其他宇宙的故事？难道是个魔法师就能看到我的记忆？我的隐私荡然无存，果然老美才是变态啊！
想要解答疑问，也只能顺着九宫格继续下去了。
“我是——”脏话落在嘴边，我顿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新点子，“我是你的制造者，你可以叫我神之TK。”
一点问题也没有，Tom king就是《危机英雄录》的创造者，所以我这话没有问题。
对面明显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在质疑我这男性昵称还是没有处理好所谓‘创造者’的话题，过了半晌才接过话：
『作为超级英雄，你拯救过多少人？』
多少人？
我简直无法压制自己奇怪的嘴角了。
“我不是超级英雄，可爱的机械肯特爷爷。”我向它举起双手，展示掌心上不存在的鲜血，以一种标准式英语朗诵反问过去：“我杀了无数在他人心中伟大的超级英雄，你想知道具体数量吗？还是想知道这其中谁最伟大？”
说到这，我沉默了一下，记忆翻滚如同刺刀一样扎入心中，我想起一个月前刚回到不义宇宙和小闪的对话，那时候我说小闪一家全都没有黑历史。
我错了，大错特错，这里是TK制造的《危机英雄录》，沃利·韦斯特那可怜的小子被亲手断送在这部荒诞之中。
我聪明的小脑瓜在试图让我忘却那些我不喜欢的故事，而有人却希望从角落之中找到它们。
『你想要在这里做什么？』
我没回答他，而是理顺了思路，抑制不妙的情绪，继续刚才的话题。
“其实——谁是我杀死的、或者谁最伟大…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谁。我是创造了无数传奇的编辑，我有权利让你、让这个间隐世小屋存在，让所有超级英雄开始PTSD的自杀式反悔，也会让这里一天内灰飞烟灭。因为这里是我创造出来的，而你只是...”
你只是一个幻想，一个设定，可以随时灰飞烟灭。
这大概就是编辑眼里的背景板。哪怕对面坐着的就是克拉克以肯特爷爷的样子做出来的，哪怕对面和蔼可亲，能帮我解决所有心理问题，从不质疑，他也会在这个剧情该结束的时候消失。
越说越上头，我没再往下角色扮演，而是从椅子上蹦起来，再次看向天空的字。
略感疲惫，该停止闹剧了。
这到底是哪个大聪明留下来的通关秘籍？去日蝙蝠侠？这里也没蝙蝠侠啊！
不过这既然这是梦，就让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就像之前一样。
我握紧拳头，并没有丝毫客气的砸向了对面的‘肯特爷爷’脸上。
刚才温馨和光亮都变得虚无，这里只剩黑暗，以及天上的那几个大字。
重拳之下人人平等，这里是我的梦境，只要找到那个碍事的家伙就好了，无论是谁——
『这点▇▇都做不好，你▇▇▇吗？』
前面好吵，我逐渐向光亮之处走去。
『下班之后▇▇。』
『周末所有人都得▇▇，请假一律▇▇。』
熟悉的工位，熟悉的PUA话语和压迫，熟悉的996，日复一日。
“我是说，这些噩梦是不是有些太公式化了？每次都搞这出？你抄袭稻草人也别太过分吧兄弟？”
别人不知道，可同样的经历我已经在阿卡姆宇宙体验过了，还是PLUS加强注射版的那种。
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路回那个名为办公室的监狱，像回家一样一脚踢开领导办公室的门。
那个油腻的资本家像是收到了巨大的惊吓，嘶吼着：『加班，扣▇▇，罚▇。』
我没理会他，再次握紧拳头缓步走到他面前，重拳之下人人平等，上次直接给他打懵了。
等等，我是不是可以换一种操作？每天拿拳头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
于是我手里出现了一把斧子，闪灵专用斧。
“嘿嘿，领导，咱们玩黎明杀机咯，我追你逃，你插翅难逃哦。”
看到斧子的梦境终于是绷不住了，虚幻的人影立刻消失殆尽，前方一段光芒在等待着我。
很好，梗人本人在此发誓，以后绝对不玩什么恐怖向和治愈向游戏了，这场景明明是在抄袭我玩过的恐怖游戏，区别只在于我开了挂，可以我当屠夫抓人罢了。
该说是复刻自己的记忆吗？简直一模一样。
总之——这一切都太公式化了，无论是场景还是剧情内容。
『你这个▇▇，你▇▇吧。』
我那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老师，让人厌恶。
“嘶，校园场景不好追啊，你等下，我幻化个武器...加特林应该可以。”
还没等我细想机关枪的具体样式，但是漏出个枪口便让整个梦境再次变换。
之后，无数的『▇▇▇▇』都被满眼写着不在乎的我换着法子屠了过去，没办法，游戏玩多了就是这么暴力嘛，现实里不敢，梦里当然是我随便啦。
『你▇▇▇▇。』
『多大的人了，还▇▇▇▇，这个年纪是该▇▇了。』
所有场景太熟悉了，所以我切换的很快。
但这回是源自家庭的精神折磨，打过去是有点不好，要怎么办呢？
虽然人是在向前走的，但梦境时间是在不断倒退的，错误的记忆试图从我隐藏的记忆中找到那份苦难，让我停留不前，然后崩溃至死。
“我亲爱的反派，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我自说自话，全然不在意这场没有观众的舞台，“有没有可能…”
我的意志早就崩溃了，溃无可溃咯。
我一直记得小时候看电影，那里面的一句话：人生总是这么痛苦吗，还是只有小时候这样？
回答少女的只有一句话：Always。
至少我的人生一直都是这样的，想逃避总有机会，我也想放弃阿卡姆宇宙，我也想无忧无虑的在这个不义宇宙一直待着。
但童话故事里的超级英雄已经告诉过我了，想放弃一切逃跑是不可能的，超级英雄这时候可该出去拯救别人哩。
嗯？你说PTSD？
谁没有点时尚小单品啊？我比那些美国佬健康多了好吧，我黄赌毒皆不沾，看瑟瑟不算的话我肯定比所有超级英雄都健康...不对，我肯定比这个刊里，这个宇宙里所有人都健康好吧？我可是清汤大老爷。
啊，想吃火锅了。
在阿卡姆宇宙的时候我曾经历过一次恐惧毒气的幻境，那个梦境结束的很快，因为那时候我总能听到布鲁斯的声音在召唤我回去。
这时候要是布鲁斯在的话就好了……吗？
可是现在只有我自己。
说到底，从来都只有我自己。
戴安娜说不太对，我和蝙蝠侠才不像。如果是蝙蝠肯定会杀掉所有自己的幻想，也会杀掉他所有爱的家人们，我又不会。
我不会杀死所有爱的人，哪怕是幻觉。
嗤笑了一声，并非是嘲笑自己的天真，而是我想到了一个最想做的事。
上一秒我还在冷面对峙幻境中父母，下一秒我用意念构造了一张床，超大的十米巨型豪华床，贴心被子和枕头，接下来就是——整点我推的美男美女躺床上。
『等等？』那边父母的幻象已经目瞪口呆，在看到变换了这么多活生生的各色美男美女后试图用语言拦住我，『等等...！我在跟你说话！』
“事已至此，开摆咯。”我撩起来被子，“宝贝们，来亲一个。”
刚搂起来一个美女，我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抬起一点点头，“反派sir，你继续啊，咱们互不影响，我一会干点啥事你别打扰就行，记得自己打马赛克，谢谢你配合！”
『？？？』
梦境再次扭曲，床直接没了，嘴边香香软软的感觉也消失了。
“不是哥们，我好不容易做个清醒梦，你能不能多给点机会啊？让我至少先睡几个——”
我承认，我急了，但他要不拦我，我真敢在梦里开impair。
无人回应。
再之后，梦里不再有微光，阴冷的就像是关押小丑的阿卡姆地牢一样。
这回不再是直面自己的人生了，而是蝙蝠侠，我熟悉的那个阿卡姆蝙蝠侠，金标，120%探索度高难完美的，属于我的蝙蝠侠。
难怪刚才我怎么幻想布鲁斯躺在床上也搞不出来，半天是在这等着我呢。可惜我手里没有像小丑一样拿着还能攻击的散弹枪，轻而易举的被徒手拎起来。
他按着我，向深渊处看去。
这时候不得不感慨我的视力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好。
那深渊里，全是蝙蝠侠的尸体，各式各样的。
喂喂，我又不是真的蝙蝠侠，也不是祖恩阿，给我搞这出是不是DC素材重复利用啊？蝙蝠侠尸体大军都用了几次了，DC你好会偷懒。
脖颈处的疼痛感远比刚才扇记忆里那些讨人厌的家伙更强烈。
我以为他要说什么，可是回应我的只有无声的愤怒和下面惨死的蝙蝠侠尸体们。
远远构造这一切的心灵海盗第一次察觉到了梗人那微小的情感，刚才放出的糖衣炮弹都是隐藏在她表面的恐惧，无论怎么放大恐惧，那些所经历过的痛苦都会像她的行为一样，被轻易的拍飞。
梗人很强，几乎是毫无破绽，但他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找到了这个破绽——蝙蝠侠。
心灵海盗一直有听闻梗人的故事，可惜他自己一直被关押在阿卡姆疯人院，直到这次机会。
从梗人的记忆中，心灵海盗闻到了危机。
梗人和他自己一样。
这个女人知道那些宇宙被覆灭的故事，甚至她记忆之中的各样蝙蝠侠尸体让心灵海盗有种怪异的错觉。
直到梗人刚才的自述，她就是那个每一次危机的制造者，她就是编辑，她就是万物之源，她就是——编辑Tom King！
心灵海盗咽了咽唾沫，他压抑内心剧烈的恐惧，出于私心想要问一个问题，试探的用那个金标蝙蝠侠说了一句：“是你杀了他们，是你摧毁了每个宇宙。”
虽然是提出自己内心的疑问，可却是笃定的语气。
盯着眼前那个蝙蝠侠，我突然一切都释怀了，傻孩子露馅了吧。
我举起手问：“不知名的反派sir，你看这是什么？”
掌心向上，里面空无一物。
眼前的金标蝙蝠侠一愣，随即迎面而来的是带着杀意的狂风和大比兜子。
虽然，其实也偶尔很想抽蝙蝠侠本人就是了。
我盯着那个被打了一巴掌的金标蝙蝠，暗叹了一句：“果然这样不算是F*uck batman啊...”
心灵海盗还没放弃，他能感觉到梗人的意识正在清醒，情感也越来越激烈。
必须要更多的情感才能摧毁面前的这个人，恐惧，愤怒，绝望，欲望。
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到世界的真相。
他释放了美杜莎面具最强的力量，无论是什么情感，都能激发梗人心中最强烈的情感。
由此，金标蝙蝠侠的嘴里也终于吐出了一句：“你就不会愧疚吗？你杀死了那么多人——”
然而，这是个错误。
心灵海盗以为能激发梗人的绝望和恐惧，但从未体验过这样情感的人是不会明白的，她看到的尸体们产生的并不是绝望和恐惧。
“游戏结束——找到你了哦。”
猜错答案的心灵海盗立刻暴露了行踪，在梦境的角落想要控制这场噩梦，却发现自己失去了所有力量，避无可避。
他瞬间被无数可怕的梗人袭来，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梗人？
“不要……Tom King——别过来！”
“你是…大哥你谁？”
我捏着他的衣领，脑子一团乱麻，依稀还记得这个反派似乎还挺有名的，哪里需要搬哪里的心理战术大师，叫什么……
“什么…什么海盗？”我顿了一下，反问他：“是不是啊？”
“我是，他们都叫我心灵海盗。”他趴倒在地上，被抽了两巴掌一动不敢动，虽然是梦里却也火辣辣的疼。他无法逃离这场梦境，只能颤颤巍巍的寻求一个埋藏在内心许久的答案：“危机——那些被融合的世界，那些死去的……消失的人，我没疯，那些都是真的吗？我求求…你告诉我真相！”
真相？
这一瞬间我又想到了一些关于他的模糊记忆。
我最后一次看到心灵海盗好像是在《蝙蝠侠v3》，恰好也是TK拉了一坨大的来着，这难道就是缘分吗。
他…很可怜。
这种情感在蝙蝠侠出现在梦境之后就一直困扰我，他想要找到我的弱点，而我在这个宇宙唯一的的弱点就是——怜悯。
是啊，怎么会有人把自己代入可怜的大都会群众，然后…代入失去一切的超人，代入懊悔却无能为力的蝙蝠，代入被欺骗而绝望的戴安娜。
再没有任何责备他让我体验了一把黑历史回忆的意思，我静悄悄的蹲在他面前，“我不是TK，对不起，不是有意骗你的。”
摘下他那张拥有神奇能力的美杜莎面具，面具下隐藏着一个惊恐又绝望的眼神。
【你产生了▇▇，一切是为了▇▇▇▇。请选择您接下来的台词】
A.这就是我的忍道
B.Heaven's Door
糊了一片，就连选项都是。
“Heaven's Door，天堂之门。”
无数的书页从心灵海盗的脸上飞起，这是JOJO里岸边露伴的替身，可以轻易地看透别人的经历故事，也可以对灵魂进行修改。也算是有来有回，他看了我的故事，那我也可以看看他的。
心灵海盗原名罗布海登。
阿卡姆疯人院的大灾变中雷肖古联合贝恩打伤了蝙蝠侠。忍者大师趁机将罗布抓出来，同行的还有稻草人，只是后来克莱恩跟雷肖古不和被关了。
这么看来，给我头顶打上补丁的就是稻草人留下的自救手段了，也许是为了报复雷肖古，或者为了帮我？不愧是咱家阿卡姆老优质用户，看看这质量。
至于心灵海盗…我又仔细翻了他的过往，比我年龄还大不少的诞生时间，的确和我印象中的那个小反派没什么区别，甚至我这样的读者都记不住他是谁。
但从另个角度来看，他的故事十分…‘精彩’。
是的，精彩。
在替身的作用下我可以翻看他的一切人生。
他是为数不多在《无限地球危机》之后还保留着宇宙重启记忆的人，所有人都忘记了那场毁灭，而他还记得。
那是第一次重启，但绝不是最后一次。所有人都被融入进那个大染缸，然后重新筛选，塑造，再融合，再重启，每一次。
也因为他胡言乱语精神错乱，没人会相信他的话，最终被关到阿卡姆疯人院等待着下一次重启。
可怜的反派，和所有读者一样背负着过去的记忆，记着那些被剧情杀死的人和故事。
我们在规则之外还尚且能忘却能吐槽能痛骂用于宣泄，而他却无人理解。
心灵海盗以为用美杜莎面具放大了我内心深处的恐惧，然而直到最后一刻被我抓到才察觉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怜悯之心。
“那些都是真的，你没疯，除了我们这些外来者和少数的你们，没人再记得过去。”我沉声回答了他渴望的真相，“我可以帮你忘掉那一切。”
“求求你——”心灵海盗几乎是没有犹豫，激动的扒住我的手臂，“能做到吗…我不想再想起来那些故事了……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些人在被碾碎之前的惊恐面容…求求你了。”
无论是不是因为当下的被面具所操纵的情感，我都原谅他这个可怜人。
忘却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对任何人背负罪恶的人都一样。
“好。”声音传入心灵海盗的耳朵里，他最后一句听到的只有：“我们会记住一切，而你…忘却这份恐惧吧。”
轻轻的扯下那篇属于心灵海盗关于无限地球危机的记忆，从此之后他便不会被噩梦所侵扰。
罗布逐渐失去了重启的记忆，但在离开这场梦境之前他牢记着一句话：
“终于…”
每一次重启都会有人消失在宇宙的尽头，都有未曾圆满的故事。
每一次重启都会有一条犯罪巷，都会有他们失去的爱人，亲情，懊悔。
他们不是爽文主角可以带着记忆重生，他们无力改变。
心灵海盗终于忘记了这份罪恶，而读者永远记着，也依旧无力改变。
解决掉心灵海盗，我将他送出了梦境之外，环顾四周，除了下面那些蝙蝠尸体也就面前的金标蝙蝠侠是可用道具了。
“倒是忘了，我从来不是一个人，不是还有你吗？”
自说自话结束，我伸手去掏他腰间的蝙蝠爪，却被突然动起来的蝙蝠抓住。
我很确定，刚才的心灵海盗已经被赶出梦境了，那现在…只能是我的梦了。
他的声音很疲惫，也很耳熟，“120%，最高难度，你觉得结束了吗？”
我顿时沉默，想抽出手再给他一巴掌，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他又问我一遍：“你觉得，骑士陨落计划是结束了吗？”
如果再察觉到这个梦的用意就不算是爱着蝙蝠了。或者说我其实早就已经理解这其中的意味，毕竟接下来并不是别人编织的恶意，而是我自己的所不敢面对的噩梦。
我站直了身子，没有丝毫犹豫：“我不觉得那是结局。”
可以很大方的承认，我从来都不认为阿卡姆三部曲就在老爷的假死和炸毁韦恩庄园之中结束，那不算好的故事，老爷的努力和辛苦也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尾。
年龄大了看不动刀子了，所以我更希望故事的结尾是个快乐的结局，是曾经奋战并终结一切的主角幸福的过完余生。
是的，我很俗。
金标蝙蝠替我承认了一个事实：“我们、他们，所有人都不认为三部曲应该是结束，所以走到这种地步，也是所有人的选择。”
梦境的密闭蝙蝠尸体展览馆消失了，转而天空瞬间亮起，不是明媚的日光，而是昏暗的黄紫色，天上还有个巨大的骷髅头。
是自杀小队杀死正义联盟的场景，恶心的高饱和配色和几乎没有立足点的破烂大都会，变成沙粒的人们，还保留着临终前惊恐的表情。
我的金标蝙蝠侠的意思是——自杀小队是我、我们的杰作…？
这果然是个噩梦，我都开始要PUA自己了，谢谢你啊蝙蝠侠，我还不如直接用稻草人的方法F*ck Batman醒来。
“啊对对对，我选择的，我是华纳还是杰夫琼斯啊？我也配给DC做选择了？行，你说是我就是，你说得对啊。”
其实他说的有毛病，但也没什么错。
为什么DC会走到今天这步？扪心自问，我自己明白的要死。
上一年最棒的刊物是什么？我会按照自己的喜好秒答：《超女：明日之姝》。
但问我最火的刊，我只能很无奈的说：……是《哥谭战争》。
比起优秀的、中庸又带着希望和小美好的故事，编辑更喜欢搞花活恶心角色，疯狂压榨IP的价值。因为花活烂活会吸引人看，尤其是吸引新晋路人，所以编辑就开始瞎搞。
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是是是，我买了，我关注了，我真情实感的骂了，我贡献了热度，所以我活该？”
“你也是这其中的一份子。”金标蝙蝠侠简直狗嘴...蝙蝠嘴里吐不出来象牙，居然听不出来我在阴阳怪气。
“你说得对，但是我不买就不敢跟人对线，所以我要买，买完骂。”
“所以你也贡献了这场大屠杀和悲剧。”
“你说得对，但是我不买就不敢跟人对线。”
“……无论是阿卡姆宇宙，还是不义联盟，或者是任何悲剧。”
“你说得对，但是我不买不看不关注就不敢跟人对线，而且……”我终于忍不住没再复读，“蝙sir，《无限地球危机》这种东西也要怪我们z世代就没必要了，我还没出生呢谢谢。”
“...巧舌如簧。”
其实他说的都对。
画漫画的和卖漫画的才不在乎读者是爱还是恨呢，因为读者总会去买的，比如我这种韭菜。
我的梦在PUA我自己，我有病，嗯，得治。
但是我说的没毛病。
不看我不买我就不敢跟人对线，所以我就要看，看完又要让乱写的编辑爽到了，如果我不看就不敢骂编辑，恶性循环了捏。
有点恼火了，有种明明知道这是错的可所有人都默许的反胃感。
我的手指对准了他，“快问快答环节，亲爱的金蝙蝠，这里是哪里？”
“你的梦。”
他很老实。
“Bingo，所以你看上面，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撩起他的下巴，收敛不住微笑，“你比我更危险？比如——F*ck Batman？”
他胸前的金标晃的我眼睛疼。
说到底金标这东西就已经违背了蝙蝠的基本逻辑意志，这完全是顺从于我的行为。
只有在我的世界里，他才会带着金标。
所以…我清楚，他只是我幻想的蝙蝠侠，我唯一可以操纵并控制的，也是陪伴我的蝙蝠侠只有我心里的这个。
“你出不去的，你面对不了自己的内心。”对面的金蝙蝠表情悲伤了几分，“你早已经清楚了，这些宇宙都是被你的世界所引导的噩梦。”
“害，你怎么还在说这个，那我怎么办，忘掉DC吗？那你帮帮我，蝙蝠侠爷爷！”
“剧情都是为了服务于你们，那些好坏都是读者来定义的，你们用平庸的剧情定义了‘不好’，怪异的剧情定义了‘好’，所有的一切都是恶性循环，你还不肯面对吗？”
我没再接话。
真是够了，嗓子都开始幻痛了。
心灵海盗你真该死啊，放大了我所有的情感就算了，居然把我最讨厌的各种奇怪论坛言论搬上来PUA我，后悔刚才当圣母原谅他了。
“F*ck Batman！”我手指直直对准金标蝙蝠：“这是我的梦，现在，立刻，给我立刻换女仆装！带口球的那种！”
刚才还是金标的蝙蝠战甲，瞬间变成了黑白相间的经典日式女仆装，以及一张冰冷的蝙蝠脸，以及被堵上的嘴。
“变猫娘装！”
后面的尾巴还挂着铃铛，脖子上居然还有项圈，很好他也快生气了。
“透视装！”
黑丝，薄纱，好大的胸，我人要晕了。
以及他已经要扑上来揍我了。
轻巧的躲闪开来，越发强烈的清醒感让我底气十足，每次挥手都会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效果：“魔法少女！泳装！情趣套装！制服！异域风情！触手play！”
很好，这场噩梦瞬间变成了本人XP行为大赏，直至最后所有的触手将那个蝙蝠控制在原地。
“说起来，我是不是可以续上刚才那个impair梦了？”走神半分钟，我还是晃走了脑袋里的黄色废料，“朕累了，朕不得不起驾离宫啊，蝙妃就不要一个人独享朕了，这样不好。”
越是清醒，我越能控制着梦中的一切，离冲破梦境只差一步当然肯定不会真的F*ck Batman，而是拎着金标蝙蝠侠一直来到了底层的尸体聚集地。
不出所料，里面可真的不只是蝙蝠侠。下面还藏着好多我的老熟人呢。
莫名其妙死掉的男主角，女主却被要求莫名其妙和杀人凶手和好。
被反复鞭尸的烫门角色，如今已经是第几次被拿出来刷存在感了呢。
结局喜提残疾的可怜英雄，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作者把他结局改了没直接死。
还有好多数不过来的，甚至我可能都忘记了他们的名字。
怜悯之情是读者最泛滥的感情，也是最无用的，因为读者能做到的尽头就在这，在心里为那个可怜又虚拟的角色建起一个坟墓。
不可否认的是‘离奇’会让作品反复上热搜，但代价是作品牺牲掉的那些角色。
甚至有时候我觉得DC都能原谅了，毕竟他们的原作者已经不做主甚至去世了，最爱角色的创作者们给大家留下了角色最好的一面。
再看看这些家伙，他们的死亡可是他们的亲爹亲妈一手制造的哦，他们甚至自己都不爱自己笔下的角色。
总之，这些罪孽怪不到读者身上。
过去我曾抱着‘如果编辑不爱他们，那我就买回来爱他们’的这种觉悟，用‘不看怎么知道不好’来安慰自己不小心花钱买苦吃。
而今天一切都释怀了。
我受够了，我真的累了，如果…
如果我能终结这一切回到自己的世界，我一定要把所有收藏全部卖了出坑。
此时的心情是我前所未有的决绝感。
“小布布，我们离婚！”我转头指着被触手束缚住的蝙蝠侠，“我回去要把你全卖了，你满意了吧？”
金标说得对，我保护不了任何角色，即便是现在拥有了超能力，我还不能两个宇宙都守护。
我的反对，我的支持，我的抗议，我在互联网上的所有行为都只是给某些狗屎编辑制造热度罢了，甚至还会像路过的狗一样莫名其妙被骂一顿。
做不到沉默，也改变不了剧情，我想让它变好，所以我掏出了钱包，换回来了一肚子气。
倒也没什么失落的，毕竟我甚至自己的人生都改变不了。
那就像DDD说的，不再去讨论，让他们永远失去我这个无关紧要的读者，这才是狗编辑最害怕的。
而我，只用守护我面前的，我内心中的这个蝙蝠侠就行了。
啧，可惜下一个接盘侠了，也不知道是谁会接下我那么多东西，很难绷。
面对自己的内心啊——虽然极端的在嘴上过了嘴瘾说是要卖掉收藏，可我哪舍得？下一个人会对他好吗？还是安静的等着在柜子里落灰，等着值钱了再转卖出去呢？
完了，有前夫哥思想了，奇奇怪怪。
“谢谢你，一直陪伴我这么久，从小到大的哦。”我整理了思绪，从心底里找出几句该说的话：“我很爱你，很爱你们所有人，也许不是最爱，但能走到今天多亏了有你们。”
【击碎梦境，分晓真理，蝙蝠家族即将对战刺客联盟，请选择您接下来的台词】
A.你什么时候产生我没有使用镜花水月的错觉？
B.吔我主角光环啦！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最后一眼金标蝙蝠侠。
我是有愧阿卡姆蝙蝠侠的，抱着不希望阿卡姆三部曲那糟糕荒谬假死的结局每天祈祷续作的到来，却迎来了更为恶心的自杀小队杀死正义联盟。而且我还买了，还玩了，还亲手操纵哈莉杀死了蝙蝠侠，我就是离谱人本人。
最初的我只是想故事能继续，然后有一个完美的结局。我知道我会亲手杀死正义联盟，但那时候我希望看到的是蝙蝠侠最后给我们留下的巴别塔计划，是超人的痛苦挣扎，是神奇女侠不希望再有人受伤，是闪电侠舍命救人换来的有人哀悼和尊敬，是绿灯侠英勇战死无畏无惧。
生死其实有时候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屏幕另一头的人记住了你的伟大。
而我什么都没获得，荣耀自杀小队没有，伟大他们没有，快乐幸福玩家也没有。
我是一个笑柄，他们也是。我看着他们死了，我亲手杀了他们，所以我不会再杀死任何地方任何我爱的人。
当然，愧疚仅限于此而已，以及为了自己那522大洋感到失落。
有人会觉得蝙蝠侠就应该孤独终老，有人会觉得蝙蝠侠应该获得幸福，但那都是读者的一厢情愿，是编辑的黔驴技穷。
一万个人眼里有一万个哈姆雷特，别人的事又与我何干？
抬眼看天空上的字。
要说最能F*ck Batman，那应该只有一个，比女仆装什么的更能精神攻击蝙蝠的东西。
我用最后的梦境幻化出手掌之间的宝物，单膝跪在那个被束缚住的蝙蝠身前，扶起他伤痕累累的手，庸俗的bgm响彻整个漆黑的坟场，将不知从哪变出的塑料小蝙蝠戒指戴到蝙蝠侠的指尖。
这年纪已经称不上是少女了，但我还是做出了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真正虚幻之事。
“你是我的幻想，所以我可以替你做任何选择，不管是衣服也好，还是行为也罢。”梦境视线模糊了，已经能听到身体外面蝙蝠侠喊着撤离的声音。
看吧雷肖古，老头一定听懂了我的暗示，跟着来了巴西。
剩下的话，也许应该留给外面那个活生生的蝙蝠侠，但事已至此也没多余的必要了。因为外面的那个人不需要，她也不需要。
她想起了这场梦境最开始的英雄庇护所，那个‘肯特爷爷’机器人最后问：
『你想要在这里做什么？』
“Everything。”
——
“梗…人？”察觉到肩膀的异动，芭芭拉下意识说出了她的名字。
“...心灵海盗呢，我要抽死他！”
很好，很健康。
对面的人在问——自己，是什么人。
如果我不往后看，也不向天空上望去，也许我会老实的回答：我是▇▇，真名。
然后按照对面之人的引导，我会讲出自己的身份，事迹，生平履历，以及自己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心理疾病，也就是弱点。
这像是心理医生在帮你疏导一样。
是，我安然的坐在这个温馨的座位上，背后是一个盾牌样式的金色标志，这玩意我很熟悉，但却忘记了什么...这个明明我见过很多次的地方。
与这个安逸场所完全不融合的地方只有一个，天空。
那写着四个弯弯曲曲的汉字：你在做梦。
还有一行小字：Wake up，F*ck Batman。
这英文倒是工整，只是这内容——
咳，很好，一瞬间所有的记忆都涌回脑海。
我刚才还在巴西惩治不知死活的环保战士雷肖古，情理之中的中了蝙蝠专门准备的巴别塔计划。
所以我的巴别塔计划就是个梦？老套了吧。
更别说这个后门了，抬头就能看到这么搞怪的大字。
自古CT不抬头，还好我是悍匪。
应该不是蝙蝠，他的字我见过，汉字比这工整，英文比这硬气。
『你是，什么人？』
话语再次从对面传了过来，我已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是我的梦，也是我梦里的——《危机英雄录》。
经典的九宫格问句，这里是超级英雄庇护所，为了给有心理疾病的美国英雄佬制造的免费心理诊所，现在嘛...是入场环节。
每一个想来获得庇护并接受心理治疗的超级英雄都必须走这个过场。
我依稀记得昏迷前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
奇怪，这个人是怎么知道其他宇宙的故事？难道是个魔法师就能看到我的记忆？我的隐私荡然无存，果然老美才是变态啊！
想要解答疑问，也只能顺着九宫格继续下去了。
“我是——”脏话落在嘴边，我顿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新点子，“我是你的制造者，你可以叫我神之TK。”
一点问题也没有，Tom king就是《危机英雄录》的创造者，所以我这话没有问题。
对面明显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在质疑我这男性昵称还是没有处理好所谓‘创造者’的话题，过了半晌才接过话：
『作为超级英雄，你拯救过多少人？』
多少人？
我简直无法压制自己奇怪的嘴角了。
“我不是超级英雄，可爱的机械肯特爷爷。”我向它举起双手，展示掌心上不存在的鲜血，以一种标准式英语朗诵反问过去：“我杀了无数在他人心中伟大的超级英雄，你想知道具体数量吗？还是想知道这其中谁最伟大？”
说到这，我沉默了一下，记忆翻滚如同刺刀一样扎入心中，我想起一个月前刚回到不义宇宙和小闪的对话，那时候我说小闪一家全都没有黑历史。
我错了，大错特错，这里是TK制造的《危机英雄录》，沃利·韦斯特那可怜的小子被亲手断送在这部荒诞之中。
我聪明的小脑瓜在试图让我忘却那些我不喜欢的故事，而有人却希望从角落之中找到它们。
『你想要在这里做什么？』
我没回答他，而是理顺了思路，抑制不妙的情绪，继续刚才的话题。
“其实——谁是我杀死的、或者谁最伟大…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谁。我是创造了无数传奇的编辑，我有权利让你、让这个间隐世小屋存在，让所有超级英雄开始PTSD的自杀式反悔，也会让这里一天内灰飞烟灭。因为这里是我创造出来的，而你只是...”
你只是一个幻想，一个设定，可以随时灰飞烟灭。
这大概就是编辑眼里的背景板。哪怕对面坐着的就是克拉克以肯特爷爷的样子做出来的，哪怕对面和蔼可亲，能帮我解决所有心理问题，从不质疑，他也会在这个剧情该结束的时候消失。
越说越上头，我没再往下角色扮演，而是从椅子上蹦起来，再次看向天空的字。
略感疲惫，该停止闹剧了。
这到底是哪个大聪明留下来的通关秘籍？去日蝙蝠侠？这里也没蝙蝠侠啊！
不过这既然这是梦，就让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就像之前一样。
我握紧拳头，并没有丝毫客气的砸向了对面的‘肯特爷爷’脸上。
刚才温馨和光亮都变得虚无，这里只剩黑暗，以及天上的那几个大字。
重拳之下人人平等，这里是我的梦境，只要找到那个碍事的家伙就好了，无论是谁——
『这点▇▇都做不好，你▇▇▇吗？』
前面好吵，我逐渐向光亮之处走去。
『下班之后▇▇。』
『周末所有人都得▇▇，请假一律▇▇。』
熟悉的工位，熟悉的PUA话语和压迫，熟悉的996，日复一日。
“我是说，这些噩梦是不是有些太公式化了？每次都搞这出？你抄袭稻草人也别太过分吧兄弟？”
别人不知道，可同样的经历我已经在阿卡姆宇宙体验过了，还是PLUS加强注射版的那种。
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路回那个名为办公室的监狱，像回家一样一脚踢开领导办公室的门。
那个油腻的资本家像是收到了巨大的惊吓，嘶吼着：『加班，扣▇▇，罚▇。』
我没理会他，再次握紧拳头缓步走到他面前，重拳之下人人平等，上次直接给他打懵了。
等等，我是不是可以换一种操作？每天拿拳头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
于是我手里出现了一把斧子，闪灵专用斧。
“嘿嘿，领导，咱们玩黎明杀机咯，我追你逃，你插翅难逃哦。”
看到斧子的梦境终于是绷不住了，虚幻的人影立刻消失殆尽，前方一段光芒在等待着我。
很好，梗人本人在此发誓，以后绝对不玩什么恐怖向和治愈向游戏了，这场景明明是在抄袭我玩过的恐怖游戏，区别只在于我开了挂，可以我当屠夫抓人罢了。
该说是复刻自己的记忆吗？简直一模一样。
总之——这一切都太公式化了，无论是场景还是剧情内容。
『你这个▇▇，你▇▇吧。』
我那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老师，让人厌恶。
“嘶，校园场景不好追啊，你等下，我幻化个武器...加特林应该可以。”
还没等我细想机关枪的具体样式，但是漏出个枪口便让整个梦境再次变换。
之后，无数的『▇▇▇▇』都被满眼写着不在乎的我换着法子屠了过去，没办法，游戏玩多了就是这么暴力嘛，现实里不敢，梦里当然是我随便啦。
『你▇▇▇▇。』
『多大的人了，还▇▇▇▇，这个年纪是该▇▇了。』
所有场景太熟悉了，所以我切换的很快。
但这回是源自家庭的精神折磨，打过去是有点不好，要怎么办呢？
虽然人是在向前走的，但梦境时间是在不断倒退的，错误的记忆试图从我隐藏的记忆中找到那份苦难，让我停留不前，然后崩溃至死。
“我亲爱的反派，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我自说自话，全然不在意这场没有观众的舞台，“有没有可能…”
我的意志早就崩溃了，溃无可溃咯。
我一直记得小时候看电影，那里面的一句话：人生总是这么痛苦吗，还是只有小时候这样？
回答少女的只有一句话：Always。
至少我的人生一直都是这样的，想逃避总有机会，我也想放弃阿卡姆宇宙，我也想无忧无虑的在这个不义宇宙一直待着。
但童话故事里的超级英雄已经告诉过我了，想放弃一切逃跑是不可能的，超级英雄这时候可该出去拯救别人哩。
嗯？你说PTSD？
谁没有点时尚小单品啊？我比那些美国佬健康多了好吧，我黄赌毒皆不沾，看瑟瑟不算的话我肯定比所有超级英雄都健康...不对，我肯定比这个刊里，这个宇宙里所有人都健康好吧？我可是清汤大老爷。
啊，想吃火锅了。
在阿卡姆宇宙的时候我曾经历过一次恐惧毒气的幻境，那个梦境结束的很快，因为那时候我总能听到布鲁斯的声音在召唤我回去。
这时候要是布鲁斯在的话就好了……吗？
可是现在只有我自己。
说到底，从来都只有我自己。
戴安娜说不太对，我和蝙蝠侠才不像。如果是蝙蝠肯定会杀掉所有自己的幻想，也会杀掉他所有爱的家人们，我又不会。
我不会杀死所有爱的人，哪怕是幻觉。
嗤笑了一声，并非是嘲笑自己的天真，而是我想到了一个最想做的事。
上一秒我还在冷面对峙幻境中父母，下一秒我用意念构造了一张床，超大的十米巨型豪华床，贴心被子和枕头，接下来就是——整点我推的美男美女躺床上。
『等等？』那边父母的幻象已经目瞪口呆，在看到变换了这么多活生生的各色美男美女后试图用语言拦住我，『等等...！我在跟你说话！』
“事已至此，开摆咯。”我撩起来被子，“宝贝们，来亲一个。”
刚搂起来一个美女，我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抬起一点点头，“反派sir，你继续啊，咱们互不影响，我一会干点啥事你别打扰就行，记得自己打马赛克，谢谢你配合！”
『？？？』
梦境再次扭曲，床直接没了，嘴边香香软软的感觉也消失了。
“不是哥们，我好不容易做个清醒梦，你能不能多给点机会啊？让我至少先睡几个——”
我承认，我急了，但他要不拦我，我真敢在梦里开impair。
无人回应。
再之后，梦里不再有微光，阴冷的就像是关押小丑的阿卡姆地牢一样。
这回不再是直面自己的人生了，而是蝙蝠侠，我熟悉的那个阿卡姆蝙蝠侠，金标，120%探索度高难完美的，属于我的蝙蝠侠。
难怪刚才我怎么幻想布鲁斯躺在床上也搞不出来，半天是在这等着我呢。可惜我手里没有像小丑一样拿着还能攻击的散弹枪，轻而易举的被徒手拎起来。
他按着我，向深渊处看去。
这时候不得不感慨我的视力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好。
那深渊里，全是蝙蝠侠的尸体，各式各样的。
喂喂，我又不是真的蝙蝠侠，也不是祖恩阿，给我搞这出是不是DC素材重复利用啊？蝙蝠侠尸体大军都用了几次了，DC你好会偷懒。
脖颈处的疼痛感远比刚才扇记忆里那些讨人厌的家伙更强烈。
我以为他要说什么，可是回应我的只有无声的愤怒和下面惨死的蝙蝠侠尸体们。
远远构造这一切的心灵海盗第一次察觉到了梗人那微小的情感，刚才放出的糖衣炮弹都是隐藏在她表面的恐惧，无论怎么放大恐惧，那些所经历过的痛苦都会像她的行为一样，被轻易的拍飞。
梗人很强，几乎是毫无破绽，但他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找到了这个破绽——蝙蝠侠。
心灵海盗一直有听闻梗人的故事，可惜他自己一直被关押在阿卡姆疯人院，直到这次机会。
从梗人的记忆中，心灵海盗闻到了危机。
梗人和他自己一样。
这个女人知道那些宇宙被覆灭的故事，甚至她记忆之中的各样蝙蝠侠尸体让心灵海盗有种怪异的错觉。
直到梗人刚才的自述，她就是那个每一次危机的制造者，她就是编辑，她就是万物之源，她就是——编辑Tom King！
心灵海盗咽了咽唾沫，他压抑内心剧烈的恐惧，出于私心想要问一个问题，试探的用那个金标蝙蝠侠说了一句：“是你杀了他们，是你摧毁了每个宇宙。”
虽然是提出自己内心的疑问，可却是笃定的语气。
盯着眼前那个蝙蝠侠，我突然一切都释怀了，傻孩子露馅了吧。
我举起手问：“不知名的反派sir，你看这是什么？”
掌心向上，里面空无一物。
眼前的金标蝙蝠侠一愣，随即迎面而来的是带着杀意的狂风和大比兜子。
虽然，其实也偶尔很想抽蝙蝠侠本人就是了。
我盯着那个被打了一巴掌的金标蝙蝠，暗叹了一句：“果然这样不算是F*uck batman啊...”
心灵海盗还没放弃，他能感觉到梗人的意识正在清醒，情感也越来越激烈。
必须要更多的情感才能摧毁面前的这个人，恐惧，愤怒，绝望，欲望。
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到世界的真相。
他释放了美杜莎面具最强的力量，无论是什么情感，都能激发梗人心中最强烈的情感。
由此，金标蝙蝠侠的嘴里也终于吐出了一句：“你就不会愧疚吗？你杀死了那么多人——”
然而，这是个错误。
心灵海盗以为能激发梗人的绝望和恐惧，但从未体验过这样情感的人是不会明白的，她看到的尸体们产生的并不是绝望和恐惧。
“游戏结束——找到你了哦。”
猜错答案的心灵海盗立刻暴露了行踪，在梦境的角落想要控制这场噩梦，却发现自己失去了所有力量，避无可避。
他瞬间被无数可怕的梗人袭来，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梗人？
“不要……Tom King——别过来！”
“你是…大哥你谁？”
我捏着他的衣领，脑子一团乱麻，依稀还记得这个反派似乎还挺有名的，哪里需要搬哪里的心理战术大师，叫什么……
“什么…什么海盗？”我顿了一下，反问他：“是不是啊？”
“我是，他们都叫我心灵海盗。”他趴倒在地上，被抽了两巴掌一动不敢动，虽然是梦里却也火辣辣的疼。他无法逃离这场梦境，只能颤颤巍巍的寻求一个埋藏在内心许久的答案：“危机——那些被融合的世界，那些死去的……消失的人，我没疯，那些都是真的吗？我求求…你告诉我真相！”
真相？
这一瞬间我又想到了一些关于他的模糊记忆。
我最后一次看到心灵海盗好像是在《蝙蝠侠v3》，恰好也是TK拉了一坨大的来着，这难道就是缘分吗。
他…很可怜。
这种情感在蝙蝠侠出现在梦境之后就一直困扰我，他想要找到我的弱点，而我在这个宇宙唯一的的弱点就是——怜悯。
是啊，怎么会有人把自己代入可怜的大都会群众，然后…代入失去一切的超人，代入懊悔却无能为力的蝙蝠，代入被欺骗而绝望的戴安娜。
再没有任何责备他让我体验了一把黑历史回忆的意思，我静悄悄的蹲在他面前，“我不是TK，对不起，不是有意骗你的。”
摘下他那张拥有神奇能力的美杜莎面具，面具下隐藏着一个惊恐又绝望的眼神。
【你产生了▇▇，一切是为了▇▇▇▇。请选择您接下来的台词】
A.这就是我的忍道
B.Heaven's Door
糊了一片，就连选项都是。
“Heaven's Door，天堂之门。”
无数的书页从心灵海盗的脸上飞起，这是JOJO里岸边露伴的替身，可以轻易地看透别人的经历故事，也可以对灵魂进行修改。也算是有来有回，他看了我的故事，那我也可以看看他的。
心灵海盗原名罗布海登。
阿卡姆疯人院的大灾变中雷肖古联合贝恩打伤了蝙蝠侠。忍者大师趁机将罗布抓出来，同行的还有稻草人，只是后来克莱恩跟雷肖古不和被关了。
这么看来，给我头顶打上补丁的就是稻草人留下的自救手段了，也许是为了报复雷肖古，或者为了帮我？不愧是咱家阿卡姆老优质用户，看看这质量。
至于心灵海盗…我又仔细翻了他的过往，比我年龄还大不少的诞生时间，的确和我印象中的那个小反派没什么区别，甚至我这样的读者都记不住他是谁。
但从另个角度来看，他的故事十分…‘精彩’。
是的，精彩。
在替身的作用下我可以翻看他的一切人生。
他是为数不多在《无限地球危机》之后还保留着宇宙重启记忆的人，所有人都忘记了那场毁灭，而他还记得。
那是第一次重启，但绝不是最后一次。所有人都被融入进那个大染缸，然后重新筛选，塑造，再融合，再重启，每一次。
也因为他胡言乱语精神错乱，没人会相信他的话，最终被关到阿卡姆疯人院等待着下一次重启。
可怜的反派，和所有读者一样背负着过去的记忆，记着那些被剧情杀死的人和故事。
我们在规则之外还尚且能忘却能吐槽能痛骂用于宣泄，而他却无人理解。
心灵海盗以为用美杜莎面具放大了我内心深处的恐惧，然而直到最后一刻被我抓到才察觉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怜悯之心。
“那些都是真的，你没疯，除了我们这些外来者和少数的你们，没人再记得过去。”我沉声回答了他渴望的真相，“我可以帮你忘掉那一切。”
“求求你——”心灵海盗几乎是没有犹豫，激动的扒住我的手臂，“能做到吗…我不想再想起来那些故事了……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些人在被碾碎之前的惊恐面容…求求你了。”
无论是不是因为当下的被面具所操纵的情感，我都原谅他这个可怜人。
忘却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对任何人背负罪恶的人都一样。
“好。”声音传入心灵海盗的耳朵里，他最后一句听到的只有：“我们会记住一切，而你…忘却这份恐惧吧。”
轻轻的扯下那篇属于心灵海盗关于无限地球危机的记忆，从此之后他便不会被噩梦所侵扰。
罗布逐渐失去了重启的记忆，但在离开这场梦境之前他牢记着一句话：
“终于…”
每一次重启都会有人消失在宇宙的尽头，都有未曾圆满的故事。
每一次重启都会有一条犯罪巷，都会有他们失去的爱人，亲情，懊悔。
他们不是爽文主角可以带着记忆重生，他们无力改变。
心灵海盗终于忘记了这份罪恶，而读者永远记着，也依旧无力改变。
解决掉心灵海盗，我将他送出了梦境之外，环顾四周，除了下面那些蝙蝠尸体也就面前的金标蝙蝠侠是可用道具了。
“倒是忘了，我从来不是一个人，不是还有你吗？”
自说自话结束，我伸手去掏他腰间的蝙蝠爪，却被突然动起来的蝙蝠抓住。
我很确定，刚才的心灵海盗已经被赶出梦境了，那现在…只能是我的梦了。
他的声音很疲惫，也很耳熟，“120%，最高难度，你觉得结束了吗？”
我顿时沉默，想抽出手再给他一巴掌，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他又问我一遍：“你觉得，骑士陨落计划是结束了吗？”
如果再察觉到这个梦的用意就不算是爱着蝙蝠了。或者说我其实早就已经理解这其中的意味，毕竟接下来并不是别人编织的恶意，而是我自己的所不敢面对的噩梦。
我站直了身子，没有丝毫犹豫：“我不觉得那是结局。”
可以很大方的承认，我从来都不认为阿卡姆三部曲就在老爷的假死和炸毁韦恩庄园之中结束，那不算好的故事，老爷的努力和辛苦也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尾。
年龄大了看不动刀子了，所以我更希望故事的结尾是个快乐的结局，是曾经奋战并终结一切的主角幸福的过完余生。
是的，我很俗。
金标蝙蝠替我承认了一个事实：“我们、他们，所有人都不认为三部曲应该是结束，所以走到这种地步，也是所有人的选择。”
梦境的密闭蝙蝠尸体展览馆消失了，转而天空瞬间亮起，不是明媚的日光，而是昏暗的黄紫色，天上还有个巨大的骷髅头。
是自杀小队杀死正义联盟的场景，恶心的高饱和配色和几乎没有立足点的破烂大都会，变成沙粒的人们，还保留着临终前惊恐的表情。
我的金标蝙蝠侠的意思是——自杀小队是我、我们的杰作…？
这果然是个噩梦，我都开始要PUA自己了，谢谢你啊蝙蝠侠，我还不如直接用稻草人的方法F*ck Batman醒来。
“啊对对对，我选择的，我是华纳还是杰夫琼斯啊？我也配给DC做选择了？行，你说是我就是，你说得对啊。”
其实他说的有毛病，但也没什么错。
为什么DC会走到今天这步？扪心自问，我自己明白的要死。
上一年最棒的刊物是什么？我会按照自己的喜好秒答：《超女：明日之姝》。
但问我最火的刊，我只能很无奈的说：……是《哥谭战争》。
比起优秀的、中庸又带着希望和小美好的故事，编辑更喜欢搞花活恶心角色，疯狂压榨IP的价值。因为花活烂活会吸引人看，尤其是吸引新晋路人，所以编辑就开始瞎搞。
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是是是，我买了，我关注了，我真情实感的骂了，我贡献了热度，所以我活该？”
“你也是这其中的一份子。”金标蝙蝠侠简直狗嘴...蝙蝠嘴里吐不出来象牙，居然听不出来我在阴阳怪气。
“你说得对，但是我不买就不敢跟人对线，所以我要买，买完骂。”
“所以你也贡献了这场大屠杀和悲剧。”
“你说得对，但是我不买就不敢跟人对线。”
“……无论是阿卡姆宇宙，还是不义联盟，或者是任何悲剧。”
“你说得对，但是我不买不看不关注就不敢跟人对线，而且……”我终于忍不住没再复读，“蝙sir，《无限地球危机》这种东西也要怪我们z世代就没必要了，我还没出生呢谢谢。”
“...巧舌如簧。”
其实他说的都对。
画漫画的和卖漫画的才不在乎读者是爱还是恨呢，因为读者总会去买的，比如我这种韭菜。
我的梦在PUA我自己，我有病，嗯，得治。
但是我说的没毛病。
不看我不买我就不敢跟人对线，所以我就要看，看完又要让乱写的编辑爽到了，如果我不看就不敢骂编辑，恶性循环了捏。
有点恼火了，有种明明知道这是错的可所有人都默许的反胃感。
我的手指对准了他，“快问快答环节，亲爱的金蝙蝠，这里是哪里？”
“你的梦。”
他很老实。
“Bingo，所以你看上面，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撩起他的下巴，收敛不住微笑，“你比我更危险？比如——F*ck Batman？”
他胸前的金标晃的我眼睛疼。
说到底金标这东西就已经违背了蝙蝠的基本逻辑意志，这完全是顺从于我的行为。
只有在我的世界里，他才会带着金标。
所以…我清楚，他只是我幻想的蝙蝠侠，我唯一可以操纵并控制的，也是陪伴我的蝙蝠侠只有我心里的这个。
“你出不去的，你面对不了自己的内心。”对面的金蝙蝠表情悲伤了几分，“你早已经清楚了，这些宇宙都是被你的世界所引导的噩梦。”
“害，你怎么还在说这个，那我怎么办，忘掉DC吗？那你帮帮我，蝙蝠侠爷爷！”
“剧情都是为了服务于你们，那些好坏都是读者来定义的，你们用平庸的剧情定义了‘不好’，怪异的剧情定义了‘好’，所有的一切都是恶性循环，你还不肯面对吗？”
我没再接话。
真是够了，嗓子都开始幻痛了。
心灵海盗你真该死啊，放大了我所有的情感就算了，居然把我最讨厌的各种奇怪论坛言论搬上来PUA我，后悔刚才当圣母原谅他了。
“F*ck Batman！”我手指直直对准金标蝙蝠：“这是我的梦，现在，立刻，给我立刻换女仆装！带口球的那种！”
刚才还是金标的蝙蝠战甲，瞬间变成了黑白相间的经典日式女仆装，以及一张冰冷的蝙蝠脸，以及被堵上的嘴。
“变猫娘装！”
后面的尾巴还挂着铃铛，脖子上居然还有项圈，很好他也快生气了。
“透视装！”
黑丝，薄纱，好大的胸，我人要晕了。
以及他已经要扑上来揍我了。
轻巧的躲闪开来，越发强烈的清醒感让我底气十足，每次挥手都会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效果：“魔法少女！泳装！情趣套装！制服！异域风情！触手play！”
很好，这场噩梦瞬间变成了本人XP行为大赏，直至最后所有的触手将那个蝙蝠控制在原地。
“说起来，我是不是可以续上刚才那个impair梦了？”走神半分钟，我还是晃走了脑袋里的黄色废料，“朕累了，朕不得不起驾离宫啊，蝙妃就不要一个人独享朕了，这样不好。”
越是清醒，我越能控制着梦中的一切，离冲破梦境只差一步当然肯定不会真的F*ck Batman，而是拎着金标蝙蝠侠一直来到了底层的尸体聚集地。
不出所料，里面可真的不只是蝙蝠侠。下面还藏着好多我的老熟人呢。
莫名其妙死掉的男主角，女主却被要求莫名其妙和杀人凶手和好。
被反复鞭尸的烫门角色，如今已经是第几次被拿出来刷存在感了呢。
结局喜提残疾的可怜英雄，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作者把他结局改了没直接死。
还有好多数不过来的，甚至我可能都忘记了他们的名字。
怜悯之情是读者最泛滥的感情，也是最无用的，因为读者能做到的尽头就在这，在心里为那个可怜又虚拟的角色建起一个坟墓。
不可否认的是‘离奇’会让作品反复上热搜，但代价是作品牺牲掉的那些角色。
甚至有时候我觉得DC都能原谅了，毕竟他们的原作者已经不做主甚至去世了，最爱角色的创作者们给大家留下了角色最好的一面。
再看看这些家伙，他们的死亡可是他们的亲爹亲妈一手制造的哦，他们甚至自己都不爱自己笔下的角色。
总之，这些罪孽怪不到读者身上。
过去我曾抱着‘如果编辑不爱他们，那我就买回来爱他们’的这种觉悟，用‘不看怎么知道不好’来安慰自己不小心花钱买苦吃。
而今天一切都释怀了。
我受够了，我真的累了，如果…
如果我能终结这一切回到自己的世界，我一定要把所有收藏全部卖了出坑。
此时的心情是我前所未有的决绝感。
“小布布，我们离婚！”我转头指着被触手束缚住的蝙蝠侠，“我回去要把你全卖了，你满意了吧？”
金标说得对，我保护不了任何角色，即便是现在拥有了超能力，我还不能两个宇宙都守护。
我的反对，我的支持，我的抗议，我在互联网上的所有行为都只是给某些狗屎编辑制造热度罢了，甚至还会像路过的狗一样莫名其妙被骂一顿。
做不到沉默，也改变不了剧情，我想让它变好，所以我掏出了钱包，换回来了一肚子气。
倒也没什么失落的，毕竟我甚至自己的人生都改变不了。
那就像DDD说的，不再去讨论，让他们永远失去我这个无关紧要的读者，这才是狗编辑最害怕的。
而我，只用守护我面前的，我内心中的这个蝙蝠侠就行了。
啧，可惜下一个接盘侠了，也不知道是谁会接下我那么多东西，很难绷。
面对自己的内心啊——虽然极端的在嘴上过了嘴瘾说是要卖掉收藏，可我哪舍得？下一个人会对他好吗？还是安静的等着在柜子里落灰，等着值钱了再转卖出去呢？
完了，有前夫哥思想了，奇奇怪怪。
“谢谢你，一直陪伴我这么久，从小到大的哦。”我整理了思绪，从心底里找出几句该说的话：“我很爱你，很爱你们所有人，也许不是最爱，但能走到今天多亏了有你们。”
【击碎梦境，分晓真理，蝙蝠家族即将对战刺客联盟，请选择您接下来的台词】
A.你什么时候产生我没有使用镜花水月的错觉？
B.吔我主角光环啦！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最后一眼金标蝙蝠侠。
我是有愧阿卡姆蝙蝠侠的，抱着不希望阿卡姆三部曲那糟糕荒谬假死的结局每天祈祷续作的到来，却迎来了更为恶心的自杀小队杀死正义联盟。而且我还买了，还玩了，还亲手操纵哈莉杀死了蝙蝠侠，我就是离谱人本人。
最初的我只是想故事能继续，然后有一个完美的结局。我知道我会亲手杀死正义联盟，但那时候我希望看到的是蝙蝠侠最后给我们留下的巴别塔计划，是超人的痛苦挣扎，是神奇女侠不希望再有人受伤，是闪电侠舍命救人换来的有人哀悼和尊敬，是绿灯侠英勇战死无畏无惧。
生死其实有时候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屏幕另一头的人记住了你的伟大。
而我什么都没获得，荣耀自杀小队没有，伟大他们没有，快乐幸福玩家也没有。
我是一个笑柄，他们也是。我看着他们死了，我亲手杀了他们，所以我不会再杀死任何地方任何我爱的人。
当然，愧疚仅限于此而已，以及为了自己那522大洋感到失落。
有人会觉得蝙蝠侠就应该孤独终老，有人会觉得蝙蝠侠应该获得幸福，但那都是读者的一厢情愿，是编辑的黔驴技穷。
一万个人眼里有一万个哈姆雷特，别人的事又与我何干？
抬眼看天空上的字。
要说最能F*ck Batman，那应该只有一个，比女仆装什么的更能精神攻击蝙蝠的东西。
我用最后的梦境幻化出手掌之间的宝物，单膝跪在那个被束缚住的蝙蝠身前，扶起他伤痕累累的手，庸俗的bgm响彻整个漆黑的坟场，将不知从哪变出的塑料小蝙蝠戒指戴到蝙蝠侠的指尖。
这年纪已经称不上是少女了，但我还是做出了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真正虚幻之事。
“你是我的幻想，所以我可以替你做任何选择，不管是衣服也好，还是行为也罢。”梦境视线模糊了，已经能听到身体外面蝙蝠侠喊着撤离的声音。
看吧雷肖古，老头一定听懂了我的暗示，跟着来了巴西。
剩下的话，也许应该留给外面那个活生生的蝙蝠侠，但事已至此也没多余的必要了。因为外面的那个人不需要，她也不需要。
她想起了这场梦境最开始的英雄庇护所，那个‘肯特爷爷’机器人最后问：
『你想要在这里做什么？』
“Everything。”
——
“梗…人？”察觉到肩膀的异动，芭芭拉下意识说出了她的名字。
“...心灵海盗呢，我要抽死他！”
很好，很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