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哔——”
电话震动声扰的人心神不宁，若尔兹低头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提示，真的很想挂断。
现在是凌晨三点四十六分，若尔兹才结束一份冗杂的工作报告，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上辈子干尽缺德事，这辈子研究所做同事。
研究所统御的海上十三个区域都不能幸免加班，实习生都会被压榨，永远忙不完的报告和指标，永远扣扣搜搜的蠢蛋上司。
有时候若尔兹真的很想把辞职报告摔在研究所最明显的地方，但她不能，她还需要这份工作维持生活，即使它枯燥危险，报酬微薄。
若尔兹想到这，手指向上一划，接通了电话。
“嗨，亲爱的，十分钟不见如隔三秋啊，这样美妙的夜晚，你打算做些什么呢？”
熵的声音亲切，但若尔兹现在只想快些回家。
“我打算一头扎进高压锅里，一边睡觉一边吃你家的墩布。”
已读乱回的态度让电话另一头的熵有些无奈，“哦……你呀，对自己好点。”
若尔兹应声，正准备找个理由挂断电话，熵却又开了口，“刚刚所里收到了临时通知，商业价值展示拍卖会就订在两个小时之后，你得回来看看312号收容物，也就是那条叫维尔涅的人鱼状况，时间紧迫啊，亲爱的，不要耽误时间，快点回来。”
“……现在是凌晨三点多，我刚刚已经打卡下班了，听着熵，不要叫我亲爱的，还有，我不是新时代帕鲁，加班门都没有。”
水汽模糊了眼前的景物，在霓虹灯的映照下，一座又一座漆黑的高楼显现在雨幕中，比起舒适的住宅，若尔兹倒觉得，这些建筑更像墓碑，静静伫立在城市中，上方不会篆刻下什么文字。
在霓虹灯光映照下，世界是那样光怪陆离，借由雨幕的笼罩，更添一分奇幻。
“这也是没办法，听我一句话，日子还得过下去，不努力加班，你难道想被调去卓娅那组，去搞复燃实验吗。”电话那头的人停顿了一下，换了个语气，强硬道，“阿勒斯想帮你来着，但他是个大老粗，除了战斗他还能干什么，你也不忍心看阿勒斯被人鱼甩进水里，嘤嘤哭着呼救吧？听话，回来加班，打车费我给你报销。”
若尔兹试着想象了一下好友阿勒斯落水的囧样，顿时感觉到一阵恶寒。
“好说，等我打一个豪华特约车。”
若尔兹切出通话界面，开始搜索起最便捷高效的打车软件。
通话还没有挂断，在若尔兹订下订单时，她听到了熵丧气的声音，“喂，十分钟的路程，你至于吗？”
“这是我最后的尊严。”若尔兹无慈悲道。
雨水哗啦啦的下着，雨夜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惆怅起来，若尔兹撑着伞在路边等待着车辆，百无聊赖的看着一旁的红绿灯红了又绿，绿了又红。
这场景很有意思，让若尔兹想起了上司手机里的股票，霓虹灯散发出的光亮被模糊，柏油马路上映照出了五颜六色的街道。
像是个永远没有救赎的地狱。
若尔兹站在雨中，忽然看到黑暗中走来一个熟悉面孔。
他怀中捧着一束白玫瑰，花瓣微卷，看起来快要枯萎，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背后，发尾已经被打湿，粘黏在白皙的脖颈上，像是什么恐怖片的怨灵，突兀又荒唐。
顺着脖颈向上看去，若尔兹看到了他黑色的环形拘束器，这种拘束器一般用来束缚或者威胁收容物。
若尔兹的心脏砰砰跳动，现在只想快点离开。
若尔兹不希望在任何场合，任何时间遇到他，因为——他是她的上司。
掌管研究所所有精巧零件和机械的上司没有看上去那么亲和，若尔兹知道他投入到工作时，情绪会格外暴躁，面对一个又一个能运行或不能运行的代码，他都会愤怒的敲着键盘，咒骂讨厌的工作。
这是人之常情，上班哪有不疯的？
若尔兹不打算和这位有两幅面孔的上司有过多交集，为了仅有的一点体面和尊重，他们还是不要有过多联系……毕竟，若尔兹昨天刚和他因为莉莉型机器人故障大吵一架。
她急着离开里，可车辆还在路上，若尔兹不得不装作很忙的样子，欣赏起自己有些掉色的美甲。
但马路那一头的先生，从不把工作上的不愉快带到生活里，在远远看到若尔兹时，他就忍不住呼唤。
“好久不见！”
面对上司热情的呼唤，若尔兹将伞放低，挪动着脚步。
“若尔兹小姐，你要去哪儿？”
马路对面的人隔着老远就在呼唤，扯着喉咙呼喊，生怕若尔兹耳朵不好没有听见。
若尔兹隔着雨幕与他对视，鱼腥味充斥着整个口腔，若尔兹莫名有一种窒息感，也许她原本是一只溺毙的鱼，抛弃一切上岸后，不适应干燥的空气。
雨点打在伞上，弹奏出不协调的乐曲，良久，若尔兹才不情愿的抬起头来，装作迷惑的喊着，“奇怪？我好像听到程然先生在呼唤我！”
见鬼！谁想听到他说话。
若尔兹在大雨中走了个来回，最终停在了红绿灯旁边，撩起沾湿的额发后，惊喜的向马路对面的人挥挥手。
“呀，程然先生，好巧啊！”指示灯的颜色变换，若尔兹看着上司慢吞吞穿过斑马线，来到了她的面前。
他温柔的注视着若尔兹，目光柔和又亲昵，都说爱人如爱己，这家伙对别人那样温和，想必本性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额，好吧，排除工作时间外。
“你也要去研究所吗？”若尔兹的伞微微倾斜，而面前的人笑了笑，将怀中的白玫瑰递给了她，“没错，咱们正好顺路，带我一程吧，若尔兹小姐。”
怀中的花朵蔫蔫，若尔兹这次看清楚了，这束花果然不新鲜了，若尔兹抬头看着他，静静等待着一个解释，程然面不改色，只淡淡看了一眼若尔兹，黛青色的眸子眯起，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我特别为你挑选的，希望你喜欢这个礼物。”
其实她不喜欢花，但这毕竟是一片好意。
若尔兹低声道谢，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了程然脖颈，黑色的拘束器像是个项圈，死死箍住了他脆弱苍白的脖颈，这东西很突兀，看起来并不像普通的饰品，在侧面甚至有一串乱码编号。
这就是个项圈吧，若尔兹想，研究所用它来控制所有不听话的人和动物，一旦戴上，就再也不能取下来。
看起来研究所并不信任程然，这种类似于定时炸弹保险栓的东西已经足以说明情况了。
若尔兹不打算多问，过强的窥探欲只会惹人厌烦，打开手机再次看了一眼订单，车辆已经在转弯口等待客户上车了。
若尔兹抱紧玫瑰，匆匆走向车辆所在的地方。
不过十分钟，若尔兹就安全抵达了研究所。
将要枯萎的白玫瑰被随意放在了办公桌上，飘零的花瓣散落在周围，窗外冷雨萧瑟，狂风吹断了脆弱的枝条，断裂的枝桠和叶片紧贴着玻璃，细密的雨点充当粘合剂的作用，姑且绘制了一副标本画像。
熵站在若尔兹身旁，用肩膀撞了撞她，“你和程然一起来的？”
“很奇怪吗？顺路而已。”若尔兹没心思谈小话，有一大堆表格标准等待着她确认，她现在可腾不出精力骂上司。
熵有些失望，按理说两人之间应该有些粉红色小火花，但身旁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块木头，是他不好，竟然高估了木头的情商。
熵决定循循善诱，“程然今天原本有个重要的座谈会，但是他推掉了。”
“所以？”若尔兹在表格上填上了姓名，起身向饲养池走去，熵见她离开，也跟了上去。
“所以他是为你而来的，笨蛋。是我告诉他你在便利店门口。”
“你——”若尔兹拉长声音，嗔怪的看向熵，“闲的没事干？”
“这怎么是没事干呢？哥们为你的终身大事着想。”熵拍拍胸脯，正气凛然的看着若尔兹。
“神经病。”若尔兹翻了个白眼，“乱点鸳鸯谱小心遭雷劈！”
“你别不识好人心，阿勒斯和他老婆卓娅不就是我撮合的，多少人上赶着我给他们介绍对象……”
幽默，这家伙不会还在沾沾自喜吧。
研究所谁不知道阿勒斯婚后生活不幸福，女儿一出生，两人就离了婚。
洁癖患者配拖延症晚期，硬把蹦极狂热分子和恐高的人绑在一块，熵的脑回路真是奇葩。
若尔兹决定不再理会熵，专心现在的工作。
面前的水面平静漆黑，看起来格外舒适安全，若尔兹在水边站定，面无表情的在测试表格上打上了一个大大的叉。
“它状态怎么样，鳞片依旧熠熠生辉对吧。”
看到若尔兹一脸严肃的样子，熵摇了摇头，“沉樱很宝贝这条人鱼，不会出问题的。”
熵喟叹，聊起那个年轻的实习生，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天不亮就蹲在饲养池，有时候连吃饭都不离开，简直和人鱼形影不离了。
若尔兹蹲下身，轻拍水面试着呼唤人鱼，平静的水面泛起层层涟漪，随着一阵似虫鸣的叫声，一个俊美的男人浮出水面。
男人脖颈处的拘束器闪着有频率的红色光点，呼吸间胸膛起伏，粘湿的金色长发紧贴着皮肤，如同雕塑般精致立体的五官更加具有冲击性，浅色的瞳孔里不带任何感情，无时无刻不在强调着非人的属性。
人鱼无言的注视着若尔兹，如年幼的稚子初次面对世界，熵瞥了一眼这只人造产物，看起来兴致缺缺，熵向来对研究所的收容物没兴趣，但曾有传言说，这只人鱼的创造者正是自己身旁的这个女人。
若尔兹伸出手，轻抚人鱼的脸庞，“维尔涅。”
人鱼张开湿润的唇瓣，向若尔兹展示锋利的獠牙，熵下意识后退，两排错落有序的尖牙摆在面前，恐怕也只有若尔兹能面不改色的继续伸手。
“我就说他很好吧，不检查都没问题。”熵瞄了一眼若尔兹手中的表格。
“这事关研究所的信誉，必须重视。”若尔兹收回手按动圆珠笔，迅速在表格上写下了一段话，“这次拍卖会有很多大人物参加，维尔涅必须以最好的状态登上展示台。”
“好好，我知道你铁面无私。”熵摊开手，忽然感觉到有谁在注视着他，熵回头看去，这里除了他和若尔兹就再没有别人。
奇怪，熵回过头，听到若尔兹问，“沉樱在哪里？”
“沉樱她……”熵想了想，“她应该回家去了，她家就在12区，离得挺近。”
“没想到研究所这次手下留情，竟然没有压榨实习生。”
若尔兹感叹，熵却摇了摇头，“听说过居家办公吗？”
“噫——”若尔兹有种想骂街的冲动。
熵哈哈大笑，主动对若尔兹说，“已经检查完了吧，咱们去拍卖会玩玩，这次的拍卖可是很热闹的。”
电话震动声扰的人心神不宁，若尔兹低头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提示，真的很想挂断。
现在是凌晨三点四十六分，若尔兹才结束一份冗杂的工作报告，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上辈子干尽缺德事，这辈子研究所做同事。
研究所统御的海上十三个区域都不能幸免加班，实习生都会被压榨，永远忙不完的报告和指标，永远扣扣搜搜的蠢蛋上司。
有时候若尔兹真的很想把辞职报告摔在研究所最明显的地方，但她不能，她还需要这份工作维持生活，即使它枯燥危险，报酬微薄。
若尔兹想到这，手指向上一划，接通了电话。
“嗨，亲爱的，十分钟不见如隔三秋啊，这样美妙的夜晚，你打算做些什么呢？”
熵的声音亲切，但若尔兹现在只想快些回家。
“我打算一头扎进高压锅里，一边睡觉一边吃你家的墩布。”
已读乱回的态度让电话另一头的熵有些无奈，“哦……你呀，对自己好点。”
若尔兹应声，正准备找个理由挂断电话，熵却又开了口，“刚刚所里收到了临时通知，商业价值展示拍卖会就订在两个小时之后，你得回来看看312号收容物，也就是那条叫维尔涅的人鱼状况，时间紧迫啊，亲爱的，不要耽误时间，快点回来。”
“……现在是凌晨三点多，我刚刚已经打卡下班了，听着熵，不要叫我亲爱的，还有，我不是新时代帕鲁，加班门都没有。”
水汽模糊了眼前的景物，在霓虹灯的映照下，一座又一座漆黑的高楼显现在雨幕中，比起舒适的住宅，若尔兹倒觉得，这些建筑更像墓碑，静静伫立在城市中，上方不会篆刻下什么文字。
在霓虹灯光映照下，世界是那样光怪陆离，借由雨幕的笼罩，更添一分奇幻。
“这也是没办法，听我一句话，日子还得过下去，不努力加班，你难道想被调去卓娅那组，去搞复燃实验吗。”电话那头的人停顿了一下，换了个语气，强硬道，“阿勒斯想帮你来着，但他是个大老粗，除了战斗他还能干什么，你也不忍心看阿勒斯被人鱼甩进水里，嘤嘤哭着呼救吧？听话，回来加班，打车费我给你报销。”
若尔兹试着想象了一下好友阿勒斯落水的囧样，顿时感觉到一阵恶寒。
“好说，等我打一个豪华特约车。”
若尔兹切出通话界面，开始搜索起最便捷高效的打车软件。
通话还没有挂断，在若尔兹订下订单时，她听到了熵丧气的声音，“喂，十分钟的路程，你至于吗？”
“这是我最后的尊严。”若尔兹无慈悲道。
雨水哗啦啦的下着，雨夜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惆怅起来，若尔兹撑着伞在路边等待着车辆，百无聊赖的看着一旁的红绿灯红了又绿，绿了又红。
这场景很有意思，让若尔兹想起了上司手机里的股票，霓虹灯散发出的光亮被模糊，柏油马路上映照出了五颜六色的街道。
像是个永远没有救赎的地狱。
若尔兹站在雨中，忽然看到黑暗中走来一个熟悉面孔。
他怀中捧着一束白玫瑰，花瓣微卷，看起来快要枯萎，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背后，发尾已经被打湿，粘黏在白皙的脖颈上，像是什么恐怖片的怨灵，突兀又荒唐。
顺着脖颈向上看去，若尔兹看到了他黑色的环形拘束器，这种拘束器一般用来束缚或者威胁收容物。
若尔兹的心脏砰砰跳动，现在只想快点离开。
若尔兹不希望在任何场合，任何时间遇到他，因为——他是她的上司。
掌管研究所所有精巧零件和机械的上司没有看上去那么亲和，若尔兹知道他投入到工作时，情绪会格外暴躁，面对一个又一个能运行或不能运行的代码，他都会愤怒的敲着键盘，咒骂讨厌的工作。
这是人之常情，上班哪有不疯的？
若尔兹不打算和这位有两幅面孔的上司有过多交集，为了仅有的一点体面和尊重，他们还是不要有过多联系……毕竟，若尔兹昨天刚和他因为莉莉型机器人故障大吵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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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尔兹小姐，你要去哪儿？”
马路对面的人隔着老远就在呼唤，扯着喉咙呼喊，生怕若尔兹耳朵不好没有听见。
若尔兹隔着雨幕与他对视，鱼腥味充斥着整个口腔，若尔兹莫名有一种窒息感，也许她原本是一只溺毙的鱼，抛弃一切上岸后，不适应干燥的空气。
雨点打在伞上，弹奏出不协调的乐曲，良久，若尔兹才不情愿的抬起头来，装作迷惑的喊着，“奇怪？我好像听到程然先生在呼唤我！”
见鬼！谁想听到他说话。
若尔兹在大雨中走了个来回，最终停在了红绿灯旁边，撩起沾湿的额发后，惊喜的向马路对面的人挥挥手。
“呀，程然先生，好巧啊！”指示灯的颜色变换，若尔兹看着上司慢吞吞穿过斑马线，来到了她的面前。
他温柔的注视着若尔兹，目光柔和又亲昵，都说爱人如爱己，这家伙对别人那样温和，想必本性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额，好吧，排除工作时间外。
“你也要去研究所吗？”若尔兹的伞微微倾斜，而面前的人笑了笑，将怀中的白玫瑰递给了她，“没错，咱们正好顺路，带我一程吧，若尔兹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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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尔兹低声道谢，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了程然脖颈，黑色的拘束器像是个项圈，死死箍住了他脆弱苍白的脖颈，这东西很突兀，看起来并不像普通的饰品，在侧面甚至有一串乱码编号。
这就是个项圈吧，若尔兹想，研究所用它来控制所有不听话的人和动物，一旦戴上，就再也不能取下来。
看起来研究所并不信任程然，这种类似于定时炸弹保险栓的东西已经足以说明情况了。
若尔兹不打算多问，过强的窥探欲只会惹人厌烦，打开手机再次看了一眼订单，车辆已经在转弯口等待客户上车了。
若尔兹抱紧玫瑰，匆匆走向车辆所在的地方。
不过十分钟，若尔兹就安全抵达了研究所。
将要枯萎的白玫瑰被随意放在了办公桌上，飘零的花瓣散落在周围，窗外冷雨萧瑟，狂风吹断了脆弱的枝条，断裂的枝桠和叶片紧贴着玻璃，细密的雨点充当粘合剂的作用，姑且绘制了一副标本画像。
熵站在若尔兹身旁，用肩膀撞了撞她，“你和程然一起来的？”
“很奇怪吗？顺路而已。”若尔兹没心思谈小话，有一大堆表格标准等待着她确认，她现在可腾不出精力骂上司。
熵有些失望，按理说两人之间应该有些粉红色小火花，但身旁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块木头，是他不好，竟然高估了木头的情商。
熵决定循循善诱，“程然今天原本有个重要的座谈会，但是他推掉了。”
“所以？”若尔兹在表格上填上了姓名，起身向饲养池走去，熵见她离开，也跟了上去。
“所以他是为你而来的，笨蛋。是我告诉他你在便利店门口。”
“你——”若尔兹拉长声音，嗔怪的看向熵，“闲的没事干？”
“这怎么是没事干呢？哥们为你的终身大事着想。”熵拍拍胸脯，正气凛然的看着若尔兹。
“神经病。”若尔兹翻了个白眼，“乱点鸳鸯谱小心遭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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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谁不知道阿勒斯婚后生活不幸福，女儿一出生，两人就离了婚。
洁癖患者配拖延症晚期，硬把蹦极狂热分子和恐高的人绑在一块，熵的脑回路真是奇葩。
若尔兹决定不再理会熵，专心现在的工作。
面前的水面平静漆黑，看起来格外舒适安全，若尔兹在水边站定，面无表情的在测试表格上打上了一个大大的叉。
“它状态怎么样，鳞片依旧熠熠生辉对吧。”
看到若尔兹一脸严肃的样子，熵摇了摇头，“沉樱很宝贝这条人鱼，不会出问题的。”
熵喟叹，聊起那个年轻的实习生，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天不亮就蹲在饲养池，有时候连吃饭都不离开，简直和人鱼形影不离了。
若尔兹蹲下身，轻拍水面试着呼唤人鱼，平静的水面泛起层层涟漪，随着一阵似虫鸣的叫声，一个俊美的男人浮出水面。
男人脖颈处的拘束器闪着有频率的红色光点，呼吸间胸膛起伏，粘湿的金色长发紧贴着皮肤，如同雕塑般精致立体的五官更加具有冲击性，浅色的瞳孔里不带任何感情，无时无刻不在强调着非人的属性。
人鱼无言的注视着若尔兹，如年幼的稚子初次面对世界，熵瞥了一眼这只人造产物，看起来兴致缺缺，熵向来对研究所的收容物没兴趣，但曾有传言说，这只人鱼的创造者正是自己身旁的这个女人。
若尔兹伸出手，轻抚人鱼的脸庞，“维尔涅。”
人鱼张开湿润的唇瓣，向若尔兹展示锋利的獠牙，熵下意识后退，两排错落有序的尖牙摆在面前，恐怕也只有若尔兹能面不改色的继续伸手。
“我就说他很好吧，不检查都没问题。”熵瞄了一眼若尔兹手中的表格。
“这事关研究所的信誉，必须重视。”若尔兹收回手按动圆珠笔，迅速在表格上写下了一段话，“这次拍卖会有很多大人物参加，维尔涅必须以最好的状态登上展示台。”
“好好，我知道你铁面无私。”熵摊开手，忽然感觉到有谁在注视着他，熵回头看去，这里除了他和若尔兹就再没有别人。
奇怪，熵回过头，听到若尔兹问，“沉樱在哪里？”
“沉樱她……”熵想了想，“她应该回家去了，她家就在12区，离得挺近。”
“没想到研究所这次手下留情，竟然没有压榨实习生。”
若尔兹感叹，熵却摇了摇头，“听说过居家办公吗？”
“噫——”若尔兹有种想骂街的冲动。
熵哈哈大笑，主动对若尔兹说，“已经检查完了吧，咱们去拍卖会玩玩，这次的拍卖可是很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