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我和肖长明从医院回来。
他推掉晚上重要的应酬，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肯出来。
我站在客厅，环视着这个我们一起生活了一年多的新房子。突然间我笑起来，不发出半点声音，直到笑出眼泪。
书房里时不时响起手机电话的铃声，我知道，那是肖家那边已经收到消息了。随着一声巨响，我的心也跟着沉入深渊。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我的身体很健康。
不出意外，活到八十岁都不是问题。
但我不能生育。
医生告诉我们。我有不孕症。
我坐在客厅的地上，双手环抱着膝盖，就这么坐着，直到最后一丝夕阳的光亮在我面前消失。
夜色彻底占领了这座房子。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我阖上眼，幼稚的我此刻还傻乎乎地，以为只要闭上眼，什么不好的事情都不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沉默太久，肖长明的嗓音变得沙哑不清。他对我说：
“恬恬，没事的。没有孩子，我们一样会很幸福。我爱你，跟你能不能生孩子没有关系。你不是喜欢江南吗？等婚礼结束，我们一起去你爱的江南。还有大姐，聪聪……”
明明他的话，前途是那么光明，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是了，肖长明或许不会在意。可是他的家人呢？他们是不会答应肖长明娶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回去的。
难道为了要和我在一起，就要让肖长明放弃他一直尊敬的父母，家人，放弃他原本的事业和生活，独自离开他熟悉的一切吗？
手提包里的电话响了。我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拿。
肖长明先我一步，抢走手提包，拿出手机一看——是肖妈妈。
我擦掉眼泪，起身拿回手机。肖长明不肯给我，我看着他，“不管我还能不能成为你的妻子，肖妈妈是长辈，长辈的电话要接。”
我成功拿回自己的手机。
摁下接通键，我打开免提，很快，肖妈妈细腻和软的声音传出。我努力收拾好自己的语气语调，微笑着打招呼：“肖妈妈好。”
“恬恬，吃饭了吗？”
“吃过了就好。是这样，今天医院那边的朋友打电话到家里了，婚检结果我们都知道了。”
“恬恬别怕，这个事情呢，没有想的那么严重。我和你肖伯伯已经打听过了。现在科技很发达，可以接受治疗，还有人工受孕的方法有很多。当然了，是要吃点苦的，你放心去治，钱的事情不用担心。反正你现在不用上班，以后在家就安心调理身子，或者等婚礼结束，你搬来我和你肖伯伯这里住，有家人照顾你，总归是更好的，你说是不是……”
“肖妈妈——”
“是这样。我和肖长明，决定分手了。”
说完这句话，我的脑袋一瞬间空白。我不记得后来在电话里，肖妈妈对我说了什么，我又是如何结束这通令人感到不适的电话的。
恰巧一道巨大的闪电自窗外一闪而过。借着片刻的光，我清楚看到肖长明因为生气到极致，发红的眼睛里，闪烁的泪光。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我深吸口气，对他说：“我们分手吧。”
“我不同意！”
“那又怎样！”
“难道因为结婚，因为不能生孩子，我要被迫接受治疗，打针，吃药？难道因为结婚，我要被怀疑和在监视下生活？难道我要放弃我的事业，从此被当作一个故障的生育机器而活在这世上？你告诉我，肖长明，我为什么要这样活着？为什么？”
当理想和现实摆在面前，一切美好的愿望都将随之粉碎。
肖长明看着我，他眼里的光在慢慢消失。
他知道我不爱吃苦，更不喜欢吃药。他知道我胆子最小，什么打针，手术，我连看都不敢看一眼。所以我最不喜西方的恐怖片，因为他们总是充满了各种暴力美学。
我喜欢自由，喜欢蓝天。喜欢无拘无束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我喜欢旅游，喜欢和朋友一起天南海北的逛吃各种美食。如果将我固定在一个屋子超过一个月，简直就是在逼着我主动FZ……
等了很久，肖长明再没有回应。我努力撑起笑脸，语气轻松地对他说：
“其实也挺好的。我那么怕死的一个人，生孩子太危险了。现在好了，这辈子都不用再担心这个问题了。”
肖长明抱着我，脑袋紧紧地贴在他炙热的胸膛，耳边是他熟悉的心跳声。如果时间在这一刻暂停就好了。
我想。
他推掉晚上重要的应酬，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肯出来。
我站在客厅，环视着这个我们一起生活了一年多的新房子。突然间我笑起来，不发出半点声音，直到笑出眼泪。
书房里时不时响起手机电话的铃声，我知道，那是肖家那边已经收到消息了。随着一声巨响，我的心也跟着沉入深渊。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我的身体很健康。
不出意外，活到八十岁都不是问题。
但我不能生育。
医生告诉我们。我有不孕症。
我坐在客厅的地上，双手环抱着膝盖，就这么坐着，直到最后一丝夕阳的光亮在我面前消失。
夜色彻底占领了这座房子。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我阖上眼，幼稚的我此刻还傻乎乎地，以为只要闭上眼，什么不好的事情都不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沉默太久，肖长明的嗓音变得沙哑不清。他对我说：
“恬恬，没事的。没有孩子，我们一样会很幸福。我爱你，跟你能不能生孩子没有关系。你不是喜欢江南吗？等婚礼结束，我们一起去你爱的江南。还有大姐，聪聪……”
明明他的话，前途是那么光明，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是了，肖长明或许不会在意。可是他的家人呢？他们是不会答应肖长明娶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回去的。
难道为了要和我在一起，就要让肖长明放弃他一直尊敬的父母，家人，放弃他原本的事业和生活，独自离开他熟悉的一切吗？
手提包里的电话响了。我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拿。
肖长明先我一步，抢走手提包，拿出手机一看——是肖妈妈。
我擦掉眼泪，起身拿回手机。肖长明不肯给我，我看着他，“不管我还能不能成为你的妻子，肖妈妈是长辈，长辈的电话要接。”
我成功拿回自己的手机。
摁下接通键，我打开免提，很快，肖妈妈细腻和软的声音传出。我努力收拾好自己的语气语调，微笑着打招呼：“肖妈妈好。”
“恬恬，吃饭了吗？”
“吃过了就好。是这样，今天医院那边的朋友打电话到家里了，婚检结果我们都知道了。”
“恬恬别怕，这个事情呢，没有想的那么严重。我和你肖伯伯已经打听过了。现在科技很发达，可以接受治疗，还有人工受孕的方法有很多。当然了，是要吃点苦的，你放心去治，钱的事情不用担心。反正你现在不用上班，以后在家就安心调理身子，或者等婚礼结束，你搬来我和你肖伯伯这里住，有家人照顾你，总归是更好的，你说是不是……”
“肖妈妈——”
“是这样。我和肖长明，决定分手了。”
说完这句话，我的脑袋一瞬间空白。我不记得后来在电话里，肖妈妈对我说了什么，我又是如何结束这通令人感到不适的电话的。
恰巧一道巨大的闪电自窗外一闪而过。借着片刻的光，我清楚看到肖长明因为生气到极致，发红的眼睛里，闪烁的泪光。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我深吸口气，对他说：“我们分手吧。”
“我不同意！”
“那又怎样！”
“难道因为结婚，因为不能生孩子，我要被迫接受治疗，打针，吃药？难道因为结婚，我要被怀疑和在监视下生活？难道我要放弃我的事业，从此被当作一个故障的生育机器而活在这世上？你告诉我，肖长明，我为什么要这样活着？为什么？”
当理想和现实摆在面前，一切美好的愿望都将随之粉碎。
肖长明看着我，他眼里的光在慢慢消失。
他知道我不爱吃苦，更不喜欢吃药。他知道我胆子最小，什么打针，手术，我连看都不敢看一眼。所以我最不喜西方的恐怖片，因为他们总是充满了各种暴力美学。
我喜欢自由，喜欢蓝天。喜欢无拘无束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我喜欢旅游，喜欢和朋友一起天南海北的逛吃各种美食。如果将我固定在一个屋子超过一个月，简直就是在逼着我主动FZ……
等了很久，肖长明再没有回应。我努力撑起笑脸，语气轻松地对他说：
“其实也挺好的。我那么怕死的一个人，生孩子太危险了。现在好了，这辈子都不用再担心这个问题了。”
肖长明抱着我，脑袋紧紧地贴在他炙热的胸膛，耳边是他熟悉的心跳声。如果时间在这一刻暂停就好了。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