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老又狂野？！
身后的东方明珠犹如近在咫尺，桌上的几个中年男人弄盏传杯，语笑喧哗，声音逐渐盖过几个苏州小娘鱼的琵琶，魏朗挥挥手让她们出去了，弹来弹去也没什么特别的，跳来跳去也没什么特别的，他点了一根烟抽起来，在座的各位也都你让我我让你地点上，站在包厢和坐在某位“总”身旁的几个美女揉了揉鼻子，不约而同趁人不注意用了鼻通。
从经济到女人，从登山到投资，话题兴味正浓，魏朗提议奔赴下一场，蓝蓝紫紫的灯光下每个女人的妆容都化得浓墨重彩，男人们唱着老情歌，不知道情歌里是不是掺杂着一些对初恋的回忆，有些人身边换了几茬了，唱起梦醒时分想起的还是中学时扎着双马尾的姑娘。
老黄拥着最近刚从法国拿奖回来的女明星深情对唱，贺钧今天一直懒懒的，众人皆醉我独醒，他看周围一派繁华喧嚣不堪景象，站起身来：“老黄，我先走了。”
“怎么了？”老黄眼神里有一些迷茫，醉意浓重。
“我先走了。”贺钧又重复一遍。
“你回去干啥啊，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老黄冲着坐在旁边清丽绝伦的舞蹈新生招手，“来来来...”
贺钧把外套穿上：“我在这更没什么意思，有点累了，改天再聚吧。”
“那好吧那好吧，回去开车注意安全啊。”老黄说话含混不清。
贺钧走出会所门，少了烟酒浊气，空气清新了不少，司机已然等在门口，侍者开了门他坐定后司机问他去哪。
是啊，去哪呢？他犹豫了，回家也是一个人没什么意思，回到刚刚的局里？两个人的鸡同鸭讲比一个人的寂寞更难受。
“回公司吧。”贺钧说道。
四十岁的男人在地铁上年轻人连让座都不会让给他，但在公司他有呼风唤雨的掌控感和成就感，所以他更喜欢上班。
严秘书办公室桌上摆着一沓a4纸，是今年新招的员工简历，他拿起来翻着看，朝气蓬勃的年轻男孩女孩，一行行写着自己的人生经历，他在一张前停住：蒋檀，毕业于x大，主持项目若干若干，奖项若干。
看起来没什么不一样的，不过是应试教育流水线机器生产出来标准人才，可能稍微优秀那么一点。
他想起面试那一天，多么奇妙，他还记得很多细节，她扎着利落的马尾，微微发皱的衬衫每一根纤维在尽力显示着平整，一看就是学生宿舍没有熨烫机的杰作，她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他为了显示亲和笑了笑，她立刻也笑了，那笑容太稚气。
“这看着有些太天真了。”他心里想。
面对夸赞她倒是不卑不亢，皱眉思考后又是友善的微笑。
“这倒是还算老练。”他又想。
压力面试的问题几乎上升到人身攻击的地步，每当此刻高管们都像面无表情的死鱼，对着她的成功吹毛求疵，对着她的失意紧追不舍，很多人死于此刻，她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一些，斟酌着辞色显示出初具规模的攻击与强势，不卑不亢。
“还算能顶的住压力。”梁思远和他极其隐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梁思远开始跟她聊着一些轻松的话题，她讲了一个故事，叙述挺有画面感，很多人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太能get到这个故事的主题是什么，不过这一部分只不过是这场面试的饭后甜点，最重要的还是学历、项目和奖项那些能写在简历里的东西。
他想起欢迎大会上有胆大的年轻人站起来问他要wx，他笑呵呵地掏出手机，立刻周围人围了一圈，机会难得。
他的手机传来传去，最后被恭恭敬敬地送回来，她仍旧坐在那里，一口吞掉面前的慕斯蛋糕，他不禁莞尔，那嘴巴是怎么能张到那么大的？他让工作人员把那盘慕斯蛋糕再加满。
又翻了几张简历，他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想起工作邮箱里的一封封入职公告，他翻着看，里面写着学历，经历，兴趣爱好，工作宣言什么的，看到蒋檀的，学历写了，经历无，兴趣爱好无，工作宣言无，三无产品，正如她的朋友圈，一片空白。
摸不清套路的员工是资本家最难压榨的，因为你不知道她的软肋是什么，不知道她会因为什么被拿捏，会因为哪种饼而引以为傲。
他关掉页面，往后倒了倒，仰着头想了一会，想起家宴，想起她聊着托马斯哈代，想起她穿了很漂亮的裙子却忘了摘吊牌，想起她因为没坐副驾而略显惊慌的脸，他觉得挺有意思。
贺钧起身，拿起放在办公室门口不远处的白色购物袋，这大概是刚送来不久，上面写着品牌的logo：Celine Paris，他取出里面的黑色布袋拆掉了包装纸。
包本身没什么可说的，一款经典的棕色soft16，对于包，他不懂也不感兴趣。
前几天老孙和他吃饭，带了一个小演员，饭后非要去买一款新包，老孙正是刚刚兴起浓情蜜意的时候，拗不过，又害怕在这种地方碰到熟人，把贺钧也拉上了。
他不太耐烦，却也没写在脸上，小演员这时表现出不白吃白拿的态度来，说给老孙也挑一个礼物，这下可把老孙感动了一下，贺钧都无语了，也是久经沙场的老人了，怎么还吃这一套？他看着老孙二人在那腻腻歪歪，走出VIP休息室，抬头望见了手里拿着奶茶背着双肩包的蒋檀。
“你说我这个好看吗？”和她同行的女孩子手里拎着一个中等大小的老花包摆来摆去。
“我觉得还挺适合通勤的，日常百搭。”蒋檀吸着杯底的椰果。
“那你说这个呢？”
“这个，额，这个也好，不过更度假风格一点，更适合我们出去玩的时候背吧。”蒋檀给出建议。
“唉，两个都能要就好了，可惜我对象说只能先选一个。”同行女孩子唉声叹气，一时之间难以抉择，“可惜我都种草了好久了。”
“卷儿，这个月的工资先买一个，然后下个月发了工资再来买一个，也挺好的呀。”蒋檀安慰她。
“也是，那个”卷卷指着货架上另一款，“那个给我拿过来背一下。”
销售递过来，一款没有logo的棕色包，卷卷拿起来背在腋下：“这个也不错。宝，你过来，你帮我试试，我看看好看不好看。”
蒋檀把双肩包放下，拎在手上，又背到肩上。
“好看哎，这包你背上真好看。”卷卷赞叹，“显得你贼有气质。”
“这款包也是我们家的经典款，和您的气质很搭呢。”销售本来没把这个背着迪卡侬双肩包的年轻小姑娘当成自己的目标客户，但是适时夸赞一句也没什么损失，万一呢。
蒋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色修身针织衫配卡其裤，原本有些学生气的打扮，但因为背上这个包瞬间变成精英女律师，连针织衫都显得高级有质感起来。
“额。”她两条眉毛形成一个囧状，她有点喜欢，“确实好看。”
“是吧，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女孩子总归是要有一个大牌包的。”卷卷怂恿她，她自己今天就是要来带一个走的，如果买俩也许还能问问商场有什么积分活动。
蒋檀又把包拿起来看了看，随即还给销售：“是很好看的啦，但是太贵了，我买不起。”
销售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在这里说买不起，销售都替她感觉尴尬：“能看得出两位小姐姐都是精英，其实咱们女孩子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
蒋檀吐吐舌头：“我一个月只有三千，对自己好一点不如去杨国福吃麻辣烫的时候多加两片肉呢，今天还是帮这个小姐姐看吧。”
贺钧差点没忍住笑，他给她开的工资哪有这么少。
话说到这个份上，销售也不好再继续，她转过头继续忽悠卷卷：“其实今天还有新到的秋装，可以在这边看一下。”
卷卷噼噼啪啪拿了几件：“我去试衣间试一下，宝，你在这等我一会吧，我给我男朋友拍一下，如果好看让他给我买单。”
“好哒。”蒋檀坐到沙发上，拿出手机刷起来。
“这个包，是挺好看的。怎么不买呢？”贺钧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拿起放在茶几上未来得及收走的包。
“啊，”蒋檀吓一跳，“董事长。”
“我司的薪资还没有这么糟糕吧。”贺钧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不想买，瞎说的，要两万五，太贵了。”蒋檀也笑了，“工资攒一攒也不是不能买，可是没必要。”
销售从试衣间那边过来，她低头看了看贺钧的穿衣打扮，再看看腕上手表，意识到情况已经大不相同了。
“先生，这位小姐刚背上这款包真的很有气质呢...”销售和颜悦色。
“没有没有，”蒋檀尴尬笑笑，“我再看看吧”
“先生您真是好福气，能看得出小姐真的是温柔贤惠呢，我们家主打的也是高端法国时尚...”销售喋喋不休。
她心里有些不快，半是因为销售直接忽略她的话而选择攻略贺钧，半是因为销售开始把贺钧扯进来，他是不在乎这几个钱的，但蒋檀这边的人情很难办。
“包起来吧。”贺钧把卡掏出来要递过去，蒋檀赶紧拦住给他抽出来：“我们不买。”
“不买。”语气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说完她直接走出来，当着大领导的面她也不是存心这么别扭，现在好了，明明是销售想用技巧道德绑架着他们冲业绩，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她也没处理好，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非常尴尬，她生气又窘迫，董事长出身优渥，也许他根本不懂普通人对待这种人情债的心理负担有多大。
门口的巨幅宣传画，印得恰好是当红女爱豆背着这个包，蒋檀抬头看着紧紧抿着嘴。
“陪我去苹果看看前几天发布会的新产品吧。”贺钧假装刚才的事情没发生，看了一圈周围的店铺说道。
“好呀。”蒋檀笑着回答。
“这个新颜色好看哎，这个电脑的摄像头好清晰。”蒋檀东摸摸西碰碰，苹果店里人很多，店员也不打扰客人。
“这个耳机我试试。”蒋檀戴上airpods max，打开连好的平板挑了一首wanted dead or alive。
“我也试试。”贺钧从她耳边取走耳机，“你喜欢老歌？”
“又老又狂野。”蒋檀作出rock and roll的手势。
“...”
“董事长，我得走了，卷卷找我了。”蒋檀看了一眼手机，放下耳机，“拜拜。”
包，贺钧还是买了，他摩挲了一下柔软的表皮，可是该怎么送出去呢？他有点冲动想问问蒋檀现在在干嘛，但他不是半夜三更骚扰女下属的领导。
从经济到女人，从登山到投资，话题兴味正浓，魏朗提议奔赴下一场，蓝蓝紫紫的灯光下每个女人的妆容都化得浓墨重彩，男人们唱着老情歌，不知道情歌里是不是掺杂着一些对初恋的回忆，有些人身边换了几茬了，唱起梦醒时分想起的还是中学时扎着双马尾的姑娘。
老黄拥着最近刚从法国拿奖回来的女明星深情对唱，贺钧今天一直懒懒的，众人皆醉我独醒，他看周围一派繁华喧嚣不堪景象，站起身来：“老黄，我先走了。”
“怎么了？”老黄眼神里有一些迷茫，醉意浓重。
“我先走了。”贺钧又重复一遍。
“你回去干啥啊，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老黄冲着坐在旁边清丽绝伦的舞蹈新生招手，“来来来...”
贺钧把外套穿上：“我在这更没什么意思，有点累了，改天再聚吧。”
“那好吧那好吧，回去开车注意安全啊。”老黄说话含混不清。
贺钧走出会所门，少了烟酒浊气，空气清新了不少，司机已然等在门口，侍者开了门他坐定后司机问他去哪。
是啊，去哪呢？他犹豫了，回家也是一个人没什么意思，回到刚刚的局里？两个人的鸡同鸭讲比一个人的寂寞更难受。
“回公司吧。”贺钧说道。
四十岁的男人在地铁上年轻人连让座都不会让给他，但在公司他有呼风唤雨的掌控感和成就感，所以他更喜欢上班。
严秘书办公室桌上摆着一沓a4纸，是今年新招的员工简历，他拿起来翻着看，朝气蓬勃的年轻男孩女孩，一行行写着自己的人生经历，他在一张前停住：蒋檀，毕业于x大，主持项目若干若干，奖项若干。
看起来没什么不一样的，不过是应试教育流水线机器生产出来标准人才，可能稍微优秀那么一点。
他想起面试那一天，多么奇妙，他还记得很多细节，她扎着利落的马尾，微微发皱的衬衫每一根纤维在尽力显示着平整，一看就是学生宿舍没有熨烫机的杰作，她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他为了显示亲和笑了笑，她立刻也笑了，那笑容太稚气。
“这看着有些太天真了。”他心里想。
面对夸赞她倒是不卑不亢，皱眉思考后又是友善的微笑。
“这倒是还算老练。”他又想。
压力面试的问题几乎上升到人身攻击的地步，每当此刻高管们都像面无表情的死鱼，对着她的成功吹毛求疵，对着她的失意紧追不舍，很多人死于此刻，她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一些，斟酌着辞色显示出初具规模的攻击与强势，不卑不亢。
“还算能顶的住压力。”梁思远和他极其隐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梁思远开始跟她聊着一些轻松的话题，她讲了一个故事，叙述挺有画面感，很多人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太能get到这个故事的主题是什么，不过这一部分只不过是这场面试的饭后甜点，最重要的还是学历、项目和奖项那些能写在简历里的东西。
他想起欢迎大会上有胆大的年轻人站起来问他要wx，他笑呵呵地掏出手机，立刻周围人围了一圈，机会难得。
他的手机传来传去，最后被恭恭敬敬地送回来，她仍旧坐在那里，一口吞掉面前的慕斯蛋糕，他不禁莞尔，那嘴巴是怎么能张到那么大的？他让工作人员把那盘慕斯蛋糕再加满。
又翻了几张简历，他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想起工作邮箱里的一封封入职公告，他翻着看，里面写着学历，经历，兴趣爱好，工作宣言什么的，看到蒋檀的，学历写了，经历无，兴趣爱好无，工作宣言无，三无产品，正如她的朋友圈，一片空白。
摸不清套路的员工是资本家最难压榨的，因为你不知道她的软肋是什么，不知道她会因为什么被拿捏，会因为哪种饼而引以为傲。
他关掉页面，往后倒了倒，仰着头想了一会，想起家宴，想起她聊着托马斯哈代，想起她穿了很漂亮的裙子却忘了摘吊牌，想起她因为没坐副驾而略显惊慌的脸，他觉得挺有意思。
贺钧起身，拿起放在办公室门口不远处的白色购物袋，这大概是刚送来不久，上面写着品牌的logo：Celine Paris，他取出里面的黑色布袋拆掉了包装纸。
包本身没什么可说的，一款经典的棕色soft16，对于包，他不懂也不感兴趣。
前几天老孙和他吃饭，带了一个小演员，饭后非要去买一款新包，老孙正是刚刚兴起浓情蜜意的时候，拗不过，又害怕在这种地方碰到熟人，把贺钧也拉上了。
他不太耐烦，却也没写在脸上，小演员这时表现出不白吃白拿的态度来，说给老孙也挑一个礼物，这下可把老孙感动了一下，贺钧都无语了，也是久经沙场的老人了，怎么还吃这一套？他看着老孙二人在那腻腻歪歪，走出VIP休息室，抬头望见了手里拿着奶茶背着双肩包的蒋檀。
“你说我这个好看吗？”和她同行的女孩子手里拎着一个中等大小的老花包摆来摆去。
“我觉得还挺适合通勤的，日常百搭。”蒋檀吸着杯底的椰果。
“那你说这个呢？”
“这个，额，这个也好，不过更度假风格一点，更适合我们出去玩的时候背吧。”蒋檀给出建议。
“唉，两个都能要就好了，可惜我对象说只能先选一个。”同行女孩子唉声叹气，一时之间难以抉择，“可惜我都种草了好久了。”
“卷儿，这个月的工资先买一个，然后下个月发了工资再来买一个，也挺好的呀。”蒋檀安慰她。
“也是，那个”卷卷指着货架上另一款，“那个给我拿过来背一下。”
销售递过来，一款没有logo的棕色包，卷卷拿起来背在腋下：“这个也不错。宝，你过来，你帮我试试，我看看好看不好看。”
蒋檀把双肩包放下，拎在手上，又背到肩上。
“好看哎，这包你背上真好看。”卷卷赞叹，“显得你贼有气质。”
“这款包也是我们家的经典款，和您的气质很搭呢。”销售本来没把这个背着迪卡侬双肩包的年轻小姑娘当成自己的目标客户，但是适时夸赞一句也没什么损失，万一呢。
蒋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色修身针织衫配卡其裤，原本有些学生气的打扮，但因为背上这个包瞬间变成精英女律师，连针织衫都显得高级有质感起来。
“额。”她两条眉毛形成一个囧状，她有点喜欢，“确实好看。”
“是吧，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女孩子总归是要有一个大牌包的。”卷卷怂恿她，她自己今天就是要来带一个走的，如果买俩也许还能问问商场有什么积分活动。
蒋檀又把包拿起来看了看，随即还给销售：“是很好看的啦，但是太贵了，我买不起。”
销售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在这里说买不起，销售都替她感觉尴尬：“能看得出两位小姐姐都是精英，其实咱们女孩子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
蒋檀吐吐舌头：“我一个月只有三千，对自己好一点不如去杨国福吃麻辣烫的时候多加两片肉呢，今天还是帮这个小姐姐看吧。”
贺钧差点没忍住笑，他给她开的工资哪有这么少。
话说到这个份上，销售也不好再继续，她转过头继续忽悠卷卷：“其实今天还有新到的秋装，可以在这边看一下。”
卷卷噼噼啪啪拿了几件：“我去试衣间试一下，宝，你在这等我一会吧，我给我男朋友拍一下，如果好看让他给我买单。”
“好哒。”蒋檀坐到沙发上，拿出手机刷起来。
“这个包，是挺好看的。怎么不买呢？”贺钧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拿起放在茶几上未来得及收走的包。
“啊，”蒋檀吓一跳，“董事长。”
“我司的薪资还没有这么糟糕吧。”贺钧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不想买，瞎说的，要两万五，太贵了。”蒋檀也笑了，“工资攒一攒也不是不能买，可是没必要。”
销售从试衣间那边过来，她低头看了看贺钧的穿衣打扮，再看看腕上手表，意识到情况已经大不相同了。
“先生，这位小姐刚背上这款包真的很有气质呢...”销售和颜悦色。
“没有没有，”蒋檀尴尬笑笑，“我再看看吧”
“先生您真是好福气，能看得出小姐真的是温柔贤惠呢，我们家主打的也是高端法国时尚...”销售喋喋不休。
她心里有些不快，半是因为销售直接忽略她的话而选择攻略贺钧，半是因为销售开始把贺钧扯进来，他是不在乎这几个钱的，但蒋檀这边的人情很难办。
“包起来吧。”贺钧把卡掏出来要递过去，蒋檀赶紧拦住给他抽出来：“我们不买。”
“不买。”语气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说完她直接走出来，当着大领导的面她也不是存心这么别扭，现在好了，明明是销售想用技巧道德绑架着他们冲业绩，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她也没处理好，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非常尴尬，她生气又窘迫，董事长出身优渥，也许他根本不懂普通人对待这种人情债的心理负担有多大。
门口的巨幅宣传画，印得恰好是当红女爱豆背着这个包，蒋檀抬头看着紧紧抿着嘴。
“陪我去苹果看看前几天发布会的新产品吧。”贺钧假装刚才的事情没发生，看了一圈周围的店铺说道。
“好呀。”蒋檀笑着回答。
“这个新颜色好看哎，这个电脑的摄像头好清晰。”蒋檀东摸摸西碰碰，苹果店里人很多，店员也不打扰客人。
“这个耳机我试试。”蒋檀戴上airpods max，打开连好的平板挑了一首wanted dead or alive。
“我也试试。”贺钧从她耳边取走耳机，“你喜欢老歌？”
“又老又狂野。”蒋檀作出rock and roll的手势。
“...”
“董事长，我得走了，卷卷找我了。”蒋檀看了一眼手机，放下耳机，“拜拜。”
包，贺钧还是买了，他摩挲了一下柔软的表皮，可是该怎么送出去呢？他有点冲动想问问蒋檀现在在干嘛，但他不是半夜三更骚扰女下属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