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城丽水区刑警支队对面的大楼上叶帆趴在楼顶上架着枪通过瞄准镜盯着刑警队的大门,汗水顺着她的鼻尖滴落在她的右手大拇指上,这时一辆警车开进刑警队,从车上下来两名穿着便衣的警察像是刚出完任务,他们绕到车子后面的位置打开车门随后从车上拽下来一名戴着手铐的人,叶帆看到他嘴角上扬手指轻轻扣动扳机,子弹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击中戴着手铐人的心脏。

    当下的一瞬间两位便衣警察脸上溅满红色,那人慢慢地向后倒去,警队里立马拉响警报成群的警察掏出枪对准开枪的源头,部分警察坐上车朝叶帆所在大楼的方向靠近,叶帆看着乱作一团的警队收起枪满意地离开。

    楼下的接应已经等候多时,她知道不一会儿的功夫帝城的警察就会把这里围堵得水泄不通,她将手里的枪丢给接应的人,自己单独开着车离开,一路上她躲避着追捕,帝城的警察动作果然很快,各个路口都已经被警察监管,她只能开着车改变方向向机场开去。

    机场的大屏幕滚动着航班信息,值机口有一对年轻的情侣在办理宠物托运,一只白色的小狗被关在狭小的航空箱内不停地□□,爪子时不时地扒着箱子的出口,乞求主人放它出去,女孩蹲在箱子旁边手指从航空箱的缝隙中抚摸着小狗,试图安抚小狗的情绪,男生在柜台前办理着值机,因为小狗情绪的波动导致托运过程变得异常困难,她们后面的队伍被拉得很长,后面时不时有其他的乘客在发着牢骚催促。

    叶帆站在队伍靠后的位置眼睛时不时注意着周围的人群,看着停滞不前的队伍她明显感觉到焦躁,又转头看了眼机场大屏搜索着最近的航班和其他值机口的人群。

    叶帆侧身出了队伍走到VIP值机口的位置:“给我一张马上能起飞的飞机票,去哪里都行。”

    机场售票人员抬头看了一眼她,快速地在电脑上查询着航班信息。

    售票员:“您好女士,半个小时后有一班飞往都市的航班可以吗?商务舱您可以接受吗?”

    叶帆:“嗯。”

    售票员刚准备向叶帆索要证件,叶帆就将自己的证件递到她的面前还有一沓红色的纸币,售票员接过证件快速地办理着登记手续:“女士,您有行李需要托运吗?”

    叶帆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售票员也没有继续再询问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打印机发出呲呲的动静。

    售票员:“您好,机票一共两千六百七十八元,这是找您的三百二十二元,还有您的证件,您可以直接走VIP通道去安检,里面........”

    售票员的话还没有说完,叶帆直接拿起登机牌匆忙离开,通过安检后,她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一些,看了眼手里登机牌上的航班信息,朝着登机口的方向走去。她抬起手臂看了眼时间,拿出关机已久的手机打开它。

    她快速地编辑着一条短信发给一串陌生的号码:

    任务完成,落地都市,后天回归

    编辑完短信,她顺手将手机关机抬头的瞬间看到一群警察在前面不远处做着巡查,来不及反应的她赶忙躲进旁边的洗手间,她背靠在厕所的门口时刻注意着外面那群警察的动静,来往的人看到她的行为都会忍不住看她一眼。

    看着外面的警察慢慢走远她才走进商务舱的休息室,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坐了下来,相比起外面的登机口等待的人,这里更加安静,偶尔会有机场工作人员来询问里面的人需不需要帮助。

    叶帆已经连续三四天都没有闭眼休息了,她看了眼休息室墙壁上的时间,距离登机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她闭上眼准备小憩一会儿,眼前的黑暗立马将她的思绪拉回一周前。

    一周前的M国,满是泥泞的训练场上,叶帆一手叉腰,一手举着AK-47突击步枪,目光注视着在泥潭攀爬落后的人员准备随时对他们进行扫射,泥潭里的人嘶吼着向前爬行。

    一名守卫对着训练场上的叶帆喊道:“Demon,Mr’s phone number”(老板的电话)

    叶帆回头看着站在训练场外的守卫竖了一下大拇指,看了眼泥潭落后的人举起枪扣动扳机,瞬间一抹红色蔓延开来,她将手里的枪顺手扔给旁边的人,转身离开,旁边监督的人只是一个眼神,倒在泥潭的人就被其他人抬出来,这样的训练在这里是如同闭眼一样平常,没有人会在意谁倒在里面,只想拼尽全力活着。

    叶帆走到通讯室接起电话:“先生”

    先生:“半个小时内赶回小院一趟。”

    叶帆:“是。”

    叶帆挂掉电话,顺手拿起手边的摩托车钥匙离开,训练场的四周全是荒滩,摩托车行驶过的路途拉起长长的沙尘久久不能散去,小院在闹市区,虽然说是在闹市区但是这里却比郊区更要安静典雅,中式的建筑矗立在欧美建筑中,静谧而庄严。她已经将近6个月没有出现在这里,摩托车停在小院的门口,她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有点恍惚,这里的天空明明比训练场的蓝,阳光却异常的刺眼。

    她回过神来放下头盔朝里面走去,小院里的人见到她都会不自觉地低头,先生在茶室等她,走在中式的长廊里好似穿越回古代,她眼神空洞地跟着带路的人走。

    老板的秘书早早地等在门口看到叶帆赶紧走近:“你来了,先生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叶帆微微点头示意,径直走进茶室,房间很大,里面所有的家具都是实木的,一位中年男子坐在茶台前,旁边还有一位年轻的女孩看着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半跪在茶桌前煮着茶。

    先生:“你来了啦,过来陪我喝盏茶。”先生一边招呼着一边将手里的茶递出去。

    叶帆快步走到茶台前双手接过那杯茶抿了一小口。

    先生:“怎么样,是好茶吧!”

    叶帆:“嗯。”

    先生:“别站着了,坐下来和我说说话。”

    叶帆半跪在先生对面,低着头,先生看了一眼门口的秘书,秘书就招呼所有人走了出去。他的手提起放在一侧的铁壶注满叶帆的茶杯。

    先生:“都说紫砂壶泡茶好,我觉得这铁壶也是一样的嘛,你说是不是。”

    叶帆:“先生,我不懂茶,更不懂泡茶用什么壶。”

    先生:“你不用懂,你只要懂得任何茶具都只是泡茶的工具,重在茶。”

    叶帆:“是”

    先生看着叶帆思考了一会儿问:“小叶,你来这里多少年了?”

    叶帆:“六年了”

    他手上的动作停住:“六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随后又继续重复着手里的动作。

    密闭的空间里只有煮沸的开水声和茶具碰撞的声音,直到茶台的香灰落下,外面的人才走进来将一张照片递给叶帆。

    先生:“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叶帆接过照片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喝完面前的茶,退出茶台,这样的事情她早已经司空见惯。

    机场休息室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将休息的叶帆从回忆中拉回,她警惕坐起来身子向前倾斜半虚地坐在椅子上盯着休息室门口,手不自觉地握紧。门口被人围着走进来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身材修长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服戴着一顶黑色的渔夫帽,帽檐下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容,男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就朝着叶帆这边走过来,叶帆盯着走过来的男人拳头握的更紧了一些。

    一个小个子男人抢先一步走到叶帆旁边:“哥,你坐这里吧,我们等会儿就可以登机了。”

    戴渔夫帽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坐到位置上拿出手机翻看,叶帆收回视线紧绷的神经短暂地放松。

    机场工作人员走进来对着休息室里人说:“各位旅客你们好,飞机已经开始登机,请各位旅客收拾好随身物品准备登机。”

    叶帆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径直离开休息室,刚出休息室就看到登机口排着队等着接受警察的检查,叶帆跟在队伍比较后的位置手心控制不住地冒汗,眼看着就要到自己面前,这时叶帆被人挤了一下差点摔倒被人一把抓住,她抬起头看到是那个戴着渔夫帽的男人,他被人群簇拥着时不时传来“辰辰,辰辰”的称呼。

    叶帆站稳后赶紧松开他的手点头示意感谢,机场的工作人员努力地维持着现场的秩序,现场的人流随着戴渔夫帽的人流动,她看着拥挤的人群想到了什么,紧紧跟在男人的身后慢慢地靠近登机口检查的位置,和男人同行的人将手里的证件递给警察,叶帆趁乱拉住男人的衣角将手里的证件给警察扫了一眼,检查的人员还想仔细对比但是登机口的人实在太多了简单地看了一眼就让登机了。

    男人走到座位边上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她,她疑惑地抬头看着男人,男人没有说话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被她抓着的衣角,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紧紧地拽着男人的衣服,赶紧松开手将已经攥着皱巴巴的衣服抚平说着对不起。

    男人没有再看她,直接坐到了位置上,叶帆不好意思地走开去找自己的座位,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自己的位置。

    空姐看出她的疑惑走上前去:“您好女士,您是找不到座位了吗?方便我看看您的登机牌吗?”

    叶帆将手里的登机牌递给空姐,空姐看了一眼就带着她走到那个男人的面前:“女士,您的位置在这里,我们的座位是从后往前的,给您造成不便实在抱歉。”

    叶帆向空姐表示感谢后对着男人说:“你好,我的位置在里面,麻烦让我过去一下。”

    男人没有说话侧身给她留出一个勉勉强强可以过去的缝隙,叶帆只好拥挤着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经过这么一折腾,叶帆有点疲倦地靠在座位上等待飞机起飞,空乘人员对商务舱的客人进行起飞前的关怀。

    空姐:“您好女士,这里是拖鞋换一下舒服一些,这是今天的菜单您看您需要什么,这边帮您准备,这边是毛毯都是消毒过的,飞机在飞行过程中,您需要服务可以直接按座椅左边的按钮我们为您竭诚服务”空姐半跪在叶帆身边讲述着。

    叶帆:“帮我拿个眼罩和耳塞,谢谢。”

    空姐:“好的,稍等这边给您送过来。”

    有了眼罩和耳塞的帮助,总算是可以短暂地休息一会儿,从帝城起飞到都市大约四个半小时的时间,这段时间足够她调整状态了。

    一路上叶帆都是昏昏沉沉的,起飞前的小插曲让她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中途好几次突然惊醒,睡着的她一直在重复着做着六年前的梦。

    六年前离开家,离开部队,那天是很平凡的一个周末她和往常一样从部队回家。还没有进门就听到养父和司令员的谈话。

    司令员:“怀仁那边任务出现一些变化,现在整个是一个失联的状态,我们太多同志因为黎明牺牲了,这步棋我们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现在是关键时刻。”

    “怀仁”听到这个名字叶帆推门的手停住,从她记事起她的父亲还有父亲的同事都告诉她,现在的父母不是亲生父母,自己的亲生父亲叫叶怀仁,亲生母亲叫陆霁,他们都是最优秀的军人,但是从小到大她从没有见到过,只记得每年的6月20日养父都会让自己去祭拜一个人,虽然不知道名字,但是她知道那个是她的亲生母亲,但是对于亲生父亲从来没有人提及过关于他的消息给自己,这个名字就像是禁忌一样,但是今天却听到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耳边又传来养父许天的声音:“我明白,我去支援他,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一定要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叶帆通过门缝隙看到了欲言又止的肖志峰,他是她的司令员同样也是爸爸的朋友:“目前来看,你是最好的人选,但是.........”

    许天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明白肖志峰的意思:“我明白,如果我也出什么意外,帆帆就交给你了,照顾好她,她太苦了”

    肖志峰没再继续争执默默地点头:“嗯嗯,我一定会保护好她。”

    叶帆听到养父要去黎明组织推开门:“爸,你要去做什么,为什么要把我交给肖叔叔”

    看到叶帆回来许天和肖志峰明显震惊了一下,养父抢先说:“帆帆,我是军人,我需要去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叶帆:“什么事情,和我亲生父母一样去送死或者说我可以理解为再次抛弃我”

    肖志峰:“不是的帆帆,我知道这些年你受苦了,没有得到爸爸妈妈的爱,但是我们是军人,我们有我们的使命。”

    叶帆沉默了,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母亲是军人,他们有他们的使命,但是此刻的她不想再让养父去冒这个险,养父的腿伤不足以让他去接受任何的高强度训练,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他们说的这件事多危险,犹豫片刻开口:“肖叔叔,爸爸,让我去吧!”

    养父和肖志峰变得激动起来:“不行,这种事情你不能去。”

    叶帆看着他们眼神坚定地说:“爸,肖叔叔,我明白你们担心我,但是首先我也是一名军人,其次我才是你的女儿,朋友的女儿,黎明的事情我知道很少人知道,但是对于黎明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点,为了避免更多人知道和受到伤害,你们就让我去吧!”

    养父和司令员听着叶帆说黎明的事有点震惊。

    叶帆紧接着说:“你们肯定想知道我怎么知道黎明的事情,你们每次避着我说事情的时候我都知道,我的母亲也是死于黎明组织对吧,有些时候你们不说我也都不懂,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长大了,我父母没有完成的事情我可以代替他们完成,爸,肖叔叔你们也不想因为黎明再次让一个家庭破碎吧,让我去吧,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养父看着眼神坚定的叶帆:“可是帆帆,你不知道哪里有多危险,我已经对不起你的父母,我不能把你也送到那里去。”

    肖志峰紧接着说:“是啊,帆帆你不能去,我们向你母亲保证过要照顾好你,让你平平安安长大。”

    叶帆:“肖叔叔,爸爸,我明白,我是他们的女儿,我去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合适,而且我也足够强大,我是从小被你们训练出来的最优秀的军人,如果我不能为我的国家,为我们的人民去做这些事情,那我当兵的意义是什么呢?”

    养父和肖志峰长眼看拗不过叶帆,他们也明白,这种时候派叶帆去确实是更好的选择,不只是她的年龄她的能力她是叶怀仁的女儿,更多的是她是一名军人,优秀的军人。

    许天思考了许久缓缓开口:“帆帆是我带私心了,你去做你应该做的,我支持你。”

    肖志峰看着许天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有继续再说什么,叶帆看着他们笑了起来,她要去做她认为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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