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枣枣被烫得清醒过来,见大家仍在食堂门口进退维谷,负隅顽抗。

    门口的玫瑰脊柱眼睛滴溜溜地转,看起来像是阴恻恻地在笑。它们蹦跳着聚拢在了一起,泥土中心出现了亮着光芒的圆圈,而花苞盛开的中间是一个女子的脸,一半清秀而另外一半是玫瑰肉瓣,片片血肉模糊地绽开。

    武枣枣忽然想到了什么,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彭晨在身后喊她:“枣枣,你干嘛去啊?”见武枣枣不回头,只好一跺脚跟了上去:“一点团队精神都没有的家伙。”

    花妖的眼光看向赵玉洋,声音柔柔的:"池哥哥,你为什么不来见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赵玉洋狂抓头发,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林楠打趣道:“嘿,这花妖好像喜欢你。”

    “放你龟儿子的屁!”赵玉洋爆了句粗话。

    武枣枣从转角的校医室里跑出来,手里还拿了瓶消毒液,拧开瓶盖就对着玫瑰花妖泼了过去。彭晨也学着她的样子将消毒液泼了过去。

    玫瑰花妖厉声地尖叫起来,不住地往后退避大喊:"啊!是爸爸,是爸爸的味道!!"

    玫瑰花妖痛苦地扭动着身体,浑身不住颤抖:"我错了,爸爸!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啊!"

    彭晨一激灵:"不会吧?她还有爸爸,她爸爸在哪?"

    玫瑰花妖抬起头来用一只眼珠诡异地看着他,她疑惑道:"爸爸?爸爸在哪呢?"她想了想,低声咯咯直笑:"爸爸,爸爸在消毒液里泡澡呢!"

    彭晨腾得升起一股寒意:“这家伙,这家伙该不会把他爸爸给。。。”

    “我靠!”赵玉洋瞬间感到一阵凉意。

    忽然,一封信件飘然地落在了地上。花妖先是抬起好奇的头颅看了看,接着她瞪大了眼睛,面容开始扭曲,不复之前天真无邪的模样,疯狂而愤怒地嚷嚷着:"池哥哥,妍妍是谁,妍妍是谁?!"

    玫瑰花妖的藤蔓从赵玉洋身后的泥土里迅速钻了出来,将赵玉洋托举起来死死地缠住,藤蔓越收越紧,她大声质问:“池哥哥,妍妍是谁!你不是说你最爱的人是我吗?!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赵玉洋浑身被巨蟒一样的粗枝死死勒紧,荆棘钻破了他的皮肤,浑身血珠从他的衬衣里渗透出来。他无力地哼哼几声浑身颤抖,但仍是嫌恶地说:“呵呵。。咳。。我要是他。。咳。我也不爱你,你个疯子,谁会喜欢。。咳。。一个疯子!”

    "哈哈哈!哈哈哈!这世间谁又不疯?!”女子凄厉地笑着,狰狞异常,情绪暴乱。

    整个教学楼笼罩的朦胧血雾逐渐散去,暴露出它真正的样子。巨大无比的树桩与建筑楼完全缠在了一起,树枝像毛细血管网一样覆盖住了整个学校,无数的枝条从土壤里缓缓升了起来,藤蔓手臂交叉生长、重重叠叠。

    那枝桠处的玫瑰花苞逐渐打开,那里面盛开出一颗颗人头、手臂、嘴巴、眼睛、鼻子等等脏器,像果实一样垂挂在枝桠上,发出腐烂的尸臭味。

    玫瑰花瓣漫天飘飞,落在武枣枣的肩头,她拿起来一捏,花瓣便化去,在手中凝结成了一片猩红的血痕。尧天墨怔忪道:“原来这树是血肉浇灌的,难怪这花里有股子腐臭的味道。”

    突然,那数十个头颅同时间睁开了眼睛,那些祭品挂在树上组合成了她的树桩肉身,那是所有有罪之人的祭品。

    这棵奇异的器官之树齐齐笑了起来,又齐齐哭了起来,像铃铛一样左右晃动,哭得凄绝动人,场面极为壮观。

    它眼睛望着赵玉洋,张开猩红的血盆大嘴,说道:“你曾说你永远也不会离开我,现在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了!”

    接着,它的表情又转为悲伤,可怖的面孔上满是血痕:“你为什么不来娶我,你说过我做好了嫁衣你就会来娶我的,你骗我!”

    赵玉洋因剧烈的疼痛说话磕磕巴巴的:“我。我。。不是你说的那个池哥哥,你。你认错人了。。”

    “你不是池哥哥?”女子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花妖的藤蔓陡地松了下来,赵玉洋疼痛瞬间减轻,欣喜道:“对啊,你终于听懂了!”

    “可惜你跟他太像,说谎欺诈者、不负责任者、玩弄人心者有罪!数罪并罚,该杀!”

    说完,他的身体里数十支藤蔓各从耳朵、眼睛、胸膛、四肢处迅速刺出,发出噗呲的声音。

    赵玉洋无助地悬挂在半空中,接着他的全身被藤蔓彻底撕碎了。他的器官被藤蔓当作祭品,沿着树枝传送到那颗诡异的玫瑰树上,挂在树上成为了新的饱满娇艳的果实。

    漫天的血块飘飘洒洒,彭晨哧地一声,眼眶湿漉地看着洒落在地上的那些肉块,滑坐在地上。

    “啊啊啊!”身后一阵喧嚣,大家都朝着声响处望去,是一对情侣,男子双手握刀胳膊不住地颤抖。他看着面前的女子,神情极度紧绷。

    尧天墨上前一步,问道:“怎么回事?”

    女子穿着猩红色的嫁衣朝着男子步步逼近。

    他手里的刀刃推向女子的脖颈,却颤抖着不敢下手。女子看着男子的神情里充满了近乎天真的疑惑:“邓哥,我是钰钰呀,你在做什么,你不认识我了吗?”

    被叫做邓哥的男子仍是惊惧的眼神:“你。。你别怪我。。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

    女子巧笑嫣然:“呵呵,邓哥,你在说什么呀,不是说了我们今年就结婚吗?”

    “你看这是我从花蕊圣母那里专门求来的衣服呀!”说着,女子还转了一圈向他展示这件衣服。

    男子面色一沉:“什么?!这是你从花蕊圣母那里求来的衣服?!”

    “对啊,你喜欢吗?”女子红唇轻启。

    “喜欢?”男子忽然咯咯笑起来:“呵呵,我已经结过婚了,不过。。女朋友这种东西多多益善嘛,是个男人都不嫌多!尤其是你这种蠢女人,能骗一个玩玩有什么不好,呵呵。”

    男子说话颠三倒四的,显然神智已经有些混乱。

    男子的神情迷离且癫狂:“呵呵。。我不管,我要活着出去,我老婆孩子还在外面等我呢。。她们不能没有我啊!”

    女子不敢相信,她愤怒道:“你个骗子!你居然骗我!”

    “对不起!我要活着出去!”男子心下一横向着女子一刀捅了过去:“我只能杀了你做花蕊圣母的祭品了!”

    “邓…哥…”女子一身红色嫁衣躺在血泊中,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身体里的鲜血汩汩涌出。

    “可惜她已经先向我祭祀了…”花妖低沉说道。

    “有罪之人,玩弄人心者有罪!”花妖喃喃:“你该受我的惩戒,有罪之人下地狱吧!”

    “啊啊啊!!”男子突然疼痛地嚎叫起来。

    一支玫瑰脊柱笔直地飞过来没进了男子的脊背中。接着,他浑身膨胀成了一个圆球,千万根钢刺从他身体内部洞穿成了筛子。

    他像个刺猬一样匍匐在地上,毒素蔓延,玫瑰花从他的身体上一寸一寸地缓慢撑大、绽开!

    “不!邓哥!不!”穿着嫁衣的女子撕心裂肺地叫嚣着:“我不要他死!不是这样的!”

    “这样他就再也无法背叛你了,永远不会…”花妖喃喃自语。

    “呵呵,确实永远都不会出轨,因为...”彭晨看向玫瑰树小声嘀咕:“因为都在树上挂着呢。”

    “我不要一个人活着,我不要!”女子站起来跌跌撞撞走向男子的身边,然后支撑不稳地躺在了他肩头,猩红的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诡异的玫瑰花团从两人的身体里冒出,交缠在一起,在风中娇艳地摇曳。

    “她做了一件嫁衣,”林楠看着两人:“这样算不算我们也祭祀过了?”

    尧天墨看着这簇玫瑰花团有些沉默。

    花妖喃喃:“是呀,怎么能一个人活着呢,一个人活着多没意思,你们应该要永远永远在一起才对呀!"

    花妖说这话好像想起了什么令她痛苦的事情,她扭曲地抱着自己那可怕的脑袋挣扎扭动着身体。

    花妖痛苦地抱着头,发出一阵阵的哀嚎。

    “我好痛,我的头很痛,我浑身都好痛。祭品,我要祭品!”

    “杀,杀光所有有罪之人!”

    “你们没有向我供奉祭品,都要死,都要死!”

    但她此刻已然精神混乱,枝蔓四处毫无章法地击打着,玫瑰脊椎也在四周混乱地游走,忽上忽下。

    枝条刺向武枣枣,武枣枣反应迅速,侧翻躲过攻击。

    枝条挥向尧天墨。

    尧天墨猛地挥动手臂,白骨如同利剑一般将精神崩溃的玫瑰花妖自花心处贯穿而过。紧接着,他的手臂发射出丝状组织,紧紧地缠绕住那庞大的树干,拖拽住她进一步的行动。

    啊!花妖痛苦地一阵哭嚎,她整个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花瓣一片片地萎缩、凋零。

    玫瑰花妖的情绪显然已经崩溃,她无法再控制自己的力量,整个境开始剧烈地震动,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一股奇异的红雾散向四周,时聚时散,原本稳定的空间开始扭曲、震荡。

    接着,花妖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啸。

    一股强大的能量冲击波向着四周逸散,众人惊恐地四散奔逃。

    玫瑰树身上缠着的筋膜组织寸寸裂开了,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从树桩裂开的缝隙里探出头来。

    尧天墨喊道:“枣枣快抓住她!那是'神明的本体',快抓住它让它说出自己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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