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吾郎穿好秀尽的校服，提上软趴趴空荡荡的通勤包往楼下走。
这是他正式转学后的第一个出勤日。醒来之后的洗漱时间里，他调整了好一会心态。
究竟是什么恶趣味的家伙把他从安眠里拉起来，强迫他第一视角体验一遍被嫉妒的家伙的人生？
只在下楼的几步路里，他才开始想今天下课之后要怎么打听关键词进那个体育老师鸭志田的殿堂把他打一顿。
还不能打死了。
前废人化杀手以己度人，要是有个预料外的废人化事件，上辈子他肯定得来看看，但一个体育老师突然悔改，忽略过去也正常。
但明智还是因为要和某人干同样的事情而不爽了一阵。
来栖这回倒是不肯提前透题了，神神秘秘地说“你马上就会知道了”。明智不禁对这位鸭志田究竟能有多蠢，提前产生了一点绝望。
楼下的咖啡馆不知为何已经开始烹饪，满脑子未来事情的明智吾郎对老板露出了一个熟练的礼貌笑容之后打算出门。
“喂。”佐仓老板叫住了他。
“……什么？”
穿着粉红衬衣的老板弓着背，从柜台的后面绕出来，给已经走到门口的明智吾郎塞了个三明治。
“早餐，你还不熟悉哪里能买吧。”他斜了被监护人一眼之后往回走。
“今天做习惯了平时的辣度不禁就……但想起来你昨天吃辣表情有点痛苦——喂那种事以后要说啊！总之，咖喱来不及了。好了，快出发吧，迷路会迟到的。”
明智的手指仿佛被三明治的温度烫到似地抽动了一下，他愣了愣，才缓缓展露出和刚才一样的笑容。
“谢谢您，那我出发了。”
明智庆幸自己的喉咙能顺利发出和往日一样的清澈嗓音。
“嗯。去把牌子翻到open。”
在走向车站的路上，明智吾郎就打开了三明治的锡纸包装。
柔软的面包，多得几乎满溢出来的芝士和新鲜爽脆的蔬菜，中间的煎蛋温度还没有降到和周围的食材一样低，在他咬下去的瞬间，微微发烫的流心蛋液溢满唇舌。
明智把老板专门为寄宿在他家的前科犯现做的三明治吃完了。
他忽视了一路上的便利店和面包店，轻车熟路地搭乘了地铁。
拥挤的列车上，播放着交通部长死于交通事故的新闻。其中的幽默意味让明智吾郎不禁露出一个冷笑。
不管怎么说，他确实没有第一天上学就迟到的打算。
出站的时候春季的阵雨突然压下，明智在站台前从容撑起了伞。余光瞥见高卷杏坐上了鸭志田的车，明智看过去的视线，只得到了高卷杏的一个遥远而哀伤的回视。
而顶着一头不良金发的坂本龙司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着远去的车影，骂了一句变态教师。
明智当然是认识这两位的，甚至幽默点的说法能算是一起出生入死过。
高卷杏是来栖晓的同班同学，被怪盗团第一个目标骚扰的受害者，后来也加入了怪盗团；坂本龙司是怎么和来栖晓勾搭上的他没了解得太详细，不过龙司不是个嘴很严的人，所以明智也知道他是和来栖晓一起进入异世界的怪盗团首位成员。
但此时的他又不应该知道他们的名字。
谨慎点。明智对自己说，迟疑了一下是否要邀请看起来没带伞的龙司一起进学校。
“怎么，你想和鸭志田打小报告？”明智还没想好，龙司直接语气不满地开口。
明智：“……鸭志田，谁啊。”
“刚才那辆车是鸭志田吧。”龙司撇了撇嘴，“想怎样就怎样，他以为自己是城堡里的国王啊。”
此刻明智已经完全理解了来栖为什么说用不着告诉他鸭志田的关键词——那种进入异世界的轻微眩晕感熟悉得让他想捂脸。
在搞明白明智吾郎就是那个三年级转校生前辈，确实不清楚鸭志田的事迹之后，龙司显然友好了一点。
等说完几句废话寒暄，龙司还主动带明智走了捷径的小道。
然后他突然停下，惊诧地扭头看向明智。
“哇啊这是啥啊，我们应该没有走错路吧！”
“你问我也……”
明智顺着坂本龙司的目光看了一眼突然变成城堡的学校，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是恼火地叹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有点累了。好在坂本龙司第一次进异世界，应该是没心思关心他的演技是否足够真实的。
“刚刚是不是你说了城堡？”明智摆出惊慌而强自镇定的神色来，看似胡说、实则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关键。
同时他在心中暗骂：这app这么容易误触发？别管幕后黑手是谁，能不能演得真一点？
“啊？这，学校变成这样难道是我的错吗？！”坂本龙司说着说着开始怀疑自己。
“没有这个意思。”把脑海里的吐槽都压到箱底，“但我们是不是应该原路返回呢。”
明智一手托肘一手支颐，以专业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城堡型殿堂。
规模就那样，倒也不急于一时。
他更多的注意力偷偷放在了坂本龙司身上：虽然才见面几分钟，但这位应该不是带着记忆返回新学年的家伙。
SKULL和PANTHER应该没可能在短短几个月里——如果来栖没骗他，重启是发生在明年暑假——把演技修炼得如此精湛的吧？
又不是JOKER那个惯会骗人的贼头子。
4月9日，也就是前天，明智懵着从地铁上醒来，带着满脑子模糊但显然不对劲的记忆走进了卢布朗，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那“乡下的老朋友”因为“担心他的冤罪”，一个人赶来东京，“想让他起码有个商量的人”。
那天的来栖晓看起来真是乖巧极了，躲在平光镜后面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老板，明智在事后想了半天，才意识到那个角度和佐仓双叶有种说不上来的相似。
但明智完全辜负了来栖的努力。
他在老板同意两人出去私下谈话之前就一把把人拎了出去，第一天就把他刚打算装的好孩子形象毁了个彻底。
“你搞错了一件事。”被来栖的重量级消息炸得头昏脑胀，明智吾郎抓住来栖晓衣领把人按在旁边小巷墙上，想到一件来栖晓可能不清楚的事情。
“不是冤罪，我真的揍了狮童正义一顿。”他压着嗓音嘶嘶地说。
来栖晓睁大眼睛，无辜又茫然地捧场道：“呃，恭喜？”
明智恨恨地松开手。
“没什么好恭喜的，可惜没能打死他。”
后半部分谈话是在阁楼上进行的。
来栖自觉地帮了点忙，而他整理阁楼物品比明智轻车熟路得多。
来栖拖地还叫明智让一让的时候，明智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而荒诞的实感：阁楼垃圾变成我自己了。
……
“我们不进去看一下吗？”
当明智学长说出原路返回这种话，坂本龙司露出那种英雄怎能临阵脱逃的震撼神情。
而明智拿出手机，极快地看了一眼流氓似地自启动的异世界导航app，把页面切到时钟，展示给面前的人。
“进去的话我们会迟到。”他理所当然地说。
坂本龙司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结结巴巴地似乎想说点什么谴责一下天塌下来都不忘准时上学的好学生。
“所以放学后再来吧——还是说你想一个人进去？我倒是也没意见。”明智露出经典假笑，收起手机，毋庸置疑地推搡着龙司往回走。
初次闯入殿堂的人可能不清楚，但明智自然是知道原路返回可以退出去的。
“哦……哦。”
“到时在校门口等我。”
到放学时，坂本龙司已经一口一个明智前辈了。
明智吾郎觉得，连龙司都能打听出自己的名字，足够说明他现在的名声不怎么样。
明明今天才第一天正式上课，啧，鸭志田。
懒得多说什么，走到原先的小巷里，明智看左右无人，在口袋里的左手盲操点开了app。
“你早上怎么说的来着，鸭志田、把学校、当成了、城堡？”
他一字一句地复述完，接踵而来的就是熟悉的眩晕。
“呜哇真的变了！明智前辈，所以这……是啥玩意啊。”
啊啊，是和他说“我也不知道”好呢，还是“待会有人（或者说，自称不是猫的猫）会告诉你”？
“……我也是早上第一次见到这东西。”明智含糊其辞道。
鸭志田的殿堂他上辈子确实没进过。
“真的假的……”第二次见到气氛奇怪的城堡还是很震惊的坂本龙司，看了看一脸淡然甚至堪称厌倦，仿佛在观赏已经播过八遍的恐怖片的明智，发出了不信的嘟哝。
“我说，明智前辈，你该不会是那种拯救世界的hero什么的？”被明智冷落了几分钟后，金发不良少年有点害羞似的凑过来小声问道。
明智瞥他一眼，“说不定恰恰相反呢？”
“不可能啦，鸭志田那混蛋是什么人我还是知道的，我们是要和他作对吧？那我们一定是正义的英雄了！”
明智决定还是让猫来解释这一切。
……
来栖晓是对的。
但是奇怪，他为什么会知道……人格面具在鸭志田的殿堂里会难以召唤？
先是在被五只怪物围殴的时候叫不出人格面具不得不顺势装晕，又是被他以前一发米吉多拉翁能打死一打的阴影叉在墙上。
明智不知道人格面具没有回应他，究竟是命运的操纵、还是他的力量随着心态的变化而消逝了。
但因为这种摆在面前的荒诞终局，这几天始终压在他心头的惫懒终于再次被怒火点燃，烧成灰烬。
他突然又能听见洛基在他脑海里的轻笑了。它问：你在呼唤我，可现在的你是要用谎言保护无知者吗？
而罗宾汉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里，只是说道：来吧，我们正义的英雄。
他们问他：你是否仍有强烈的意志、反抗这错误的一切？
明智挣扎着把手虚按在脸上。
那天巷子里的来栖晓灰色的眼睛亮得惊人，他说：难得有公平竞争的机会，试一下比我做得更好如何？
见明智不言，他又说：把我的同伴，我的一切都夺走，明智应该可以做到吧？
这和下国际象棋不一样。
人生和命运这种东西，看过攻略的人和初见玩家是不一样的，被剧透的他已经失去了堂堂正正赢下游戏的可能。
“只是，哪怕是这样……我也，不能输啊！呃啊啊啊啊！！！”明智痛苦地咆哮着，从脸上撕下面具，犹如撕下一整块血肉，大量鲜血从他的上半张脸汩汩淌下。
“来吧！罗宾汉！”
好吧，那就先这样。
洛基笑着回到他的脑海。
罗宾汉忠实地出现在了地牢之中。
不知是人格面具也没有能抵挡逆转的时间，还是明智的决心有所改变，它们显得比明智最后的印象中的弱上一些。
一招解决杂兵解决了杂兵后，他对亲自下场的殿堂主起了一秒杀心（说真的，要是所有殿堂主都这么主动该多省事……）。
龙司虽然还没觉醒人格面具，但已经十分上道地飞身一撞，把鸭志田的阴影击倒了。
明智正打算追击一下，才想起来这个不能杀。
“……”好麻烦。他和洛基一起不满地啧了一声。
还是赶紧找猫吧，他真的很需要一只能帮忙解释的猫。
这是他正式转学后的第一个出勤日。醒来之后的洗漱时间里，他调整了好一会心态。
究竟是什么恶趣味的家伙把他从安眠里拉起来，强迫他第一视角体验一遍被嫉妒的家伙的人生？
只在下楼的几步路里，他才开始想今天下课之后要怎么打听关键词进那个体育老师鸭志田的殿堂把他打一顿。
还不能打死了。
前废人化杀手以己度人，要是有个预料外的废人化事件，上辈子他肯定得来看看，但一个体育老师突然悔改，忽略过去也正常。
但明智还是因为要和某人干同样的事情而不爽了一阵。
来栖这回倒是不肯提前透题了，神神秘秘地说“你马上就会知道了”。明智不禁对这位鸭志田究竟能有多蠢，提前产生了一点绝望。
楼下的咖啡馆不知为何已经开始烹饪，满脑子未来事情的明智吾郎对老板露出了一个熟练的礼貌笑容之后打算出门。
“喂。”佐仓老板叫住了他。
“……什么？”
穿着粉红衬衣的老板弓着背，从柜台的后面绕出来，给已经走到门口的明智吾郎塞了个三明治。
“早餐，你还不熟悉哪里能买吧。”他斜了被监护人一眼之后往回走。
“今天做习惯了平时的辣度不禁就……但想起来你昨天吃辣表情有点痛苦——喂那种事以后要说啊！总之，咖喱来不及了。好了，快出发吧，迷路会迟到的。”
明智的手指仿佛被三明治的温度烫到似地抽动了一下，他愣了愣，才缓缓展露出和刚才一样的笑容。
“谢谢您，那我出发了。”
明智庆幸自己的喉咙能顺利发出和往日一样的清澈嗓音。
“嗯。去把牌子翻到open。”
在走向车站的路上，明智吾郎就打开了三明治的锡纸包装。
柔软的面包，多得几乎满溢出来的芝士和新鲜爽脆的蔬菜，中间的煎蛋温度还没有降到和周围的食材一样低，在他咬下去的瞬间，微微发烫的流心蛋液溢满唇舌。
明智把老板专门为寄宿在他家的前科犯现做的三明治吃完了。
他忽视了一路上的便利店和面包店，轻车熟路地搭乘了地铁。
拥挤的列车上，播放着交通部长死于交通事故的新闻。其中的幽默意味让明智吾郎不禁露出一个冷笑。
不管怎么说，他确实没有第一天上学就迟到的打算。
出站的时候春季的阵雨突然压下，明智在站台前从容撑起了伞。余光瞥见高卷杏坐上了鸭志田的车，明智看过去的视线，只得到了高卷杏的一个遥远而哀伤的回视。
而顶着一头不良金发的坂本龙司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着远去的车影，骂了一句变态教师。
明智当然是认识这两位的，甚至幽默点的说法能算是一起出生入死过。
高卷杏是来栖晓的同班同学，被怪盗团第一个目标骚扰的受害者，后来也加入了怪盗团；坂本龙司是怎么和来栖晓勾搭上的他没了解得太详细，不过龙司不是个嘴很严的人，所以明智也知道他是和来栖晓一起进入异世界的怪盗团首位成员。
但此时的他又不应该知道他们的名字。
谨慎点。明智对自己说，迟疑了一下是否要邀请看起来没带伞的龙司一起进学校。
“怎么，你想和鸭志田打小报告？”明智还没想好，龙司直接语气不满地开口。
明智：“……鸭志田，谁啊。”
“刚才那辆车是鸭志田吧。”龙司撇了撇嘴，“想怎样就怎样，他以为自己是城堡里的国王啊。”
此刻明智已经完全理解了来栖为什么说用不着告诉他鸭志田的关键词——那种进入异世界的轻微眩晕感熟悉得让他想捂脸。
在搞明白明智吾郎就是那个三年级转校生前辈，确实不清楚鸭志田的事迹之后，龙司显然友好了一点。
等说完几句废话寒暄，龙司还主动带明智走了捷径的小道。
然后他突然停下，惊诧地扭头看向明智。
“哇啊这是啥啊，我们应该没有走错路吧！”
“你问我也……”
明智顺着坂本龙司的目光看了一眼突然变成城堡的学校，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是恼火地叹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有点累了。好在坂本龙司第一次进异世界，应该是没心思关心他的演技是否足够真实的。
“刚刚是不是你说了城堡？”明智摆出惊慌而强自镇定的神色来，看似胡说、实则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关键。
同时他在心中暗骂：这app这么容易误触发？别管幕后黑手是谁，能不能演得真一点？
“啊？这，学校变成这样难道是我的错吗？！”坂本龙司说着说着开始怀疑自己。
“没有这个意思。”把脑海里的吐槽都压到箱底，“但我们是不是应该原路返回呢。”
明智一手托肘一手支颐，以专业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城堡型殿堂。
规模就那样，倒也不急于一时。
他更多的注意力偷偷放在了坂本龙司身上：虽然才见面几分钟，但这位应该不是带着记忆返回新学年的家伙。
SKULL和PANTHER应该没可能在短短几个月里——如果来栖没骗他，重启是发生在明年暑假——把演技修炼得如此精湛的吧？
又不是JOKER那个惯会骗人的贼头子。
4月9日，也就是前天，明智懵着从地铁上醒来，带着满脑子模糊但显然不对劲的记忆走进了卢布朗，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那“乡下的老朋友”因为“担心他的冤罪”，一个人赶来东京，“想让他起码有个商量的人”。
那天的来栖晓看起来真是乖巧极了，躲在平光镜后面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老板，明智在事后想了半天，才意识到那个角度和佐仓双叶有种说不上来的相似。
但明智完全辜负了来栖的努力。
他在老板同意两人出去私下谈话之前就一把把人拎了出去，第一天就把他刚打算装的好孩子形象毁了个彻底。
“你搞错了一件事。”被来栖的重量级消息炸得头昏脑胀，明智吾郎抓住来栖晓衣领把人按在旁边小巷墙上，想到一件来栖晓可能不清楚的事情。
“不是冤罪，我真的揍了狮童正义一顿。”他压着嗓音嘶嘶地说。
来栖晓睁大眼睛，无辜又茫然地捧场道：“呃，恭喜？”
明智恨恨地松开手。
“没什么好恭喜的，可惜没能打死他。”
后半部分谈话是在阁楼上进行的。
来栖自觉地帮了点忙，而他整理阁楼物品比明智轻车熟路得多。
来栖拖地还叫明智让一让的时候，明智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而荒诞的实感：阁楼垃圾变成我自己了。
……
“我们不进去看一下吗？”
当明智学长说出原路返回这种话，坂本龙司露出那种英雄怎能临阵脱逃的震撼神情。
而明智拿出手机，极快地看了一眼流氓似地自启动的异世界导航app，把页面切到时钟，展示给面前的人。
“进去的话我们会迟到。”他理所当然地说。
坂本龙司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结结巴巴地似乎想说点什么谴责一下天塌下来都不忘准时上学的好学生。
“所以放学后再来吧——还是说你想一个人进去？我倒是也没意见。”明智露出经典假笑，收起手机，毋庸置疑地推搡着龙司往回走。
初次闯入殿堂的人可能不清楚，但明智自然是知道原路返回可以退出去的。
“哦……哦。”
“到时在校门口等我。”
到放学时，坂本龙司已经一口一个明智前辈了。
明智吾郎觉得，连龙司都能打听出自己的名字，足够说明他现在的名声不怎么样。
明明今天才第一天正式上课，啧，鸭志田。
懒得多说什么，走到原先的小巷里，明智看左右无人，在口袋里的左手盲操点开了app。
“你早上怎么说的来着，鸭志田、把学校、当成了、城堡？”
他一字一句地复述完，接踵而来的就是熟悉的眩晕。
“呜哇真的变了！明智前辈，所以这……是啥玩意啊。”
啊啊，是和他说“我也不知道”好呢，还是“待会有人（或者说，自称不是猫的猫）会告诉你”？
“……我也是早上第一次见到这东西。”明智含糊其辞道。
鸭志田的殿堂他上辈子确实没进过。
“真的假的……”第二次见到气氛奇怪的城堡还是很震惊的坂本龙司，看了看一脸淡然甚至堪称厌倦，仿佛在观赏已经播过八遍的恐怖片的明智，发出了不信的嘟哝。
“我说，明智前辈，你该不会是那种拯救世界的hero什么的？”被明智冷落了几分钟后，金发不良少年有点害羞似的凑过来小声问道。
明智瞥他一眼，“说不定恰恰相反呢？”
“不可能啦，鸭志田那混蛋是什么人我还是知道的，我们是要和他作对吧？那我们一定是正义的英雄了！”
明智决定还是让猫来解释这一切。
……
来栖晓是对的。
但是奇怪，他为什么会知道……人格面具在鸭志田的殿堂里会难以召唤？
先是在被五只怪物围殴的时候叫不出人格面具不得不顺势装晕，又是被他以前一发米吉多拉翁能打死一打的阴影叉在墙上。
明智不知道人格面具没有回应他，究竟是命运的操纵、还是他的力量随着心态的变化而消逝了。
但因为这种摆在面前的荒诞终局，这几天始终压在他心头的惫懒终于再次被怒火点燃，烧成灰烬。
他突然又能听见洛基在他脑海里的轻笑了。它问：你在呼唤我，可现在的你是要用谎言保护无知者吗？
而罗宾汉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里，只是说道：来吧，我们正义的英雄。
他们问他：你是否仍有强烈的意志、反抗这错误的一切？
明智挣扎着把手虚按在脸上。
那天巷子里的来栖晓灰色的眼睛亮得惊人，他说：难得有公平竞争的机会，试一下比我做得更好如何？
见明智不言，他又说：把我的同伴，我的一切都夺走，明智应该可以做到吧？
这和下国际象棋不一样。
人生和命运这种东西，看过攻略的人和初见玩家是不一样的，被剧透的他已经失去了堂堂正正赢下游戏的可能。
“只是，哪怕是这样……我也，不能输啊！呃啊啊啊啊！！！”明智痛苦地咆哮着，从脸上撕下面具，犹如撕下一整块血肉，大量鲜血从他的上半张脸汩汩淌下。
“来吧！罗宾汉！”
好吧，那就先这样。
洛基笑着回到他的脑海。
罗宾汉忠实地出现在了地牢之中。
不知是人格面具也没有能抵挡逆转的时间，还是明智的决心有所改变，它们显得比明智最后的印象中的弱上一些。
一招解决杂兵解决了杂兵后，他对亲自下场的殿堂主起了一秒杀心（说真的，要是所有殿堂主都这么主动该多省事……）。
龙司虽然还没觉醒人格面具，但已经十分上道地飞身一撞，把鸭志田的阴影击倒了。
明智正打算追击一下，才想起来这个不能杀。
“……”好麻烦。他和洛基一起不满地啧了一声。
还是赶紧找猫吧，他真的很需要一只能帮忙解释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