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命鸳鸯
“嗯……”李楠青抚着有些发胀的脑袋，缓缓坐了起来。眼前新中式的装修有些陌生，她这是在哪里？
此时从角落里传来一个喑哑苍老的声音：“你醒了？”
李楠青惊得瞬间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抓过来？这是哪里？”
突然“啪”的一声，阴暗的房间忽然灯火通明。李楠青此时才发现，她对面不远处坐了一个人，仔细一看，不正是中午卖面给她的大姨吗？
她究竟是谁？
大姨缓缓地走了过来，一开口就是极为粗砺苍老的声音：“你不必害怕，怕也没用。是我将你带来的，至于什么事……你一会自会知道。”
李楠青低垂着头没有说话，左手悄悄摸到后腰上。她今天围了根牛筋的硬皮带，扣子就在后腰上，只要解下腰带甩过去勒住，不怕那个古怪的大姨不束手就擒……
“哈哈哈哈，小姑娘，你省省吧，”大姨苍凉如夜枭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随即她的面容竟然慢慢地变得年轻起来，“我可不是你用皮带就能放倒的窝囊废。看看我的脸，知道我也不是寻常人了吧？即便你身上有上神的印记护身，想来对付我，却也是不得的！”
李楠青又惊又惧，一时间心中的疑惑太多，竟不知道要从哪个开始问起才好。
只听那古怪的女子又开口说：“来了。”
什么来了？
只见屋中忽然平地卷起了一阵大风，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只听得墙上的物件被吹得“哗哗”响，东西摔在地上发出的“乒乒乓乓”碎裂声。
李楠青脚下一空，以为自己要被大风刮得摔倒时，却忽然落入了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等风平浪静后睁眼一看，竟然是帝君？
只是平日里云淡风清，清矜雅致的帝君大人此刻目光清冷凌厉，口气如冰地质问那名古怪女子：“大胆妖孽，竟敢私挟人类，乱人因果，你该当何罪？”
古怪女子“咭咭”一笑：“东苍帝君好大的神威啊！只是这若论起私触凡人，干涉天道因果来，恐怕还是您更胜一筹呢。您怀中搂着不放的小姑娘，怕也是同您渊源不浅吧？”
啊咧，为什么是同她有渊源？李楠青略不解的视线在帝君和狐妖之间来回穿梭，她原本以为这狐妖口中的邵什么友就是帝君大人的化身，下凡来几日一游，偶见着这么个清纯可爱的小狐狸动了凡心，就捏造了身份同人家秋波荡漾。后来不想玩了，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把人给踹了。于是这狐妖就因爱生恨，通过设计她，顺藤摸瓜地找到了帝君，想要复仇雪恨……
啊痛痛痛……感觉到身后手臂收紧带来的压力，李楠青脑袋里的那点粉红泡泡瞬间消失，只觉得身后贴着的胸膛震动，头顶传来帝君更低沉愠怒的声音：“天门玄狐，若敢再胡说，本君现在就收了你，镇入锁妖塔。”
李楠青心下一惊，脑袋开始飞速转运，思考起正事来。帝君这样的反应和回驳……听起来好像很虚、很无力啊？不会真的是像这妖女说的，和她有什么什么渊源深厚吧？其实在她看来，帝君待她也就比陌生人强那么一点，略过点头之交而已。若这女妖说的是真的，那她同帝君之间，究竟是怎样的渊源？
还没等她想通，帝君同玄狐已经在室内动开了手。只是以她凡身上一双肉眼，勉强看到几阵风过和衣衫晃动的虚影，没两口茶的功夫，两人居然同时都停了手。
神仙打架就这样？都还没看清怎么出的招，就已经结束了？
却见楼辰渊面色苍白，捂嘴轻咳几声后，隐隐有淡淡的红丝从指缝间渗出。
李楠青吓了一大跳，不是吧帝君大人，您可是掌管东方天界的战神啊！怎么才眨眼的功夫，就被一只小小的狐狸精干趴下了？不对不对，帝君才是和她一路的人，眼下那狐狸精气焰嚣张，帝君她都没放在眼里，那他们一会岂不是如肉在案板，要任那只狐狸精宰割了？
狐狸精狞笑着走近，说了一句：“果然修为还没恢复”后，指甲忽然爆长，变成了一尺多长、闪着幽幽绿光的利爪就要扑过来，李楠青急中生智，慌忙大喝一声：“且慢！”
狐妖蔑视了她一眼，略停了下手：“怎么，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待？”
李楠青咽了咽口水，强作镇定问道：“请问……请问狐仙姐姐，这老话向来都是说，怨有头，债有主。您看我与您无冤无仇的，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了我呀？”言下之意说白了就是，得罪您老人家的是帝君大人，又不是她。你们神仙妖怪打架，就不要扯她这无辜的凡人下水了好不？
话音刚落，李楠青只觉得身后一阵“唰唰——”冷风掠过。帝君大人冰冷的视线几乎都快凝成具象化的冰箭，刺到她后背心上了。
狐妖仰天哈哈大笑，粗哑的声音反问道：“谁说你同我无冤无仇的，你可知道你的身世来历？”她伸手一指，迅速封住了楼辰渊的灵脉气脉，确认他说不出话来后，又冷笑一声道，“李姑娘，你不觉得自己有些与众不同么？运气也未免太好了，随随便便就遇到个天神，还随身带有许愿系统，能穿梭过去未来，跨越现实与虚幻世界。你以为，凭的是什么？自然是因为——你身上的骨血，有一半是来自于这位东苍帝君！”
什么？乍一听这话，李楠青几乎觉得头上有闷雷闪过，不是吧？难不成……她转头望向一脸淡漠的楼辰渊，颤抖着开口：“难不成……帝君您，才是我爸爸？”
楼辰渊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李楠青觉得要不是这会他气脉被封说不了话，估计已经要回怼得她满脸开花了。
咳，帝君大人您先息怒，难不成您没看出来我这是故意岔开话题，想拖延时间等人来救我们吗？
“哈哈哈哈……”倒是那狐妖被李楠青一声“爸爸”和楼辰渊铁青的脸气笑了，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巴掌拍得桌子“啪啪”响：“没想到啊没想到，东苍帝君，你竟还有如此丢脸的一天！妙啊，好啊！”
李楠青忙收回和楼辰渊“眉来眼去”的无声交流，楼辰渊也迅速恢复到一脸愤恨却又无奈的样子。
果然狐妖得意大笑了一阵后，转向李楠青道：“虽然你身陷局中，却似乎从来不曾了解过局势。也罢，那本座今日就大发慈悲，让你死也死个明白。刚才我说你同这位帝君大人，渊源不浅，确非戏言。之前同你说的，与人间邵姓青年的过往，也是真事。只是所谓的出国疗伤，却是我回山闭关修炼。那一日，我听到邵桂友亲口说出：‘我从来只把你当作我最好的妹妹，对你并没有男女之情’时，只觉得五雷轰顶，心念俱灰，差点稳不住心性，几乎要现出原形，只能拼着一口气跑回山中，静心修炼。修炼几年后，略有小成，一日我去昆仑山下的莲池取水，却见到了我一生都难忘的一幕：那日的莲池，幽蓝得平静得就像天空一样，莲花也开得格外鲜艳，大朵大朵的，香气四溢。我看到莲池里有个年轻男子背对着我，着了白色的里衣正在泡澡。从他身上散发的浓烈灵气和仙气，我便知道这人定是不凡，也不敢上前，只敢偷偷藏在草丛中看他。却见那男子忽然站起身来，从池边摸过一柄长剑拔了出来，狠狠刺进了自己肋下！”
李楠青听美男泡澡正听得入神，冷不防被狐妖这么一吓，顿时吓得浑身一颤，整个人都抖筛似的。楼辰渊忙将她往怀中紧了紧，轻柔地拍着她后背，无声地安慰。
狐妖得意一笑：“呵，就这样，还敢说没关系么？李姑娘，你可知，后来我又看到了什么？”她没理会李楠青的静默，接着道，“起初我也不敢看，后来听到有别的人声，才敢抬头再看。只见那年轻男子竟举着一根雪淋淋的肋骨，口中念起古老而繁复的咒语来。虽然我听不懂他念的是什么，可他脚边跪着的天兵天将一直苦苦相劝：‘请君上三思啊！您为召集消散的将士忠魂，为他们打造天道圆梦系统，已散去半身修为。如今您又要为楠将军重塑肉身，生生折了一根肋骨不够，还要再散掉剩余的修为吗？您即便不为天地苍生考量，也要为您自己考虑一二啊！失去了修为傍身，您便如普通小仙一般无二，寻常容易有个头疼脑热的且不说，若是遇到稍强些的敌手或妖物，您又将如何自保？’
“却见那青年摇头道：‘诸位不必太担心，修为而已，再修就有了。更何况，本座身边还有如诸位这般法力精湛的忠心将士，吾有何可怕？’地上跪的将士再三苦劝那青年不听，只能眼睁睁地看他将咒语念完。那一瞬间，肋骨便化为一尊人形，被青年向上一抛，眨眼功夫就不见了。青年做完这些，便力尽不支倒地，他那些忠心的下属便轮番为他输送灵力，替他疗伤。我看了半日，蹲得脚也麻了，正想离去时，却不慎发出了声响，被一道剑光打来，瞬间就没了意识。等我再醒过来，”狐妖忽然恶狠狠地盯着楼辰渊，粗嘎沙哑的声音极是怨恨，“却发现自己的脖子被那剑光所伤，伤好后，嗓音却再也难以恢复往昔。这都是拜你下属所赐，东苍帝君！”
狐妖一脸怨忿，似乎恨不得一下扑过来生咀了楼辰渊，但她生生克制住了。在李楠青看来，应该是她的得意故事还没讲完，还要再等上一会。有些BT凶犯就是喜欢在真正下手前，把自己往昔的恩怨、下手的原因、作案的手法等，都原原本本讲明白了给被害者听，并且同时欣赏被害者惊恐的表情才有感觉。想来，这位狐妖大妈也有同样的爱好。
李楠青一边假装听她滔滔不绝，一边在心中暗自呼唤：系统小助理，天道小助理，你在哪里！我和帝君大人需要你的帮助啊，请快点回复！
狐妖犹自不觉，仍得意道：“可巧，上天有好生之德！在我昏倒醒来之后，竟发现东苍帝君的头发和几滴血落在地上。我便带回去炼化了，心想哪天要是遇到以他肋骨做成的心尖上的人，就带回去好好折磨，也不枉我这喉咙受的罪。而那时，我沉浸在提升修为，炼化血发为骨嵴，很久后才发现系在那负心汉身上的命蛊异常。待我过去查看时，他与他那短命的老婆，竟已经在数年前，双双在车祸中丧生了。我回到他们家，发现他的老母幼子过着贫寒日子，就顺手帮了他们一把。老太婆福薄，没半年就过世了。那个小崽子倒是乖巧懂事得很，还真以为我是他父亲的远房表妹，对我言听计从。我知道他心中念着一位帮助过他的李老师，便骗他将东苍帝君骨嵴炼成的钮扣，当成寻人的线索。却真的是万万没想到，真是天助我也！我那个傻侄儿心心念念的李老师，竟然还真的是李姑娘你啊！这就叫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花了十几年时间寻寻觅觅，一直没有寻到你的踪迹。却不曾想到，几个月前我逼邵明远去红娘会所找人相亲，竟歪打正着的，找到你了！天理昭昭啊，帝君，你没想到吧，竟会落到我一介小小狐妖手中吧？一会我就吸干你的修为，将你吞吃下腹，我便能立刻登神了！李姑娘，你也不要着急，一会我吃了他以后，你，我也是不会浪费的。虽然你也是经凡人父母结合生下来的，并非全神之身。但毕竟是帝君以自身骨血凝聚了你的神魂，身上又有不少功德，吃了也是补得很哪。我看你们俩相依相偎的靠在一起，亲亲热热的，可怜哦，一会你们这对苦命鸳鸯都要一同上路了！”
话音未落，狐妖就猛地挥舞利爪扑了过来！
此时从角落里传来一个喑哑苍老的声音：“你醒了？”
李楠青惊得瞬间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抓过来？这是哪里？”
突然“啪”的一声，阴暗的房间忽然灯火通明。李楠青此时才发现，她对面不远处坐了一个人，仔细一看，不正是中午卖面给她的大姨吗？
她究竟是谁？
大姨缓缓地走了过来，一开口就是极为粗砺苍老的声音：“你不必害怕，怕也没用。是我将你带来的，至于什么事……你一会自会知道。”
李楠青低垂着头没有说话，左手悄悄摸到后腰上。她今天围了根牛筋的硬皮带，扣子就在后腰上，只要解下腰带甩过去勒住，不怕那个古怪的大姨不束手就擒……
“哈哈哈哈，小姑娘，你省省吧，”大姨苍凉如夜枭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随即她的面容竟然慢慢地变得年轻起来，“我可不是你用皮带就能放倒的窝囊废。看看我的脸，知道我也不是寻常人了吧？即便你身上有上神的印记护身，想来对付我，却也是不得的！”
李楠青又惊又惧，一时间心中的疑惑太多，竟不知道要从哪个开始问起才好。
只听那古怪的女子又开口说：“来了。”
什么来了？
只见屋中忽然平地卷起了一阵大风，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只听得墙上的物件被吹得“哗哗”响，东西摔在地上发出的“乒乒乓乓”碎裂声。
李楠青脚下一空，以为自己要被大风刮得摔倒时，却忽然落入了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等风平浪静后睁眼一看，竟然是帝君？
只是平日里云淡风清，清矜雅致的帝君大人此刻目光清冷凌厉，口气如冰地质问那名古怪女子：“大胆妖孽，竟敢私挟人类，乱人因果，你该当何罪？”
古怪女子“咭咭”一笑：“东苍帝君好大的神威啊！只是这若论起私触凡人，干涉天道因果来，恐怕还是您更胜一筹呢。您怀中搂着不放的小姑娘，怕也是同您渊源不浅吧？”
啊咧，为什么是同她有渊源？李楠青略不解的视线在帝君和狐妖之间来回穿梭，她原本以为这狐妖口中的邵什么友就是帝君大人的化身，下凡来几日一游，偶见着这么个清纯可爱的小狐狸动了凡心，就捏造了身份同人家秋波荡漾。后来不想玩了，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把人给踹了。于是这狐妖就因爱生恨，通过设计她，顺藤摸瓜地找到了帝君，想要复仇雪恨……
啊痛痛痛……感觉到身后手臂收紧带来的压力，李楠青脑袋里的那点粉红泡泡瞬间消失，只觉得身后贴着的胸膛震动，头顶传来帝君更低沉愠怒的声音：“天门玄狐，若敢再胡说，本君现在就收了你，镇入锁妖塔。”
李楠青心下一惊，脑袋开始飞速转运，思考起正事来。帝君这样的反应和回驳……听起来好像很虚、很无力啊？不会真的是像这妖女说的，和她有什么什么渊源深厚吧？其实在她看来，帝君待她也就比陌生人强那么一点，略过点头之交而已。若这女妖说的是真的，那她同帝君之间，究竟是怎样的渊源？
还没等她想通，帝君同玄狐已经在室内动开了手。只是以她凡身上一双肉眼，勉强看到几阵风过和衣衫晃动的虚影，没两口茶的功夫，两人居然同时都停了手。
神仙打架就这样？都还没看清怎么出的招，就已经结束了？
却见楼辰渊面色苍白，捂嘴轻咳几声后，隐隐有淡淡的红丝从指缝间渗出。
李楠青吓了一大跳，不是吧帝君大人，您可是掌管东方天界的战神啊！怎么才眨眼的功夫，就被一只小小的狐狸精干趴下了？不对不对，帝君才是和她一路的人，眼下那狐狸精气焰嚣张，帝君她都没放在眼里，那他们一会岂不是如肉在案板，要任那只狐狸精宰割了？
狐狸精狞笑着走近，说了一句：“果然修为还没恢复”后，指甲忽然爆长，变成了一尺多长、闪着幽幽绿光的利爪就要扑过来，李楠青急中生智，慌忙大喝一声：“且慢！”
狐妖蔑视了她一眼，略停了下手：“怎么，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待？”
李楠青咽了咽口水，强作镇定问道：“请问……请问狐仙姐姐，这老话向来都是说，怨有头，债有主。您看我与您无冤无仇的，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了我呀？”言下之意说白了就是，得罪您老人家的是帝君大人，又不是她。你们神仙妖怪打架，就不要扯她这无辜的凡人下水了好不？
话音刚落，李楠青只觉得身后一阵“唰唰——”冷风掠过。帝君大人冰冷的视线几乎都快凝成具象化的冰箭，刺到她后背心上了。
狐妖仰天哈哈大笑，粗哑的声音反问道：“谁说你同我无冤无仇的，你可知道你的身世来历？”她伸手一指，迅速封住了楼辰渊的灵脉气脉，确认他说不出话来后，又冷笑一声道，“李姑娘，你不觉得自己有些与众不同么？运气也未免太好了，随随便便就遇到个天神，还随身带有许愿系统，能穿梭过去未来，跨越现实与虚幻世界。你以为，凭的是什么？自然是因为——你身上的骨血，有一半是来自于这位东苍帝君！”
什么？乍一听这话，李楠青几乎觉得头上有闷雷闪过，不是吧？难不成……她转头望向一脸淡漠的楼辰渊，颤抖着开口：“难不成……帝君您，才是我爸爸？”
楼辰渊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李楠青觉得要不是这会他气脉被封说不了话，估计已经要回怼得她满脸开花了。
咳，帝君大人您先息怒，难不成您没看出来我这是故意岔开话题，想拖延时间等人来救我们吗？
“哈哈哈哈……”倒是那狐妖被李楠青一声“爸爸”和楼辰渊铁青的脸气笑了，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巴掌拍得桌子“啪啪”响：“没想到啊没想到，东苍帝君，你竟还有如此丢脸的一天！妙啊，好啊！”
李楠青忙收回和楼辰渊“眉来眼去”的无声交流，楼辰渊也迅速恢复到一脸愤恨却又无奈的样子。
果然狐妖得意大笑了一阵后，转向李楠青道：“虽然你身陷局中，却似乎从来不曾了解过局势。也罢，那本座今日就大发慈悲，让你死也死个明白。刚才我说你同这位帝君大人，渊源不浅，确非戏言。之前同你说的，与人间邵姓青年的过往，也是真事。只是所谓的出国疗伤，却是我回山闭关修炼。那一日，我听到邵桂友亲口说出：‘我从来只把你当作我最好的妹妹，对你并没有男女之情’时，只觉得五雷轰顶，心念俱灰，差点稳不住心性，几乎要现出原形，只能拼着一口气跑回山中，静心修炼。修炼几年后，略有小成，一日我去昆仑山下的莲池取水，却见到了我一生都难忘的一幕：那日的莲池，幽蓝得平静得就像天空一样，莲花也开得格外鲜艳，大朵大朵的，香气四溢。我看到莲池里有个年轻男子背对着我，着了白色的里衣正在泡澡。从他身上散发的浓烈灵气和仙气，我便知道这人定是不凡，也不敢上前，只敢偷偷藏在草丛中看他。却见那男子忽然站起身来，从池边摸过一柄长剑拔了出来，狠狠刺进了自己肋下！”
李楠青听美男泡澡正听得入神，冷不防被狐妖这么一吓，顿时吓得浑身一颤，整个人都抖筛似的。楼辰渊忙将她往怀中紧了紧，轻柔地拍着她后背，无声地安慰。
狐妖得意一笑：“呵，就这样，还敢说没关系么？李姑娘，你可知，后来我又看到了什么？”她没理会李楠青的静默，接着道，“起初我也不敢看，后来听到有别的人声，才敢抬头再看。只见那年轻男子竟举着一根雪淋淋的肋骨，口中念起古老而繁复的咒语来。虽然我听不懂他念的是什么，可他脚边跪着的天兵天将一直苦苦相劝：‘请君上三思啊！您为召集消散的将士忠魂，为他们打造天道圆梦系统，已散去半身修为。如今您又要为楠将军重塑肉身，生生折了一根肋骨不够，还要再散掉剩余的修为吗？您即便不为天地苍生考量，也要为您自己考虑一二啊！失去了修为傍身，您便如普通小仙一般无二，寻常容易有个头疼脑热的且不说，若是遇到稍强些的敌手或妖物，您又将如何自保？’
“却见那青年摇头道：‘诸位不必太担心，修为而已，再修就有了。更何况，本座身边还有如诸位这般法力精湛的忠心将士，吾有何可怕？’地上跪的将士再三苦劝那青年不听，只能眼睁睁地看他将咒语念完。那一瞬间，肋骨便化为一尊人形，被青年向上一抛，眨眼功夫就不见了。青年做完这些，便力尽不支倒地，他那些忠心的下属便轮番为他输送灵力，替他疗伤。我看了半日，蹲得脚也麻了，正想离去时，却不慎发出了声响，被一道剑光打来，瞬间就没了意识。等我再醒过来，”狐妖忽然恶狠狠地盯着楼辰渊，粗嘎沙哑的声音极是怨恨，“却发现自己的脖子被那剑光所伤，伤好后，嗓音却再也难以恢复往昔。这都是拜你下属所赐，东苍帝君！”
狐妖一脸怨忿，似乎恨不得一下扑过来生咀了楼辰渊，但她生生克制住了。在李楠青看来，应该是她的得意故事还没讲完，还要再等上一会。有些BT凶犯就是喜欢在真正下手前，把自己往昔的恩怨、下手的原因、作案的手法等，都原原本本讲明白了给被害者听，并且同时欣赏被害者惊恐的表情才有感觉。想来，这位狐妖大妈也有同样的爱好。
李楠青一边假装听她滔滔不绝，一边在心中暗自呼唤：系统小助理，天道小助理，你在哪里！我和帝君大人需要你的帮助啊，请快点回复！
狐妖犹自不觉，仍得意道：“可巧，上天有好生之德！在我昏倒醒来之后，竟发现东苍帝君的头发和几滴血落在地上。我便带回去炼化了，心想哪天要是遇到以他肋骨做成的心尖上的人，就带回去好好折磨，也不枉我这喉咙受的罪。而那时，我沉浸在提升修为，炼化血发为骨嵴，很久后才发现系在那负心汉身上的命蛊异常。待我过去查看时，他与他那短命的老婆，竟已经在数年前，双双在车祸中丧生了。我回到他们家，发现他的老母幼子过着贫寒日子，就顺手帮了他们一把。老太婆福薄，没半年就过世了。那个小崽子倒是乖巧懂事得很，还真以为我是他父亲的远房表妹，对我言听计从。我知道他心中念着一位帮助过他的李老师，便骗他将东苍帝君骨嵴炼成的钮扣，当成寻人的线索。却真的是万万没想到，真是天助我也！我那个傻侄儿心心念念的李老师，竟然还真的是李姑娘你啊！这就叫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花了十几年时间寻寻觅觅，一直没有寻到你的踪迹。却不曾想到，几个月前我逼邵明远去红娘会所找人相亲，竟歪打正着的，找到你了！天理昭昭啊，帝君，你没想到吧，竟会落到我一介小小狐妖手中吧？一会我就吸干你的修为，将你吞吃下腹，我便能立刻登神了！李姑娘，你也不要着急，一会我吃了他以后，你，我也是不会浪费的。虽然你也是经凡人父母结合生下来的，并非全神之身。但毕竟是帝君以自身骨血凝聚了你的神魂，身上又有不少功德，吃了也是补得很哪。我看你们俩相依相偎的靠在一起，亲亲热热的，可怜哦，一会你们这对苦命鸳鸯都要一同上路了！”
话音未落，狐妖就猛地挥舞利爪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