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二人的脸上均是一片冰霜。

    “你要带走她。”君墨月一直知道夜离心中所想,此刻不是问句,而是确定。

    “是的,”夜离确定,“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在他心里,渃渃胜过一切。

    君墨月没有立刻提出要求,半响,他望着窗外,并不看向夜离,悠悠问道:“你确定,你给渃渃带来的,是幸福不是灾祸?”

    话落,夜离身形一震。

    君墨月为自己斟了一杯茶,也慢悠悠的给夜离斟了一杯。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飘在空中一般,在夜离耳边盘旋,挥之不去。

    “被抛弃的祈国四皇子,你的母亲也只是一个浣衣的哑女,你能让渃渃过上怎样的生活呢?她养尊处优惯了,日子还长着,你又能给她什么?柴、米、油、盐,生活琐事……我若是你,便会先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绝不让心爱之人跟着自己受苦。”

    君墨月的一席话,残忍的撕裂了夜离尘封在记忆里封存的极其痛苦的往事,那种锥心的苦痛,那份冰凉刺骨的伤心难过,再次向夜离无情的凶猛袭来,让他再也招架不住。

    等到茶凉,书房里又只剩下君墨月一人。

    收起伪装的神色,君墨月脸上浮现出不快,夜离和君渃渃二人浓情蜜意的画面魔怔一般不停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说不上为什么,心情愈发烦躁,胸口有些发闷。这种感觉让君墨月极为不安,想寻找一个发泄口,稍一用力,手里精致的茶杯化为碎片刺进掌心。

    掌心传来的疼痛让他的理智稍微得到了清醒,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只是胸口依旧闷闷的。鬼使神差的,君墨月拿出个小盒子,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漫出来。上次尝了君渃渃给小暄做的消食片,自己也仿照着做了一些。君墨月想起那日在冷园见到的景象,想起渃渃戴着兔子耳朵给小暄讲故事,想起那碗被自己偷吃的冰粉,随手一扔,将一盒子消食片连同精致的檀木盒子扔到了香炉中,慢慢燃成灰烬。

    他向来不是自我欺骗的人,正视自己最真实的情绪,时刻保持清醒,是他作为将门之后皇族子孙必修的品质。他承认,自己在生气,因为君渃渃和夜离的感情而生气。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君墨月又恢复了冷峻淡漠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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