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世界确实超乎成潇想象的热闹。

    林粟是剑修,在刚下山时便把本命剑纳入气海中。气海便是修仙之人的丹田,当然也是因为本命剑与剑修本人气息相同才能纳入气海。

    而田苟是丹修,他的本命法器是一鼎丹炉。

    只有成潇拿着手中的剑,无处可藏。因为她的剑并非本命剑,而是她十四岁剑法小成时,师兄送她的一柄法器。

    “小师妹,把这个符贴在法器上可以暂时使法器缩小。”田苟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纸。

    “好!”成潇把符纸贴在剑鞘和剑柄上,注入一点真气催动符咒,法器便缩小成了巴掌大小,重量和之前相比只有之前的三分之一。

    这把剑本身也只是一把轻剑,这点重量对她来说不算什么,随手就放入了袖袋中。

    “小师妹今年也十七岁了吧,准备什么时候开始炼制本命剑啊?还是三长老为你另有打算啊。”林粟好奇的问。

    虽然师兄送的这柄法器并不差,但成潇也确实向往着想有一把属于自己的本命剑,这应该也是每个剑修都期望的。

    但说到她师尊对她是不是另有准备,她也着实说不准。

    虽然师尊好看还有钱,但从她拜师到现在也就见过一面,还差点让她没了初恋……

    她只能含含糊糊的回答:“应该是的吧。”

    “小师妹这般天赋的天才,三长老肯定是为她另有安排。”田苟师兄一如既往的滤镜厚重。

    “应该是的吧……”

    他们这一路直奔徐州城,除了在刚下山的小镇上落脚时多停留了两天时间做衣服外,仅仅花了五日便到了徐州城。

    徐州城内格外繁华,进城后一路有小贩当街叫卖。

    成潇一路过去根本走不动道,手里已经拿了一大堆吃食。

    而林粟更是一个比她还严重的吃货,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就着急着到下一个摊位。

    田苟只能在后面帮两位师妹拎东西。

    此时,路边说书的吸引住了成潇。

    “芸娘虽然是惊鹊楼的头牌,但从来是卖艺不卖身,更是被惊鹊楼的妈妈当亲女儿养的,哪里会容忍陈公子对她如此欺辱。”

    “但陈公子有钱有势啊,曾是徐州城一霸呢。他看上的人哪有不从的,当时便让随从上去。”

    “这青天白日的,就算是对惊鹊楼里的姑娘也没有这般强买强卖的,诸位猜如何?”说书先生扇子一合,却不言语。

    “快说啊,怎么了?真让那姓陈的目无王法啊!”

    “这都老掉牙的桥段了,也就骗骗没听过的,快换一个,我要听齐天宗主下凡尘那段,上次还没讲完呢。”

    “那段有啥好听的,我要听云间谷与齐天宗主的二三事那段!”

    成潇第一次听人说书,对他们口中说的老掉牙的桥段也格外感兴趣,对后面这几个话本子更是惊得不行。

    这这这!什么齐天宗主下凡尘,什么云间谷与齐天宗主的二三事 这是能说的吗?!

    “胆子真大,连我们宗主的话本子都敢到处讲,真是胡言乱语追了你好几天了。”一个红衣少年突然出现一脚踢翻桌子,愤愤不平道。

    说书先生一看,东西都来不及收,转身就跑。

    红衣少年还想追过去,但被刚才那些听书的人拦住,一时挣脱不了。

    “你是哪来的小子,我们才听到一半呢,你就踹桌子踢椅子的,有没有王法啊!”

    “就是,什么你们宗主的,他明明讲的是我们徐州城多年前的一桩美谈,到你嘴里就成了胡言乱语了?”

    红衣少年被拦住,根本没想到这些人还帮那个说书先生说话,脸都憋红了,说:“明明就是他胡说八道!”

    “什么胡说八道,毛头小子没轻没重的。走,我们去官府衙门好好说教说教!”

    “就是,我后半段的都还没听到呢!”成潇听的忿忿不平,但这却也是对那红衣少年的。

    “你怎么能上来就踹别人桌子!”

    “你知道个什么啊!”红衣少年一听成潇说话不带徐州城的口音,知晓她是外地人,说:“那个说书的,天天说我们齐天宗主的话本子,他这就是胡言乱语!”

    “那他怎么光讲齐天宗的?那些话本怎么也光写齐天宗的?”成潇不满的回道。

    “你当他没讲过别家的?什么霁风剑派三长老与掌门的秘闻,二长老与三长老情定三生不了情,他讲的也不少!”

    “什么?!”居然还有编排她家师尊和掌门的?!还有二长老和三长老?!

    这是肯定是胡言乱语!

    这简直不能忍!

    “前面巷子左转包抄他!”成潇转头向前追去。

    红衣少年听的一愣,随即挣开拦住他的人。

    说书先生也确实没走远,早就料到那些听书的会帮他拦住这个红衣少年,就跑到前面巷子处偷偷看这边的情况。

    没想到成潇半路反水,红衣少年几下跃起,直到他的背后。

    “哼,每次都用这一招来拦住我,还不是落到小爷我手上了。”红衣少年一把揪住说书先生的衣领子。

    “说,你还讲了霁风剑派哪些事?”成潇不满的问道。

    虽然成潇看上去是个不服管教的刺头,但实际上却十分尊师重道。

    尤其是她从小是被掌门和三长老带大的,更是不能忍。

    这就跟出门发现自己的几个爹被诽谤造黄谣有什么区别!

    “二位,二位手下留情,我也只是讨口子的,生活所迫啊!”红衣少年的手劲大的厉害,说书先生看上去就是个四体不勤的,根本挣不开。

    “这天下这么多话本子,你讲谁的不行,偏偏讲齐天宗的,还被我给碰上了,那就是跟小爷我过不去!”红衣少年不满道。

    “不是我想讲的啊!最近有个奇怪的人,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讲他给我的话本子。他给的那些话本子里,十本有八本是关于齐天宗的,我也不想讲仙人们的是非啊!”说书先生无奈苦笑。

    “不过我保证,不管他给再多的钱,我绝不再讲齐天宗的是非了!”说书先生举起三根手指发誓道。

    “十本有八本都是关于齐天宗的,齐天宗得有多招人啊,这么能写话本子。”成潇感慨道。

    她不知道的是,齐天宗主是修仙界的妇女之友,按他本人的话来说最不能伤的就是女孩子的心,他只是好心安慰安慰别人怎么了?

    但红衣少年一听就炸了毛,道:“那不还有一两本是霁风剑派的吗,这么说霁风剑派不也招人的很?”

    这跟当着孩子面给亲爹造黄谣没区别了!成潇一时脸都气红了!

    “那也比不上齐天宗!真是名声在外!”成潇刻意加重最后四个字的语气,可谓是嘲讽拉满了。

    “再说了,你又是齐天宗主的谁,他本人都没跳出来辟过谣,你着什么急,着急给他当儿子啊!”

    “你你你!”红衣少年没想到成潇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一张脸居然有这么能拉仇恨的一张嘴,话都说不出来了,本来揪着说书先生衣领子的手也松开了。

    “我谢殊行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齐天宗主谢敬之是我叔叔!你又算霁风剑派的哪个谁?报出来听听啊!”谢殊行用成潇的话反击回去。

    这下轮到成潇说不出话了,她是没想到,虽然这黄谣不是当着亲儿子造的,但却是当着亲侄子造的!

    霁风剑派掌门和掌门夫人膝下没有孩子,确实是把成潇当女儿养的,但成潇能说吗?!

    他们此行是秘密查探,本来就不打算与齐天宗弟子汇合,哪知道成潇刚进城就跟齐天宗弟子当街抓人,还在这开始互报家门了!

    不能说,这绝对不能说!

    “我……”成潇演技上来了,一副被谢殊行吓到的样子,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了,好比泫然欲泣的琼瑶女主。

    “我从小父母双亡,他们都死在了邪魔手上,我是被霁风剑派的仙人救下来的,所以我格外敬重霁风剑派的仙人们。我若是像你一般有个好叔叔,我父母是不是也不会……”成潇这些话三分真五分假,还有两分带点茶,把谢殊行说的当场愣在原地。

    说书先生干这行本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一听这话眼泪比成潇掉的还快,已经开始抹小泪了。

    “就算你是齐天宗主的侄子,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家小姑娘吧!”

    他全然忘了这个小姑娘是怎么一眼望见他藏身的地方,又是怎么健步如飞的追过来,跑的根本不比谢殊行慢!

    但谢殊行明显是涉世未深,或者是被他父母和叔叔保护的太好了,完全没看出现在这个场景神似仙人跳。

    “抱,抱,抱歉!我,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要问的!”谢殊行比自报家门前还要无措。

    “这样,这是我的玉佩,如果你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帮你,就当我的补偿!我真不是故意问你的伤心事的!”谢殊行连忙摘下腰间的玉佩塞到成潇手里。

    “我现在就住在城主府,这个月我都会在徐州城,你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尽管说!若是你在徐州城找不到我,也大可以拿着这个玉佩到齐天宗找我!”

    谢殊行这么诚恳,成潇倒是不好意思了,只能在他殷切的目光下收下了。

    谢殊行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塞给说书先生说:“有人出一百两让你讲我叔叔的话本子,那我出三百两!以后关于齐天宗你都不能讲了!”

    大概是怕了成潇了,他塞完银票就连忙离开,活像个散财童子撒完钱就走。

    说书先生看着手里的银票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说:“这些钱有些多了。这样吧,以后霁风剑派的话本子我也不说了!”

    “您真是个好人!那能不能把之前在路边没讲完的那个话本子给我讲一讲啊……”

    成潇追过来可不是像谢殊行一样当个散财童子就走了的,既然说书先生收了钱,应该不介意多讲点别的。

    “没问题!”说书就是他吃饭的本领,就算是讲已经讲过无数遍听到老掉牙的话本子,他依旧能讲得很有滋有味。

    就在旁边找了个能坐的地方讲了起来。

    成潇也不讲究,反正还带着些零嘴小吃,也坐在旁边听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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