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清梦活动了一下脖子,调整好心态,把门彻底推开,微笑着跟众人一一打招呼。

    “凄城,信咪,映姐姐,奉天,逍遥,云魁,二位道长,大师,龙首。你们怎么在这?”

    “啊……”

    “小星星……”

    “清梦……”

    “梦儿……”

    “梦娘……”

    “阿清……”

    “老师……”

    “星河……”

    “星河姑娘……”

    一瞬间,众人异口同声叫出了七八个不同的称呼,气氛顿时为之一僵。

    剑子察觉不好,默默远离星河清梦,随时准备跑路。

    凄城不关心这些有的没的,他只是个送钱的,对恩师曾经的女人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不是皇儒无上听了她成亲的消息那么难过,他也不会自告奋勇来送钱。

    早知道这里是这么个情况,他死都不来啊!

    凄城冷着脸把准备好的装着银票,地契和一些珠宝的盒子送到星河清梦手里,啊啊两声,也不管她是不是听懂了,转身就走。

    “等等。”

    星河清梦叫住凄城,随手从怀里抽了一条手帕扔给他:“带回去给你师尊。”

    凄城实心眼,对于这么多钱换了一条旧帕子这种事并无置喙,这毕竟是长辈的事,他只是默默装好帕子,并不多管。

    等他走了,现场的风起云涌便更加明显了。

    星河清梦道:“你们怎么在这?”

    然而这时候,没几个人关注她问的什么内容。

    “哇哦,这么多人,老师还真是……讨人喜欢?”神毓逍遥感叹道。

    劫红颜走进来挽住星河清梦的手臂:“云魁?以前跟人家看话本的时候叫人家小红红,如今新人胜旧人了,叫人家云魁。小星星,你好狠的心肠,这些年一次都不来看我!”

    新人剑子仙迹一脸莫名,他明明也是旧爱啊!素还真你害惨我哦!

    星河清梦被她的语气吓得一个哆嗦:“……红颜,年纪不小的人了,麦学着小年轻撒娇卖痴了。咱们是旧相识~”

    她悄悄的拧了一下劫红颜的手臂,一点都不疼,反而带着点暗示的意味,惹得劫红颜瞪她一眼。

    映霜清拽着她另一只手,那双美丽的眼睛泛着水光,似乎将要泣出,不必言语,已胜过世间大多数的话。

    星河清梦心中怜惜,但更多的却是头皮发麻。

    江南春信道:“你失踪了大家都很担心,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快活,亏我们还帮你瞒着鹿咪。”

    剑子:啊,又是一个一听就跟她关系匪浅的男人呢。

    星河清梦脑门疼。

    君奉天始终没说话,眼神直勾勾的瞅着她,有些幽怨,大概也是挫败的吧。

    星河清梦无法忍受这样的气氛了。

    “有话就直说吧,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到底来做什么?”

    神毓逍遥看了君奉天一眼,挤开劫红颜,抱住星河清梦的腰,行为发扬了他一贯的风格,非常能豁得出去:“老师,我们好多年不见老师了,偶然听闻老师的消息,便想来拜访一下,谁知道场面会如此热闹呢……”

    道真双秀对视一眼,道:“我们只是路过,见到开物天工在此地,便来打个招呼。”

    疏楼龙宿看了一出好戏,见众人的目光都看过来,他不紧不慢道:“我与佛剑来找剑子,哪料到剑子原来是在这金屋藏娇呢?”

    剑子仙迹有心想解释一下,因为劫红颜和凤儒都已经抽空瞪他好几眼了,他道:“别误会,我是被素还真请过来玩的,这是素还真给我安排的住处。”

    “嗯?”

    疏楼龙宿笑着煽风点火:“素贤人请你来玩,还特意帮你请来旧情人?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剑子仙迹有口难辩,毕竟一样东西你证明它是自己的很容易,但若要你证明它不是自己的,这就难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星河清梦瞧了一圈,她索性抱着剑子仙迹大方承认:“好吧,被你们发现了,我确实这几天都跟剑子在一起,素还真也很贴心的把这处房产送他了,我这几日过的很快乐~”

    她娇媚一笑,剑子仙迹瞳孔地震,他头一次生出不想拥抱她的想法,双手举起。

    完了,完蛋了,洗不清了。

    不知是谁从枕头下找到了房子的地契,狠狠扔在了房中的八仙桌上——这下子算是证据确凿了。

    没想到素还真招待朋友这么舍得,直接送房子,还管牵线搭桥的。

    佛剑分说在屋外并未进来,男女之事不适合他这种出家人掺和,但他也是十分关注房内的动静的。

    听完全程,他不发一语,幽幽叹息。

    世间痴男怨女,如此之多啊。

    星河清梦见他们越发剑拔弩张,皱眉道:“要打出去打,走远点,别把我们的住处打坏了。”

    神毓逍遥简直仰倒:“喂喂,不至于这么无情吧!我还是不是你最喜欢的学生了……”

    他委屈的嘟着嘴,伤心的决定一会去吃几个大鸡腿和烤香肠压压惊。

    看这几人透露出的信息,星河清梦对素还真干了什么也有了大概的猜测,默默思考该怎么把局面扭转一下。

    唉,无奈啊,谁让她就是这么受欢迎呢。

    星河清梦一撩头发,从屋里走出去,上午的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君奉天是率先跟去的那个。

    阳光下,星河清梦怀念的看着他面部的轮廓,打算跟他说清楚:“你很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奉天,我不会嫁给任何人,任何人都不会是特别的那个。快带着逍遥走吧,别让我难做。”

    “你为什么总能这么轻易的说出这样绝情的话?”

    君奉天宽大的袖子下是握紧的手,她根本不知道这样看着他又说出绝情话语的自己有多让他难过。但他还是没有违背她的意愿,拉走了试图卖萌撒娇的神毓逍遥。

    然后就是云魁了,她也不多说,挠了挠星河清梦的手心,留下一个下次见的约定,便追着走远的俩大侄子去了。

    凤儒见他们都走了,问星河清梦道:“你之后要去哪?”

    星河清梦笑道:”四海为家。”

    “若有需要,尽管来德风古道找我。”

    “好,我知道了。”

    凤儒也走了。

    现在就剩下几个闲人了。

    星河清梦将江南春信拉走,对着那五个人笑道:“你们自便吧,我找信咪有一些私事,就不奉陪了。”

    信咪一看,这是所有人里翻了他的牌子啊。顺着星河清梦的话,他道了声:“请。”

    揽着星河清梦的腰便化光飞走,停在了一座人迹罕至的山头上。

    他一扫之前的郁气,挑了一下刘海,耍帅:“说吧,找我什么事?是不是我的帅气让你回心转意了呢?”

    “别闹,我真的有事问你。”她认真的说着,江南春信也被她感染的认真起来。

    “什么事?”

    “占……鹿巾,他还好吗?”

    她找他,原来是为了鹿咪吗?

    江南春信勉强笑笑,安慰道:“放心吧,鹿咪没事,只是你失踪了之后,他妹妹闹离家出走,这些日子正焦头烂额呢……你的消息我们也都瞒着他。”

    星河清梦松了口气:“那就好……”

    占云巾没事,那剑谪仙也一定没事的吧?

    “只是……”

    “只是什么?”

    星河清梦心中忽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只是剑谪仙前辈已经亡故了……”

    剑谪仙……亡故?

    星河清梦脑袋一阵眩晕,“怎么会……”

    话未说完,星河清梦忽觉脸上湿凉一片,原是不知不觉已落下泪来。

    她想起南域那一战,他激战之中向她看那一眼;她想起最后一次相聚,他插在她发间的梅枝,叫的最后一声‘星娘’。

    他告诉她别怕后源,却忘了怎么叫她别怕离别之后的一片伤心。

    这世上又少了一个她的故人。

    犹记当时年少,红线系满了茶树,他在树下抱她,互诉衷肠,珍重的一吻……

    哈,事到如今,她又何必垂泪?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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