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宫深处的冷宫,阴冷的石墙上长满了苔藓,一片漆黑。灰色的石板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显得无人打扫已久。

    冷宫内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似乎时间已经停滞在这里。窗户紧闭,几乎没有一丝阳光可以透过,整个空间充满了阴森的氛围。

    角落里一个被遗忘的小房间里,放着一张破烂的木床,床上白色的被褥早已变得褪色而泛黄。

    墙角堆放着一些破损的陶器和碎裂的花瓶,仿佛在默默诉说着这里的凄凉与荒芜。

    冷宫外的走廊上,时常传来凄厉的风声和□□声。那些曾经被冷宫所笼罩的人们,如今只能在这深处伫立,默默忍受着孤独和无尽的煎熬。

    他们的眼中充满了绝望,仿佛已经失去了一切的希望与渴望。他们无助地歇斯底里地嚎叫,却无人能够倾听到他们的呐喊。

    冷宫凄惨的景象就像是一个被命运抛弃的角落,没有一丝温暖与光亮。

    在这里,每一个人都成了囚徒,不再是自己的主人,而是被束缚在这冰冷而荒凉的地方,默默承受着一切的煎熬和折磨。

    虞烟慢慢从昏迷中醒来,她感到浑身疼痛,头脑中还回荡着那尖利的嘲讽声。

    她努力睁开眼睛,额头上的伤口让她的视线模糊不清,血液滴落到她的眼睛里,让她双眸充满了痛苦和无助。

    “你个小贱人,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嫡公主呢?我呸,看看你这衰样,还敢偷东西,狗都不如的贱婢。”

    嘶!

    那尖利的声音再次刺痛了她的耳膜,让她的头更加剧烈地疼痛起来。

    “公公,再打下去,可能就死了。”

    虽然他们随意打骂,但怎么说,也是顶着嫡公主的名头,死了的话,他们可能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小贱人!”为首的太监满脸水粉的油腻,狠狠踢了一下虞烟的腹部,然后招呼他的狗腿,直接走了。

    虞烟:“……”

    很好,非常好!

    踩她,踢她,还啐她。

    虞烟躺在冷冰冰的地上,看着上面布满蜘蛛网的破旧房檐。

    虞烟艰难地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自己的手指上沾满了泥土和脏鞋印。她努力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她被抓住了,被人羞辱和折磨,她的心中涌起了愤怒和绝望。

    她知道她必须振作起来,她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她必须找到逃离这里的方法,她必须向那些伤害她的人复仇。

    虞烟撑着身体,勉强地坐起来,靠在柱子上。

    闭上眼,边恢复力气,边回忆往事。

    自己原是越国开国元武大帝的嫡后之女,晋国尊贵无双的嫡长公主。

    然而,在六年前,她外祖一族因为有异心被清算,母后受不了最爱的丈夫杀害了自己的娘家,精神崩溃下,行刺了皇帝,被打入了冷宫之中。

    当晚,她的母后疯笑地狂骂了皇帝一通后,一尺白绫自缢了,只留下她一个九岁的女童在这冷宫中挣扎求生。

    冷宫是什么生活,可想而知,先前的锦衣玉食皆没有了,吃不饱,穿不暖。

    最初还好些,但皇宫里的人都是捧高踩低,在确定皇帝再也不管自己了,那些奴才哪里还会再管她?

    这一年来,更是日日看那些曾经跪在她脚下的奴才脸色勉强活着,他们稍有一丝不快,对她非打即骂。

    堂堂的一个嫡公主,如今是活得连狗还不如的小可怜。

    这几日那些太监更是变本加厉,直接克扣了她大半的食物,今天她实在忍受不了饥饿,去偷了冷宫管事太监的一个馒头。结果呢,差点就被活生生打死。

    虞烟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狠厉,暗暗在心里发誓迟早要将这些欺负过自己的人狠狠的踩在脚底下。只要她还有长公主这个曾经尊贵无比的身份,迟早宫廷主人的位置必然是她的,只是时间问题。

    眼下还是先活下去再说。

    就算是皇子公主又如何?没有皇帝宠爱,母族的庇护,比皇宫底层的奴才也好不了多少,甚至更差。

    尽管她身份显赫,拥有公主的尊贵血脉,但她却注定了不同寻常的命运。当年被放逐到冷宫,虞烟只有九岁,却已经历尽了世态炎凉,过早失去了童年的天真,变得阴沉。

    虞烟身材瘦弱,像是被岁月蹂躏的花朵,瓣瓣清秀。她的头发深黑如夜,掠过额间微微弯曲,悲伤的目光透过幽深的眼窝闪烁,仿佛有无尽的苦痛在其中沉淀。

    她修长的眉弓微微上扬,散发出一股倔强和不屈的气息,与她那阴郁的性格形成强烈的对比。

    虞烟的嘴唇苍白而细薄,仿佛从未嗅到过甜美的欢笑。她的脸颊若隐若现,仿佛是透明的羽翼,掩饰不了她内心深处的伤痛。

    尽管还年幼,虞烟早已学会了隐藏自己真实的情感,她对待世界的态度如同迷雾中的火焰,让人既希望接触,却又害怕被烧伤。

    虞烟走到梳妆台,取出所剩不多的药物,简单上了药。一瘸一拐地走到床那边,躺下。

    一股酸爽的发霉味入鼻,虞烟眉心微抽,但还算淡定。

    拉起旁边那张破旧得几乎没什么棉絮的被子,盖在身上,总好过没有。虞烟没有睡着,心里在盘算着盘算着如何离开冷宫。

    …

    夜幕落下,虞烟悄悄将曼陀罗粉混到了那些太监的吃食中,然后把琴弦布置在他们的屋外。

    入夜,整个冷宫都熄了灯,虞烟随意摘了一片叶子,放到唇边,轻轻吹动,诡异的旋律回荡在这暗夜中。

    不一会儿,冷宫的太监皆尖利惨叫地滚下了床,寒冬里,衣服都顾不得穿,吓得满脸鼻涕眼泪,恐惧地嚷着有鬼有鬼。

    “救命啊,救命啊,别过来,不要过来!”

    虞烟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看着那些太监屁滚尿流地从屋子里狂奔了出来。

    夜色中,那些琴弦几乎看不见。

    只有,在切割了人的脑袋后,才染上了血色。

    一个脑袋因为惯性滚落到虞烟脚下,她微微垂下眼帘,波澜不惊地盯着那还惊悚地瞪大着眼睛,满脸恐惧扭曲的面容。

    被欺凌的日子让虞烟的童年不再灿烂如花。她心灵的伤痛在岁月的磨砺中渐渐凝结,形成一座高不可攀的心防堡垒。她的眼眸中流淌着阴郁和孤寂,宛如迷雾般浓密。

    她抬脚,冷漠地将它踢开,“阁下看了那么久的戏,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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