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犬已经没有辨别能力了,随着血液味道越浓,它越疯狂,直接狠狠地就朝假山撞去。

    血液的大量流失,让虞烟的脑袋发晕,但她没有因恶犬被撞晕过去就放松下来,咬着牙撑着站起来,从怀里拿出一根琴弦,勒住它的脖子,发狠地将它绞死。

    虞烟跌坐在地上,双手发颤,浑身浴血,脸上满是血污,呼吸极重,但她双眸依旧很明亮,如同燃着火焰一般。

    此时的她,依然全身戒备着,即使都快没命了,但若还有谁敢攻击她,谢昀相信,她也一定可以狠狠扯下对方一块肉。

    这恐怖的生命力和比狼还可怕的狠劲,谁能想到会出现在本应该千尊万贵的越国嫡长公主身上呢?

    他该说真不愧有她父皇的风范吗?

    呵!

    谢昀分身落到她前面,见她盯着自己,满是警惕,剑眉微挑,幽幽笑道:“恭喜,你活下来了。”

    得到这句话,虞烟这才放松了下来,整个人晕倒在血泊中,只是她手上还紧紧地捏着那根染血的琴弦。

    “真是个顽强的丫头。”

    不过,谢昀看着她身上的衣服被恶犬咬破后,外面破旧的衣衫再藏不住里面的亵衣。

    谢昀淡淡一笑,抬手。一个女官上前,无声恭敬地行礼。

    “带她下去梳洗疗伤。”

    “是。”

    “主人,”一个带着兜帽,全身漆黑的身影落在谢昀身后,单膝跪下。

    谢昀转眸看向对方,神色竟有一丝缓和,“起来吧。”

    “谢主人。”

    来人看不清面貌,声音沙哑难听,若不是伪装,就是声带受过严重的创伤。

    “如何?”

    “郎威又收纳了不少穷凶极恶之徒进入郎家军,其中还有当年机关大师褚良,江洋七大盗,恶人山庄等,如虎添翼。”

    “呵,那老匹夫倒是好手段。”

    “主人,不说其他人,就单单褚良,当年仅用机关术就毁了整个城,我们不能不防。”

    “派人盯着,找到机会,能杀一个是一个。”

    “主人不想把他们收入麾下吗?”

    “认了主的狗,没用。”

    “是,主人,属下有一事不解。”

    “说吧。”

    “郎威这些年不断地在扩充郎家军,且郎家军向来名声极差,一出现,欺辱平民,无视权贵,为何皇帝还屡屡为他们收拾烂摊子,不担心郎威拥兵自重起了异心吗?”

    “你以为没有皇帝的默许,郎威那狐狸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扩充郎家军吗?”

    “您是说?”

    “郎威是泥腿子出身,没有背景,没有家族利益,而且唯一的儿子还是个傻子,最重要他忠心,皇帝指哪,他打哪,皇帝对他的倚重不亚于本官,只要有郎威在,这越国,就固若金汤。”

    黑袍人低着头,带着黑色皮革的手收紧。

    “别自乱阵脚,没有谁是无懈可击的,郎威不是也有弱点吗?”

    “镇国大将军府守卫极其森严,还有各种机关阵法加持,想要抓他的妻儿,还不暴露我们,很难。”

    “谁说要硬着来的?直接跟郎威硬扛,不过两败俱伤罢了。”

    “您可是有什么计划吗?”

    “不急,慢慢来,还早着呢。”

    “是,对了,主人,您为何把温羡公主带了回来?”

    “她啊,很有趣。”

    “可她是……”

    “她是谁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她有用。”

    “是。”

    “阿严,你最近也奔波多日,先回去休息吧。”

    “属下告退。”

    谢昀淡淡颔首,垂眸,看着地上已经冻僵的恶犬尸体和血迹,脸上划过一丝兴味。

    虞烟,温羡公主?

    看她杀人干净利落、斩草除根的样子,哪里善,哪里纯了?

    呵!

    …

    虞烟整整昏迷了两日才醒来。

    她揉揉眉心,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只是……黑色的床单,黑色的被子,白色的帘帐,还有房间压抑冰冷的摆设。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位玄武卫首领家里刚死了爹妈,正是热孝期呢。

    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掀开衣袖,见手上缠着绷带,身上的伤都被处理妥当了。

    她眸色淡淡,受伤又如何?

    只要没死,就有翻盘的机会。

    就是,她多少年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还要在恶狗嘴下求活。

    虞烟摇头无奈苦笑,为今之计只能让自己变成一个对于谢昀有利的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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