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任孟思莹无论怎么劝，即便被拉进女性成人店里溜达了一圈，林筱也只当是与孟思莹玩闹，全然没有参考那些适用于孟思莹但不适用于自己的建议。
但她打心底认可孟思莹一句话，她至少应该再主动点。
主动表达爱意，让季珩知道她迟来的爱并不比他的少。
于是那一天，在她精挑细选下，最终选中了一条可以搭配之前送的银扣黑曜石领带夹的黑色菱格领带。
她还记得孟思莹一边陪她等着工作人员细心包装，一边看着领带样品感叹的样子：“之前是领带夹，你把你的爱给他，现在是领带，你想套住他往后的一辈子。筱筱，你竹马被你吃得死死的！”
她把季珩吃得死死的？
想到之前季珩解释为什么最近才带领带夹，感觉好像确实如此，但她心里也清楚，这所谓的“吃得死死的”是双向的，她也是如此。
“宝子，这个量足够了。”
蛋糕老师的提醒让林筱瞬间拉回思绪，低头看着蛋糕上被自己挤出的那坨巧克力奶油，脸上顿时浮上略显尴尬的红晕，她竟然不知不觉想事情想得走神了。
为了能给季珩亲手做一份生日蛋糕，林筱在季珩生日当天特意预约了可以自己做甜点的手作店。
可做生日蛋糕远比自己想象困难得多，蛋糕老师三俩下就可以抹好的奶油，她不管怎样抹都坑坑洼洼。
现在因为刚刚的分心，原本该挤一坨奶油做小熊的地方，变成了多一倍的量，叫她本就惨不忍睹的蛋糕变得雪上加霜。
她连忙把裱花袋拿远：“不好意思。”
蛋糕老师温柔地笑道：“没事的，我们改把两只小熊放到一起就行。”
老师轻柔地安慰着她，旋即灵巧地将那多量的巧克力奶油分成了两部分：“你不用着急，第一次做蛋糕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你可以慢慢画，今天你是最后一单了。”
林筱顺着蛋糕老师的话下意识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竟已经六点了。
她其实也想慢慢把蛋糕做好，可是约好和季珩在定好的餐厅见面，她白天还千叮咛万嘱咐季珩晚上不要加班，要把时间留给她，结果她反而迟到的话，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深吸一口气，林筱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杂七杂八地分散注意力，尽早完成蛋糕快些赴约。
她全神贯注地按照老师教的，用奶油挤出小熊耳朵，再用巧克力酱画出五官。最后插上爱心巧克力，规整地写上生日祝福。
【阿珩，生日快乐。】
阿珩。
这个称呼她有记忆里，只在幼儿园阶段叫过。
那时她还不懂自己和季珩是同年生，所以是同岁，只知道季珩生日比她早，家人也让季珩多谦让她，于是以为他就是哥哥。
小时候奶声奶气，发音都不标准。
阿珩哥哥，阿珩哥哥，她就像是个小跟屁虫一样，叫个没完。
直到上小学后意识到季珩其实一直以来都跟自己是同级，也知道了同一年出生就是同岁。
瞬间觉得季珩好像占了自己很久的便宜，于是她只用了一天就改掉了叫哥哥的习惯，就连街里街坊都习惯叫的‘阿珩’，她也没再叫过。
现在她既然决定要主动点，称呼当然要亲近一些，可她知道自己有可能没办法那么快叫出口，所以就这样先写出来也是好的。
*
提着包装好的蛋糕盒子走出商场的时候，天色已是浓黑。
雾气弥漫在四周，似乎比白天时更重了些，霓虹的闪烁像是加了层磨砂效果，朦朦胧胧，不切真实。
林筱叫的车已经停在路边，她抱着大包小包上车。
司机师傅匆匆看了眼透明盒子里的蛋糕：“姑娘你不赶路吧？现在浓见度有点低，还是晚高峰可能要堵。”
这一刻林筱有些后悔了，自己怎么非要在晚高峰偷懒少走那点路？京市的晚高峰全国出名，真要是堵上了，三点几公里的路她还不如走过去。
可是车子叫都叫了，她又不能让司机白跑一趟，于是看了看前方还算通畅的路，做下来决定：“师傅，我赴约约的是七点，但还是麻烦您尽量早到。”
“好嘞，我努力啊。”
司机师傅笑着应下，启动车子驶上激动车道。
林筱轻轻地回了句“谢谢师傅”，低下头拿着手机开始摆拍自己的蛋糕成品发给孟思莹。
人间孟想少女：【哎哟哟，阿珩，叫得真亲昵。】
人间孟想少女：【希望你开口叫能有写出来这么容易。】
孟思莹还真是对她了解得不像话。
她不禁笑出了声，司机师傅用余光轻瞥了眼她，似乎是个自来熟，熟稔开口，“姑娘是去给人过生日吗？”
林筱刚巧准备望向车窗外，车水马龙从眸中闪过一瞬，听到司机师傅的问话，她又收回视线点了点头：“嗯，男朋友今天生日。”
“小年轻真好啊，感情这东西还是得需要所谓的仪式感。”司机师傅感慨着，像是想到什么往事，喟叹了声，“我跟我媳妇这事上有遗憾，以前恋爱的时候，每次她生日都想我给她惊喜，我觉得瞎折腾，再后来结婚了我懂这些了，她却说我瞎折腾。”
司机师傅语气里透着些许遗憾和悔恨，自嘲地摇摇头，旋即主动转移了话题：“你陪男朋友过几个生日了？”
陪季珩过了几个生日？
这其实不太好定义，如果是陪作为男朋友的季珩，那这次还是第一次。
但如果是陪季珩，那他们相互给对方过了二十多个生日了。
最早的生日情景还是两家父母告诉他们的，妈妈说那次是季珩的生日，但他们两个都还小，还不知道什么叫做过生日，只知道吹灭蜡烛的人会有蛋糕吃。
而她朝蛋糕探过头，却还是晚了季珩一步，亲眼看着季珩把蜡烛熄灭，瞬间大哭不止，直到季珩端着蛋糕，跌跌撞撞地送给她，她才止住哭声。
再之后的六年小学时光里，不管他俩谁过生日都会在一起。有时候会两家聚在一起过，有时候会和同学去麦当劳或者肯德基。
那个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他们俩的生日，因为每年可以吃到两次生日蛋糕，儿童餐的所有玩具也都会给她。
拆迁的那几年，她家和季珩家住得远了，因为学业逐渐加重，也没办法像小学时无忧无虑，两家家长会在他们生日当天相互通个视频通话，送上祝福，但没有再聚在一起过生日，她的生日蛋糕一年也只能吃上一次了。
好不容易到高中住回同一个小区后，一切终于恢复如初，可又有些东西变了，他们的生日几乎都是在补习中度过的，有一次季珩带着她逃了补习班出去过生日，回家被季叔叔大骂了一顿。
在高考结束后，他们的父母完全放给他们自由，两家父母出国工作的工作，去各地旅游的旅游，从大学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是他俩一起过生日，这好像早就是一种习惯了，雷打不动，而季珩每次都刚好能送到她当时最想要的东西。
所以司机师傅问出这个问题，叫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半晌，才极轻地开口：“作为男朋友的生日，还是第一次陪他过。”
司机师傅听后，了然地笑了笑。
今天的路况竟然比想象中好很多，只堵了一小段路，之后就畅通无阻。
和司机师傅闲聊的这一路缓解不少她的紧张感，临下车时她真挚地和司机师傅说如果可以就继续给妻子制造惊喜，总会让妻子动容的。
在路灯下提着东西，稍显狼狈地给餐厅打电话确认包厢的情况，正巧问询有没有一位姓季的先生提前到达时，自己的影子被更高大的影子遮盖上。
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人，带着淡淡鼠尾草薄荷香，清新甘冽。
不用抬头都知道是季珩。
林筱只是怔愣了一瞬，和通话中的餐厅工作人员说了声马上到后，挂断了电话。
季珩见通话结束，垂眸望着她手中的盒子，噙着笑问：“我的生日蛋糕？”
林筱摇头否认：“才不是。”
下意识将手上提的盒子和袋子藏在身后，可转瞬手上的重量变轻了。
季珩接过她的大包小包，用另一只手牵住了她的手，插进大衣口袋里。
两个人就以这样的牵手姿势进入餐厅，迎接他们的服务员已经在门口等待，引路到包厢位置，象征性地先敲门后推开，恭敬地邀请他们入内。
包厢门再次关上，是独属他们俩的空间。
林筱羞赧地把手从季珩口袋里拿出来，这才有功夫抬头好好打量季珩一番。
季珩今天梳着背头，银框眼镜还架在鼻梁上，雷厉风行的冷酷干练中，恰到好处地透着儒雅贵气。
他身穿合身的黑色衬衫，衬得宽肩窄腰挺拔如松。深灰领带上也依旧别着她送的领带夹，在灯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季珩将搭在手臂上的黑色大衣慵懒地放在椅背上，长腿一迈，坐到了下陷式的座椅上。
他今天是精心打扮过的。
林筱一下子就意识到这一点，强压着上扬的嘴角，把东西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到季珩对面。
她明知故问：“今天怎么穿这么郑重？”
季珩嘴角噙笑：“来和女朋友过我的生日。”说着边扫上了点餐的码，深邃眸子直直望着她。
“所以我的生日礼物呢？”
但她打心底认可孟思莹一句话，她至少应该再主动点。
主动表达爱意，让季珩知道她迟来的爱并不比他的少。
于是那一天，在她精挑细选下，最终选中了一条可以搭配之前送的银扣黑曜石领带夹的黑色菱格领带。
她还记得孟思莹一边陪她等着工作人员细心包装，一边看着领带样品感叹的样子：“之前是领带夹，你把你的爱给他，现在是领带，你想套住他往后的一辈子。筱筱，你竹马被你吃得死死的！”
她把季珩吃得死死的？
想到之前季珩解释为什么最近才带领带夹，感觉好像确实如此，但她心里也清楚，这所谓的“吃得死死的”是双向的，她也是如此。
“宝子，这个量足够了。”
蛋糕老师的提醒让林筱瞬间拉回思绪，低头看着蛋糕上被自己挤出的那坨巧克力奶油，脸上顿时浮上略显尴尬的红晕，她竟然不知不觉想事情想得走神了。
为了能给季珩亲手做一份生日蛋糕，林筱在季珩生日当天特意预约了可以自己做甜点的手作店。
可做生日蛋糕远比自己想象困难得多，蛋糕老师三俩下就可以抹好的奶油，她不管怎样抹都坑坑洼洼。
现在因为刚刚的分心，原本该挤一坨奶油做小熊的地方，变成了多一倍的量，叫她本就惨不忍睹的蛋糕变得雪上加霜。
她连忙把裱花袋拿远：“不好意思。”
蛋糕老师温柔地笑道：“没事的，我们改把两只小熊放到一起就行。”
老师轻柔地安慰着她，旋即灵巧地将那多量的巧克力奶油分成了两部分：“你不用着急，第一次做蛋糕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你可以慢慢画，今天你是最后一单了。”
林筱顺着蛋糕老师的话下意识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竟已经六点了。
她其实也想慢慢把蛋糕做好，可是约好和季珩在定好的餐厅见面，她白天还千叮咛万嘱咐季珩晚上不要加班，要把时间留给她，结果她反而迟到的话，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深吸一口气，林筱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杂七杂八地分散注意力，尽早完成蛋糕快些赴约。
她全神贯注地按照老师教的，用奶油挤出小熊耳朵，再用巧克力酱画出五官。最后插上爱心巧克力，规整地写上生日祝福。
【阿珩，生日快乐。】
阿珩。
这个称呼她有记忆里，只在幼儿园阶段叫过。
那时她还不懂自己和季珩是同年生，所以是同岁，只知道季珩生日比她早，家人也让季珩多谦让她，于是以为他就是哥哥。
小时候奶声奶气，发音都不标准。
阿珩哥哥，阿珩哥哥，她就像是个小跟屁虫一样，叫个没完。
直到上小学后意识到季珩其实一直以来都跟自己是同级，也知道了同一年出生就是同岁。
瞬间觉得季珩好像占了自己很久的便宜，于是她只用了一天就改掉了叫哥哥的习惯，就连街里街坊都习惯叫的‘阿珩’，她也没再叫过。
现在她既然决定要主动点，称呼当然要亲近一些，可她知道自己有可能没办法那么快叫出口，所以就这样先写出来也是好的。
*
提着包装好的蛋糕盒子走出商场的时候，天色已是浓黑。
雾气弥漫在四周，似乎比白天时更重了些，霓虹的闪烁像是加了层磨砂效果，朦朦胧胧，不切真实。
林筱叫的车已经停在路边，她抱着大包小包上车。
司机师傅匆匆看了眼透明盒子里的蛋糕：“姑娘你不赶路吧？现在浓见度有点低，还是晚高峰可能要堵。”
这一刻林筱有些后悔了，自己怎么非要在晚高峰偷懒少走那点路？京市的晚高峰全国出名，真要是堵上了，三点几公里的路她还不如走过去。
可是车子叫都叫了，她又不能让司机白跑一趟，于是看了看前方还算通畅的路，做下来决定：“师傅，我赴约约的是七点，但还是麻烦您尽量早到。”
“好嘞，我努力啊。”
司机师傅笑着应下，启动车子驶上激动车道。
林筱轻轻地回了句“谢谢师傅”，低下头拿着手机开始摆拍自己的蛋糕成品发给孟思莹。
人间孟想少女：【哎哟哟，阿珩，叫得真亲昵。】
人间孟想少女：【希望你开口叫能有写出来这么容易。】
孟思莹还真是对她了解得不像话。
她不禁笑出了声，司机师傅用余光轻瞥了眼她，似乎是个自来熟，熟稔开口，“姑娘是去给人过生日吗？”
林筱刚巧准备望向车窗外，车水马龙从眸中闪过一瞬，听到司机师傅的问话，她又收回视线点了点头：“嗯，男朋友今天生日。”
“小年轻真好啊，感情这东西还是得需要所谓的仪式感。”司机师傅感慨着，像是想到什么往事，喟叹了声，“我跟我媳妇这事上有遗憾，以前恋爱的时候，每次她生日都想我给她惊喜，我觉得瞎折腾，再后来结婚了我懂这些了，她却说我瞎折腾。”
司机师傅语气里透着些许遗憾和悔恨，自嘲地摇摇头，旋即主动转移了话题：“你陪男朋友过几个生日了？”
陪季珩过了几个生日？
这其实不太好定义，如果是陪作为男朋友的季珩，那这次还是第一次。
但如果是陪季珩，那他们相互给对方过了二十多个生日了。
最早的生日情景还是两家父母告诉他们的，妈妈说那次是季珩的生日，但他们两个都还小，还不知道什么叫做过生日，只知道吹灭蜡烛的人会有蛋糕吃。
而她朝蛋糕探过头，却还是晚了季珩一步，亲眼看着季珩把蜡烛熄灭，瞬间大哭不止，直到季珩端着蛋糕，跌跌撞撞地送给她，她才止住哭声。
再之后的六年小学时光里，不管他俩谁过生日都会在一起。有时候会两家聚在一起过，有时候会和同学去麦当劳或者肯德基。
那个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他们俩的生日，因为每年可以吃到两次生日蛋糕，儿童餐的所有玩具也都会给她。
拆迁的那几年，她家和季珩家住得远了，因为学业逐渐加重，也没办法像小学时无忧无虑，两家家长会在他们生日当天相互通个视频通话，送上祝福，但没有再聚在一起过生日，她的生日蛋糕一年也只能吃上一次了。
好不容易到高中住回同一个小区后，一切终于恢复如初，可又有些东西变了，他们的生日几乎都是在补习中度过的，有一次季珩带着她逃了补习班出去过生日，回家被季叔叔大骂了一顿。
在高考结束后，他们的父母完全放给他们自由，两家父母出国工作的工作，去各地旅游的旅游，从大学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是他俩一起过生日，这好像早就是一种习惯了，雷打不动，而季珩每次都刚好能送到她当时最想要的东西。
所以司机师傅问出这个问题，叫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半晌，才极轻地开口：“作为男朋友的生日，还是第一次陪他过。”
司机师傅听后，了然地笑了笑。
今天的路况竟然比想象中好很多，只堵了一小段路，之后就畅通无阻。
和司机师傅闲聊的这一路缓解不少她的紧张感，临下车时她真挚地和司机师傅说如果可以就继续给妻子制造惊喜，总会让妻子动容的。
在路灯下提着东西，稍显狼狈地给餐厅打电话确认包厢的情况，正巧问询有没有一位姓季的先生提前到达时，自己的影子被更高大的影子遮盖上。
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人，带着淡淡鼠尾草薄荷香，清新甘冽。
不用抬头都知道是季珩。
林筱只是怔愣了一瞬，和通话中的餐厅工作人员说了声马上到后，挂断了电话。
季珩见通话结束，垂眸望着她手中的盒子，噙着笑问：“我的生日蛋糕？”
林筱摇头否认：“才不是。”
下意识将手上提的盒子和袋子藏在身后，可转瞬手上的重量变轻了。
季珩接过她的大包小包，用另一只手牵住了她的手，插进大衣口袋里。
两个人就以这样的牵手姿势进入餐厅，迎接他们的服务员已经在门口等待，引路到包厢位置，象征性地先敲门后推开，恭敬地邀请他们入内。
包厢门再次关上，是独属他们俩的空间。
林筱羞赧地把手从季珩口袋里拿出来，这才有功夫抬头好好打量季珩一番。
季珩今天梳着背头，银框眼镜还架在鼻梁上，雷厉风行的冷酷干练中，恰到好处地透着儒雅贵气。
他身穿合身的黑色衬衫，衬得宽肩窄腰挺拔如松。深灰领带上也依旧别着她送的领带夹，在灯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季珩将搭在手臂上的黑色大衣慵懒地放在椅背上，长腿一迈，坐到了下陷式的座椅上。
他今天是精心打扮过的。
林筱一下子就意识到这一点，强压着上扬的嘴角，把东西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到季珩对面。
她明知故问：“今天怎么穿这么郑重？”
季珩嘴角噙笑：“来和女朋友过我的生日。”说着边扫上了点餐的码，深邃眸子直直望着她。
“所以我的生日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