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以貌取人”的话，就算是在路上看见这人，也绝不会认为他是违法犯罪的人的。
这样的人不少，至少比余佳想象中多上百倍。如果是为了生存或者牟利，违法犯罪也无所谓，那我们与国家法律和社会秩序存在的意义是不是不相符合了、
余佳的思绪越飘越远，来人的一句话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派出所的副所长方里是余佳的师兄，很年轻，一下推开后勤办公室的门。
“啧，师妹儿，去看个犯人不？想看不？”
余佳愣住，“什么犯人？”。
方里斜靠在桌子旁边的挡板上，对着办公室三人，还有进来打印文件的况师弟，说了起来。
“四年前，当时我还刚上班没多久，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男的，当时我还是普通民警，我出警把他抓回来，就是穿女装，扮女的去□□。今天又抓到他了。他是什么个情况嘛！我前几年遇到他的时候，给我说的。原本和老婆结婚七年，没生娃儿，给他老婆说他还是喜欢男的，就离婚了噻！他老婆气惨了。他又没什么正经工作，就想到扮成女的去□□。我之前都抓了他一次了。”
“额......嫖客不知道他是男的吗？”余佳小声地问。
“原本不知道啊！这个男的戴着假发、化浓妆、穿黑丝，穿个多高的高跟鞋，他骨架很小嘛，就还是不明显。一进门就把灯关了，嫖客也没多想噻！然后就是戴避孕套，给他搞。他搞完那个嫖客都不知道！都是我们把他抓了，告诉那个嫖客说他是男的，那个嫖客知道了，说他要杀了他，把这个男的暴打了一顿噻，现在就在楼底下，人都带回来了。分了两个房间的，不然还要遭打。”
“他多少岁了啊？”
“哎哟，我看——现在都四十多了。”
余佳心想，这是多离谱的打扮才能错认为一个女性。而且，这个嫖客都那啥了，都没觉得哪里不对吗？
“咋样嘛！要不要下去看，我带你们去。”
可以说，在派出所见习的所有警校生都下去了。
办案区与派出所大厅隔着一个栅栏门。方里打开门，余佳就进去了，办案区的过道很狭窄，余佳觉得两米宽都没有。
进去就看见那男人已经没有假发了，头发并不多，甚至头顶有些秃顶，身上挂着一件明显大了很多的灰色T恤，盖着屁股，余佳甚至不知道他下半身有没有穿裤子，腿上的丝袜也没有了，看得出腿很细，浑身都没有什么肉。
余佳没有敢仔细看他的脸，但是很猛地与他擦肩而过，余佳走得快，男人因为被打之后，一瘸一拐地走，脸上确实有些淤青。
迅速看了，就出了办案区。
这时候余佳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心攥紧又松开了，全是汗。
余佳才想起问方里，“他有艾滋病吗？”。
“有。”
听到这话，余佳不禁后怕，隔这么近，这群小孩儿还明目张胆这么近去看他，要是他冲上来咬我一口，我就完蛋了！
天哪，太吓人了。
“知道吓人你还去看。”
余佳听见熟悉的声音，就知道是罗酒酒来了。
余佳回头，看见罗酒酒从一楼走上来，穿着黑色印花T恤，下身牛仔裤，脚上一双迪奥的休闲鞋。
唔，死神也喜欢奢侈品吗？他这应该是真的吧？
罗酒酒要是个活生生的人，一定是当明星的料，穿着简单的T恤都帅，上身肌肉明显，短袖的袖子卷起，手臂线条一点儿不落进入余佳眼里，这样的话......应该也有八块腹肌吧。但一想到罗酒酒的真实存在形式，余佳心中就多了几分害怕。
余佳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看着罗酒酒，再看看周围有没有人看向他。
余佳又想起看向地板——嗯？有影子？
余佳带着眼中的震惊看向罗酒酒，罗酒酒似乎读懂了她眼中的不解，好像装作没听懂，余佳更疑惑了，罗酒酒却没有说什么。
“艾滋病，要死人的。”
“啊，我知道。”
似乎没什么话说，余佳也不知道罗酒酒来干什么的。
“妹妹！妹妹！走跟我一起去倒茶！”李岳的大嗓门贯穿整个楼道，余佳第一次觉得李岳的声音这么踏实。
“好！”余佳说完就要跟着李岳走。
李岳看仔细了才发现余佳在和罗酒酒讲话，“哎哟，你......你有朋友来找你哇？那你先去，我去倒茶。”
“不用！我们讲完了！”
余佳连忙抓住李岳，紧紧跟在李岳身后。
罗酒酒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对余佳说：“我等你下班。”
余佳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真的不知道和他有什么话可说，总有一种被校霸看上的感觉。
内勤还要负责会务，余佳也才知道，毕竟每天早上开早会也没倒茶。只是今天分局有领导来派出所指导工作，王所长才让李岳去打理打理。
余佳帮着洗杯子，因为上次（不知道多久之前开的会）留下的茶渍都还在杯子里。
李岳负责烧水泡茶。从柜子里不知道什么地方拿出端茶的盘子，还摆上一块紫色布，有模有样地端上三楼。
余佳在办公室感受空调吹出的冷气，看着烧水壶冒着的热气。
楼下传来吵闹的声音，持续到余佳把水都烧好了。没有个别人的声音挑起吵架，就是很嘈杂，余佳出于好奇去楼梯口看。
一楼和二楼连接的楼梯直接通向一楼大厅，有一道密码门在中间，群众通常只在一楼办理业务。
一楼挨着楼梯的是调解室，调解室门牌旁边挂着一位老婆婆的照片，这位老婆婆是派出所的调解员，余佳看见老婆婆从调解室出来，面前一群人，基本上都是女性，中年妇女和年轻女性都有，约莫六七个人，老婆婆头发全白，却精神抖擞，在这群人中说着安抚的话。
李岳送完了茶，就到一楼去帮老婆婆调解。
说是调解，其实就是打太极，其实就是缓和群众的情绪。
“啥事儿啊岳姐？”
“老大难了！五福街有家健身房，好多人在那办了卡，充值会员，结果原来那个健身房老板跑路了，现在那家店改成面包店了，这些人就来闹呗！”
余佳皱眉，问：“这......不算违法犯罪吗？把钱都拿走了，还拿了不少吧？”
李悦瘪嘴，“人都找不到，没法的。”，说着摇摇头。
“这种肯定知道人长啥样，能知道名字噻！不能上法院起诉吗？派出所不管哇？”余佳问。
李岳只是不断地摇摇头，“没法没法，派出所管不到诶......”
这样的人不少，至少比余佳想象中多上百倍。如果是为了生存或者牟利，违法犯罪也无所谓，那我们与国家法律和社会秩序存在的意义是不是不相符合了、
余佳的思绪越飘越远，来人的一句话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派出所的副所长方里是余佳的师兄，很年轻，一下推开后勤办公室的门。
“啧，师妹儿，去看个犯人不？想看不？”
余佳愣住，“什么犯人？”。
方里斜靠在桌子旁边的挡板上，对着办公室三人，还有进来打印文件的况师弟，说了起来。
“四年前，当时我还刚上班没多久，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男的，当时我还是普通民警，我出警把他抓回来，就是穿女装，扮女的去□□。今天又抓到他了。他是什么个情况嘛！我前几年遇到他的时候，给我说的。原本和老婆结婚七年，没生娃儿，给他老婆说他还是喜欢男的，就离婚了噻！他老婆气惨了。他又没什么正经工作，就想到扮成女的去□□。我之前都抓了他一次了。”
“额......嫖客不知道他是男的吗？”余佳小声地问。
“原本不知道啊！这个男的戴着假发、化浓妆、穿黑丝，穿个多高的高跟鞋，他骨架很小嘛，就还是不明显。一进门就把灯关了，嫖客也没多想噻！然后就是戴避孕套，给他搞。他搞完那个嫖客都不知道！都是我们把他抓了，告诉那个嫖客说他是男的，那个嫖客知道了，说他要杀了他，把这个男的暴打了一顿噻，现在就在楼底下，人都带回来了。分了两个房间的，不然还要遭打。”
“他多少岁了啊？”
“哎哟，我看——现在都四十多了。”
余佳心想，这是多离谱的打扮才能错认为一个女性。而且，这个嫖客都那啥了，都没觉得哪里不对吗？
“咋样嘛！要不要下去看，我带你们去。”
可以说，在派出所见习的所有警校生都下去了。
办案区与派出所大厅隔着一个栅栏门。方里打开门，余佳就进去了，办案区的过道很狭窄，余佳觉得两米宽都没有。
进去就看见那男人已经没有假发了，头发并不多，甚至头顶有些秃顶，身上挂着一件明显大了很多的灰色T恤，盖着屁股，余佳甚至不知道他下半身有没有穿裤子，腿上的丝袜也没有了，看得出腿很细，浑身都没有什么肉。
余佳没有敢仔细看他的脸，但是很猛地与他擦肩而过，余佳走得快，男人因为被打之后，一瘸一拐地走，脸上确实有些淤青。
迅速看了，就出了办案区。
这时候余佳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心攥紧又松开了，全是汗。
余佳才想起问方里，“他有艾滋病吗？”。
“有。”
听到这话，余佳不禁后怕，隔这么近，这群小孩儿还明目张胆这么近去看他，要是他冲上来咬我一口，我就完蛋了！
天哪，太吓人了。
“知道吓人你还去看。”
余佳听见熟悉的声音，就知道是罗酒酒来了。
余佳回头，看见罗酒酒从一楼走上来，穿着黑色印花T恤，下身牛仔裤，脚上一双迪奥的休闲鞋。
唔，死神也喜欢奢侈品吗？他这应该是真的吧？
罗酒酒要是个活生生的人，一定是当明星的料，穿着简单的T恤都帅，上身肌肉明显，短袖的袖子卷起，手臂线条一点儿不落进入余佳眼里，这样的话......应该也有八块腹肌吧。但一想到罗酒酒的真实存在形式，余佳心中就多了几分害怕。
余佳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看着罗酒酒，再看看周围有没有人看向他。
余佳又想起看向地板——嗯？有影子？
余佳带着眼中的震惊看向罗酒酒，罗酒酒似乎读懂了她眼中的不解，好像装作没听懂，余佳更疑惑了，罗酒酒却没有说什么。
“艾滋病，要死人的。”
“啊，我知道。”
似乎没什么话说，余佳也不知道罗酒酒来干什么的。
“妹妹！妹妹！走跟我一起去倒茶！”李岳的大嗓门贯穿整个楼道，余佳第一次觉得李岳的声音这么踏实。
“好！”余佳说完就要跟着李岳走。
李岳看仔细了才发现余佳在和罗酒酒讲话，“哎哟，你......你有朋友来找你哇？那你先去，我去倒茶。”
“不用！我们讲完了！”
余佳连忙抓住李岳，紧紧跟在李岳身后。
罗酒酒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对余佳说：“我等你下班。”
余佳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真的不知道和他有什么话可说，总有一种被校霸看上的感觉。
内勤还要负责会务，余佳也才知道，毕竟每天早上开早会也没倒茶。只是今天分局有领导来派出所指导工作，王所长才让李岳去打理打理。
余佳帮着洗杯子，因为上次（不知道多久之前开的会）留下的茶渍都还在杯子里。
李岳负责烧水泡茶。从柜子里不知道什么地方拿出端茶的盘子，还摆上一块紫色布，有模有样地端上三楼。
余佳在办公室感受空调吹出的冷气，看着烧水壶冒着的热气。
楼下传来吵闹的声音，持续到余佳把水都烧好了。没有个别人的声音挑起吵架，就是很嘈杂，余佳出于好奇去楼梯口看。
一楼和二楼连接的楼梯直接通向一楼大厅，有一道密码门在中间，群众通常只在一楼办理业务。
一楼挨着楼梯的是调解室，调解室门牌旁边挂着一位老婆婆的照片，这位老婆婆是派出所的调解员，余佳看见老婆婆从调解室出来，面前一群人，基本上都是女性，中年妇女和年轻女性都有，约莫六七个人，老婆婆头发全白，却精神抖擞，在这群人中说着安抚的话。
李岳送完了茶，就到一楼去帮老婆婆调解。
说是调解，其实就是打太极，其实就是缓和群众的情绪。
“啥事儿啊岳姐？”
“老大难了！五福街有家健身房，好多人在那办了卡，充值会员，结果原来那个健身房老板跑路了，现在那家店改成面包店了，这些人就来闹呗！”
余佳皱眉，问：“这......不算违法犯罪吗？把钱都拿走了，还拿了不少吧？”
李悦瘪嘴，“人都找不到，没法的。”，说着摇摇头。
“这种肯定知道人长啥样，能知道名字噻！不能上法院起诉吗？派出所不管哇？”余佳问。
李岳只是不断地摇摇头，“没法没法，派出所管不到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