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印天走了。”

    花向天像往常一样,饭后坐在书房工作,突然起来的电话,让他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工作。

    蒲印天走了,这句话对花向天来说是不小的打击。曾经的救命恩人,曾经的好友就这么离开了,花向天不仅没能看他最后一眼,平时联系的也甚少。

    于珍来书房,正好撞见神色异常的花向天,她连忙走过来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老蒲走了。”

    “走了,这么突然,你还说等正泽寒假的时候去看望他呢,怎么就走了呢?”

    “明天一早,我们去花桥村,告诉花正泽,让他也去。”

    “要不要把千城也带上?”

    “千城出差了,别给他打电话了。”

    说着,于珍给花正泽打电话,电话没人接。

    “你想办法联系上他,这个臭小子,多久没回家了。”

    听花向天的意思,花正泽必须得跟着他们回花桥村。于珍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照做。

    于珍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花正泽就是不接。本来于珍没当回事,可正泽不接电话让她着急了,平日里,花正泽不管发生什么,没有跟于珍置过气,这次怎么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想到这里,于珍给尚楠打电话问个究竟。

    得知花正泽发生生病就是不吃药,于珍火急火燎的冲到了尚楠家。

    看到妈妈的那一刻,花正泽真想把尚楠掐死。

    于珍看着生病的正泽,伤心不已,到底发生了什么,至于跟自己赌气。

    花正泽发烧不愿跟随父母回花桥村。

    花向天也不想折磨自己的孩子,那就跟于珍两个人去吧。

    花向天在五叔的陪同下,来到蒲印天的灵前,昔日的好友,现在已经是一张黑白照片。

    于珍注意到,守在灵堂前的女人有三个,两个是儿媳那另一个应该就是女儿,不然还能是谁?她想说些什么,被花向天打断了。

    花向天带着于珍来五叔家小坐,他们计划今天就要回去了。

    五婶想说些什么,又犹豫着不好开口。

    于珍打破安静,问:“嫂子,我们家正泽在这边没少闯祸吧。”

    “倒也没闯祸,一开始不太适应,后来有秋英陪着,好多了。”

    “秋英?女孩吧。”

    “是,就是向天家的闺女。”

    于珍看了一眼向天,原来蒲家真有女儿,但是看花向天的表情他似乎并不意外。

    “你知道蒲家有女儿?”

    花向天有些回避,回道:“我哪知道。”

    于珍见状,没再多说,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多说,毕竟他们两家还有娃娃亲的事情,万一自己的孩子不肯娶,岂不是闹得很难看。

    这时,五叔开口了,说:“老蒲生前最担心的就是秋英,他不求别的,就希望秋英能读完大学,然后找个安稳的工作。”

    “她读大学的费用我可以资助,包括她毕业以后的工作我也会安排。”花向天说的很干脆。

    五叔听了花向天的回复,也很满意,毕竟解决了秋英的工作问题,紧接着,他又说:“秋英这孩子,没少受了苦,自从上了大学以后不是上课就是打工挣钱,现在老蒲走了,你要是有办法就别让她再打工了,专心上完学,顺利毕业是正事。”

    五婶附和着说:“对对对,这孩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挣钱,怪让人心疼的。”

    “你们放心吧,既然我们答应资助秋英,往后她的工作问题由老花负责,生活问题就由我来管,绝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这时,门外来人买东西了。

    听这嗓门,是个大老粗。他问五婶:“老花他们是不是还没走?”

    “嗯,没走呢。”

    男子向屋里瞅着,笑呵呵的走了进来,见到花向天夫妇主动打招呼,说:“吆,大老板回来了,怎么滴,今天还走不?”

    “走,晚些时候就回去了。”花向天客气的回答。

    “哦哦,回去吧,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哎,对了,你儿子咋没来?”

    于珍连忙解释道:“正泽发烧了,本想带他过来,看他那样怪心疼的,就没让他来。”

    “看他体格可以啊,怎么还发烧了,对了,说到花正泽我想起来个事,你还得谢谢我呢。”

    大家洗耳恭听。

    男子接着说:“就他上次来村里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去洗澡,差点在水里淹死,多亏了我跟秋英,要不然想想都后怕。”

    原来,男子是在邀功,

    于珍听后,瞪大眼睛,问:“你说我儿子差点溺水?”

    “是,我正好路过,听到有人喊救命就赶紧跑过去了,秋英比我早到一步,不过,还是我去花家喊的人呢,”男子也是见好就收,“不说了,我走了。”

    于珍看了一眼花向天,要是旁边没人她早上手了,想想真是后怕,正泽为什么会溺水,秋英又是怎么救了他,没想到秋英还是正泽的救命恩人呢。

    花向天没有跟五叔多说什么,一切等到秋英回到学校再安排的。

    临走前,五叔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花向天秋英的身世。不行,不能说,万一花向天不能全心全意的帮秋英怎么办。

    几天后,蒲印天下葬。

    疲惫的秋英目送父亲的棺材离开,嘴角干咧的她瘫坐在墙角,被五叔看见。

    “英子,你坐这干啥?”

    “五叔,秋英没爹了,秋英以后要怎么生活。”秋英的眼神有些游离。

    “英子,别哭了,你爹知道你哭也走不心安啊。”

    “五叔,秋英两天没有吃饭了……”秋英哭的痛苦。

    蒲爸爸临终前拜托过五叔,无论如何一定让秋英上学,一定要离开村子。蒲爸爸生前唯一的遗憾应该是死前没有一个人在身边,没有机会将蒲秋英托付给任何人。

    五叔帮秋英收拾好东西送她离开村子。

    踏上回学校的火车,秋英目不转睛的望着手里的链子,上面还有挂着个戒指,秋英没有仔细打量过这个戒指,她只知道这个东西是父亲交给她的遗物,另外还有一张照片,而这正是秋英寻找亲人的信物。

    得知自己不是亲生的,蒲秋英没有感到意外,她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或者说她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

    秋英哪里还顾得上寻找亲人,她现在还沉浸在悲痛中。虽然蒲秋英的日子苦了些,但是她从不抱怨,她相信,只要自己够努力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是,日子还没有好起来,最疼爱自己的人已经远去。

    秋英望着窗外,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火车依然晚点,秋英在人群中被挤来挤去,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没能出来。

    刚走出火车站,秋英的包被抢了,原本就没有钱的她对于丢不丢包都无所谓了,小偷看着她无动于衷的态度纳闷的离开。秋英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机还在里面,可是,等她想去追时,人已经不见了。

    秋英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售票厅,找工作人员借手机给正泽打了电话,因为她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她只告诉了正泽她现在的位置,还没等正泽说话秋英就挂了。

    还在生病的正泽把手机扔在床上,心想着:你竟敢爽约,还没有一丝歉意,让我去接你,当你是谁啊。

    秋英找个地方坐下,她开始感觉有点冷,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工作人员感觉有异样便上前询问,可是秋英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正泽会来接她的。可是,秋英不知道,正泽还在跟他生气。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正泽看着陌生的手机号再没有响起。

    算了,花正泽不想想这么多,他踉跄着走去洗手间,等他出来时手机又响了,正泽一下扑到早床上接起电话。

    “喂。”电话里声音很大。

    “谁啊?”正泽把手机远离耳朵。

    “我是花少言,你哥啊。”

    “找我有事啊?”正泽一脸嫌弃的说。

    “我有件事要拜托你啊。”少言的声音听起来就很着急的样子。

    花正泽没有好气的回怼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先听我说,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蒲秋英跟你是一个学校的。”

    “多新鲜呢,我已经知道了。”正泽总是打断少言。

    “你先听我说完,”少言有些不耐烦了,“前两天蒲秋英的爸爸去世,今天她被赶回学校了……”

    正泽扔下手机夺门而出,电话那头少言还在着急的跟正泽说明情况。

    原本花正泽只是气不过蒲秋英放他鸽子,没想到是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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