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东西……”
脖颈间湿润的触感如同毒蛇般粘腻，阿徊猝然睁开眼。
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梦中惊醒。
距离上次那场大火明明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为什么……
至今如同昨夜一般。
“还不睡？明天一早还得接待督军府来的贵客呢。”幽兰半眯着眼，翻了个身，嘟囔着。
自从上次帮她取药被绑架之后，幽兰的态度越发像极了家中长姐，时不时的逮着自个儿便嘘寒问暖一番。
阿徊闭上眼，复又睁开，望着窗外的月亮。
她曾以为，回到付府，便能和先生说起那夜的情形，她想让他知晓，那夜的她有多害怕。
可是，她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到过先生了。
清晨。
幽兰快步跑进门，“徊姑娘，付秘书说了，今个儿庭院晚上有舞会，让大家干完活后穿得漂亮些去玩。”
阿徊恍若未闻，一袭布裳站在铜镜边上，兀自拧着毛巾的水。
幽兰见她这般无动于衷，不由得飘了过去，在她耳边低语：“先生前阵子忙，今晚也会赶到家，作为东道主招待各位贵客。”
放下脸盆，阿徊深吸一口气，重新回到衣柜前，开始挑着新式的衣裳。
当阿徊拿起一件浅杏色宽袖上衣，准备挑件下裙的时候，被幽兰忽的一把摁住了手。
“我听说，那些富家小姐们，今晚各个都穿着时下最新潮的旗袍来的。”幽兰煞有介事开口。
阿徊沉默了。
“那些小姐们打扮的花枝招展争奇斗艳，这回都是冲着谁来的，你心知肚明。”
阿徊摇头，执着道：“可我不想……”
幽兰抱臂，“我明白你不想和其他人攀比，也不想为了得到一个男人的心而换上不喜欢的服饰，这样确实与那只会倚仗男人的小白花无异。”
阿徊愣住，讶然：“你竟能懂我的心思。”
“我只是一直以来都觉着，这件旗袍，和你很是相衬，相信我，去试试，你穿起来好看的。”
好看么？阿徊犹疑不定。
幽兰拿起那件旗袍，推着她去了花鸟屏风后，“去试试，为你自己而穿。”
片刻后，屏风微动，人影晃了晃。
阿徊站在屏风边上，低头看着身上的墨色刺绣玫瑰旗袍，抬起白皙赛雪的手，堪堪掩着领口起伏的山峦，耳垂泛着害羞的薄红。
“好好好，我如今真真见到什么叫做‘美人在骨，不在皮’。瞧瞧，这通身的气质，哪个小姐能追得上你。”幽兰拉着她到铜镜面前，连连点头，赞许。
入夜。
跟着随侍的队伍端着糕点进了会客厅，摆放好茶点后，阿徊这才注意到，另外几个穿着西式制服的男女正剪着丝带，将一簇一簇的鲜花捆好，又在椅凳上铺好了柔软的垫子，将会客的大厅布置得很是洋气。
平常没用上的吊顶灯如今全部打开，照得整间会客厅巍峨堂皇了许多。
不一会儿，不少的名流贵客从正门纷至沓来。
阿徊被其他的侍从拉到了一旁作为接待。
因为先生的缘故，等宾客用过晚饭后，他们付家的丫鬟和其余的侍从也可以吃些自助的茶点，喝点酒水。
等舞会环节，还能邀请平常共事的一起在偏场的舞池跳个舞。
阿徊站在偏场的角落里，远远的望着正会场里一袭纯白西装的男子，正举着酒杯同一个穿着精致藕粉色旗袍的年轻女子相谈甚欢。
她低头，看着桌边的酒盏，忍不住举起玻璃杯，细细的呷了一口。
有些甜。
是果酒吗？
度数不知道如何，她只觉得此刻脑子有些嗡嗡然。
稍稍往后动了动，她忽的撞上了一堵肉墙。
扭过头，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人脸，便被一把拽入了偏场后的小房间内。
昏暗的灯光将整个房间烘托了不少的暖意，隔着外头的喧嚣，房内寂静的氛围无形中让人内心多了几分躁动。
这里原本是安排酒后失态的宾客休息的地方。
目前没有客人进来。
“今晚，真美。”解下白色西装外套的同时，来人拧下了反锁的暗扣。
四目相对。
呼吸一窒。
乱了。
“先生……唔……”
身后的几瓶葡萄酒瓶顺势倒下，瓶口缓缓淌出极为妖冶的色泽的酒液，染红了织着蕾丝边的丝绸的桌布。
一旁的几簇鲜花花束也被人一手干脆利落的拽下，落在地上，碎落了零星点的花瓣。
旗袍下的裙摆被大掌往上掀起，一股凉意让她蓦地回过神来，求饶的语气：“先生……”
“错了，该罚。”他惩罚似的啃了啃她殷红的唇瓣，与往日冷静的语气截然不同，声音多了几分喑哑。
“槿书……”她颤着声，手臂堪堪揽住他的脖颈，任由他的牙齿将自己脖颈的盘扣咬开。
脖颈有了些许痒意，她不由得头皮发麻，下意识摁着正在脖颈间作乱的后脑勺，低吟了一声。
“槿书，这样，不，不好……”
付槿书闻声，不悦的皱眉，“早知道有人觊觎你，我就不该，不该对你这般宽容……”抬头，捉住她的手腕，摁在头顶，他低声斥着，“别动。”
见她一袭黑色旗袍躺在被酒渍染过的桌布上，整个人的呼吸急促，秀丽的雪山山峦绵延起伏着，付槿书的眼眸霎时间暗沉不少。
脖颈再次传来刺疼的触觉，阿徊不由得咬紧牙关，“嘶……”
“小东西……美人儿……”不知怎的，脑海里忽的响起那人邪肆的声音。
阿徊瞬间回过神来，她挣扎着便要起身下地，带着哭腔：“先生，放开我……”
付槿书扶着她的纤腰，眼眶微微泛红，低低道：“大半个月不见，你不想我么？”
阿徊垂下眼睫，抬手，指尖刚触及脖颈被解开的盘扣，
窗外便传来了一阵谈话声：
“听说没，前阵子，督军府的白将军和付家家主商量婚事呢。”
“如此说来，这回宴会上那位督军府的白小姐，白玉茹，就要成了付家家主夫人了？”
“哟，这么说来，付家家大业大，家主夫人的位置，也只有她配得。”
“废话，督军府的白小姐，那可是咱们都城比花还要漂亮的女人，谁能比得过她？”
对话声渐渐远去，阿徊抬起眸子，对上他渐渐恢复清明的眼，“原来，先生这半个月，是去谈婚事了。那……便不耽误先生娶新妇了。”
说罢，阿徊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身上人，逃也似的解开反锁的门，仓皇离去。
不料刚走到后院，便被一人蒙住了口鼻。
“唔唔唔！”真是糟透了夜晚，怎么一个两个都爱对她拉拉扯扯。
“嘘，别动，是我。”
熟悉的男声让阿徊不由得浑身僵硬。
那夜的大火，居然没有烧死他？
见怀中人一动不动，没了挣扎的意思，他这才放开了对她的禁锢。
“小东西，好久不见。”
阿徊抬头，看着依旧笑得张狂的眼前人，不由得露出看到了鬼一样的表情。
“啧，小东西，还记着仇呢？”邵阳一身黑色西装，脚下的皮鞋被擦得锃光发亮，一脚踩在了一旁的假山的石头上，啐了一声：
“他付槿书抢了爷的生意，就不准爷抢了他的小情儿？”
“莫要胡说。我不是……”阿徊低头，脸红了不少。
“嗯？你不是他的人？”
“小东西，要不要，做爷的人？”
被挑起了下巴，阿徊被迫和他对视。
原以为对上的会是一双戏谑或是充满愤怒的眼睛，却不料眼前人的目光变得格外深沉。
“小东西……”
脖颈间湿润的触感如同毒蛇般粘腻，阿徊猝然睁开眼。
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梦中惊醒。
距离上次那场大火明明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为什么……
至今如同昨夜一般。
“还不睡？明天一早还得接待督军府来的贵客呢。”幽兰半眯着眼，翻了个身，嘟囔着。
自从上次帮她取药被绑架之后，幽兰的态度越发像极了家中长姐，时不时的逮着自个儿便嘘寒问暖一番。
阿徊闭上眼，复又睁开，望着窗外的月亮。
她曾以为，回到付府，便能和先生说起那夜的情形，她想让他知晓，那夜的她有多害怕。
可是，她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到过先生了。
清晨。
幽兰快步跑进门，“徊姑娘，付秘书说了，今个儿庭院晚上有舞会，让大家干完活后穿得漂亮些去玩。”
阿徊恍若未闻，一袭布裳站在铜镜边上，兀自拧着毛巾的水。
幽兰见她这般无动于衷，不由得飘了过去，在她耳边低语：“先生前阵子忙，今晚也会赶到家，作为东道主招待各位贵客。”
放下脸盆，阿徊深吸一口气，重新回到衣柜前，开始挑着新式的衣裳。
当阿徊拿起一件浅杏色宽袖上衣，准备挑件下裙的时候，被幽兰忽的一把摁住了手。
“我听说，那些富家小姐们，今晚各个都穿着时下最新潮的旗袍来的。”幽兰煞有介事开口。
阿徊沉默了。
“那些小姐们打扮的花枝招展争奇斗艳，这回都是冲着谁来的，你心知肚明。”
阿徊摇头，执着道：“可我不想……”
幽兰抱臂，“我明白你不想和其他人攀比，也不想为了得到一个男人的心而换上不喜欢的服饰，这样确实与那只会倚仗男人的小白花无异。”
阿徊愣住，讶然：“你竟能懂我的心思。”
“我只是一直以来都觉着，这件旗袍，和你很是相衬，相信我，去试试，你穿起来好看的。”
好看么？阿徊犹疑不定。
幽兰拿起那件旗袍，推着她去了花鸟屏风后，“去试试，为你自己而穿。”
片刻后，屏风微动，人影晃了晃。
阿徊站在屏风边上，低头看着身上的墨色刺绣玫瑰旗袍，抬起白皙赛雪的手，堪堪掩着领口起伏的山峦，耳垂泛着害羞的薄红。
“好好好，我如今真真见到什么叫做‘美人在骨，不在皮’。瞧瞧，这通身的气质，哪个小姐能追得上你。”幽兰拉着她到铜镜面前，连连点头，赞许。
入夜。
跟着随侍的队伍端着糕点进了会客厅，摆放好茶点后，阿徊这才注意到，另外几个穿着西式制服的男女正剪着丝带，将一簇一簇的鲜花捆好，又在椅凳上铺好了柔软的垫子，将会客的大厅布置得很是洋气。
平常没用上的吊顶灯如今全部打开，照得整间会客厅巍峨堂皇了许多。
不一会儿，不少的名流贵客从正门纷至沓来。
阿徊被其他的侍从拉到了一旁作为接待。
因为先生的缘故，等宾客用过晚饭后，他们付家的丫鬟和其余的侍从也可以吃些自助的茶点，喝点酒水。
等舞会环节，还能邀请平常共事的一起在偏场的舞池跳个舞。
阿徊站在偏场的角落里，远远的望着正会场里一袭纯白西装的男子，正举着酒杯同一个穿着精致藕粉色旗袍的年轻女子相谈甚欢。
她低头，看着桌边的酒盏，忍不住举起玻璃杯，细细的呷了一口。
有些甜。
是果酒吗？
度数不知道如何，她只觉得此刻脑子有些嗡嗡然。
稍稍往后动了动，她忽的撞上了一堵肉墙。
扭过头，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人脸，便被一把拽入了偏场后的小房间内。
昏暗的灯光将整个房间烘托了不少的暖意，隔着外头的喧嚣，房内寂静的氛围无形中让人内心多了几分躁动。
这里原本是安排酒后失态的宾客休息的地方。
目前没有客人进来。
“今晚，真美。”解下白色西装外套的同时，来人拧下了反锁的暗扣。
四目相对。
呼吸一窒。
乱了。
“先生……唔……”
身后的几瓶葡萄酒瓶顺势倒下，瓶口缓缓淌出极为妖冶的色泽的酒液，染红了织着蕾丝边的丝绸的桌布。
一旁的几簇鲜花花束也被人一手干脆利落的拽下，落在地上，碎落了零星点的花瓣。
旗袍下的裙摆被大掌往上掀起，一股凉意让她蓦地回过神来，求饶的语气：“先生……”
“错了，该罚。”他惩罚似的啃了啃她殷红的唇瓣，与往日冷静的语气截然不同，声音多了几分喑哑。
“槿书……”她颤着声，手臂堪堪揽住他的脖颈，任由他的牙齿将自己脖颈的盘扣咬开。
脖颈有了些许痒意，她不由得头皮发麻，下意识摁着正在脖颈间作乱的后脑勺，低吟了一声。
“槿书，这样，不，不好……”
付槿书闻声，不悦的皱眉，“早知道有人觊觎你，我就不该，不该对你这般宽容……”抬头，捉住她的手腕，摁在头顶，他低声斥着，“别动。”
见她一袭黑色旗袍躺在被酒渍染过的桌布上，整个人的呼吸急促，秀丽的雪山山峦绵延起伏着，付槿书的眼眸霎时间暗沉不少。
脖颈再次传来刺疼的触觉，阿徊不由得咬紧牙关，“嘶……”
“小东西……美人儿……”不知怎的，脑海里忽的响起那人邪肆的声音。
阿徊瞬间回过神来，她挣扎着便要起身下地，带着哭腔：“先生，放开我……”
付槿书扶着她的纤腰，眼眶微微泛红，低低道：“大半个月不见，你不想我么？”
阿徊垂下眼睫，抬手，指尖刚触及脖颈被解开的盘扣，
窗外便传来了一阵谈话声：
“听说没，前阵子，督军府的白将军和付家家主商量婚事呢。”
“如此说来，这回宴会上那位督军府的白小姐，白玉茹，就要成了付家家主夫人了？”
“哟，这么说来，付家家大业大，家主夫人的位置，也只有她配得。”
“废话，督军府的白小姐，那可是咱们都城比花还要漂亮的女人，谁能比得过她？”
对话声渐渐远去，阿徊抬起眸子，对上他渐渐恢复清明的眼，“原来，先生这半个月，是去谈婚事了。那……便不耽误先生娶新妇了。”
说罢，阿徊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身上人，逃也似的解开反锁的门，仓皇离去。
不料刚走到后院，便被一人蒙住了口鼻。
“唔唔唔！”真是糟透了夜晚，怎么一个两个都爱对她拉拉扯扯。
“嘘，别动，是我。”
熟悉的男声让阿徊不由得浑身僵硬。
那夜的大火，居然没有烧死他？
见怀中人一动不动，没了挣扎的意思，他这才放开了对她的禁锢。
“小东西，好久不见。”
阿徊抬头，看着依旧笑得张狂的眼前人，不由得露出看到了鬼一样的表情。
“啧，小东西，还记着仇呢？”邵阳一身黑色西装，脚下的皮鞋被擦得锃光发亮，一脚踩在了一旁的假山的石头上，啐了一声：
“他付槿书抢了爷的生意，就不准爷抢了他的小情儿？”
“莫要胡说。我不是……”阿徊低头，脸红了不少。
“嗯？你不是他的人？”
“小东西，要不要，做爷的人？”
被挑起了下巴，阿徊被迫和他对视。
原以为对上的会是一双戏谑或是充满愤怒的眼睛，却不料眼前人的目光变得格外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