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饭点的时候，卓悠脸上的那两团坨红还没完全退下。
戴小欢一觉睡到十一点，吃完午饭才晃晃悠悠地来到图书馆自习了，抬头刚好看到顶着张猴屁股脸蛋的卓悠和眼睛仿佛粘在女朋友身上同时还笑得痞帅痞帅的成晓，悄悄掏出手机偷拍了一张取证，又光速打开微信发到宿舍群里。
戴小欢：偷笑.jpg
戴小欢：小悠悠你怎么回事？喝醉了还是被桌咚了？
戴小欢：魅惑众生.jpg
苏苏刚查完床打开手机，正瘫在医院长廊的公共椅上歇脚，见到微信群里的图立马就抖擞了精神。
苏苏：桌咚是什么姿势？
苏苏：在图书馆？
苏苏：尺度有够大的
苏苏：成晓是行的呀！
戴小欢笑得前仰后合，脑子里再一次打翻了颜料盘：难道成晓之前是不行的吗？
卓悠刚和成晓准备去吃饭，掏出手机一看，立马抬头看到了不远处朝自己挤眉弄眼暗送秋波的戴小欢，立马拍了拍戴小欢的微信头像。
卓悠 tickled 欢小戴’s 说皇额娘她推了熹娘娘
卓悠：疯狂按压.jpg
戴小欢：亲嘴嘴.jpg
戴小欢：成晓就是卓悠的一杯倒
卓悠：公交车上老爷爷看手机.jpg
戴小欢：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苏：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想顺着网线爬过去把戴小欢抓出来打一顿。
卓悠抬起眼睛正想给戴小欢飞一个眼刀过去，却正好看到了戴小欢正放下手机，在往书包里不知道倒腾什么玩意，似乎有意背对着左边。而跳着中间一个空位，左边正好坐着一个有点眼熟的男生。
卓悠立马拿胳膊肘子捅了捅男朋友：“那是不是杨岚呀？”
“唔？”成晓立马扭头看了一眼，飞快地答，“是。”
“你掩护掩护。”卓悠脸上浮上一缕得意的笑，立马打开摄像头，昨天晚上戴小欢梗着脖子扮了一场贞洁烈妇，坚决不承认自己在渡桃花源，这下子可抓到现形了。
戴小欢还在富婆群里一条接着一条弹出些很能引起人暴力倾向的表情包，卓悠直接点击发送图片。
卓悠：暗送秋波.jpg
卓悠：菀贵人敬酒.jpg
戴小欢光速潜水了。
苏苏：嘎嘎笑.jpg
苏苏tickled 欢小戴’s 说皇额娘她推了熹娘娘
苏苏：戴小欢怎么不出声了hhhh
卓悠心情大好，关了手机拉着成晓去吃饭。
成晓看到卓悠傻笑了一路：“什么事这么开心？”
卓悠突然想起什么，加快速度蹦到成晓面前，转过身来，张开手臂拦住了成晓的去路。
“怎么了？”成晓有点好笑地看着眼前有点幼稚的卓悠。
卓悠洋洋得意地抬起脑袋：“我有事要问你。”
成晓笑了：“有事说事。打开双臂是做什么，我还以为你要我抱你。”
光天化日之下，成晓说这话脸不红心不跳的，却又把卓悠撩得一颗心砰砰乱跳：“你什么时候脸皮变得这么厚了？”
成晓微微俯下身，低头凑近卓悠：“是我脸皮变厚了吗？那小卓同学，你什么时候脸皮变得这么薄了？”
卓悠连忙往后蹦了一格子。
是自己脸皮变薄了吗？
根本是眼前这家伙脸皮太厚！
卓悠只觉得自己和成晓在一起后，防御值和战斗值全方面咔咔直掉，自己的智商也一如那信号极弱的校园网，在固定区域直接就消失的，只要自己一到成晓身边，就会变得特别小孩子气。
卓悠板起脸来，企图让自己的智商重新连上大脑：“别岔开话题。我和你说的是正经事。”
成晓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嗯，我说的也是正经事呀。”
真该死！
卓悠嘟了嘟嘴巴，嘟起的嘴巴像刚端上来的草莓布丁，粉嫩嫩的。
成晓看着眼前的小河豚，耳朵又有点红了：“好了，不逗你玩了，你要问什么？”
“就是戴小欢和杨岚，他们两个，是不是这样了——”卓悠把左右手握成拳，指背靠在一起，伸出两个短短的大拇指靠在一起，“就这样。”说着，卓悠把手伸到成晓面前。
成晓把快滑到胳膊肘的两个书包甩到背上，重复着卓悠的动作，也把手伸到卓悠面前，明知故问：“这样，是什么意思？”
这一刻，卓悠非常想要暴扣自己男朋友的脑袋：“你故意装不懂呢？”
成晓又挂上了那一副欠打的表情：“你不直接说不出来，我怕猜不对。”
卓悠威胁地挑了挑眉毛。
成晓眼睛亮了亮。
“算是的吧。不过革命尚未成功，杨岚还在努力。说回我们自己，如果他们两是这样，”对面的男生又重复了一遍卓悠的动作，紧接着问，“那我们两的关系，你要怎么比划？”
卓悠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把双手从上到下翻了过来，四指指背分开，指尖轻触，比了个心，把爱心放到自己心口，又送了出去：“是这样。对吧？”
或许之前我不够的主动，也不够的勇敢，但我对你的感情，从熟悉到心动到暗恋到喜欢，一点点提纯萃取，现在已经慢慢变成了爱。
我爱你，成晓。
成晓看懂了，脸上很平静，但耳根却又红了。
眼前这姑娘，确定不会撩人吗！？
这下子可被抓到了现行。
卓悠玩心大发，故意要逗逗他 ：“是这样。对吧？”
成晓一把握住卓悠比的心，揽住卓悠往食堂带：“饿了，去吃饭吧。”
“对吧？”卓悠扬起脸固执地问道，“对吧，对吧？”
成晓眼睛里藏着笑意：“饿了，去吃饭吧。”
卓悠越看越觉得好玩：“对不对呀，你干嘛脸红呀？”
成晓再也藏不住笑，一把把卓悠揽住了，身子弯下来，一字一顿地说：“对，我们比他们甜。”
对？
啊不对！
怎么这也能比？！
这是什么该死的胜负欲！？
卓悠又好气又好笑。
“饿了，去吃饭吧。”成晓把卓悠往食堂带。
两个人一起去座位放书包，一起去窗口排队，等到两人都打好两荤一素回到桌前，卓悠又提起刚刚的问题：“所以你的意思，杨岚在追求戴小欢吗？”
成晓揉了揉头发，才要回答，却被从椅子上蹦起来的卓悠吓了一跳。
“忘了拿勺。”卓悠抱歉地笑了笑，随即就赶到消毒餐具车那里取了回来，笑着递给了成晓。
成晓有点发愣。
刚刚卓悠走了之后，邻座一个女孩子就把头从手机屏幕前缩回来，一直盯着他打量。卓悠回来时，那个女孩子的男朋友也端着两大餐盘从人群中穿梭而来，女孩收回了目光，直起身子搭了把手，屁股却没有离开座位，只是调皮地冲男朋友伸手要餐具。
两相对比，成晓心里有点怪异，自己似乎从来没有主动也没有机会在食堂为卓悠排队买饭。不光打饭，卓悠凡事亲力亲为，动手能力和独立意识极强，两人在一起，除了更加自在的交流学习，其实和正常的同学朋友关系区别不大。
“适才我们说到哪里了？”卓悠的勺子还伸在半空中，淡淡的银色镜面被吊灯投下的白光一照，发出惹眼的亮斑，打在了桌面上。
成晓赶紧接过来：“谢谢。说到杨岚在追求戴小欢。”
有点陌生的感觉，和卓悠在一起的时候，成晓总觉得自己在脱单和单身的状态来回切换。这种感觉并不好。
卓悠看出成晓状态有些不对，却没能一下子明白过来是什么让十分钟前还脸红心跳的男朋友突然消沉了，便接着问：“那他喜欢戴小欢什么的呀？”
成晓回过神：“唔？”
杨岚是成晓的队员，那天海底捞仓促一见，杨岚对戴小欢就“一见钟情”了，回头戴小欢主动加了杨岚微信，中间又发生了许多不为成晓这帮兄弟们所知的故事，然后就到了昨天苏苏口中的“紧追不舍”，到了今天卓悠眼里的“暗送秋波”。
卓悠听完成晓复述的版本，一个劲儿地笑着摇头：“一见钟情，可能性也忒小了。喜欢一个人是喜欢一个人的本质，而非喜欢一个人的外在。人类还没进化出透视眼，一眼看出什么呀？这不太靠谱了。”戴小欢看着没心没肺作天作地，却是个非常靠谱且稳妥的，看来杨岚任重道远。
成晓对此却持保留态度：“眼睛是心灵的窗口，眼睛能说出爱，也能读懂爱。小概率事件并非不存在。”
卓悠摇了摇头，咽下一大口香菇，口齿清楚地说道：“这是小说和电视剧的恋爱逻辑，可这种爱情模式在现实中存在的概率非常非常的小，几乎不可能发生。什么一见钟情，什么一眼万年，什么命中注定我爱你，只不过是艺术家或是文学爱好者希望能营造出来的爱情稳定性罢了。可爱情的这种稳定其实是不存在的，哪怕我们打小就认识，也曾在谁先说出口这件事上彷徨过不是吗？要不然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卓悠又接着说：“我们都知道，爱情是没办法白嫖的。潜意识里我们都是更加认同，也实实在在在践行着两个独立个体需要彼此付出用心经营的爱情模式。这样的爱才是长久而稳定的，我们在爱情里不断地磨合，赞美对方的优点，包容对方的不足。我们需要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搞清楚，我们可不可以在一起，我们愿不愿意协调，愿不愿意退让，我们如何拥有共性，我们怎么去保持差异。我们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试错不断地突破，如果可以，我们勇往直前，如果不行，我们各自欢喜。但不论结果如何，对双方都是一种成长，这才是一段健康的关系。”
成晓想起来，那天自己表白，卓悠即没有一口回绝“不愿意”，但也没有脱口而出“我可以”，而是伴着让人清醒的海风，送来一句“要不就先试试”。哪怕在两人正式在一起后，成晓从点点滴滴的细节里看到卓悠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用心，但自始自终，卓悠都抱着一种试错的态度在同自己交往。
这种很现实也很理智的恋爱方式，莫名让成晓有些挫败：“照这个思路，那谈恋爱有极大的不确定。”
卓悠坐正了身子：“确实如此，因为爱情极不稳定，所以在爱情中需要努力需要沟通。爱情就像颗美丽而又脆弱的玻璃球。但恰恰由于它需要用心呵护，也让呵护它的人时刻感到紧张和压力，会患得患失。如果没有把握好，爱情也会成为滋生占有和欲望、嫉妒和猜疑的温床。”
卓悠慢慢地说：“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东西，爱情也同样不曾完美。”
戴小欢一觉睡到十一点，吃完午饭才晃晃悠悠地来到图书馆自习了，抬头刚好看到顶着张猴屁股脸蛋的卓悠和眼睛仿佛粘在女朋友身上同时还笑得痞帅痞帅的成晓，悄悄掏出手机偷拍了一张取证，又光速打开微信发到宿舍群里。
戴小欢：偷笑.jpg
戴小欢：小悠悠你怎么回事？喝醉了还是被桌咚了？
戴小欢：魅惑众生.jpg
苏苏刚查完床打开手机，正瘫在医院长廊的公共椅上歇脚，见到微信群里的图立马就抖擞了精神。
苏苏：桌咚是什么姿势？
苏苏：在图书馆？
苏苏：尺度有够大的
苏苏：成晓是行的呀！
戴小欢笑得前仰后合，脑子里再一次打翻了颜料盘：难道成晓之前是不行的吗？
卓悠刚和成晓准备去吃饭，掏出手机一看，立马抬头看到了不远处朝自己挤眉弄眼暗送秋波的戴小欢，立马拍了拍戴小欢的微信头像。
卓悠 tickled 欢小戴’s 说皇额娘她推了熹娘娘
卓悠：疯狂按压.jpg
戴小欢：亲嘴嘴.jpg
戴小欢：成晓就是卓悠的一杯倒
卓悠：公交车上老爷爷看手机.jpg
戴小欢：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苏：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想顺着网线爬过去把戴小欢抓出来打一顿。
卓悠抬起眼睛正想给戴小欢飞一个眼刀过去，却正好看到了戴小欢正放下手机，在往书包里不知道倒腾什么玩意，似乎有意背对着左边。而跳着中间一个空位，左边正好坐着一个有点眼熟的男生。
卓悠立马拿胳膊肘子捅了捅男朋友：“那是不是杨岚呀？”
“唔？”成晓立马扭头看了一眼，飞快地答，“是。”
“你掩护掩护。”卓悠脸上浮上一缕得意的笑，立马打开摄像头，昨天晚上戴小欢梗着脖子扮了一场贞洁烈妇，坚决不承认自己在渡桃花源，这下子可抓到现形了。
戴小欢还在富婆群里一条接着一条弹出些很能引起人暴力倾向的表情包，卓悠直接点击发送图片。
卓悠：暗送秋波.jpg
卓悠：菀贵人敬酒.jpg
戴小欢光速潜水了。
苏苏：嘎嘎笑.jpg
苏苏tickled 欢小戴’s 说皇额娘她推了熹娘娘
苏苏：戴小欢怎么不出声了hhhh
卓悠心情大好，关了手机拉着成晓去吃饭。
成晓看到卓悠傻笑了一路：“什么事这么开心？”
卓悠突然想起什么，加快速度蹦到成晓面前，转过身来，张开手臂拦住了成晓的去路。
“怎么了？”成晓有点好笑地看着眼前有点幼稚的卓悠。
卓悠洋洋得意地抬起脑袋：“我有事要问你。”
成晓笑了：“有事说事。打开双臂是做什么，我还以为你要我抱你。”
光天化日之下，成晓说这话脸不红心不跳的，却又把卓悠撩得一颗心砰砰乱跳：“你什么时候脸皮变得这么厚了？”
成晓微微俯下身，低头凑近卓悠：“是我脸皮变厚了吗？那小卓同学，你什么时候脸皮变得这么薄了？”
卓悠连忙往后蹦了一格子。
是自己脸皮变薄了吗？
根本是眼前这家伙脸皮太厚！
卓悠只觉得自己和成晓在一起后，防御值和战斗值全方面咔咔直掉，自己的智商也一如那信号极弱的校园网，在固定区域直接就消失的，只要自己一到成晓身边，就会变得特别小孩子气。
卓悠板起脸来，企图让自己的智商重新连上大脑：“别岔开话题。我和你说的是正经事。”
成晓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嗯，我说的也是正经事呀。”
真该死！
卓悠嘟了嘟嘴巴，嘟起的嘴巴像刚端上来的草莓布丁，粉嫩嫩的。
成晓看着眼前的小河豚，耳朵又有点红了：“好了，不逗你玩了，你要问什么？”
“就是戴小欢和杨岚，他们两个，是不是这样了——”卓悠把左右手握成拳，指背靠在一起，伸出两个短短的大拇指靠在一起，“就这样。”说着，卓悠把手伸到成晓面前。
成晓把快滑到胳膊肘的两个书包甩到背上，重复着卓悠的动作，也把手伸到卓悠面前，明知故问：“这样，是什么意思？”
这一刻，卓悠非常想要暴扣自己男朋友的脑袋：“你故意装不懂呢？”
成晓又挂上了那一副欠打的表情：“你不直接说不出来，我怕猜不对。”
卓悠威胁地挑了挑眉毛。
成晓眼睛亮了亮。
“算是的吧。不过革命尚未成功，杨岚还在努力。说回我们自己，如果他们两是这样，”对面的男生又重复了一遍卓悠的动作，紧接着问，“那我们两的关系，你要怎么比划？”
卓悠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把双手从上到下翻了过来，四指指背分开，指尖轻触，比了个心，把爱心放到自己心口，又送了出去：“是这样。对吧？”
或许之前我不够的主动，也不够的勇敢，但我对你的感情，从熟悉到心动到暗恋到喜欢，一点点提纯萃取，现在已经慢慢变成了爱。
我爱你，成晓。
成晓看懂了，脸上很平静，但耳根却又红了。
眼前这姑娘，确定不会撩人吗！？
这下子可被抓到了现行。
卓悠玩心大发，故意要逗逗他 ：“是这样。对吧？”
成晓一把握住卓悠比的心，揽住卓悠往食堂带：“饿了，去吃饭吧。”
“对吧？”卓悠扬起脸固执地问道，“对吧，对吧？”
成晓眼睛里藏着笑意：“饿了，去吃饭吧。”
卓悠越看越觉得好玩：“对不对呀，你干嘛脸红呀？”
成晓再也藏不住笑，一把把卓悠揽住了，身子弯下来，一字一顿地说：“对，我们比他们甜。”
对？
啊不对！
怎么这也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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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悠又好气又好笑。
“饿了，去吃饭吧。”成晓把卓悠往食堂带。
两个人一起去座位放书包，一起去窗口排队，等到两人都打好两荤一素回到桌前，卓悠又提起刚刚的问题：“所以你的意思，杨岚在追求戴小欢吗？”
成晓揉了揉头发，才要回答，却被从椅子上蹦起来的卓悠吓了一跳。
“忘了拿勺。”卓悠抱歉地笑了笑，随即就赶到消毒餐具车那里取了回来，笑着递给了成晓。
成晓有点发愣。
刚刚卓悠走了之后，邻座一个女孩子就把头从手机屏幕前缩回来，一直盯着他打量。卓悠回来时，那个女孩子的男朋友也端着两大餐盘从人群中穿梭而来，女孩收回了目光，直起身子搭了把手，屁股却没有离开座位，只是调皮地冲男朋友伸手要餐具。
两相对比，成晓心里有点怪异，自己似乎从来没有主动也没有机会在食堂为卓悠排队买饭。不光打饭，卓悠凡事亲力亲为，动手能力和独立意识极强，两人在一起，除了更加自在的交流学习，其实和正常的同学朋友关系区别不大。
“适才我们说到哪里了？”卓悠的勺子还伸在半空中，淡淡的银色镜面被吊灯投下的白光一照，发出惹眼的亮斑，打在了桌面上。
成晓赶紧接过来：“谢谢。说到杨岚在追求戴小欢。”
有点陌生的感觉，和卓悠在一起的时候，成晓总觉得自己在脱单和单身的状态来回切换。这种感觉并不好。
卓悠看出成晓状态有些不对，却没能一下子明白过来是什么让十分钟前还脸红心跳的男朋友突然消沉了，便接着问：“那他喜欢戴小欢什么的呀？”
成晓回过神：“唔？”
杨岚是成晓的队员，那天海底捞仓促一见，杨岚对戴小欢就“一见钟情”了，回头戴小欢主动加了杨岚微信，中间又发生了许多不为成晓这帮兄弟们所知的故事，然后就到了昨天苏苏口中的“紧追不舍”，到了今天卓悠眼里的“暗送秋波”。
卓悠听完成晓复述的版本，一个劲儿地笑着摇头：“一见钟情，可能性也忒小了。喜欢一个人是喜欢一个人的本质，而非喜欢一个人的外在。人类还没进化出透视眼，一眼看出什么呀？这不太靠谱了。”戴小欢看着没心没肺作天作地，却是个非常靠谱且稳妥的，看来杨岚任重道远。
成晓对此却持保留态度：“眼睛是心灵的窗口，眼睛能说出爱，也能读懂爱。小概率事件并非不存在。”
卓悠摇了摇头，咽下一大口香菇，口齿清楚地说道：“这是小说和电视剧的恋爱逻辑，可这种爱情模式在现实中存在的概率非常非常的小，几乎不可能发生。什么一见钟情，什么一眼万年，什么命中注定我爱你，只不过是艺术家或是文学爱好者希望能营造出来的爱情稳定性罢了。可爱情的这种稳定其实是不存在的，哪怕我们打小就认识，也曾在谁先说出口这件事上彷徨过不是吗？要不然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卓悠又接着说：“我们都知道，爱情是没办法白嫖的。潜意识里我们都是更加认同，也实实在在在践行着两个独立个体需要彼此付出用心经营的爱情模式。这样的爱才是长久而稳定的，我们在爱情里不断地磨合，赞美对方的优点，包容对方的不足。我们需要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搞清楚，我们可不可以在一起，我们愿不愿意协调，愿不愿意退让，我们如何拥有共性，我们怎么去保持差异。我们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试错不断地突破，如果可以，我们勇往直前，如果不行，我们各自欢喜。但不论结果如何，对双方都是一种成长，这才是一段健康的关系。”
成晓想起来，那天自己表白，卓悠即没有一口回绝“不愿意”，但也没有脱口而出“我可以”，而是伴着让人清醒的海风，送来一句“要不就先试试”。哪怕在两人正式在一起后，成晓从点点滴滴的细节里看到卓悠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用心，但自始自终，卓悠都抱着一种试错的态度在同自己交往。
这种很现实也很理智的恋爱方式，莫名让成晓有些挫败：“照这个思路，那谈恋爱有极大的不确定。”
卓悠坐正了身子：“确实如此，因为爱情极不稳定，所以在爱情中需要努力需要沟通。爱情就像颗美丽而又脆弱的玻璃球。但恰恰由于它需要用心呵护，也让呵护它的人时刻感到紧张和压力，会患得患失。如果没有把握好，爱情也会成为滋生占有和欲望、嫉妒和猜疑的温床。”
卓悠慢慢地说：“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东西，爱情也同样不曾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