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
“忧？”
两个不同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主动询问要不要帮忙的橙发男生一脸惊讶，视线在我们之间来回打转：“你们认识？”
认识……
怎么能不认识……
一个是我哥哥从小到大一起练习弓道的幼驯染，一个是经常在宴会上相见的白菊家的小姐。
头疼，十分头疼。
在这里无论见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有可能会暴露我身份里面的“雷点”。
早知道，我就不来给弓道部当什么后勤了。
“嗯。”
凑点头，“忧是……”
“等等！”
我慌忙打断他，他这句话的后面绝对要跟上“她是愁的妹妹”。
想也没想，我急忙把他拉到角落，确保无人听到我们的对话。
“拜托了，凑君。”
他被我搞的很迷茫，眼里全是疑惑，不知道我这样做是为什么。
“帮我隐瞒和哥哥的关系。”
我为难说：“还有……不要告诉哥哥我在这里，凑君，可以吗？”
他虽疑惑，但却没有拒绝我的请求。
解决了一个，我稍微松了口气。
“忧酱？”
我听到声音僵硬转头，男友他们已经办好入住在大厅集合，一来就见到这么诡异的一幕。
心好累，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些。
为什么男朋友要对哥哥抱有战胜他的强烈敌意！
“二阶堂前辈？”
凑的声音从我身后传出。
我更麻了，怎么你们还认识？
他们初中都是桐先中学，还都练弓道肯定初中都是弓道部的。
我：“……”
弓道到底有什么魅力，你们真的超爱的。
男友走过来，站在我旁边压迫性极强。
他盯着凑，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和善。
他低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没有，我……”
到底该怎么解释，解释我为什么会认识应该跟我没有交集的鸣宫凑。
两个学校的学生莫名其妙对上了，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有可能只是我单方面的觉得，反正气氛超级僵硬，我头脑快速风暴，祈求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凑君是晴子奶奶的学生，我见过几次，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我快哭了，感谢好友，冥冥之中解救了我。
“西园寺……”
他喃喃出声，落到鸣宫凑身上的目光锐利了几分。
“好巧，风舞的各位怎么会在这里？”
他收回目光，露出笑故作善意的去问，好像刚刚所有的锋利都不存在一样。
风舞队伍里的一个男生一脸不爽的回了句：“这句话该问你们。”
危机暂时解除，我回到清水学姐旁边，听她小声的给我介绍风舞弓道部的各位成员。
我一个个将他们的名字和脸对上，一口气记这么多名字，怕出错，我还特意拿出手机，将他们的名字记在了便签里面。
“风舞弓道部有两位顾问老师吗？”
一个年长一些，一个年轻一些看起来也才二十多岁的样子。
清水学姐也不太了解：“应该是教练之类的吧。”
星野学姐放下包：“真是羡慕，不仅有顾问老师，还有教练，不像我们……”
清水学姐咳嗽了一声，用手肘拱了一下星野学姐，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我们虽然没有教练，但我们有胜似教练的二阶堂同学！”
星野学姐找补般说：“对对对，我们可是有秘密王牌，二阶堂同学。”
我尴尬笑笑，没有说话。
两边学校的顾问老师交流了一会，最终决定两个学校合用一个弓道场，费用平摊。
这对于社团经费稀缺的辻峰弓道部来说，是件好事。
就是……
男友一直在微笑，笑着去和风舞的人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很烦躁，一点也不开心。
我恍然想起他对西园寺奶奶那种奇怪的态度，而凑跟哥哥一样，都受过西园寺奶奶的教导。
我也许抓到了，他为什么会对哥哥有强烈战意的部分原因。
我故意落在后面，慢慢的往白菊乃爱那里靠近。
还有个会暴露我身份的人，我没有解决。
“白菊桑……”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走在前方短头发妹尾同学审视般地看过来，让我一下子忘了我要说什么。
“天宫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该怎么开口？我都不知道如何措辞。
不管怎么说，都感觉不对劲。
最后，我只能咬唇摇头，讪讪吐出一句：“没什么。”
我慢腾腾地移回辻峰的队伍里，古怪的举止已经吸引了男友的注意。
他挑眉看我，唇边挂着揶揄的笑容：“又是认识的人？”
“嗯，在家庭聚会里面见过白菊桑。”
我不得不会我的机智而感到惊叹，宴会变成家庭聚会，我真很努力的在不暴露自己的家世了。
他指尖轻轻碰了下我的脸颊，清透的蓝眸装着我，打趣说：“忧酱人脉真是广泛啊。”
他接过我的书包背着，心情似乎愉悦了很多，跟刚刚流于表面的社交微笑不同。
“二阶堂前辈不也一样，人脉广泛！”
不止认识哥哥，还认识哥哥的幼驯染，害的我心七上八下，真快吓死了。
“还好啦，也没有那么广泛。”
他故意用这种俏皮的语气说话。
一旁的不破幽幽道：“够了二位，在我们面前秀秀就好了，现在已经秀到外校，没看见大家的目光都在你们身上吗？”
我抬头，一堆目光看过来。
尤其是凑的，格外复杂。
我：“……”
有没有时光机？没有的话地缝也可以！
男友大大方方牵着我的手，一脸不在乎：“不破，不要嫉妒。”
“嗨嗨，嫉妒嫉妒，我真是太嫉妒了。”
我听到来自隔壁队伍小声的一句：“那个家伙也会有女朋友？”
我看过去，声音的来源应该是长的十分不和善，很有气势的小野木海斗。
作为争夺同一个冠军的对手学校，要在同一个道场训练，我开始担心这几天的训练了。
希望能平安度过。
上楼时我和男友并没有选择坐电梯，而是一起往楼梯间走，准备走楼梯往上。
我单独住一间房间，房内视野开阔，阳台正对着不远处的海岸，看过来能看到拍打岩石的海浪。
海风吹来，闻着都是自由的气息。
弓道部来这里是为了集训，并不是游玩的。
作为后勤的我，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完成。
我带上相机，去弓道场前还在楼下的商店买了足够量的水，包括风舞的份。
都在同一个道场训练，里面还有认识的人，打好关系很有必要。
道场在旅店的后面，走过去有一段路，我拎着两个大袋子，跟乌龟一样慢腾腾地挪过去。
好重……
“需要帮忙吗？”
是风舞年轻一点的教练，好像叫……我想了好一会才想起他似乎姓泷川，应该没错。
“谢谢泷川桑。”
我将本来就是给风舞买的水给他：“这是给你们的。”
“啊？”
他愣了下。
我笑着说：“接下来的日子要愉快相处哦。”
“谢谢。”
我悄悄往旁边垮了一步，作为一个社交苦手，我不擅长找话题聊天，只能任由尴尬的气氛无声蔓延。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他突然出声：“天宫桑不是弓道部的成员吧？”
“诶？很明显吗？”
我看起来不像弓道部的成员吗？教练的眼睛这么尖的吗？
他露出浅笑，有些尴尬说：“其他人都背着弓具。”
唯独我，只有一个书包，没有跟其他人一样，身后都背着弓。
这样一想，的确很明显的。
“我只是来充当后勤人员的，并不是弓道部的成员。”
话题到这，又结束了。
我现在只想快到到弓道场，结束这种尴尬的气氛。
到了弓道场，我惴惴不安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我将手里买的水给他们，收获了一堆人的谢谢，包括风舞的。
我举着相机将他们射箭的姿势如实记录下来，旁边风舞的教练正在教导他们，相比之下，辻峰就冷清很多。
顾问老师一到旅店，就开启隐身模式，作为一个挂名顾问老师，他不懂弓道，能做的只是不随便指手画脚他们的训练。
难怪星野学姐会对风舞有教练感到羡慕。
我仔细对比着两方学校人的射姿，发现他们的起弓方式不同，辻峰在射型上格外……随意？我找不到比随意，更贴切的词了。
两方起弓方式的不同应该是辻峰用的并不是主流的起弓方式，而是稍微少见的斜面起弓。
我对弓道的了解非常的浅显，如果不是男友和哥哥，我根本不知道，弓道的起弓方式还有区别。
在我的认知里面，弓道不就是拉开弓然后射箭的运动吗？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学问。
弓道部的训练其实很枯燥，重复不停的拉弓，射箭，然后再拉弓，射箭。
弓道场是开放空间，没有空调，弓道服并不轻薄，练习一会，几乎每个人都大汗淋漓。
我准备了纸巾给他们，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后勤人员。
休息时间到。
“好羡慕辻峰弓道部的成员，有这么一个细心的小姐姐在为他们忙前忙后。”
如月七绪靠着墙边坐，用手做扇扇着风，羡慕的说。
他自来熟的靠过来问：“你是那位二阶堂的女朋友吗？”
“我……”
我别开头，红着脸“嗯”了声。
“我记得小雅哥说过弓道精进的秘诀就是恋爱呢，难怪那位二阶堂这么厉害。”
我：“？！！！！”
这样轻薄的言论，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差不多的。
我看向一脸正派，成熟稳重的风舞教练。
这种话真的是他说出来的吗？
“喂喂……”
泷川雅贵一脸无奈：“七绪，不要随便篡改我的话。”
“唔……”
如月七绪似在思考：“小雅哥当时不是这么说的吗？”
“教练当时的意思是要对弓道怀有感情，而不是单纯的为了中靶为了胜利而练习弓道，要专注弓道而不是其他的外物。”竹早静弥解释说。
这样就听起来正常很多了。
“是这样吗？”
泷川雅贵叹气：“大概是这种意思。”
一声冷哼打断了对话，男友站起来，手里握着弓。
“真是理想的言论。”
他搭箭拉弓，全身上下都带着强烈的进攻性，锋利的跟他手中的箭一样。
弓弦拉起，箭“喀”的一声发出，箭矢穿过风，正中靶上的圆心。
他侧头看过来，头发垂落，眼眸弯起，唇边挂着他平时常挂的笑容。
睁开眼，眼中没有丝毫笑意，反而冷清一片，毫无波澜。
清朗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他笑着说：“我拉弓，就是为了赢。”
他好像，背负着很多，以放弃的态度矛盾的对待弓道。
拉弓只是为了胜利，与他是否喜欢弓道无关。
我突然知道，他偶尔露出的迷茫，是源自于哪里。
他又射出一箭，不在乎他刚刚的言论带来了什么影响。
静与闹分隔，他用单薄的身躯，似乎在向所有人宣战。
我帮大家收拾好东西后，沉默的跟着情绪明显有些低落的男友身后。
我往前走，踩着他的影子，离他更近，主动牵住了他的手。
“能不能邀请这位二阶堂学长和我一起吃晚餐？丢掉弓道部的其他成员，偷偷享用美食？”
他一本正经回我：“忧酱，这种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
“很过分吗？”
他改口：“其实也没有那么过分。”
我提前做了攻略，知道附近有一家物美价廉，能够享用海鲜的店。
天黑了下来，我们沿着海岸慢慢往目的地走。
马路上没有灯光，只能靠月光照亮。
男友趁着前往海鲜店的时间在和他的叔叔，也是弓道部暗中的教练打电话。
他现在已经毫不在意在我面前暴露他的私人生活，一点一点的向我敞开。
单薄的二阶堂永亮的形象变得完整，没有那么完美，带着戾气和执拗，像只刺猬倔强的坚持着自己的坚持。
我好像落后了他一步，犹犹豫豫不敢摊开全部，潜意识里，对他似乎并没有我想的那么信任。
我在惧怕什么？
怕他无法接受完整的我。
“意外的和风舞的人遇上了。”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嘴角拉了下来：“我不会放弃的！”
他挂断了电话，低声说：“我会用自己的方式，用斜面起弓打败他们。”
他眉目敛低，看着屏幕上的联系人。
月光清冷的照在他身上。
我好像，看到了他不存在的眼泪正在往下掉。
我牵住了他的手，十指紧扣。
他力气加大，像溺水的人握住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他重新挂上笑，用轻松的语气说：“好饿啊。”
“我也好饿啊。”
我们同时加快脚步，月亮在前面照，身后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拉得很长。
他是我选择的自由，于他而言，也一样。
“忧？”
两个不同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主动询问要不要帮忙的橙发男生一脸惊讶，视线在我们之间来回打转：“你们认识？”
认识……
怎么能不认识……
一个是我哥哥从小到大一起练习弓道的幼驯染，一个是经常在宴会上相见的白菊家的小姐。
头疼，十分头疼。
在这里无论见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有可能会暴露我身份里面的“雷点”。
早知道，我就不来给弓道部当什么后勤了。
“嗯。”
凑点头，“忧是……”
“等等！”
我慌忙打断他，他这句话的后面绝对要跟上“她是愁的妹妹”。
想也没想，我急忙把他拉到角落，确保无人听到我们的对话。
“拜托了，凑君。”
他被我搞的很迷茫，眼里全是疑惑，不知道我这样做是为什么。
“帮我隐瞒和哥哥的关系。”
我为难说：“还有……不要告诉哥哥我在这里，凑君，可以吗？”
他虽疑惑，但却没有拒绝我的请求。
解决了一个，我稍微松了口气。
“忧酱？”
我听到声音僵硬转头，男友他们已经办好入住在大厅集合，一来就见到这么诡异的一幕。
心好累，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些。
为什么男朋友要对哥哥抱有战胜他的强烈敌意！
“二阶堂前辈？”
凑的声音从我身后传出。
我更麻了，怎么你们还认识？
他们初中都是桐先中学，还都练弓道肯定初中都是弓道部的。
我：“……”
弓道到底有什么魅力，你们真的超爱的。
男友走过来，站在我旁边压迫性极强。
他盯着凑，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和善。
他低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没有，我……”
到底该怎么解释，解释我为什么会认识应该跟我没有交集的鸣宫凑。
两个学校的学生莫名其妙对上了，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有可能只是我单方面的觉得，反正气氛超级僵硬，我头脑快速风暴，祈求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凑君是晴子奶奶的学生，我见过几次，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我快哭了，感谢好友，冥冥之中解救了我。
“西园寺……”
他喃喃出声，落到鸣宫凑身上的目光锐利了几分。
“好巧，风舞的各位怎么会在这里？”
他收回目光，露出笑故作善意的去问，好像刚刚所有的锋利都不存在一样。
风舞队伍里的一个男生一脸不爽的回了句：“这句话该问你们。”
危机暂时解除，我回到清水学姐旁边，听她小声的给我介绍风舞弓道部的各位成员。
我一个个将他们的名字和脸对上，一口气记这么多名字，怕出错，我还特意拿出手机，将他们的名字记在了便签里面。
“风舞弓道部有两位顾问老师吗？”
一个年长一些，一个年轻一些看起来也才二十多岁的样子。
清水学姐也不太了解：“应该是教练之类的吧。”
星野学姐放下包：“真是羡慕，不仅有顾问老师，还有教练，不像我们……”
清水学姐咳嗽了一声，用手肘拱了一下星野学姐，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我们虽然没有教练，但我们有胜似教练的二阶堂同学！”
星野学姐找补般说：“对对对，我们可是有秘密王牌，二阶堂同学。”
我尴尬笑笑，没有说话。
两边学校的顾问老师交流了一会，最终决定两个学校合用一个弓道场，费用平摊。
这对于社团经费稀缺的辻峰弓道部来说，是件好事。
就是……
男友一直在微笑，笑着去和风舞的人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很烦躁，一点也不开心。
我恍然想起他对西园寺奶奶那种奇怪的态度，而凑跟哥哥一样，都受过西园寺奶奶的教导。
我也许抓到了，他为什么会对哥哥有强烈战意的部分原因。
我故意落在后面，慢慢的往白菊乃爱那里靠近。
还有个会暴露我身份的人，我没有解决。
“白菊桑……”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走在前方短头发妹尾同学审视般地看过来，让我一下子忘了我要说什么。
“天宫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该怎么开口？我都不知道如何措辞。
不管怎么说，都感觉不对劲。
最后，我只能咬唇摇头，讪讪吐出一句：“没什么。”
我慢腾腾地移回辻峰的队伍里，古怪的举止已经吸引了男友的注意。
他挑眉看我，唇边挂着揶揄的笑容：“又是认识的人？”
“嗯，在家庭聚会里面见过白菊桑。”
我不得不会我的机智而感到惊叹，宴会变成家庭聚会，我真很努力的在不暴露自己的家世了。
他指尖轻轻碰了下我的脸颊，清透的蓝眸装着我，打趣说：“忧酱人脉真是广泛啊。”
他接过我的书包背着，心情似乎愉悦了很多，跟刚刚流于表面的社交微笑不同。
“二阶堂前辈不也一样，人脉广泛！”
不止认识哥哥，还认识哥哥的幼驯染，害的我心七上八下，真快吓死了。
“还好啦，也没有那么广泛。”
他故意用这种俏皮的语气说话。
一旁的不破幽幽道：“够了二位，在我们面前秀秀就好了，现在已经秀到外校，没看见大家的目光都在你们身上吗？”
我抬头，一堆目光看过来。
尤其是凑的，格外复杂。
我：“……”
有没有时光机？没有的话地缝也可以！
男友大大方方牵着我的手，一脸不在乎：“不破，不要嫉妒。”
“嗨嗨，嫉妒嫉妒，我真是太嫉妒了。”
我听到来自隔壁队伍小声的一句：“那个家伙也会有女朋友？”
我看过去，声音的来源应该是长的十分不和善，很有气势的小野木海斗。
作为争夺同一个冠军的对手学校，要在同一个道场训练，我开始担心这几天的训练了。
希望能平安度过。
上楼时我和男友并没有选择坐电梯，而是一起往楼梯间走，准备走楼梯往上。
我单独住一间房间，房内视野开阔，阳台正对着不远处的海岸，看过来能看到拍打岩石的海浪。
海风吹来，闻着都是自由的气息。
弓道部来这里是为了集训，并不是游玩的。
作为后勤的我，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完成。
我带上相机，去弓道场前还在楼下的商店买了足够量的水，包括风舞的份。
都在同一个道场训练，里面还有认识的人，打好关系很有必要。
道场在旅店的后面，走过去有一段路，我拎着两个大袋子，跟乌龟一样慢腾腾地挪过去。
好重……
“需要帮忙吗？”
是风舞年轻一点的教练，好像叫……我想了好一会才想起他似乎姓泷川，应该没错。
“谢谢泷川桑。”
我将本来就是给风舞买的水给他：“这是给你们的。”
“啊？”
他愣了下。
我笑着说：“接下来的日子要愉快相处哦。”
“谢谢。”
我悄悄往旁边垮了一步，作为一个社交苦手，我不擅长找话题聊天，只能任由尴尬的气氛无声蔓延。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他突然出声：“天宫桑不是弓道部的成员吧？”
“诶？很明显吗？”
我看起来不像弓道部的成员吗？教练的眼睛这么尖的吗？
他露出浅笑，有些尴尬说：“其他人都背着弓具。”
唯独我，只有一个书包，没有跟其他人一样，身后都背着弓。
这样一想，的确很明显的。
“我只是来充当后勤人员的，并不是弓道部的成员。”
话题到这，又结束了。
我现在只想快到到弓道场，结束这种尴尬的气氛。
到了弓道场，我惴惴不安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我将手里买的水给他们，收获了一堆人的谢谢，包括风舞的。
我举着相机将他们射箭的姿势如实记录下来，旁边风舞的教练正在教导他们，相比之下，辻峰就冷清很多。
顾问老师一到旅店，就开启隐身模式，作为一个挂名顾问老师，他不懂弓道，能做的只是不随便指手画脚他们的训练。
难怪星野学姐会对风舞有教练感到羡慕。
我仔细对比着两方学校人的射姿，发现他们的起弓方式不同，辻峰在射型上格外……随意？我找不到比随意，更贴切的词了。
两方起弓方式的不同应该是辻峰用的并不是主流的起弓方式，而是稍微少见的斜面起弓。
我对弓道的了解非常的浅显，如果不是男友和哥哥，我根本不知道，弓道的起弓方式还有区别。
在我的认知里面，弓道不就是拉开弓然后射箭的运动吗？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学问。
弓道部的训练其实很枯燥，重复不停的拉弓，射箭，然后再拉弓，射箭。
弓道场是开放空间，没有空调，弓道服并不轻薄，练习一会，几乎每个人都大汗淋漓。
我准备了纸巾给他们，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后勤人员。
休息时间到。
“好羡慕辻峰弓道部的成员，有这么一个细心的小姐姐在为他们忙前忙后。”
如月七绪靠着墙边坐，用手做扇扇着风，羡慕的说。
他自来熟的靠过来问：“你是那位二阶堂的女朋友吗？”
“我……”
我别开头，红着脸“嗯”了声。
“我记得小雅哥说过弓道精进的秘诀就是恋爱呢，难怪那位二阶堂这么厉害。”
我：“？！！！！”
这样轻薄的言论，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差不多的。
我看向一脸正派，成熟稳重的风舞教练。
这种话真的是他说出来的吗？
“喂喂……”
泷川雅贵一脸无奈：“七绪，不要随便篡改我的话。”
“唔……”
如月七绪似在思考：“小雅哥当时不是这么说的吗？”
“教练当时的意思是要对弓道怀有感情，而不是单纯的为了中靶为了胜利而练习弓道，要专注弓道而不是其他的外物。”竹早静弥解释说。
这样就听起来正常很多了。
“是这样吗？”
泷川雅贵叹气：“大概是这种意思。”
一声冷哼打断了对话，男友站起来，手里握着弓。
“真是理想的言论。”
他搭箭拉弓，全身上下都带着强烈的进攻性，锋利的跟他手中的箭一样。
弓弦拉起，箭“喀”的一声发出，箭矢穿过风，正中靶上的圆心。
他侧头看过来，头发垂落，眼眸弯起，唇边挂着他平时常挂的笑容。
睁开眼，眼中没有丝毫笑意，反而冷清一片，毫无波澜。
清朗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他笑着说：“我拉弓，就是为了赢。”
他好像，背负着很多，以放弃的态度矛盾的对待弓道。
拉弓只是为了胜利，与他是否喜欢弓道无关。
我突然知道，他偶尔露出的迷茫，是源自于哪里。
他又射出一箭，不在乎他刚刚的言论带来了什么影响。
静与闹分隔，他用单薄的身躯，似乎在向所有人宣战。
我帮大家收拾好东西后，沉默的跟着情绪明显有些低落的男友身后。
我往前走，踩着他的影子，离他更近，主动牵住了他的手。
“能不能邀请这位二阶堂学长和我一起吃晚餐？丢掉弓道部的其他成员，偷偷享用美食？”
他一本正经回我：“忧酱，这种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
“很过分吗？”
他改口：“其实也没有那么过分。”
我提前做了攻略，知道附近有一家物美价廉，能够享用海鲜的店。
天黑了下来，我们沿着海岸慢慢往目的地走。
马路上没有灯光，只能靠月光照亮。
男友趁着前往海鲜店的时间在和他的叔叔，也是弓道部暗中的教练打电话。
他现在已经毫不在意在我面前暴露他的私人生活，一点一点的向我敞开。
单薄的二阶堂永亮的形象变得完整，没有那么完美，带着戾气和执拗，像只刺猬倔强的坚持着自己的坚持。
我好像落后了他一步，犹犹豫豫不敢摊开全部，潜意识里，对他似乎并没有我想的那么信任。
我在惧怕什么？
怕他无法接受完整的我。
“意外的和风舞的人遇上了。”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嘴角拉了下来：“我不会放弃的！”
他挂断了电话，低声说：“我会用自己的方式，用斜面起弓打败他们。”
他眉目敛低，看着屏幕上的联系人。
月光清冷的照在他身上。
我好像，看到了他不存在的眼泪正在往下掉。
我牵住了他的手，十指紧扣。
他力气加大，像溺水的人握住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他重新挂上笑，用轻松的语气说：“好饿啊。”
“我也好饿啊。”
我们同时加快脚步，月亮在前面照，身后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拉得很长。
他是我选择的自由，于他而言，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