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自从走上这条人迹罕至的山路后，书瑶对陡峭二字了更深的认识。
刚踏上这条路时还不觉得它有多么险峻，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惊叹。
她们显然是步入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山脉中。
这条山脉自西向东延伸，余脉较小，这不由得让书瑶和林岚松了一口气。
若是绵延不绝的山系，行走其中恐怕要像无头苍蝇一样走不少冤枉路。
越走心里越打鼓，未知总是带着恐惧的色彩。
一辈子没出过远门的齐婆子又恐高又迷茫，嘴里不停叨叨着菩萨保佑。
在青山村里算一等一有能耐的王屠户也露怯了。
赵有水喝婆娘感慨：“这座山可真高！”
他婆娘同样的惊叹：“我家祖祖辈辈怕是都没爬过这么高的山。”
“谁不是呢！和它比起来，咱村后山就像个小土包。”
“这到底是什么地界？”
“你问我？我怎知？”
夫妻俩大眼瞪小眼。
书瑶在了解这个世界之初，便把能搜罗到的书买来细细研读。
不光是史学论著，还有什么西域记、周游志等时下颇为冷门的个人游历。加上了解过国家疆域，粗略的印象叠加书里的信息，精细的舆图算不上——可大致的地理方位、山川河流都已经了然于心。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追溯法整合信息来源，再对照处理。
被提前漏题的书成业淡然的叮嘱众人：“咱这是进入泽鹿山脉了，脚底下都小心点，万事以自己的安全为主。”
林乐文的猜测被这句话证实了。
他的先生曾给他们讲过游学的经历，其中就有效仿先贤周游列国的经历。先生说他们晋国的临州与益州比邻而居，可往来却是不易。
因为两州自西向东活生生泽鹿山切断，而今只有采药人才会在其中往返。
因为修了官道以后，这条先民遗留的路径，已经很少有人通行了。
两地的客商也不会冒险翻山越岭，他们往往走官道。毕竟行商虽远，可货物的安全和人力成本节约才能有更大的利益。
“泽鹿山脉？是不是就是老辈人当成故事说的泽鹿山？”
“这指定就是出过白鹿的泽鹿山，我小时候听老辈人讲古——说的就是泽鹿山上有神鹿的故事。”，郭婆子抿着嘴说，神情中带着一丝敬意。
“神鹿浑身雪白，是仙人才有的坐骑！”，王屠户也回忆起儿时百听不厌的神鹿故事。
“我活这么大，鹿都没见过几次，更别提白色的神鹿了。”，王铁丝毫不相信白鹿的存在，他向郭勇求证：“郭大哥，你常年在山里跑，你见过没？”
郭勇摇摇头，老实的说：“我打猎只见过白尾鹿、白唇鹿，再有就是常见的白斑点那种花鹿，没见过浑身雪白的。”
“神鹿哪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就你小子一天天的没有点敬畏之心。”，王屠户顿时想给不知好赖的儿子来上一脚。
再一想到那次他们俩早上遇到神神叨叨的冯婆子，这小子也是一点都不避讳。
当时冯虎不见好，冯婆子听人介绍就花了一两银子去求了三张符纸。连着三天都有人看见她天不见亮就绕着墙根念叨。
就这么一边招魂一边走到村外面。
这个土法他也听说过，就是要在第一声鸡鸣过后，不许打灯笼，摸着黑去撞邪的地方，诚心诚意的嗑三个头，再捏一撮土用符纸包着拿回家。
脚程还要快，最好天亮之前能到家。路上就算遇到人也不要搭话，就这么回家。到家把那撮土倒在酒里，再把符烧成灰一起兑里面，让撞邪的人喝下去……
连着两天他都特意避开了，可那天镇上的大户要他去杀猪，既是老主顾又是本地有头有脸的人家。他不好拒绝，只得祈祷遇不到。
谁曾想脚步虚浮的冯婆子脚不听使唤，竟然还没家去。
偏偏他家老三看到了不仅不避讳还胡咧咧，就连后来他给老三求的红绳还被他拿来逗老二家的小闺女玩了。
想到这里，王屠户是真想给自家老三一脚了——可惜碍于山路陡峭不得不作罢。
老郭头对白鹿的传说倒是深信不疑。
因为他小时候经历过类似的事。
那年，他们老家出现了一条金黄的巨蛇。
听说是临镇一个老翁去田里面放水的时候，看见田埂下面泛着金光。老人家眼神不好还以为是金子，等凑近一看竟是条碗口粗的巨蛇，就那么盘在一起，比村里面最大的磨盘还大。
浑身发着金光的鳞片像传说中的龙，可是大人们又说龙有五爪，那东西却没有。
又听人说虽是条蛇，可头上鼓起一包，怕是要长出龙角了……
说什么的都有，老郭头那时候还是个农家小少年，只单纯的把那些当成指月亮会被割掉耳朵之类的哄小孩的话来听。
却不料要化龙的黄金巨蛇居然是真的，因为他们整个州府因为献上祥瑞被免除了三年税赋。
包括他们这些没见过龙却被一同免除税赋的乡人，无一不对此深信不疑。如果不是真的，那皇帝老爷为什么要给他们这些远在天边的庶民这么大的赏赐。
这不，老郭头把祥瑞的事给众人一说，不少将信将疑的人开始倒头相信白鹿的传说了。
“免除三年税赋，我想都不敢想。去年田地没多少出息，那些官差还要咱交粮食……”
王铁家境殷实，他更关心别的，他抓耳挠腮的问：“那抓住龙的那个人后来咋样了，是不是得到了很多金子？”
“不知，只听到村里的大人们说，上面给他赏赐了成片的田地。”，老郭头羡慕的说。
“乖乖，那不是直接从庄稼汉变成地主老爷了。”，齐老三一想到成片的田地心里面就发颤，这种美梦他都不敢做，有生之年他能把卖掉的地买回来都算祖坟冒青烟了。
林大有听得入迷，顿时有一个大胆的畅想。
他迫不及待和侄子分享：“乐文，要是找到白鹿，是不是你爹和三叔他们就能被放回来了？”
不等林乐文回答，他就越想越兴奋：“不要田地也不要什么金银，抓到白鹿就拿去换他们回来。”
这话勾得其他人蠢蠢欲动，可白鹿是仙人的坐骑，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抓到的呢？
别说抓住了，就是看一眼恐怕也是一种奢望。
在现代，信息发达，书瑶一家对白化的动物早已司空见惯。对于白鹿她们相信这片广袤的山脉里面可能有，但是对于神化的部分，她们就单纯当成故事听。
如果遇到了，那真不容乐观。
白鹿的出现对于战乱中的国家来说，势必会成为纷争的源头。
毕竟古人迷信，若是太平盛世就是祥瑞，若是乱世，往往被作为王朝更迭的异象。
胡思乱想了一阵，书瑶晃晃脑袋，默默说服自己——一定能平平安安避开战乱离开晋国，不用想这些有的没的。
白鹿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人遇到的，遇到了她直接绕开，谁想献宝谁去。
刚踏上这条路时还不觉得它有多么险峻，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惊叹。
她们显然是步入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山脉中。
这条山脉自西向东延伸，余脉较小，这不由得让书瑶和林岚松了一口气。
若是绵延不绝的山系，行走其中恐怕要像无头苍蝇一样走不少冤枉路。
越走心里越打鼓，未知总是带着恐惧的色彩。
一辈子没出过远门的齐婆子又恐高又迷茫，嘴里不停叨叨着菩萨保佑。
在青山村里算一等一有能耐的王屠户也露怯了。
赵有水喝婆娘感慨：“这座山可真高！”
他婆娘同样的惊叹：“我家祖祖辈辈怕是都没爬过这么高的山。”
“谁不是呢！和它比起来，咱村后山就像个小土包。”
“这到底是什么地界？”
“你问我？我怎知？”
夫妻俩大眼瞪小眼。
书瑶在了解这个世界之初，便把能搜罗到的书买来细细研读。
不光是史学论著，还有什么西域记、周游志等时下颇为冷门的个人游历。加上了解过国家疆域，粗略的印象叠加书里的信息，精细的舆图算不上——可大致的地理方位、山川河流都已经了然于心。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追溯法整合信息来源，再对照处理。
被提前漏题的书成业淡然的叮嘱众人：“咱这是进入泽鹿山脉了，脚底下都小心点，万事以自己的安全为主。”
林乐文的猜测被这句话证实了。
他的先生曾给他们讲过游学的经历，其中就有效仿先贤周游列国的经历。先生说他们晋国的临州与益州比邻而居，可往来却是不易。
因为两州自西向东活生生泽鹿山切断，而今只有采药人才会在其中往返。
因为修了官道以后，这条先民遗留的路径，已经很少有人通行了。
两地的客商也不会冒险翻山越岭，他们往往走官道。毕竟行商虽远，可货物的安全和人力成本节约才能有更大的利益。
“泽鹿山脉？是不是就是老辈人当成故事说的泽鹿山？”
“这指定就是出过白鹿的泽鹿山，我小时候听老辈人讲古——说的就是泽鹿山上有神鹿的故事。”，郭婆子抿着嘴说，神情中带着一丝敬意。
“神鹿浑身雪白，是仙人才有的坐骑！”，王屠户也回忆起儿时百听不厌的神鹿故事。
“我活这么大，鹿都没见过几次，更别提白色的神鹿了。”，王铁丝毫不相信白鹿的存在，他向郭勇求证：“郭大哥，你常年在山里跑，你见过没？”
郭勇摇摇头，老实的说：“我打猎只见过白尾鹿、白唇鹿，再有就是常见的白斑点那种花鹿，没见过浑身雪白的。”
“神鹿哪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就你小子一天天的没有点敬畏之心。”，王屠户顿时想给不知好赖的儿子来上一脚。
再一想到那次他们俩早上遇到神神叨叨的冯婆子，这小子也是一点都不避讳。
当时冯虎不见好，冯婆子听人介绍就花了一两银子去求了三张符纸。连着三天都有人看见她天不见亮就绕着墙根念叨。
就这么一边招魂一边走到村外面。
这个土法他也听说过，就是要在第一声鸡鸣过后，不许打灯笼，摸着黑去撞邪的地方，诚心诚意的嗑三个头，再捏一撮土用符纸包着拿回家。
脚程还要快，最好天亮之前能到家。路上就算遇到人也不要搭话，就这么回家。到家把那撮土倒在酒里，再把符烧成灰一起兑里面，让撞邪的人喝下去……
连着两天他都特意避开了，可那天镇上的大户要他去杀猪，既是老主顾又是本地有头有脸的人家。他不好拒绝，只得祈祷遇不到。
谁曾想脚步虚浮的冯婆子脚不听使唤，竟然还没家去。
偏偏他家老三看到了不仅不避讳还胡咧咧，就连后来他给老三求的红绳还被他拿来逗老二家的小闺女玩了。
想到这里，王屠户是真想给自家老三一脚了——可惜碍于山路陡峭不得不作罢。
老郭头对白鹿的传说倒是深信不疑。
因为他小时候经历过类似的事。
那年，他们老家出现了一条金黄的巨蛇。
听说是临镇一个老翁去田里面放水的时候，看见田埂下面泛着金光。老人家眼神不好还以为是金子，等凑近一看竟是条碗口粗的巨蛇，就那么盘在一起，比村里面最大的磨盘还大。
浑身发着金光的鳞片像传说中的龙，可是大人们又说龙有五爪，那东西却没有。
又听人说虽是条蛇，可头上鼓起一包，怕是要长出龙角了……
说什么的都有，老郭头那时候还是个农家小少年，只单纯的把那些当成指月亮会被割掉耳朵之类的哄小孩的话来听。
却不料要化龙的黄金巨蛇居然是真的，因为他们整个州府因为献上祥瑞被免除了三年税赋。
包括他们这些没见过龙却被一同免除税赋的乡人，无一不对此深信不疑。如果不是真的，那皇帝老爷为什么要给他们这些远在天边的庶民这么大的赏赐。
这不，老郭头把祥瑞的事给众人一说，不少将信将疑的人开始倒头相信白鹿的传说了。
“免除三年税赋，我想都不敢想。去年田地没多少出息，那些官差还要咱交粮食……”
王铁家境殷实，他更关心别的，他抓耳挠腮的问：“那抓住龙的那个人后来咋样了，是不是得到了很多金子？”
“不知，只听到村里的大人们说，上面给他赏赐了成片的田地。”，老郭头羡慕的说。
“乖乖，那不是直接从庄稼汉变成地主老爷了。”，齐老三一想到成片的田地心里面就发颤，这种美梦他都不敢做，有生之年他能把卖掉的地买回来都算祖坟冒青烟了。
林大有听得入迷，顿时有一个大胆的畅想。
他迫不及待和侄子分享：“乐文，要是找到白鹿，是不是你爹和三叔他们就能被放回来了？”
不等林乐文回答，他就越想越兴奋：“不要田地也不要什么金银，抓到白鹿就拿去换他们回来。”
这话勾得其他人蠢蠢欲动，可白鹿是仙人的坐骑，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抓到的呢？
别说抓住了，就是看一眼恐怕也是一种奢望。
在现代，信息发达，书瑶一家对白化的动物早已司空见惯。对于白鹿她们相信这片广袤的山脉里面可能有，但是对于神化的部分，她们就单纯当成故事听。
如果遇到了，那真不容乐观。
白鹿的出现对于战乱中的国家来说，势必会成为纷争的源头。
毕竟古人迷信，若是太平盛世就是祥瑞，若是乱世，往往被作为王朝更迭的异象。
胡思乱想了一阵，书瑶晃晃脑袋，默默说服自己——一定能平平安安避开战乱离开晋国，不用想这些有的没的。
白鹿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人遇到的，遇到了她直接绕开，谁想献宝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