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承的眼瞳逐渐恢复正常的样子,他努力消化着突如其来的记忆,拳头紧握,满是不可置信。

    “想起来……”他混乱地呢喃,声音有些颤抖。

    “我进了您的屋子,偷走圣铃给了一个黑衣人。”卜承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他猛地抬头,眼中露出惊慌。

    “这怎么可能!”卜承声音提高,情绪很激动。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他迅速跪在地上,头深深地低下,紧贴地面。

    “恳请主人明察,我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巫月心中的石头落地,看来果然不出他所料,只是现在卜承的话能证明不是他,但是幕后之人到底是谁,还未可知。

    “你是否知道那个人是谁?或者他长什么样子?”巫月询问。

    “不知道。”卜承抬起头,有些迷茫地看向巫月。

    “他没有说话,而且脸上戴着面具,我分辨不出。”

    巫月用手抚摸着下巴,不管怎么说,事情总算有了进展,他也不可能会那么轻易让人认出来。

    巫月离开椅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将卜承扶起来。

    “不必过于自责,如果你还能想起什么,记得告诉吾。”巫月温和地说道。

    “好了。”巫月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卜承站起身,声音坚定有力,

    “是!主人!”

    卜承走后,巫月一个人在房间内沉思片刻,再次起身。

    ……

    这里是靠近大牢的一个屋子,高墙围绕,周围杂草丛生,角落处凌乱放着一些破旧的农具。

    门口的守卫看见来人,立刻挺直身子,变得恭敬起来,行礼之后转身将门推开。

    巫月抬脚进入门内,步伐从容。里面关着今日那些闹事的奴隶。

    他心中仍有疑惑,有些事情还要找问清楚才行。

    天色已深,屋内光线昏暗,只有墙边火把摇曳,投下跳跃的影子。

    他找个地方坐下,将这些人召集在一处。

    身影或明或暗,不安而紧张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没有人开口说话,让屋内的氛围平添了些压抑。

    巫月的视线在众人之间缓缓扫过,最后看向那个死亡之人的哥哥身上,他面容憔悴,看向他的眼睛通红,好像还沉浸在悲痛和愤怒中。

    “你和这里的人……都认识吗?”巫月平静地开口。

    年轻人听到他的话怔愣片刻,闷声道,

    “认识,但并不相熟。”

    逃走的时候他弟弟被石头绊倒,将腿摔伤,他们只能和部分人勉强挤在山洞里,在周围寻些草药,并不能走远。昨晚事发突然,在黑衣人的指引下竟到了祭坛附近,他也是等天色亮起来之后,才发现这里面有好几个面生之人。

    他的目光不经意掠过几个人。

    巫月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视线,那些人里有两个便是今日声音最大的人。

    早上还嚣张的人此时却恨不得缩在后面,让自己的身影全然笼罩于黑暗之中。

    巫月缓缓起身,伸出手指一一点过两人,转头对身后的守卫道,

    “将他们带到牢内。”

    ……

    巫月这边已经初见成效,柳尘清却是没那么顺利。

    他们本想在巫远即将经过的路上候着,却久久不见人来。

    “小黎,人呢?”柳尘清蹲在灌木丛里,目光注视着前面的路,低声问道。

    柳尘清对着姜黄色的小人一本正经地叫名字总觉得别扭,于是他自作主张换了一个更亲近的称呼。

    奚黎觉得这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便随他去了。

    “不对啊,按理来说现在应该走到这儿了啊。”奚黎喃喃道,声音中也透出些疑惑。

    为了能看得远一些,她让柳尘清用一根棍子将自己支起来,奚黎在上面努力保持平衡。

    “!”她一惊,猝不及防间从棍子上摔落下来,她急促地对身边人说,“柳尘清,快躲好,人要来了!”

    “啊?哦!”柳尘清马上把头低下去,只露出一双眼睛,将小人重新捡起来。

    巫远越来越近了。

    奚黎屏住呼吸,避免发出声响,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匆忙,走动间衣袍随风而动。

    “快看,袖口处。”奚黎趴到柳尘清耳边低声说。

    那里黑袍的边缘有一抹深蓝色的痕迹。

    “还真是。”柳尘清眼睛一亮,声音中带着兴奋。

    巫远衣服的袖子宽大,可能是什么时候不经意间碰到的。

    “而且这个痕迹还很新,看来距离他见寄生体的时间并不久。”柳尘清身体不自觉又往前探了探。

    这种痕迹在摩擦间很快就会消失,但现在却异常清晰。

    “你有没有办法让这个痕迹保留的时间长一点?”奚黎看向柳尘清,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

    柳尘清微微皱眉,手小心翼翼地在身上摸索,最后从怀里拿出一个棕色的小瓶子。

    “这是我平时固色用的,或许有这个效果。”他解释道,轻轻拔开瓶塞,极淡的草药香溢出来。

    “但是该怎么弄到他衣服上?”柳尘清看向奚黎。

    “这个简单,你倒一滴出来。”奚黎轻声道。

    柳尘清将瓶口微微倾斜,眼见着那一滴棕色的液体就要从瓶口坠落,奚黎迅速抬起手,一道银白色的能量如同丝线一般,以巫远的衣袍为终点,穿过那滴液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轨迹。

    她轻轻一抖,液体便顺着银白色的丝线滑向巫远的衣袖,在接触到的瞬间,液滴四散开来,手法极为精准。

    “好!”柳尘清偷偷给她竖起大拇指。

    “这固色剂是我提炼了数十种草药的精华,最后浓缩而成,只一滴就能让它让这痕迹保持数天,甚至更久。”他有些骄傲,重新将瓶子塞回去。

    在这里蹲得太久,柳尘清腿已经麻了,他刚想活动一下,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准备往这边跳。

    与此同时,巫远本来往前走的好好的,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声,他身体瞬间紧绷。

    “谁在那里?”

    巫远神色有些紧张,他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缓步移动,警惕地盯着。

    终于,随着草丛轻微的晃动,一只绿色的□□跳了出来,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发出呱呱的声音,然后用力一跳,再次消失在草丛中。

    他摇了摇头,像是在嘲笑自己的多疑。

    两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看到巫远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眼前,柳尘清挣扎着站起身来,双腿因为长时间蹲着,产生一阵阵针扎般的疼痛感。

    “你还好吧?”奚黎看着他有些奇怪的走路姿势。

    “没事,一会就好了。”柳尘清深吸一口气,摆了摆手。

    走了一段路之后,那种不适感终于逐渐消失了,他神色轻松很多。

    “现在下一步……”柳尘清看着奚黎。

    “就是找时间把这件衣服偷出来。”奚黎斩钉截铁地说。

    “好那就找时间把这件衣服……”柳尘清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把衣服偷出来啊,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奚黎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震惊,“要不然你以为刚才为什么要这样做?”

    “巫远虽然有很大可能没有发现痕迹,但是他将这件衣服换下之后却不一定什么时候再穿了。而且,马上就是祭天大典了。”

    “嗯,有道理。”柳尘清点点头。

    两人边说边往回走。

    ……

    巫远自从那天晚上去过监牢之后,他便没有再去过。

    今日国君询问起开明兽的情况,足以见对它的重视,至少在祭天大典之前,都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待他走到大牢附近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大门两旁的火把在风中摇曳,将前面的一段路照得昏黄,本该守在门口的狱卒却不见踪影。

    巫远奇怪地打量了一下周围,正打算抬脚进去,却听见阴影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狱卒从中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什么东西。

    “祭司大人,又来了。”他粗重的嗓音响起。

    “嗯。”巫远点点头,没有多说。

    他凝眸细看,这才发现狱卒手里提着的竟是一只羽毛凌乱的野鸡。

    “这附近还有野鸡?”巫远有些意外地询问道。

    “是啊,正好捉来烤着吃了。”狱卒大笑起来,结实的手臂将野鸡提高,炫耀似的晃了晃,心情很是愉悦。

    “你去吧,我就不跟着了。”他在门口生起火来。

    巫远的目光在野鸡上停留片刻,转身走了进去。

    他再次停在铁门前,按照上次一样的方法打开。

    牢房内。女孩儿还在睡着,呼吸平稳,看不出有丝毫异常。

    巫远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快步上前,掀开衣服检查上一次发现图腾位置,竟然只剩下微弱的印记,仿佛随时就能小时。

    他眉头紧锁,拎起女孩的胳膊反复查看,图腾代表着开明兽的神力,颜色变浅了只能说明一种结果,它的生命力现在已经极其微弱。

    这是为什么?巫远心中涌起一股不安,明明上次来还正常,中间也没有相差多长时间。

    算了,还在这里就行。

    巫远眼睛微微眯起,后天就是祭天大典了,只要能活到那个时候,之后便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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