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藤蔓爬上了小区内的砖红色石墙,绕上一圈又一圈,密密匝匝的青藤在小区内的墙上疯长,青绿色让人一眼望去心旷神怡。

    冯鹿和谢司隽在小学可没少逃课,可每次逃课都以失败告终。

    他们两人逃课,往往都是从这面红绿交织的墙上爬进小区,小时的谢司隽傻极了,每次爬墙都会被墙上青藤给缠住脚,缠住脚后就会大呼冯鹿大名,那声冯鹿喊的也真的是极其凄惨,总会引得整个小区的人出来看这是个什么情况,有着谢司隽这颗绊脚石,逃课生涯还没开始,就已结束。

    后来两人小升初时,学业紧张,逃课变成两人的过去事,两人爬墙技能倒也生疏了许多。

    再后来啊,两人上了初中,冯鹿不再爬墙,整个人矜持淑女了很多,勤学好问,还学会打扮自己了,反观谢司隽,爬墙越发娴熟,整个人还跟个傻小子一样,没变一点都没变,只不过比以前多了一件事,就是每天念叨着爬墙去看隔壁大剧院的小薇姐姐唱戏。

    早起,城市远处的山间云雾缭绕,犹如杳霭流玉般浮动起伏,雾霭沉沉遮住了这山间的云雾缭绕,雾霭笼罩着这座城市,地面湿漉漉的,是前夜下的雨,空气中氤氲着水汽。

    冯鹿家里的墙壁因前夜雨水氲上了斑斑水迹,今天冯鹿起了个大早,打扫了一下家里卫生,做了个早餐,一下子就不早了。

    她撑着头坐在餐桌前,心满意足地吃着自己做的早餐。

    吃完后,冯鹿从自家冰箱里拿了一袋面包和一盒牛奶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匆匆地走出了自家家门,轻轻地关上家门,在狭小的楼梯间不免响起冯鹿“哒哒”的脚步声。

    雾霭朦胧之中,正走在路上的冯鹿低头想事,直直地撞上了一堵肉墙,鼻子被撞得生痛,抬头一看是熟悉的人,瞬间就破口大骂了。

    “谢司隽,你走路不看路的啊!”冯鹿话音刚落,突然意识到是自己没看路,自觉理亏,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谢司隽倒没有反驳冯鹿,但是却拿另一件事来质问冯鹿:“你今天早上为什么不喊我,等我一起走啊?”

    冯鹿往一旁挪了几步,“我也没义务喊你等你啊,我今天就是想一个人走。”

    谢司隽气急,揪住冯鹿校服衣领,不让她走。

    冯鹿被他揪住了,心里暗自不爽,抬起脚就给了谢司隽一脚,“松手!我要去学校了!”

    冯鹿没怎么样,谢司隽反倒和冯鹿耍起脾气:“要是你不和一起去学校,那我就不让你走!”

    冯鹿无奈,只好答应:“好好好,我答应你行吧。”

    冯鹿话音刚落,谢司隽就搭上了她的肩膀,“好兄弟,就要一起走!”

    “谁和你是好兄弟啊!”冯鹿又踢了谢司隽一脚,谢司隽面上笑嘻嘻的,但没有答她话。

    一男一女,一矮一高渐入这茫茫雾色之中,渐渐在沉沉雾霭中隐去了踪影。

    入了学校校门之后,两人便分道扬镳了,各走各的,装不熟是他们两人的一个约定,而制定约定的人却是谢司隽。

    而谢司隽制定这个约定,是为了不让冯鹿挡了他的桃花。

    可上了初中以后,好像这个约定也并没有什么用,谢司隽的桃花至今还没盛开过一朵,倒是冯鹿桃花朵朵开。

    初中以后,谢司隽的一切都停留在了小学六年级,身高体重外貌都和小学六年级所差无几,还停留在小学六年级的160,没长没重没变是谢司隽的母亲郑颖对他初中后做出唯一的评价。

    反观冯鹿,小升初的那年疯长十厘米,硬生生从155长到了165。

    桃花朵朵开不只是身高原因,还有样貌原因。

    冯鹿长年留着一头及肩短发,天生一张鹅蛋脸,肤若凝脂,樱桃小嘴不加点饰而自赤,鼻子翘挺还高,一双桃花眼中潋滟波光万顷,微抬起下颌轻抿嘴角一笑,巧笑倩兮,那也尽是美,不同寻常的美。

    虽是初中生却有着这个岁数不曾拥有的美,顾盼生辉。

    这般一颦一笑勾人心魄的美人在谢司隽身边,而他这人却丝毫不开窍,天天嚷着喜欢隔壁小区那看不清样貌,化着浓厚花旦脂粉只可远观的小薇姐姐的也许是他还保留着那份独属于他自己的小孩心性,喜欢艳艳浓妆的美而不喜天生丽质的美,毕竟人各有各的审美。

    冯鹿早早地在教室里坐好了,她将自己带的面包和牛奶塞进了她同桌的抽屉里,悄悄地红了脸。

    也许少女情怀总是诗,诗情画意的画面浮现在冯鹿的脑海之中。

    挥散不去的是少女情怀,最是喜欢的是身旁少年。

    铃响之后,冯鹿同桌江嘉轩才姗姗来迟。

    江嘉轩与冯鹿默契地看向江嘉轩抽屉里的东西,已成习惯,可江嘉轩还是呆愣了一下,既而跟冯鹿道了声谢。

    “不用谢啦。”冯鹿紧张地双手绞在一起,虽然送早餐这事早已在潜移默化之中成了习惯,但冯鹿还是盖不住她的那点小心思,不可避免地紧张。

    清晨的雾气在晌午就已消散,一天匆匆过去,雨淅淅沥沥地下了大半天,下午才放晴,日落西山,人走影长。

    冯鹿一下又一下地踢着脚下的石子,谢司隽跟她后面踩着她的影子。

    “谢司隽,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冯鹿突然开口,把在后头踩影子的谢司隽吓得颤了颤。

    “有……有啊!”谢司隽稍加思索了一番,“隔壁大剧院的小薇姐姐就是我喜欢的人。”

    冯鹿沉默不语,谢司隽像被她打开了话闸一样,停都停不下,一直在跟冯鹿细说小薇姐姐的美好。

    冯鹿可没心思听他说什么小薇姐姐多好,冯鹿回过头就给他来了个大大的鬼脸。

    谢司隽被吓得连连退了几步,其实他不是被冯鹿的鬼脸吓到的,他是被突然转过身的冯鹿本人吓到的。

    冯鹿又转过身去,丢下风中凌乱的谢司隽跑了。

    无奈又恐慌的谢司隽只能追在她后面,前后背着两个包,迈开他沉重的步伐追着冯鹿。

    风吹落叶,落叶沾着今日份的雨水巴在了谢司隽脸上,谢司隽伸手将脸上的落叶扯下来丢地上,继续跟在冯鹿身后吃力地奔跑着。

    雨水被他踩得四溅,裤腿早已沾满了地上溅起的雨水,前后背的包早已把他压垮,奔跑中的他活像被地主压榨的农民。

    跑回家后,谢司隽的鞋子就跟到泥泞之中挣扎过一般,脏乱不堪。

    这自然免不了他的母亲郑颖的一通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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