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伤你的。”
江熠刚刚醒来，迷糊着道歉。
明明方才受伤的应该是苏云华，可是江熠却觉得自己的双手阵痛不已。
之前全凭本能对苏青雨发起的攻击，若叫她再来一次，只怕是不能了。
“我知道。”秋月白将她颤巍巍的双手拢在手心。
当花儿舍弃沃土奔向高空的时候，她们就已经舍弃了自己的生命。
风能让她们飞得更久，但并没能给予她们生的自由。
即便会失去生命，也是花儿自己的选择，跟蝴蝶有什么干系呢？
江熠勾起身子准备起来，才发现身上盖着一件薄衬衫，于是疑惑地望向秋月白。
“方才你浑身发冷，是那家伙把温度抽走了吧。”
江熠依旧一阵茫然。
“你并没有伤到苏云华，或者说她原本就只是漂浮在这世间的一缕幽灵。”他的声音比方才席卷全身的冷意还要叫江熠难受几分。
“她让我救她……”江熠低声呢喃。
临终苏云华对于生的执着追求连同她压抑的哭泣令人毛骨悚然。
“你确实救了她，让她重回地面，不至于就这么消散在高空之中。”秋月白向江熠递过去一张模糊的照片。
江熠接过去定睛一瞧——照片中的模糊人影竟然动了！
一双无辜的眼眸突然占满整个照片。
江熠瞬间将照片扔到秋月白怀中，浑身抖个不停。
“她怎么进照片里了？”她颤着声问道。
“这是你回到我身边时就拿着的……显然，你比我更清楚苏云华是怎么进的这照片。”
时间已经跑到了午夜十二点。
一朵朵庞大的烟花在江熠身后炸裂。
人类的驱邪仪式已然开始。
面对此景，江熠全然没有了一开始时的兴趣——她已经找到了苏云华，所谓的事情真相也知道了几分。
这个驱邪仪式貌似对她没什么吸引点了。
“有办法将苏云华放出来么？”
秋月白将照片收回自己的背包中，脸上挂着笑，神情却十分清冷：“将她完好无缺地放出来，这只有以前的那个你能做到。”
现在的江熠显然没有那个实力。
他的冷清想雪粒子一般，攻击性不大却能叫江熠跟着他一同转冷。
江熠仰头望着他，突然问：“你会成为我的敌人么，和苏青雨一样？”
明明之前还算处得不错的邻居。
甚至于自己的姥姥都变了模样。
对自己身份与能力的未知让江熠深感不安，连着秋月白来寻她的目的都不敢深究。
只希望不是敌对关系就好。她在心底默默祈祷。
“怎么会。”秋月白摇首。
江熠明显松口气。
或许是夜晚过于湿冷，江熠有些舍不得将衬衫归还。
可衣服都递回去了，秋月白却叫她先披着，并没有分别各回各家的意思。
“接下来继续是前往活动现场么？等活动解释人群散开，估计会很挤……”江熠脑子里自动生成人挤人的画面。
“回去吧，好好睡一觉。”
两人一起走出千灯湖，又同行一段路程，江熠疑惑地问：“你也住那边？”
她姥姥家在千叶湖南边，此刻她向北走，按道理应该和秋月白并不顺路。
“哈，你刚刚说什么？”
秋月白一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只是本能地跟着她，根本没注意到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你是打算送我回家么？”江熠歪头，饶有兴致地望着他。
相比于坐落在深巷里的老房子，她自己买的小房子更像一个家，只是这个家只有她一人。
凌晨十二点半，小区里的苍白的路灯让两人的影子时而交错时而各自缩成一团。
秋月白往江熠身边靠。
“其实那天我并不是想跳楼自杀的。”秋月白忽然说。
江熠在楼前停下，又一遍审视秋月白，发现很难将那个欲跳楼的少年和眼前的这个男人联系到一块。
原来那天开始他们就已经碰面了么……
“我原是去给苏云华实现愿望的。”
“愿望？”
“她的躯体已经被苏青雨收起来了，还用药养着，属于她的仅剩那落在学校天楼的几片花瓣，还被人铲进了花圃中……其实这归处还算不错的了，零落成泥，怎么也比落在地上遭人踩踏来得好吧？可是她向往自由，还想着随风飞一飞……”
除了登上高处借风让花瓣飘飞，他还想借此机会见一见江熠。
费尽心思引她到天台，又借着他人之力叫她头晕踩空，一下子坠下高楼从而瞬间掌控原本的能力。
原以为她会再记起自己，谁知不但没有记起以前的他，就连天台所见的他都没认清。
“你为什么会帮她实现这个愿望呢？或者说，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显然，江熠对他所说的仍持怀疑态度。
活了二十多年，江熠第一次因为不了解一个人而感到烦躁。
若是可以，她很想像偶像剧中的霸总一样，让人帮她找来关于秋月白的一切信息。
只可惜现实中的她还没有助理，也不认识侦探。
想要知道什么，只能亲自问秋月白本人。
面对江熠无意表现出的冷淡，秋月白只是笑了笑，语气温和地跟她解释：“实现他人愿望并从中收取报酬，这我获取维持生命体征之物的渠道啊。”
“……嗯……跟我为了生活而上班挣钱一个道理，是吧？”
“对。”
“可是我没有愿望，也没法支付你想要的报酬。”
先前秋月白说她曾捡他回家，可是那些事情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不存在的，没有发生过的。
她没办法把他代入自己亲人的身份，也不可能跟他共情。
她想不明白秋月白为什么要让她掌握所谓的能力，为什么要帮她……他这么做的目的在哪里？
秋月白好像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失落地低头。
“江熠，我想让你记起我。”
江熠大脑十分冷静，可是心跳却因他这一句话骤然加速。
这一陌生的反应让江熠再次蹙起眉头，轻叹着叫他早些回去。
秋月白默默走了一段，忽而转身见到江熠仍站在远处，他又跑了回来。
“明日休假，你不介意我再来找你吧？”秋月白有些难为情地问。
“新闻人是没有假期的。”
越是节假日她越忙，若没有联系方式，秋月白想要找到她，估计很难。
想到之前完全不认识的情况下他都能找到自己，江熠轻松地笑了。
“加个联想方式吧，等我忙完了去找你。”江熠将手机伸到他跟前。
咕噜噜。
是她肚子打雷的声音。
本来是打算去姥姥家蹭饭的，没想发生一系列的事情到凌晨了还没顾及自己肚子的感受。
“会做饭么？”江熠目光灼灼，好像在看什么绝世美味的食物。
秋月白顿了一下，旋即笑着给她报菜名。
“冰箱里估计只有西红柿鸡蛋了……”江熠瞅了一眼不远处二十四小时营业小超市，神色不明。
她的手被秋月白拉住了。
“点外卖更方便快捷……或者可以买食材，我来加工。”
“随便，我只是想让你留下来罢了。”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直白？
秋月白讶异地望着她，手刚想收回却被江熠回握住了。
“苏云华在我这儿，其他人也暂时不会来找你麻烦……还是你还有别的事情？”
“橙子。”
“嗯？”
“再买点橙子，家里没有了。”
秋月白以为她只是想吃橙子了，没想到她单纯只是喜欢剥橙子。
餐桌上放着五六个剥干净的完整橙子，橙皮如花朵一般绽放，可她的手却干干净净丝毫没有沾上细密的皮脂。
秋月白叹为观止。
“这些果肉你当算怎么解决？”
江熠指了指秋月白身后的酒柜，眼里染上些许算计：“吃掉，或者拿来酿酒，你回去的时候可以拿几瓶。”
秋月白顺着她的意思打开橱柜，形状不一的酒瓶子将他的视线占满。
在他印象中，江熠不仅自己很少碰酒，也不让他喝，如今怎的藏了满满一柜子的酒，还主动让他带回去几瓶？
“我能喝？”
“我忘了，你未成年。”江熠很懊悔的样子。
“我的十八岁生日还是你陪我过的……”他喃喃回嘴。
秋月白随手取出一罐圆圆胖胖的果酒放到江熠跟前，对她不记得自己这件事越发不满。
江熠刚刚醒来，迷糊着道歉。
明明方才受伤的应该是苏云华，可是江熠却觉得自己的双手阵痛不已。
之前全凭本能对苏青雨发起的攻击，若叫她再来一次，只怕是不能了。
“我知道。”秋月白将她颤巍巍的双手拢在手心。
当花儿舍弃沃土奔向高空的时候，她们就已经舍弃了自己的生命。
风能让她们飞得更久，但并没能给予她们生的自由。
即便会失去生命，也是花儿自己的选择，跟蝴蝶有什么干系呢？
江熠勾起身子准备起来，才发现身上盖着一件薄衬衫，于是疑惑地望向秋月白。
“方才你浑身发冷，是那家伙把温度抽走了吧。”
江熠依旧一阵茫然。
“你并没有伤到苏云华，或者说她原本就只是漂浮在这世间的一缕幽灵。”他的声音比方才席卷全身的冷意还要叫江熠难受几分。
“她让我救她……”江熠低声呢喃。
临终苏云华对于生的执着追求连同她压抑的哭泣令人毛骨悚然。
“你确实救了她，让她重回地面，不至于就这么消散在高空之中。”秋月白向江熠递过去一张模糊的照片。
江熠接过去定睛一瞧——照片中的模糊人影竟然动了！
一双无辜的眼眸突然占满整个照片。
江熠瞬间将照片扔到秋月白怀中，浑身抖个不停。
“她怎么进照片里了？”她颤着声问道。
“这是你回到我身边时就拿着的……显然，你比我更清楚苏云华是怎么进的这照片。”
时间已经跑到了午夜十二点。
一朵朵庞大的烟花在江熠身后炸裂。
人类的驱邪仪式已然开始。
面对此景，江熠全然没有了一开始时的兴趣——她已经找到了苏云华，所谓的事情真相也知道了几分。
这个驱邪仪式貌似对她没什么吸引点了。
“有办法将苏云华放出来么？”
秋月白将照片收回自己的背包中，脸上挂着笑，神情却十分清冷：“将她完好无缺地放出来，这只有以前的那个你能做到。”
现在的江熠显然没有那个实力。
他的冷清想雪粒子一般，攻击性不大却能叫江熠跟着他一同转冷。
江熠仰头望着他，突然问：“你会成为我的敌人么，和苏青雨一样？”
明明之前还算处得不错的邻居。
甚至于自己的姥姥都变了模样。
对自己身份与能力的未知让江熠深感不安，连着秋月白来寻她的目的都不敢深究。
只希望不是敌对关系就好。她在心底默默祈祷。
“怎么会。”秋月白摇首。
江熠明显松口气。
或许是夜晚过于湿冷，江熠有些舍不得将衬衫归还。
可衣服都递回去了，秋月白却叫她先披着，并没有分别各回各家的意思。
“接下来继续是前往活动现场么？等活动解释人群散开，估计会很挤……”江熠脑子里自动生成人挤人的画面。
“回去吧，好好睡一觉。”
两人一起走出千灯湖，又同行一段路程，江熠疑惑地问：“你也住那边？”
她姥姥家在千叶湖南边，此刻她向北走，按道理应该和秋月白并不顺路。
“哈，你刚刚说什么？”
秋月白一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只是本能地跟着她，根本没注意到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你是打算送我回家么？”江熠歪头，饶有兴致地望着他。
相比于坐落在深巷里的老房子，她自己买的小房子更像一个家，只是这个家只有她一人。
凌晨十二点半，小区里的苍白的路灯让两人的影子时而交错时而各自缩成一团。
秋月白往江熠身边靠。
“其实那天我并不是想跳楼自杀的。”秋月白忽然说。
江熠在楼前停下，又一遍审视秋月白，发现很难将那个欲跳楼的少年和眼前的这个男人联系到一块。
原来那天开始他们就已经碰面了么……
“我原是去给苏云华实现愿望的。”
“愿望？”
“她的躯体已经被苏青雨收起来了，还用药养着，属于她的仅剩那落在学校天楼的几片花瓣，还被人铲进了花圃中……其实这归处还算不错的了，零落成泥，怎么也比落在地上遭人踩踏来得好吧？可是她向往自由，还想着随风飞一飞……”
除了登上高处借风让花瓣飘飞，他还想借此机会见一见江熠。
费尽心思引她到天台，又借着他人之力叫她头晕踩空，一下子坠下高楼从而瞬间掌控原本的能力。
原以为她会再记起自己，谁知不但没有记起以前的他，就连天台所见的他都没认清。
“你为什么会帮她实现这个愿望呢？或者说，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显然，江熠对他所说的仍持怀疑态度。
活了二十多年，江熠第一次因为不了解一个人而感到烦躁。
若是可以，她很想像偶像剧中的霸总一样，让人帮她找来关于秋月白的一切信息。
只可惜现实中的她还没有助理，也不认识侦探。
想要知道什么，只能亲自问秋月白本人。
面对江熠无意表现出的冷淡，秋月白只是笑了笑，语气温和地跟她解释：“实现他人愿望并从中收取报酬，这我获取维持生命体征之物的渠道啊。”
“……嗯……跟我为了生活而上班挣钱一个道理，是吧？”
“对。”
“可是我没有愿望，也没法支付你想要的报酬。”
先前秋月白说她曾捡他回家，可是那些事情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不存在的，没有发生过的。
她没办法把他代入自己亲人的身份，也不可能跟他共情。
她想不明白秋月白为什么要让她掌握所谓的能力，为什么要帮她……他这么做的目的在哪里？
秋月白好像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失落地低头。
“江熠，我想让你记起我。”
江熠大脑十分冷静，可是心跳却因他这一句话骤然加速。
这一陌生的反应让江熠再次蹙起眉头，轻叹着叫他早些回去。
秋月白默默走了一段，忽而转身见到江熠仍站在远处，他又跑了回来。
“明日休假，你不介意我再来找你吧？”秋月白有些难为情地问。
“新闻人是没有假期的。”
越是节假日她越忙，若没有联系方式，秋月白想要找到她，估计很难。
想到之前完全不认识的情况下他都能找到自己，江熠轻松地笑了。
“加个联想方式吧，等我忙完了去找你。”江熠将手机伸到他跟前。
咕噜噜。
是她肚子打雷的声音。
本来是打算去姥姥家蹭饭的，没想发生一系列的事情到凌晨了还没顾及自己肚子的感受。
“会做饭么？”江熠目光灼灼，好像在看什么绝世美味的食物。
秋月白顿了一下，旋即笑着给她报菜名。
“冰箱里估计只有西红柿鸡蛋了……”江熠瞅了一眼不远处二十四小时营业小超市，神色不明。
她的手被秋月白拉住了。
“点外卖更方便快捷……或者可以买食材，我来加工。”
“随便，我只是想让你留下来罢了。”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直白？
秋月白讶异地望着她，手刚想收回却被江熠回握住了。
“苏云华在我这儿，其他人也暂时不会来找你麻烦……还是你还有别的事情？”
“橙子。”
“嗯？”
“再买点橙子，家里没有了。”
秋月白以为她只是想吃橙子了，没想到她单纯只是喜欢剥橙子。
餐桌上放着五六个剥干净的完整橙子，橙皮如花朵一般绽放，可她的手却干干净净丝毫没有沾上细密的皮脂。
秋月白叹为观止。
“这些果肉你当算怎么解决？”
江熠指了指秋月白身后的酒柜，眼里染上些许算计：“吃掉，或者拿来酿酒，你回去的时候可以拿几瓶。”
秋月白顺着她的意思打开橱柜，形状不一的酒瓶子将他的视线占满。
在他印象中，江熠不仅自己很少碰酒，也不让他喝，如今怎的藏了满满一柜子的酒，还主动让他带回去几瓶？
“我能喝？”
“我忘了，你未成年。”江熠很懊悔的样子。
“我的十八岁生日还是你陪我过的……”他喃喃回嘴。
秋月白随手取出一罐圆圆胖胖的果酒放到江熠跟前，对她不记得自己这件事越发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