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直到你回复准备好了，岩泉一才说：“那你发起视频吧。”你庆幸地舒了口气，心想他没有直接拨通，否则你又会被电话铃声吓一大跳。
屏幕那头男人留着很短的头发，和你在及川那里见过的合照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有了更强的真实感。他的眉眼像横飞的冷剑，闪烁凌厉的正气，一开口说话却声音很轻，问你：“要直接开始吗？”
你本想先说点别的，听完恍惚地问：“……你的声音，怎么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嗯？”
“总觉得，好像应该更凶一点。”
及川彻后来听说了你的初印象，叽里呱啦地问你，你没见过小岩骂我吧？那才是小岩的真面目，你别被他骗了！
岩泉一的拳头挥了过去，双眼露着杀气：“我可不是你这种人！”
此时的岩泉一笑得很无奈，问你是和陌生人视频会紧张吗？如果感到不舒服了，可以随时终止通话。你摇头，让他当好老师，可不要抢先挂断了才好。
听着他的话在瑜伽垫上坐好，你对着屏幕遥遥地问：“你不是总叫我要保护隐私吗？”他大大方方也把脸露出来，让你不禁诧异。
岩泉一顿了下，说：“没事的，我不在乎这些。”
得寸进尺是人的本能，你顺势道：“那要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工作吗？”
“这个，还是不太方便说，以后稳定下来，如果有机会可以告诉你……拉伸好了吗？”
岩泉一很直接地转移了话题，让你不禁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心里只有锻炼，而完全看不见眼前的你。
你躺在瑜伽垫上，听着他的指令吸气、呼气，第一次感到健身不是一件枯燥的事。心脏上有个小钩子被轻轻挑了起来，你摘下一个鱼饵，垂放进屏幕的河里，等待一条叫做岩泉一的鱼咬钩。
你问他：“明天也可以和你视频吗？”
“你晚上没有其他的事吗？”
“可能会有，但我更想和你见面。”
岩泉一脸红了，他的头转得还算是快，总之是什么心情也没藏住。他确实不擅长，也没打算藏，很快调整好，对你说：“在我离开美国之前，每天的这个时间，都有空教你。”
没过几天岩泉一就问你，你都已经学会了，还有必要这样天天视频吗？你瞪他，说怎么岩泉哥哥这就要半途而废了，你就不能教我点别的吗？如果是及川，大概能和你有来有回地说好多句俏皮话，岩泉一半天说了句：“我不是你哥哥，不要这样叫。”
不要太亲昵，不要太投入，不要在晚宴过后钟声一响就脱下公主裙和舞鞋逃跑，他怕自己会当真。
有一天你忘记上线，过了一天上号，发现岩泉一并不在登录状态，可能他去忙自己的事了吧。
你也没有在意，开始接受影山飞雄的夜晚邀约。有一次在他家，都差点要做到最后，你突然想起经期就是这几天，小腹隐隐作痛，一去卫生间，果然裤子上已经沾染了红色。
你痛苦地哀求影山飞雄去替你买新的贴身衣物和卫生巾，他整张脸涨得通红，说本来就打算去的，但是可以告诉他应该怎么做吗，他没有经验。
你一边痛得呲牙咧嘴，一边又被影山逗笑。你就说给女朋友买的，就好了。你把款式和尺寸发到他的对话框，让他直接给店员看就好了，影山飞雄面如死灰地说了好。
做也不行，你开始逼迫影山飞雄做你的游戏搭子。在阿根廷的时候及川也担任过这个角色，他那个粉色的PSP被你嘲笑过好一阵子，他却得意洋洋，说及川大人就是应该用最漂亮的颜色。你瘪着嘴，说我真的没有在夸你。及川彻摇头，说你不要口是心非。
你发现自己吵不过强词夺理的人，索性闭了嘴。
眼下影山飞雄出了门，你关掉双人游戏，打开《塞尔达：旷野之息》。发售后你第一时间买到了新的卡带，结果却是过了好几年才正式开玩。你登上很久不看的YouTube小号，发现关注列表的孤爪研磨也正在直播这个游戏。这是什么孽缘……挣扎了两秒，你还是点了进去。
影山回来的时候你看得入迷，没有意识到。直到他出声问：“在看研磨前辈吗？”
“你们……认识啊。”乌野去东京打练习赛那一年他们就认识了，你恍然。影山解释，他没什么兴趣，但是日向那个笨蛋，经常会提到研磨前辈的近况，所以他有一些了解。
影山问：“没记错的话，姐姐和研磨前辈是同一届吧？”你点点头，没有说更多。你觉得没有更多可说了，你也不想在快乐的时光说一些让他扫兴的事。
及川彻给你发来信息的时候，你蜷着身子躺在影山怀里。表情很呆但很温柔的男人问你疼吗，你摇头，他又问你初见时在哭什么。你说早就忘了，学生时代像是毁天灭地的痛苦，成人后只觉不过如此。
当务之急是挡住手机不断弹出的消息，怕会让影山起疑，你紧急给这个安静了三个月的男人设置了消息免打扰。他发了很多，你只看了第一条：“小若，阿根廷国家队名额定下来了，再过几个月，我要回日本了！要不要来机场迎接你的男朋友归来！”
奥运会啊……你终于弄明白了这段时间他为什么消失。
在你的严词拒绝下，及川彻终于放弃了让你羞耻得不行的“海妖”称呼，毕竟谁要当塞壬啊，你对蛊惑人类没有兴趣，也不想将人类当做盘中餐。男人嘛，最多、当成掌心玩物，揉搓几下罢了。
百般拉锯后，及川彻退而求其次，开始喊你“小若”，你抗拒得不行，说我最好的朋友都不这么叫我。及川彻点头，喔，那现在你最好的男朋友要就要这样叫你啦！
及川彻还在叽叽喳喳，你面色如常地把及川的聊天框删除，转而给亲友发消息：“前男友死而复生了怎么办？”
秋代：“踹了，把帅哥还给世界。”
你笑着说：“那还是算了。”
影山美羽根本不想理你。
估摸着及川彻再过一会儿就要打电话过来，借口洗澡，跑到了卫生间。你在犹豫，要给他发“我以为我们已经分手了”，还是“难道你忘了我们是地下恋情吗”。
你忘了把直播关掉，耳机里的年轻男主播还在尝试用最快的速度拿到神庙的奖励，你出了一下神，心说我也是用最快的速度拿下的及川彻。要是孤爪研磨听见，一定会疑惑，问你怎么拿不相干的事件做类比。
你心道闯关和攻略NPC有什么区别。
洗了把脸后，你回复了及川彻第二个选项，让他下了飞机以后自己滚过来找你，不许发动态。当然要禁止他发动态，否则影山飞雄看见了可怎么办。
挂断电话后你真的开始洗澡了，淋浴的喷头淅淅沥沥落着雨，浇得你满面都是流淌的水。
事实上你从未忘记过那天哭得稀里哗啦，是因为连着输了孤爪研磨十一局游戏，你到现在都还有着隐约的胜负欲，想再和他打一次。
可他现在早就不玩那款格斗游戏了，你也早就忘记了应该怎么操作角色。你和影山飞雄说的是实话，你现在真的想不起为什么输了就要哭了，你只是想赢孤爪研磨一场，就算只有一场也可以。
及川彻要回，影山却是要走。比赛临近意味着他的休息期越来越短，马上就要去封闭训练了。
及川彻的飞机降落在东京时间22:00，次日就给你发来了邀约信息。
你后来又和岩泉视频了几次，他也越来越忙，最近一个月岩泉都没有上线，很难不怀疑两个人是不是约好了一起回国。可一个南一个北，不管怎么飞都不会顺路吧，你想不明白，干脆也不再想了。
及川彻撒娇带卖萌地要到了你家的地址，虽然影山飞雄人不在，你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无论如何，来之前，要和你提前打声招呼。及川彻虽然有些不正经，但向来说到做到，你倒也算是信任他。
及川彻说：“我有个想去的地方，拜托啦，就陪我去吃顿饭吧！”
他准时出现在你家楼下接你，手里捧着一束漂亮的满天星。你戴上口罩，强行要求及川彻也陪你一起戴，你强调，我们是不公开的。及川彻拉长了话音：“是、是——我的女友大人。”
你们一起去的那家店叫“珍道中”，是一家拉面馆。
拉面还没上，及川彻喋喋不休地讲着他们高中打完比赛就喜欢来这里吃饭，他有一回还被队友狠狠宰了一顿。
你问他，为什么宰你？
张扬的眉毛突然拧巴下来，吵嚷的人变成哑巴，你再追问，他哼哼唧唧地、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输了。
……你倏然也哑口无言。
有人推门，和及川彻大眼瞪小眼。
及川彻把脑袋塞在你肩膀上蹭，让你看看他有没有喝醉。你伸手一巴掌推开他的脑袋，让他别发疯，他根本就没喝酒。
及川彻有理有据，说不然怎么会遇见高中同学，大家聚在一起，就像那年比赛结束了的时候一样。
直到你回复准备好了，岩泉一才说：“那你发起视频吧。”你庆幸地舒了口气，心想他没有直接拨通，否则你又会被电话铃声吓一大跳。
屏幕那头男人留着很短的头发，和你在及川那里见过的合照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有了更强的真实感。他的眉眼像横飞的冷剑，闪烁凌厉的正气，一开口说话却声音很轻，问你：“要直接开始吗？”
你本想先说点别的，听完恍惚地问：“……你的声音，怎么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嗯？”
“总觉得，好像应该更凶一点。”
及川彻后来听说了你的初印象，叽里呱啦地问你，你没见过小岩骂我吧？那才是小岩的真面目，你别被他骗了！
岩泉一的拳头挥了过去，双眼露着杀气：“我可不是你这种人！”
此时的岩泉一笑得很无奈，问你是和陌生人视频会紧张吗？如果感到不舒服了，可以随时终止通话。你摇头，让他当好老师，可不要抢先挂断了才好。
听着他的话在瑜伽垫上坐好，你对着屏幕遥遥地问：“你不是总叫我要保护隐私吗？”他大大方方也把脸露出来，让你不禁诧异。
岩泉一顿了下，说：“没事的，我不在乎这些。”
得寸进尺是人的本能，你顺势道：“那要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工作吗？”
“这个，还是不太方便说，以后稳定下来，如果有机会可以告诉你……拉伸好了吗？”
岩泉一很直接地转移了话题，让你不禁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心里只有锻炼，而完全看不见眼前的你。
你躺在瑜伽垫上，听着他的指令吸气、呼气，第一次感到健身不是一件枯燥的事。心脏上有个小钩子被轻轻挑了起来，你摘下一个鱼饵，垂放进屏幕的河里，等待一条叫做岩泉一的鱼咬钩。
你问他：“明天也可以和你视频吗？”
“你晚上没有其他的事吗？”
“可能会有，但我更想和你见面。”
岩泉一脸红了，他的头转得还算是快，总之是什么心情也没藏住。他确实不擅长，也没打算藏，很快调整好，对你说：“在我离开美国之前，每天的这个时间，都有空教你。”
没过几天岩泉一就问你，你都已经学会了，还有必要这样天天视频吗？你瞪他，说怎么岩泉哥哥这就要半途而废了，你就不能教我点别的吗？如果是及川，大概能和你有来有回地说好多句俏皮话，岩泉一半天说了句：“我不是你哥哥，不要这样叫。”
不要太亲昵，不要太投入，不要在晚宴过后钟声一响就脱下公主裙和舞鞋逃跑，他怕自己会当真。
有一天你忘记上线，过了一天上号，发现岩泉一并不在登录状态，可能他去忙自己的事了吧。
你也没有在意，开始接受影山飞雄的夜晚邀约。有一次在他家，都差点要做到最后，你突然想起经期就是这几天，小腹隐隐作痛，一去卫生间，果然裤子上已经沾染了红色。
你痛苦地哀求影山飞雄去替你买新的贴身衣物和卫生巾，他整张脸涨得通红，说本来就打算去的，但是可以告诉他应该怎么做吗，他没有经验。
你一边痛得呲牙咧嘴，一边又被影山逗笑。你就说给女朋友买的，就好了。你把款式和尺寸发到他的对话框，让他直接给店员看就好了，影山飞雄面如死灰地说了好。
做也不行，你开始逼迫影山飞雄做你的游戏搭子。在阿根廷的时候及川也担任过这个角色，他那个粉色的PSP被你嘲笑过好一阵子，他却得意洋洋，说及川大人就是应该用最漂亮的颜色。你瘪着嘴，说我真的没有在夸你。及川彻摇头，说你不要口是心非。
你发现自己吵不过强词夺理的人，索性闭了嘴。
眼下影山飞雄出了门，你关掉双人游戏，打开《塞尔达：旷野之息》。发售后你第一时间买到了新的卡带，结果却是过了好几年才正式开玩。你登上很久不看的YouTube小号，发现关注列表的孤爪研磨也正在直播这个游戏。这是什么孽缘……挣扎了两秒，你还是点了进去。
影山回来的时候你看得入迷，没有意识到。直到他出声问：“在看研磨前辈吗？”
“你们……认识啊。”乌野去东京打练习赛那一年他们就认识了，你恍然。影山解释，他没什么兴趣，但是日向那个笨蛋，经常会提到研磨前辈的近况，所以他有一些了解。
影山问：“没记错的话，姐姐和研磨前辈是同一届吧？”你点点头，没有说更多。你觉得没有更多可说了，你也不想在快乐的时光说一些让他扫兴的事。
及川彻给你发来信息的时候，你蜷着身子躺在影山怀里。表情很呆但很温柔的男人问你疼吗，你摇头，他又问你初见时在哭什么。你说早就忘了，学生时代像是毁天灭地的痛苦，成人后只觉不过如此。
当务之急是挡住手机不断弹出的消息，怕会让影山起疑，你紧急给这个安静了三个月的男人设置了消息免打扰。他发了很多，你只看了第一条：“小若，阿根廷国家队名额定下来了，再过几个月，我要回日本了！要不要来机场迎接你的男朋友归来！”
奥运会啊……你终于弄明白了这段时间他为什么消失。
在你的严词拒绝下，及川彻终于放弃了让你羞耻得不行的“海妖”称呼，毕竟谁要当塞壬啊，你对蛊惑人类没有兴趣，也不想将人类当做盘中餐。男人嘛，最多、当成掌心玩物，揉搓几下罢了。
百般拉锯后，及川彻退而求其次，开始喊你“小若”，你抗拒得不行，说我最好的朋友都不这么叫我。及川彻点头，喔，那现在你最好的男朋友要就要这样叫你啦！
及川彻还在叽叽喳喳，你面色如常地把及川的聊天框删除，转而给亲友发消息：“前男友死而复生了怎么办？”
秋代：“踹了，把帅哥还给世界。”
你笑着说：“那还是算了。”
影山美羽根本不想理你。
估摸着及川彻再过一会儿就要打电话过来，借口洗澡，跑到了卫生间。你在犹豫，要给他发“我以为我们已经分手了”，还是“难道你忘了我们是地下恋情吗”。
你忘了把直播关掉，耳机里的年轻男主播还在尝试用最快的速度拿到神庙的奖励，你出了一下神，心说我也是用最快的速度拿下的及川彻。要是孤爪研磨听见，一定会疑惑，问你怎么拿不相干的事件做类比。
你心道闯关和攻略NPC有什么区别。
洗了把脸后，你回复了及川彻第二个选项，让他下了飞机以后自己滚过来找你，不许发动态。当然要禁止他发动态，否则影山飞雄看见了可怎么办。
挂断电话后你真的开始洗澡了，淋浴的喷头淅淅沥沥落着雨，浇得你满面都是流淌的水。
事实上你从未忘记过那天哭得稀里哗啦，是因为连着输了孤爪研磨十一局游戏，你到现在都还有着隐约的胜负欲，想再和他打一次。
可他现在早就不玩那款格斗游戏了，你也早就忘记了应该怎么操作角色。你和影山飞雄说的是实话，你现在真的想不起为什么输了就要哭了，你只是想赢孤爪研磨一场，就算只有一场也可以。
及川彻要回，影山却是要走。比赛临近意味着他的休息期越来越短，马上就要去封闭训练了。
及川彻的飞机降落在东京时间22:00，次日就给你发来了邀约信息。
你后来又和岩泉视频了几次，他也越来越忙，最近一个月岩泉都没有上线，很难不怀疑两个人是不是约好了一起回国。可一个南一个北，不管怎么飞都不会顺路吧，你想不明白，干脆也不再想了。
及川彻撒娇带卖萌地要到了你家的地址，虽然影山飞雄人不在，你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无论如何，来之前，要和你提前打声招呼。及川彻虽然有些不正经，但向来说到做到，你倒也算是信任他。
及川彻说：“我有个想去的地方，拜托啦，就陪我去吃顿饭吧！”
他准时出现在你家楼下接你，手里捧着一束漂亮的满天星。你戴上口罩，强行要求及川彻也陪你一起戴，你强调，我们是不公开的。及川彻拉长了话音：“是、是——我的女友大人。”
你们一起去的那家店叫“珍道中”，是一家拉面馆。
拉面还没上，及川彻喋喋不休地讲着他们高中打完比赛就喜欢来这里吃饭，他有一回还被队友狠狠宰了一顿。
你问他，为什么宰你？
张扬的眉毛突然拧巴下来，吵嚷的人变成哑巴，你再追问，他哼哼唧唧地、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输了。
……你倏然也哑口无言。
有人推门，和及川彻大眼瞪小眼。
及川彻把脑袋塞在你肩膀上蹭，让你看看他有没有喝醉。你伸手一巴掌推开他的脑袋，让他别发疯，他根本就没喝酒。
及川彻有理有据，说不然怎么会遇见高中同学，大家聚在一起，就像那年比赛结束了的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