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自便吧，我要工作了。”
卢予葭不想再跟他多掰扯，转身离开。
柯雨推着小车靠近，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诶，予葭，你男朋友啊？长得真好看，一开始我还说这么高的小姐姐，一出声才发现是男生。”
“瞎说，你看我什么时候对谈恋爱感兴趣了？”卢予葭从她手里夺过小推车，“我来放，你去管吧台那边吧。”
“是是是，你从来都只是喜欢看，不想谈。”柯雨笑着松开车把手，指了下不远处的区域，“这些都是放上面的大部头，上台阶小心，实在不行，拜托哪个帅哥帮你一下哈~到时候我来围观！”
“柯雨！”
看着迅速跑开的身影，卢予葭蹙着眉在心里暗暗谴责，梁竞舟真是个祸害，一世英名全毁他手里了！
摆好台阶，卢予葭抬头瞅了一眼书架上边的空间，大概还放得下三套，估摸着自己能举得动，她就抬了两套书走上台阶，双手举着推上去，书架此时还比她要高一个头，稍微有点吃力。
“需要帮忙吗？”梁竞舟适时出现，站在下面仰头看着。
“不需要！”卢予葭头也没回，一心努力着把书推上去。
推上去后要摆正位置确实稍微有点麻烦，不过花点时间也能解决，卢予葭打算先把这两本摆好再继续放剩下的一本。
梁竞舟就站在原地看着她垫脚一点点挪书。
长时间举着双手难免会酸痛，卢予葭再拿第三本举起来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右手就泄了力，整套书毫无预兆的往后面掉下去。
眼看着就要砸到梁竞舟脸上，他赶紧抬手接住了书本。
“怎么？想谋杀我？”卢予葭惊魂未定，梁竞舟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他两步踩上台阶，站在卢予葭身后，抬手把书放到了合适的位置，一开始放得稍微有点歪，他还细致的调整了一下。
紧张的情绪刺激着卢予葭的感官，淡淡的水墨香味闯进鼻腔，还伴随着木质感的清苦药味。
她很想告诉自己这是书店的味道，是书本的味道，可其实刚才她把梁竞舟堵在墙角的时候也闻到了，那会儿距离稍远，味道不太浓烈，这会儿实在是靠得太近。
梁竞舟的呼吸声也在她的耳边放大，原本就好的听力，此刻听得格外清晰。
按照柯雨所言，这样的画面应该是充满粉红泡泡的，但这时的卢予葭只感觉到了害怕。
过于强烈的味道侵占着她所呼吸的空气，过于激烈的心跳如鼓点一下下砸在耳廓，过于克制的呼吸声，像极了影片中即将要捕食猎物的猛兽的慢动作画面。
属于梁竞舟的声音和气味裹挟着他身高所带来的阴影，把她整个人包裹其中，除了恐惧和压抑，她现在感受不到其他。
“卢予葭？卢予葭！”
梁竞舟摇晃她的肩膀，原本他想继续调侃几句，可卢予葭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差，他便赶紧把人拉下了台阶。
走是走下来了，可她还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
喊了好几声，卢予葭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看向梁竞舟。
“怎……怎么了？”她眼神闪躲，不敢看梁竞舟。
不对劲，很不对劲。
“卢予葭，你看着我。”梁竞舟扶着卢予葭坐到台阶上，蹲下身子和她平视，“你在害怕。”
梁竞舟看到了她眼神里的恐惧和紧握的双手，得出结论。
“我没……”卢予葭的第一反应还是想逞强否定，她扫了一眼梁竞舟的脸，还是那么好看——不是，他脸上没什么大的表情变化，但眉眼在灯光下变得柔和，没了骨相带来的凌厉。
“有点吓到了……被书。”她没有说出真实原因。
既然她不愿意说，梁竞舟就不打算深究，“那现在缓过来了吗？”
“你是在关心我吗？”理智回笼，卢予葭反问他。
这是她一贯的行事风格，不想让别人多窥探到一点，就把问题抛给对方。
“是。”梁竞舟如实回答，后边又接了一句，“我担心合作还没达成你就失去了利用价值，那真是可惜。”
梁竞舟站起身，阴影再次一点点蔓延至卢予葭全身，直到他转身离开。
撑到下班，卢予葭快步走出书店。
今天的天气还好，这会儿才到太阳落山，余晖照得街道黄灿灿的。
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卢予葭一直觉得自己是可以忘记这种感觉的，可是梁竞舟靠近的那一瞬间，过往的恐惧一同涌上来，掩盖了她思考的能力。
走在路上仔细回想，但是卢予葭想不起来，记忆里的这种恐惧到底是来自于哪里，似乎是很小的时候，难道是在孤儿院吗？
不行，想不起来，对于小时候的她来说什么东西都是高大的，而且小孩子是很容易被吓到的吧？可以考虑的范围太大了，卢予葭不想再继续纠结，草率地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肯定是小时候不小心被什么吓到了，现在属于是应激反应，没事的。
嗯，很合理，至少她说服了她自己。
一路上思考纠结着，等下了公交来到小区附近，卢予葭才静下心来，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听着有点踉跄站不稳的感觉，又或者是，躲躲藏藏故意放轻脚步的——
跟踪狂？
这两天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正好她现在郁闷得很，转过身她就径直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她急需有点别的事情来打断她的胡思乱想，过分纠结真的很影响她继续自己的行动。
靠近窸窸窣窣的拐角，卢予葭注意到了路灯下的空酒瓶，不知道是哪个醉汉留下的，她拿起来暂时借用一下。
逐渐往里走了几步，灯光照不进拐角，卢予葭眯着眼瞧，努力分辨里面是什么，一边举起酒瓶放在脸侧作防备状。
“汪！汪！”
好家伙，是一只正在撕扯旧布料的流浪狗，亏她还紧张了一下，可还没等她放松，就有人扑了过来。
“诶——”
隔空一掌从身后不知哪个方向劈过来，听到声音卢予葭就赶紧闪身往旁边一躲，那人扑了个空，也没收住力道，直直地就往里头窜进去，吓得狗带上布料往后退了好几步。
卢予葭退到路灯附近，只见那人起身就冲了过来，她来不及躲，直接上手钳住他的手臂，往后一扬，扣住他的腰，顺着重力往后一躺，两人都重重地摔在地上。
趁他疼得没来得及反应，卢予葭赶紧反扣他的双手到背后，弯着膝盖按到上面，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上去，可惜她不够重，那人挣扎着就快要逃脱。
“需要帮忙吗？”
很好，梁竞舟带着他那懒懒的声音出现了，话语间满是引诱她上钩的意味。
但现在卢予葭没法想太多，也不想管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别废话！”
梁竞舟低头，额前的头发全落下来，盖住了双眼，只看得见他嘴角的笑意。
他走过来握住了那人的手腕，和卢予葭一人一边坐在那人的背上，等到实在没力气挣扎了，那人也就不再动。
卢予葭掏出手机报警，“对，就在小区北门旁边稍微走几步的路灯这里，一个男的帮我制服他的。”
等她挂了电话，梁竞舟出声：“我在你的口中，只是一个男的？”
“那……女的？”
“哈——拿我做掩护，我以为你至少会说是一个朋友。”
卢予葭思考了一下，好像是这个道理，可话已经说完了，等下次吧。
平时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她是有点战斗力的，一直都装作自己弱弱的，可现在梁竞舟估计已经看完全程，她也就不装了。
“而且，你猜他们会不会看监控？”梁竞舟见她没说话，于是指着路灯上挂着的监控摄像头又提了一嘴。
“坏了很久了，不然你以为他干嘛选在这里动手？”
“行叭。”
把人移交警局，做完基础笔录后，梁竞舟送卢予葭回家。
“就十几分钟的路，我又不会出事。”
卢予葭走在前面，梁竞舟在身后跟着，她感觉有点不自在。
“你知道我是来干嘛的。”
“你到底为什么执着于要我合作啊？”卢予葭不解，“你要进江珠，首先你自己就是做药的，完全可以以商业合作为由联系。再说，你如果需要有个人混进去，既然是靠钱收买的，随便找个人不就行了，干嘛非得是我？”
“如果我说，我对你的血很感兴趣，你的体质特殊，对于一个研究学者很有吸引力，你信吗？”
梁竞舟的声音极具魅惑力，可越是这种感觉，越让她勾起记忆里的恐惧。
卢予葭强装镇定，“有什么特别的，你这话说的，干嘛，你是吸血鬼啊？”
“呵，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梁竞舟的声音突然低沉，他走到卢予葭的身旁，弯腰靠近她，咧嘴笑着，“你相信吸血鬼真的存在吗？”
“别，怪吓人的，离我远点。”卢予葭心虚地举起双手挡在脸侧，自己往边上退了几步，离梁竞舟稍远了一些。
“说真的，你信吗？”梁竞舟直起身子，说的认真。
“我不知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呗。”卢予葭顿了一下又道，“就像解释得通的事情，大家就都说相信科学，解释不通的事，那就是玄学咯。”
“那人鱼呢？”
卢予葭不想再跟他多掰扯，转身离开。
柯雨推着小车靠近，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诶，予葭，你男朋友啊？长得真好看，一开始我还说这么高的小姐姐，一出声才发现是男生。”
“瞎说，你看我什么时候对谈恋爱感兴趣了？”卢予葭从她手里夺过小推车，“我来放，你去管吧台那边吧。”
“是是是，你从来都只是喜欢看，不想谈。”柯雨笑着松开车把手，指了下不远处的区域，“这些都是放上面的大部头，上台阶小心，实在不行，拜托哪个帅哥帮你一下哈~到时候我来围观！”
“柯雨！”
看着迅速跑开的身影，卢予葭蹙着眉在心里暗暗谴责，梁竞舟真是个祸害，一世英名全毁他手里了！
摆好台阶，卢予葭抬头瞅了一眼书架上边的空间，大概还放得下三套，估摸着自己能举得动，她就抬了两套书走上台阶，双手举着推上去，书架此时还比她要高一个头，稍微有点吃力。
“需要帮忙吗？”梁竞舟适时出现，站在下面仰头看着。
“不需要！”卢予葭头也没回，一心努力着把书推上去。
推上去后要摆正位置确实稍微有点麻烦，不过花点时间也能解决，卢予葭打算先把这两本摆好再继续放剩下的一本。
梁竞舟就站在原地看着她垫脚一点点挪书。
长时间举着双手难免会酸痛，卢予葭再拿第三本举起来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右手就泄了力，整套书毫无预兆的往后面掉下去。
眼看着就要砸到梁竞舟脸上，他赶紧抬手接住了书本。
“怎么？想谋杀我？”卢予葭惊魂未定，梁竞舟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他两步踩上台阶，站在卢予葭身后，抬手把书放到了合适的位置，一开始放得稍微有点歪，他还细致的调整了一下。
紧张的情绪刺激着卢予葭的感官，淡淡的水墨香味闯进鼻腔，还伴随着木质感的清苦药味。
她很想告诉自己这是书店的味道，是书本的味道，可其实刚才她把梁竞舟堵在墙角的时候也闻到了，那会儿距离稍远，味道不太浓烈，这会儿实在是靠得太近。
梁竞舟的呼吸声也在她的耳边放大，原本就好的听力，此刻听得格外清晰。
按照柯雨所言，这样的画面应该是充满粉红泡泡的，但这时的卢予葭只感觉到了害怕。
过于强烈的味道侵占着她所呼吸的空气，过于激烈的心跳如鼓点一下下砸在耳廓，过于克制的呼吸声，像极了影片中即将要捕食猎物的猛兽的慢动作画面。
属于梁竞舟的声音和气味裹挟着他身高所带来的阴影，把她整个人包裹其中，除了恐惧和压抑，她现在感受不到其他。
“卢予葭？卢予葭！”
梁竞舟摇晃她的肩膀，原本他想继续调侃几句，可卢予葭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差，他便赶紧把人拉下了台阶。
走是走下来了，可她还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
喊了好几声，卢予葭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看向梁竞舟。
“怎……怎么了？”她眼神闪躲，不敢看梁竞舟。
不对劲，很不对劲。
“卢予葭，你看着我。”梁竞舟扶着卢予葭坐到台阶上，蹲下身子和她平视，“你在害怕。”
梁竞舟看到了她眼神里的恐惧和紧握的双手，得出结论。
“我没……”卢予葭的第一反应还是想逞强否定，她扫了一眼梁竞舟的脸，还是那么好看——不是，他脸上没什么大的表情变化，但眉眼在灯光下变得柔和，没了骨相带来的凌厉。
“有点吓到了……被书。”她没有说出真实原因。
既然她不愿意说，梁竞舟就不打算深究，“那现在缓过来了吗？”
“你是在关心我吗？”理智回笼，卢予葭反问他。
这是她一贯的行事风格，不想让别人多窥探到一点，就把问题抛给对方。
“是。”梁竞舟如实回答，后边又接了一句，“我担心合作还没达成你就失去了利用价值，那真是可惜。”
梁竞舟站起身，阴影再次一点点蔓延至卢予葭全身，直到他转身离开。
撑到下班，卢予葭快步走出书店。
今天的天气还好，这会儿才到太阳落山，余晖照得街道黄灿灿的。
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卢予葭一直觉得自己是可以忘记这种感觉的，可是梁竞舟靠近的那一瞬间，过往的恐惧一同涌上来，掩盖了她思考的能力。
走在路上仔细回想，但是卢予葭想不起来，记忆里的这种恐惧到底是来自于哪里，似乎是很小的时候，难道是在孤儿院吗？
不行，想不起来，对于小时候的她来说什么东西都是高大的，而且小孩子是很容易被吓到的吧？可以考虑的范围太大了，卢予葭不想再继续纠结，草率地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肯定是小时候不小心被什么吓到了，现在属于是应激反应，没事的。
嗯，很合理，至少她说服了她自己。
一路上思考纠结着，等下了公交来到小区附近，卢予葭才静下心来，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听着有点踉跄站不稳的感觉，又或者是，躲躲藏藏故意放轻脚步的——
跟踪狂？
这两天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正好她现在郁闷得很，转过身她就径直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她急需有点别的事情来打断她的胡思乱想，过分纠结真的很影响她继续自己的行动。
靠近窸窸窣窣的拐角，卢予葭注意到了路灯下的空酒瓶，不知道是哪个醉汉留下的，她拿起来暂时借用一下。
逐渐往里走了几步，灯光照不进拐角，卢予葭眯着眼瞧，努力分辨里面是什么，一边举起酒瓶放在脸侧作防备状。
“汪！汪！”
好家伙，是一只正在撕扯旧布料的流浪狗，亏她还紧张了一下，可还没等她放松，就有人扑了过来。
“诶——”
隔空一掌从身后不知哪个方向劈过来，听到声音卢予葭就赶紧闪身往旁边一躲，那人扑了个空，也没收住力道，直直地就往里头窜进去，吓得狗带上布料往后退了好几步。
卢予葭退到路灯附近，只见那人起身就冲了过来，她来不及躲，直接上手钳住他的手臂，往后一扬，扣住他的腰，顺着重力往后一躺，两人都重重地摔在地上。
趁他疼得没来得及反应，卢予葭赶紧反扣他的双手到背后，弯着膝盖按到上面，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上去，可惜她不够重，那人挣扎着就快要逃脱。
“需要帮忙吗？”
很好，梁竞舟带着他那懒懒的声音出现了，话语间满是引诱她上钩的意味。
但现在卢予葭没法想太多，也不想管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别废话！”
梁竞舟低头，额前的头发全落下来，盖住了双眼，只看得见他嘴角的笑意。
他走过来握住了那人的手腕，和卢予葭一人一边坐在那人的背上，等到实在没力气挣扎了，那人也就不再动。
卢予葭掏出手机报警，“对，就在小区北门旁边稍微走几步的路灯这里，一个男的帮我制服他的。”
等她挂了电话，梁竞舟出声：“我在你的口中，只是一个男的？”
“那……女的？”
“哈——拿我做掩护，我以为你至少会说是一个朋友。”
卢予葭思考了一下，好像是这个道理，可话已经说完了，等下次吧。
平时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她是有点战斗力的，一直都装作自己弱弱的，可现在梁竞舟估计已经看完全程，她也就不装了。
“而且，你猜他们会不会看监控？”梁竞舟见她没说话，于是指着路灯上挂着的监控摄像头又提了一嘴。
“坏了很久了，不然你以为他干嘛选在这里动手？”
“行叭。”
把人移交警局，做完基础笔录后，梁竞舟送卢予葭回家。
“就十几分钟的路，我又不会出事。”
卢予葭走在前面，梁竞舟在身后跟着，她感觉有点不自在。
“你知道我是来干嘛的。”
“你到底为什么执着于要我合作啊？”卢予葭不解，“你要进江珠，首先你自己就是做药的，完全可以以商业合作为由联系。再说，你如果需要有个人混进去，既然是靠钱收买的，随便找个人不就行了，干嘛非得是我？”
“如果我说，我对你的血很感兴趣，你的体质特殊，对于一个研究学者很有吸引力，你信吗？”
梁竞舟的声音极具魅惑力，可越是这种感觉，越让她勾起记忆里的恐惧。
卢予葭强装镇定，“有什么特别的，你这话说的，干嘛，你是吸血鬼啊？”
“呵，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梁竞舟的声音突然低沉，他走到卢予葭的身旁，弯腰靠近她，咧嘴笑着，“你相信吸血鬼真的存在吗？”
“别，怪吓人的，离我远点。”卢予葭心虚地举起双手挡在脸侧，自己往边上退了几步，离梁竞舟稍远了一些。
“说真的，你信吗？”梁竞舟直起身子，说的认真。
“我不知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呗。”卢予葭顿了一下又道，“就像解释得通的事情，大家就都说相信科学，解释不通的事，那就是玄学咯。”
“那人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