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班，卢予葭也没看手机，简单吃了个饭就赶去了书店，路上坐的公交，她就闭眼小憩，强撑了一早上，到这会儿确实有点困了。
不过她还是时不时醒来看一会儿，要是睡过站了就糟了。
好在中午这会儿来的人不算多，也能稍微偷个懒摸个鱼。
卢予葭趴在前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打开手机打算看看推文里有没有能用的信息，结果这一打开就看到了梁竞舟的消息躺在屏幕正中间，四小时前发的。
卢予葭赶紧编辑了一串想要回复，又删除，最终只发了两个字。
卢予葭：干嘛？
那边没有回复，卢予葭也就不再管，划出今天的推送，一点点看着标题，直到手指停在了一个讲座预告的推文上——林知贯教授将展示另一张亲拍照片！
前几天她才打印了林知贯的文章，里面出示了一张他自己拍的照片，是十二年前的海难，不过她没细看文章的内容，只看了照片。
照片里是一艘邮轮，后半截卷起滚滚浓烟，人们在四处逃窜，有人在往海里跳，有人挂在围栏上动弹不得。
但这些都不如前半截甲板上的景象更让人疑惑。
烟雾缭绕中，两个人的身影背对着镜头，是跪着的姿态，一人弓着背双手举过头顶，一人趴在地上是诰拜的模样。
不过光看这些并没有什么头绪，卢予葭更好奇的是，这位林知贯教授是出于什么目的拍摄的照片，又是什么缘由才能够恰好在现场，这也引得她想看看新的照片会是什么样的。
可惜照片只在讲座展示，而讲座的地点在隔壁市，她暂时走不开。
“卢予葭，别摸鱼了。”老板难得过来，一下就提溜起了卢予葭，把小篮子放到桌上，“喏，上午刚还回来的书，你去摆一下。”
“好。”
隔了两层书架，卢予葭还是听到了那边角落里，一群男生没去上午间自习，躲在里面打游戏。
“侑哥，平时中午喊你出来都不肯来，今天是怎么了？”手机里的游戏声战况激烈，倒也不妨碍他们聊天，“嫂子不会真的是——”
“她没有！”黄侑的声音听着很不开心，那人也赶紧闭了嘴。
“她最近有点忙……而且快高考了，她要复习，我不想打扰她。”
黄侑的解释有些苍白，说是为王竹辩解，倒不如说是他骗自己的借口。
默默离开现场，卢予葭感觉像吃了一个不太熟的瓜，嘴里发苦。
再怎么在心里叫自己别多管闲事，她还是开始怀疑黄伯湖是不是做什么了。
很显然，这些学生听到的，不管是不是造谣，他们都是在说王竹给黄侑的父亲——黄伯湖做情人。
可在卢予葭对这两个人的印象中，他们都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她虽然接触黄侑不多，但在过节走亲戚的碰面中，他也总是规规矩矩的，看着就是听话的小孩。
难道是因为他们早恋、逃自习？
这个年纪对优秀异性产生好感是很正常的事，两人可以共同进步也是好的，可现在的局面，更像是家长逼迫分手的后果……
这样想，倒是说得过去，黄伯湖一直以来的态度的确是不允许黄侑早恋，也不允许办公室恋情。
有一回卢予葭去交材料就目睹了一场离职大戏，俩人为了赚钱含泪分手，黄伯湖留下了男的，让女生离职了。
仔细想来，黄伯湖的公司男女比例相差有点大，一直以来都想着说理科类的岗位女生少倒也正常，可现在回忆了一下，似乎不只是这样。
尤其是黄伯湖所在的办公楼，女生的数量掰着手指都能数清。
他……不喜欢女性员工？
可他对卢予葭是格外关照的，仅仅是因为亲戚吗？
卢予葭不敢再往下想，思绪却飘来了梁竞舟那天的话，“你帮我进江珠取一样东西。”
他想拿的是什么？
晃了晃脑袋，卢予葭认命，看来只能和梁竞舟聊聊了，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终于挨到了下班时间，在书店门口看到梁竞舟的时候，卢予葭如释重负，她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人的戒备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许多。
梁竞舟拉着卢予葭走到旁边避开人流，拿出一小瓶药给她。
“不是，一天时间做出来的药？你敢喝啊？”卢予葭拿着小瓶子看了一圈，棕色玻璃瓶，看不清里面药剂的颜色。
“当然不敢。这是你离开基地那天就开始做的。”
梁竞舟盯着卢予葭的双眼看，没有说别的。
“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啊？”卢予葭说着就抬手胡乱摸了一把脸，并没有东西。
“你不现在喝？”
“我要再考虑一下。”
犹豫了一会儿，卢予葭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你想让我进江珠拿的，是什么东西？”
“江珠制药仓库材料的进出数据。”梁竞舟一点也没有避讳，直接说出了答案。
“他们的材料出问题了？”
“嗯。”
“偷工减料？还是以次充好？”卢予葭试图再多了解一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可以跟你保证，黄伯湖本人不会有危险，你也不会牵扯其中。”
梁竞舟的本意是安抚她，可这话却让卢予葭更加担心了。
她现在感觉脑子很乱，她担心黄伯湖出事会连累到卢上清，毕竟当初黄伯湖要创业，卢上清还给他入了股份，虽然不多，但多少都沾点关系。
这位原本志向于艺术的男人，为了养育她和弟弟长大，已经耗费太多精力去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她只希望卢上清如今可以安稳做自己的事情，不用再为别的操劳。
“什么时候去？”最终卢予葭还是妥协了，她答应合作。
说着卢予葭就打开瓶盖，准备一饮而尽。
可瓶口才送到嘴边就被梁竞舟夺了过去，“不急，明天我在民宿等你，给你真的药。”
“啊？”
卢予葭一巴掌呼到梁竞舟背上，气不过又拍了一下，“你还真拿毒药给我啊？”
“没毒。”梁竞舟拧好瓶盖把小瓶子收起来，“你昨天又没明说答应，而且我猜你昨晚肯定没睡好，这药助眠。”
“那我确实是需要，给我吧，今晚喝。”
“不行。”
“？”卢予葭皱眉，“原因呢？你不解释一下？”
“没什么好解释的，是药三分毒，能不喝还是别喝了。”
“行叭，那明天见，我回家了。”
“嗯。”
看着卢予葭坐上车离开，梁竞舟转身就往灌木多的地方走，穿过去后走进了其中一栋建筑，地下室一路通向基地。
“周老师，刚才月老板来了，现在在实验室等你。”
看到梁竞舟的身影，工作人员就赶紧迎了上来，把文件夹交给他。
“这是最新一批实验体的数据，还有……”说到这那人犹豫了一下，梁竞舟看他一眼他才继续，“还有上个月联系不上的那位实验体，找到了。”
“在哪里找到的？”
“青佯南区和槐须西区的交界。”
“人呢？带回来了吗？”
那人又沉默了，梁竞舟合上文件夹，对上他的眼睛，“有事直说，不要浪费时间。”
“人死了，中毒死的。”说完他又加了一句，“尸体在警方那边，法医查出来的。”
“知道了，你去忙吧。”
梁竞舟抬脚走向实验室，路过体检室他往里看了一眼，没人。
不知道是谁带了棵多肉过来摆在桌上，梁竞舟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小棕瓶，开盖把液体倒进了盆栽土里。
推开实验室的门，里面的人正拿着药剂在观察，听到动静才转头看过来。
“回来了啊，怎么样？顺利吗？”
女人的声音冷冷的，一身的黑色西服，头发也一丝不苟地全部盘起，整个人看着格外严肃。
“顺利。”梁竞舟不喜欢跟这位月老板交流，说话也简短。
“她喝了？”
“嗯。”
“听说有实验体死了。”月老板早就习惯梁竞舟的寡言，她倒是觉得跟他说话很省力气。
“是。”
“你去解决，别让他们栽赃到我们头上。”
“好。”
原本以为月老板交代完就要走了，梁竞舟往旁边撤了几步不再挡在门前，谁知她没走几步又折了回来。
“你这头发是不有点长了？”月老板伸手捻起一小撮靠近脸的头发，指尖微微划过他的耳垂，“实验室里还是把头发扎起来，或者剪了吧。”
梁竞舟往后又退了一步，将月老板手里的头发拯救出来，他三两下把头发抓到脑后，扯下手腕上的头绳，迅速扎好一个小揪。
“嗯。”月老板满意地点点头，“不要做特殊的那个人。”
等她离开实验室，梁竞舟扯下发绳，把头发抓散，恢复到原先的模样。
他原本就是特殊的那个，为什么不更特殊一点？
扫了一圈周围冰冷的仪器，梁竞舟转身关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看到自己桌上的多肉盆栽，梁竞舟才突然想起来，是不久前一位实验体送给他的，体检室那个和这个一模一样。
结合他们平时的反应，他会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买的同款。
虽然别人会善意地夸他好看，但他自己对于这副皮囊的看法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厌恶的。
他不喜欢其他人审视的目光，但他又得靠这皮相来获取他需要的信息与资源，他厌恶这样的自己。
梁竞舟拿起桌上的多肉来到体检室，把自己这盆放到桌上，拿走了那盆他倒过药的。
他在基地待了很久才回家，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冲刷着他一天的疲惫。
天已经亮了起来，大片的阳光照进房间里，梁竞舟拉上窗帘准备补觉。
躺了一会儿他又站起来，只关了床这边的窗帘，另一边的窗帘打开着，任由光线撒在地上，落满了整个多肉盆栽。
不过她还是时不时醒来看一会儿，要是睡过站了就糟了。
好在中午这会儿来的人不算多，也能稍微偷个懒摸个鱼。
卢予葭趴在前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打开手机打算看看推文里有没有能用的信息，结果这一打开就看到了梁竞舟的消息躺在屏幕正中间，四小时前发的。
卢予葭赶紧编辑了一串想要回复，又删除，最终只发了两个字。
卢予葭：干嘛？
那边没有回复，卢予葭也就不再管，划出今天的推送，一点点看着标题，直到手指停在了一个讲座预告的推文上——林知贯教授将展示另一张亲拍照片！
前几天她才打印了林知贯的文章，里面出示了一张他自己拍的照片，是十二年前的海难，不过她没细看文章的内容，只看了照片。
照片里是一艘邮轮，后半截卷起滚滚浓烟，人们在四处逃窜，有人在往海里跳，有人挂在围栏上动弹不得。
但这些都不如前半截甲板上的景象更让人疑惑。
烟雾缭绕中，两个人的身影背对着镜头，是跪着的姿态，一人弓着背双手举过头顶，一人趴在地上是诰拜的模样。
不过光看这些并没有什么头绪，卢予葭更好奇的是，这位林知贯教授是出于什么目的拍摄的照片，又是什么缘由才能够恰好在现场，这也引得她想看看新的照片会是什么样的。
可惜照片只在讲座展示，而讲座的地点在隔壁市，她暂时走不开。
“卢予葭，别摸鱼了。”老板难得过来，一下就提溜起了卢予葭，把小篮子放到桌上，“喏，上午刚还回来的书，你去摆一下。”
“好。”
隔了两层书架，卢予葭还是听到了那边角落里，一群男生没去上午间自习，躲在里面打游戏。
“侑哥，平时中午喊你出来都不肯来，今天是怎么了？”手机里的游戏声战况激烈，倒也不妨碍他们聊天，“嫂子不会真的是——”
“她没有！”黄侑的声音听着很不开心，那人也赶紧闭了嘴。
“她最近有点忙……而且快高考了，她要复习，我不想打扰她。”
黄侑的解释有些苍白，说是为王竹辩解，倒不如说是他骗自己的借口。
默默离开现场，卢予葭感觉像吃了一个不太熟的瓜，嘴里发苦。
再怎么在心里叫自己别多管闲事，她还是开始怀疑黄伯湖是不是做什么了。
很显然，这些学生听到的，不管是不是造谣，他们都是在说王竹给黄侑的父亲——黄伯湖做情人。
可在卢予葭对这两个人的印象中，他们都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她虽然接触黄侑不多，但在过节走亲戚的碰面中，他也总是规规矩矩的，看着就是听话的小孩。
难道是因为他们早恋、逃自习？
这个年纪对优秀异性产生好感是很正常的事，两人可以共同进步也是好的，可现在的局面，更像是家长逼迫分手的后果……
这样想，倒是说得过去，黄伯湖一直以来的态度的确是不允许黄侑早恋，也不允许办公室恋情。
有一回卢予葭去交材料就目睹了一场离职大戏，俩人为了赚钱含泪分手，黄伯湖留下了男的，让女生离职了。
仔细想来，黄伯湖的公司男女比例相差有点大，一直以来都想着说理科类的岗位女生少倒也正常，可现在回忆了一下，似乎不只是这样。
尤其是黄伯湖所在的办公楼，女生的数量掰着手指都能数清。
他……不喜欢女性员工？
可他对卢予葭是格外关照的，仅仅是因为亲戚吗？
卢予葭不敢再往下想，思绪却飘来了梁竞舟那天的话，“你帮我进江珠取一样东西。”
他想拿的是什么？
晃了晃脑袋，卢予葭认命，看来只能和梁竞舟聊聊了，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终于挨到了下班时间，在书店门口看到梁竞舟的时候，卢予葭如释重负，她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人的戒备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许多。
梁竞舟拉着卢予葭走到旁边避开人流，拿出一小瓶药给她。
“不是，一天时间做出来的药？你敢喝啊？”卢予葭拿着小瓶子看了一圈，棕色玻璃瓶，看不清里面药剂的颜色。
“当然不敢。这是你离开基地那天就开始做的。”
梁竞舟盯着卢予葭的双眼看，没有说别的。
“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啊？”卢予葭说着就抬手胡乱摸了一把脸，并没有东西。
“你不现在喝？”
“我要再考虑一下。”
犹豫了一会儿，卢予葭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你想让我进江珠拿的，是什么东西？”
“江珠制药仓库材料的进出数据。”梁竞舟一点也没有避讳，直接说出了答案。
“他们的材料出问题了？”
“嗯。”
“偷工减料？还是以次充好？”卢予葭试图再多了解一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可以跟你保证，黄伯湖本人不会有危险，你也不会牵扯其中。”
梁竞舟的本意是安抚她，可这话却让卢予葭更加担心了。
她现在感觉脑子很乱，她担心黄伯湖出事会连累到卢上清，毕竟当初黄伯湖要创业，卢上清还给他入了股份，虽然不多，但多少都沾点关系。
这位原本志向于艺术的男人，为了养育她和弟弟长大，已经耗费太多精力去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她只希望卢上清如今可以安稳做自己的事情，不用再为别的操劳。
“什么时候去？”最终卢予葭还是妥协了，她答应合作。
说着卢予葭就打开瓶盖，准备一饮而尽。
可瓶口才送到嘴边就被梁竞舟夺了过去，“不急，明天我在民宿等你，给你真的药。”
“啊？”
卢予葭一巴掌呼到梁竞舟背上，气不过又拍了一下，“你还真拿毒药给我啊？”
“没毒。”梁竞舟拧好瓶盖把小瓶子收起来，“你昨天又没明说答应，而且我猜你昨晚肯定没睡好，这药助眠。”
“那我确实是需要，给我吧，今晚喝。”
“不行。”
“？”卢予葭皱眉，“原因呢？你不解释一下？”
“没什么好解释的，是药三分毒，能不喝还是别喝了。”
“行叭，那明天见，我回家了。”
“嗯。”
看着卢予葭坐上车离开，梁竞舟转身就往灌木多的地方走，穿过去后走进了其中一栋建筑，地下室一路通向基地。
“周老师，刚才月老板来了，现在在实验室等你。”
看到梁竞舟的身影，工作人员就赶紧迎了上来，把文件夹交给他。
“这是最新一批实验体的数据，还有……”说到这那人犹豫了一下，梁竞舟看他一眼他才继续，“还有上个月联系不上的那位实验体，找到了。”
“在哪里找到的？”
“青佯南区和槐须西区的交界。”
“人呢？带回来了吗？”
那人又沉默了，梁竞舟合上文件夹，对上他的眼睛，“有事直说，不要浪费时间。”
“人死了，中毒死的。”说完他又加了一句，“尸体在警方那边，法医查出来的。”
“知道了，你去忙吧。”
梁竞舟抬脚走向实验室，路过体检室他往里看了一眼，没人。
不知道是谁带了棵多肉过来摆在桌上，梁竞舟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小棕瓶，开盖把液体倒进了盆栽土里。
推开实验室的门，里面的人正拿着药剂在观察，听到动静才转头看过来。
“回来了啊，怎么样？顺利吗？”
女人的声音冷冷的，一身的黑色西服，头发也一丝不苟地全部盘起，整个人看着格外严肃。
“顺利。”梁竞舟不喜欢跟这位月老板交流，说话也简短。
“她喝了？”
“嗯。”
“听说有实验体死了。”月老板早就习惯梁竞舟的寡言，她倒是觉得跟他说话很省力气。
“是。”
“你去解决，别让他们栽赃到我们头上。”
“好。”
原本以为月老板交代完就要走了，梁竞舟往旁边撤了几步不再挡在门前，谁知她没走几步又折了回来。
“你这头发是不有点长了？”月老板伸手捻起一小撮靠近脸的头发，指尖微微划过他的耳垂，“实验室里还是把头发扎起来，或者剪了吧。”
梁竞舟往后又退了一步，将月老板手里的头发拯救出来，他三两下把头发抓到脑后，扯下手腕上的头绳，迅速扎好一个小揪。
“嗯。”月老板满意地点点头，“不要做特殊的那个人。”
等她离开实验室，梁竞舟扯下发绳，把头发抓散，恢复到原先的模样。
他原本就是特殊的那个，为什么不更特殊一点？
扫了一圈周围冰冷的仪器，梁竞舟转身关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看到自己桌上的多肉盆栽，梁竞舟才突然想起来，是不久前一位实验体送给他的，体检室那个和这个一模一样。
结合他们平时的反应，他会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买的同款。
虽然别人会善意地夸他好看，但他自己对于这副皮囊的看法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厌恶的。
他不喜欢其他人审视的目光，但他又得靠这皮相来获取他需要的信息与资源，他厌恶这样的自己。
梁竞舟拿起桌上的多肉来到体检室，把自己这盆放到桌上，拿走了那盆他倒过药的。
他在基地待了很久才回家，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冲刷着他一天的疲惫。
天已经亮了起来，大片的阳光照进房间里，梁竞舟拉上窗帘准备补觉。
躺了一会儿他又站起来，只关了床这边的窗帘，另一边的窗帘打开着，任由光线撒在地上，落满了整个多肉盆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