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不会就这么甘心的吧？
卢予葭出了个声又收住，等着冯思虞往下说。
“大概是一个星期后吧？我也记不太清了，总之没过很久，她爸爸带着她来的，续了后面几年的课，不过她爸爸当时喝的蛮醉的，差点闹事，还是正好我老爹来接我下班，他给报了警，警察把王竹爸爸带走才算完事。”
“当时我和老爹把王竹送回家去了，她妈妈哭着抱住王竹，我们也没好意思多管，毕竟是人家的家事。隔天王竹就回来上课了，一直到现在，她一节课都没落。”
“她妈妈没有再来说要退钱了是吗？你去了他们家，看起来感觉怎么样？”卢予葭尽力用委婉的话去问，听前面的话她确实怀疑王竹的妈妈，但现在这情况，她也理不清楚了，只能想着会不会是因为缺钱。
“他们家不缺钱。”冯思虞直接否定她的想法，“住的小别墅，周边种了植物也感觉是蛮精心照顾的。”
“我想不通。”卢予葭懵了，“好复杂，救命，感觉脑子不够用了。”
“你怎么突然要问她？”冯思虞打了个哈欠，继续道：“还知道她的名字，肯定不止是偶然遇到了。”
“嗯……她在我一个朋友那里打工……”她的确是在梁竞舟那边赚钱，这话没毛病。
“然后她又很认真地抽空复习，我就担心她是不是家里困难嘛，碰巧前两天看到她跳舞了，就想着问问你。”
“奥——这样。”冯思虞的声音听起来是犯了困，懒懒地开口还不忘了调侃她，“什么时候有了新朋友？男的女的？你可不会轻易就说谁是朋友，等我过段时间回来，带我见见呗？”
“再说再说，你困了就快睡奥，拜拜拜拜，晚安！”
卢予葭赶紧一连串的话推过去，不等冯思虞回复就掐断了电话。
对啊，他怎么就是朋友了？
又是难熬的一天，卢予葭放完最后几本书，拖着小推车往外走，一整天都感觉自己脑袋晕晕的，今晚肯定要好好睡一觉。
“叮——”
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响起，卢予葭拉着小推车往边上靠了些，打开手机，是梁竞舟的转账，她刚松开握着小推车的手，准备打字回复，一道身影“唰”地从她身旁闪过。
她也顾不上胡乱间手指按到了屏幕哪里，视线赶紧追上那人，见她窜进了角落的自习室，卢予葭扔下小推车就小跑着过去。
她眼疾手快，一手抓着门框，一手按住马上要关上的门，抬头正好对上那双戒备的双眸。
“王竹？”
四目相对时王竹便松了手，眼看着那份戒备淡下去，卢予葭心里暗自欢喜着。
看来在王竹心里，她也算是可信的人。
推开门跟着进去，卢予葭反手关上，坐到王竹对面。
“还有一节课的时间才下课吧？你怎么出来了？还跑的那么快？”一连串的问题问出口，卢予葭瞬间想到了自己之前的怀疑，“有人在追你？是霸凌你的人吗？”
“霸凌？”王竹似乎对这个词不满意，捋了捋额前沾上汗水的刘海，“那大概是我在霸凌别人吧。”
“啊？”卢予葭被她的话说的一愣，这个回答和她的猜测完全相反。
“你觉得不像？”王竹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些，“你觉得我是受害者，想帮我。”
“可是姐姐，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不需要”这三个字落进卢予葭耳朵里，她突然觉得这话好耳熟，好像她自己也总是这样拒人千里之外，她也觉得自己不需要别人的帮忙，她自己可以做好一切。
“我可没说要帮你。”卢予葭深呼出一口气，“我是担心黄伯湖出事会影响到我父亲。”
“而据我听到的流言蜚语来说，你在其中也是个重要角色，打算告诉我吗？你和黄伯湖的关系？”卢予葭故作轻松摆弄着桌上的纸张，是一些机构培训的宣传单，她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奥，对了，黄伯湖是我伯伯。”
大概是从梁竞舟那里学来的，先透露一些自己信息，再来套取对方的想法。她虽然也说的有点虚，但到底比王竹是大了几岁，这点压迫感还是做得出来的。
王竹看着她突然低头笑了一下，笑得头发一颤一颤的，“你是在学周镜吗？一点也不像。”
一瞬间，卢予葭感觉自己被一杆名为羞耻的长□□穿了胸膛，跟梁竞舟混久了的人都这样的吗？？
“姐姐，你好可爱。”王竹的评价让卢予葭更加羞耻了，赶紧制止她再继续开口。
“你打住，闭嘴。”卢予葭扶额挡住脸，只感觉耳朵烧得厉害。
“哎呀——害羞啦？更可爱了。”王竹乐在其中。
卢予葭直接上手捂住了她的嘴，下意识地按住她的肩膀，她的笑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声短促的“嘶——”
“又是伤口？”卢予葭松开手，想拨开领子查看，手悬在空中又收回，“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说？”
“嗯。”王竹应声回答，卢予葭也就放弃继续这个问题。
“那我换个问题，你跑什么？”
“有人追我。”
“谁？因为什么？”
脑海中盘算着各种可能性，卢予葭等着她开口，可看着这人嘴角扬起的一抹笑，就知道她肯定又打算糊弄过去。
“还能因为什么，都说霸凌了，那当然是那些人在追咯？”
“我不是周镜，你不说我就猜不出来。”卢予葭叹气起身，“既然你不想说，那算了，我去工作了。”
“等等！”王竹越过桌椅，抓住了卢予葭的衣摆。
“嗯？”
“我爸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我妈不见了，姐姐你帮我一起找找？”
“啊……好，行。”卢予葭对她突如其来的请求有些受宠若惊，“我还有十几分钟才下班，先问一下，你妈妈平时都喜欢去什么地方？”
从冯思虞口中了解到的王竹妈妈，在卢予葭看来是情绪不够稳定的，所以她有点担心会不会出现抑郁的情况。
可王竹的神情却一点也不担心，即便是向卢予葭提了这个请求，她依旧不紧不慢的，“不急，我等你下班。”
没管王竹的话，卢予葭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舞蹈工作室，这是她仅有的信息，王竹妈妈似乎对舞蹈工作室有种执着。
她给冯思虞打了电话，“喂，薇姐，麻烦你帮我问一下你们工作室的人员，有没有见到王竹妈妈在啊？”
王竹看着卢予葭挂了这个电话又要再给另一个人打，赶紧按住她的手，“她在。”
卢予葭收起手机，“我知道。我也知道你是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想帮你。”
见王竹不说话，卢予葭又继续道，“等我下班，带你去找她，顺便送你们回去？”
“我给你看个东西。”王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看什么？”
“刚才拍到的好东西，所以才被追。”
王竹打开相册，播放视频。
最开始只是窸窸窣窣的声音，画面全黑，听到突然一声暴躁的吼声，接着就是铁质物被摔在地上的声音，还伴随着吵闹的人声。
声音逐渐放大，屏幕里也出现了其他画面，依旧很暗，但可以看到有些许金属链条悬在头顶，一些不知名的兽肉四处散乱放着，有的依旧在淌着血，在昏暗的灯光下呈黑红色。
很快里面就有人发现了王竹，追捕的喊声和奔跑声戛然而止，视频结束了。
“你在哪里拍到的?很危险知不知道？”
话一说出口卢予葭就觉得自己说错了，她没资格说这话。
王竹把手机放回口袋，抬手拍了拍卢予葭的肩，“姐姐，我命硬，死不了的。”
卢予葭更难受了，她也说不准具体是因为什么，只觉得现在心口堵得慌。
“走吧，去找你妈妈，然后送你们回家。”
“你不打算跟我说怎么处理这个视频吗？”
“我又不是警察。”卢予葭拉住她的手往外走，“而且不知道背后的情况，光是有这样一个视频，可能没法拉出底下的长虫，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王竹跟在她身后，看着卢予葭的背影，逐渐收起嘴角，回到了初见时的冷淡。
来到新桃舞蹈工作室的楼下，王竹妈妈果然在这。
卢予葭打车送他们回去，坐在副驾看着后视镜里母女俩的状态。
她们对于回家这件事都是兴致缺缺的样子，卢予葭想调节氛围说两句也是说不出口，一路上安静得只剩司机实在耐不住打开的音乐声。
王竹家确实如冯思虞说的那样，白色的小别墅，周遭种满了植物，全都细细修剪没有杂枝，这个季节花开的也正盛。
“姐姐进来坐坐再走吧？”
王竹难得的热情引来她妈妈的恐慌，是的，恐慌。
卢予葭能明显感觉到她眼里满是想让她赶紧走的意味。
“好啊。”卢予葭这会儿也是犟，来都来了，管它是什么。
对上王竹的眼睛她就知道待会儿会有事，但好歹自己也是有点武力值的，应该应付得来。
王竹妈妈赶紧拉住卢予葭，“那个……现在很晚了，不好打车，你还是快点回去吧，我刚才就说了让你别送，你看这来回一趟太麻烦你了。”
“没事，阿姨，正好我渴了，就给我喝杯水好吧？”
卢予葭出了个声又收住，等着冯思虞往下说。
“大概是一个星期后吧？我也记不太清了，总之没过很久，她爸爸带着她来的，续了后面几年的课，不过她爸爸当时喝的蛮醉的，差点闹事，还是正好我老爹来接我下班，他给报了警，警察把王竹爸爸带走才算完事。”
“当时我和老爹把王竹送回家去了，她妈妈哭着抱住王竹，我们也没好意思多管，毕竟是人家的家事。隔天王竹就回来上课了，一直到现在，她一节课都没落。”
“她妈妈没有再来说要退钱了是吗？你去了他们家，看起来感觉怎么样？”卢予葭尽力用委婉的话去问，听前面的话她确实怀疑王竹的妈妈，但现在这情况，她也理不清楚了，只能想着会不会是因为缺钱。
“他们家不缺钱。”冯思虞直接否定她的想法，“住的小别墅，周边种了植物也感觉是蛮精心照顾的。”
“我想不通。”卢予葭懵了，“好复杂，救命，感觉脑子不够用了。”
“你怎么突然要问她？”冯思虞打了个哈欠，继续道：“还知道她的名字，肯定不止是偶然遇到了。”
“嗯……她在我一个朋友那里打工……”她的确是在梁竞舟那边赚钱，这话没毛病。
“然后她又很认真地抽空复习，我就担心她是不是家里困难嘛，碰巧前两天看到她跳舞了，就想着问问你。”
“奥——这样。”冯思虞的声音听起来是犯了困，懒懒地开口还不忘了调侃她，“什么时候有了新朋友？男的女的？你可不会轻易就说谁是朋友，等我过段时间回来，带我见见呗？”
“再说再说，你困了就快睡奥，拜拜拜拜，晚安！”
卢予葭赶紧一连串的话推过去，不等冯思虞回复就掐断了电话。
对啊，他怎么就是朋友了？
又是难熬的一天，卢予葭放完最后几本书，拖着小推车往外走，一整天都感觉自己脑袋晕晕的，今晚肯定要好好睡一觉。
“叮——”
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响起，卢予葭拉着小推车往边上靠了些，打开手机，是梁竞舟的转账，她刚松开握着小推车的手，准备打字回复，一道身影“唰”地从她身旁闪过。
她也顾不上胡乱间手指按到了屏幕哪里，视线赶紧追上那人，见她窜进了角落的自习室，卢予葭扔下小推车就小跑着过去。
她眼疾手快，一手抓着门框，一手按住马上要关上的门，抬头正好对上那双戒备的双眸。
“王竹？”
四目相对时王竹便松了手，眼看着那份戒备淡下去，卢予葭心里暗自欢喜着。
看来在王竹心里，她也算是可信的人。
推开门跟着进去，卢予葭反手关上，坐到王竹对面。
“还有一节课的时间才下课吧？你怎么出来了？还跑的那么快？”一连串的问题问出口，卢予葭瞬间想到了自己之前的怀疑，“有人在追你？是霸凌你的人吗？”
“霸凌？”王竹似乎对这个词不满意，捋了捋额前沾上汗水的刘海，“那大概是我在霸凌别人吧。”
“啊？”卢予葭被她的话说的一愣，这个回答和她的猜测完全相反。
“你觉得不像？”王竹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些，“你觉得我是受害者，想帮我。”
“可是姐姐，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不需要”这三个字落进卢予葭耳朵里，她突然觉得这话好耳熟，好像她自己也总是这样拒人千里之外，她也觉得自己不需要别人的帮忙，她自己可以做好一切。
“我可没说要帮你。”卢予葭深呼出一口气，“我是担心黄伯湖出事会影响到我父亲。”
“而据我听到的流言蜚语来说，你在其中也是个重要角色，打算告诉我吗？你和黄伯湖的关系？”卢予葭故作轻松摆弄着桌上的纸张，是一些机构培训的宣传单，她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奥，对了，黄伯湖是我伯伯。”
大概是从梁竞舟那里学来的，先透露一些自己信息，再来套取对方的想法。她虽然也说的有点虚，但到底比王竹是大了几岁，这点压迫感还是做得出来的。
王竹看着她突然低头笑了一下，笑得头发一颤一颤的，“你是在学周镜吗？一点也不像。”
一瞬间，卢予葭感觉自己被一杆名为羞耻的长□□穿了胸膛，跟梁竞舟混久了的人都这样的吗？？
“姐姐，你好可爱。”王竹的评价让卢予葭更加羞耻了，赶紧制止她再继续开口。
“你打住，闭嘴。”卢予葭扶额挡住脸，只感觉耳朵烧得厉害。
“哎呀——害羞啦？更可爱了。”王竹乐在其中。
卢予葭直接上手捂住了她的嘴，下意识地按住她的肩膀，她的笑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声短促的“嘶——”
“又是伤口？”卢予葭松开手，想拨开领子查看，手悬在空中又收回，“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说？”
“嗯。”王竹应声回答，卢予葭也就放弃继续这个问题。
“那我换个问题，你跑什么？”
“有人追我。”
“谁？因为什么？”
脑海中盘算着各种可能性，卢予葭等着她开口，可看着这人嘴角扬起的一抹笑，就知道她肯定又打算糊弄过去。
“还能因为什么，都说霸凌了，那当然是那些人在追咯？”
“我不是周镜，你不说我就猜不出来。”卢予葭叹气起身，“既然你不想说，那算了，我去工作了。”
“等等！”王竹越过桌椅，抓住了卢予葭的衣摆。
“嗯？”
“我爸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我妈不见了，姐姐你帮我一起找找？”
“啊……好，行。”卢予葭对她突如其来的请求有些受宠若惊，“我还有十几分钟才下班，先问一下，你妈妈平时都喜欢去什么地方？”
从冯思虞口中了解到的王竹妈妈，在卢予葭看来是情绪不够稳定的，所以她有点担心会不会出现抑郁的情况。
可王竹的神情却一点也不担心，即便是向卢予葭提了这个请求，她依旧不紧不慢的，“不急，我等你下班。”
没管王竹的话，卢予葭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舞蹈工作室，这是她仅有的信息，王竹妈妈似乎对舞蹈工作室有种执着。
她给冯思虞打了电话，“喂，薇姐，麻烦你帮我问一下你们工作室的人员，有没有见到王竹妈妈在啊？”
王竹看着卢予葭挂了这个电话又要再给另一个人打，赶紧按住她的手，“她在。”
卢予葭收起手机，“我知道。我也知道你是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想帮你。”
见王竹不说话，卢予葭又继续道，“等我下班，带你去找她，顺便送你们回去？”
“我给你看个东西。”王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看什么？”
“刚才拍到的好东西，所以才被追。”
王竹打开相册，播放视频。
最开始只是窸窸窣窣的声音，画面全黑，听到突然一声暴躁的吼声，接着就是铁质物被摔在地上的声音，还伴随着吵闹的人声。
声音逐渐放大，屏幕里也出现了其他画面，依旧很暗，但可以看到有些许金属链条悬在头顶，一些不知名的兽肉四处散乱放着，有的依旧在淌着血，在昏暗的灯光下呈黑红色。
很快里面就有人发现了王竹，追捕的喊声和奔跑声戛然而止，视频结束了。
“你在哪里拍到的?很危险知不知道？”
话一说出口卢予葭就觉得自己说错了，她没资格说这话。
王竹把手机放回口袋，抬手拍了拍卢予葭的肩，“姐姐，我命硬，死不了的。”
卢予葭更难受了，她也说不准具体是因为什么，只觉得现在心口堵得慌。
“走吧，去找你妈妈，然后送你们回家。”
“你不打算跟我说怎么处理这个视频吗？”
“我又不是警察。”卢予葭拉住她的手往外走，“而且不知道背后的情况，光是有这样一个视频，可能没法拉出底下的长虫，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王竹跟在她身后，看着卢予葭的背影，逐渐收起嘴角，回到了初见时的冷淡。
来到新桃舞蹈工作室的楼下，王竹妈妈果然在这。
卢予葭打车送他们回去，坐在副驾看着后视镜里母女俩的状态。
她们对于回家这件事都是兴致缺缺的样子，卢予葭想调节氛围说两句也是说不出口，一路上安静得只剩司机实在耐不住打开的音乐声。
王竹家确实如冯思虞说的那样，白色的小别墅，周遭种满了植物，全都细细修剪没有杂枝，这个季节花开的也正盛。
“姐姐进来坐坐再走吧？”
王竹难得的热情引来她妈妈的恐慌，是的，恐慌。
卢予葭能明显感觉到她眼里满是想让她赶紧走的意味。
“好啊。”卢予葭这会儿也是犟，来都来了，管它是什么。
对上王竹的眼睛她就知道待会儿会有事，但好歹自己也是有点武力值的，应该应付得来。
王竹妈妈赶紧拉住卢予葭，“那个……现在很晚了，不好打车，你还是快点回去吧，我刚才就说了让你别送，你看这来回一趟太麻烦你了。”
“没事，阿姨，正好我渴了，就给我喝杯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