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筒木羽衣也即六道仙人,他决定把宇智波透当作儿子教导。

    对此,宇智波透是抗拒的。他不知道大筒木羽衣是怎么想的,他死时就二十多岁了,不需要一个爹来管教他,但发现这老头的管教挺好应付的,还有免费的阴阳遁术教学,勉强可以听一听,于是在几年的相处中,两人倒也相处出了一些师徒情分。

    不过这之后大筒木羽衣就重新陷入了沉睡,纯白的空间成了宇智波透一个人的牢笼,他在这里只能干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因为人死后的灵魂会经过,宇智波透给纯白空间起名为死生之隙。

    在死生之隙的第五年,宇智波透发现斑似乎是有了新的目标。

    他不是很清楚,毕竟不是变态,哪怕没人知道,他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关注斑在干什么。

    宇智波透只知道,斑的计划似乎和神社里流传下来的那块石碑有关,不过斑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身边自称绝的黑色阴阳遁造物也让他感到有些不适,可惜以他现在的情况没法做什么。

    在死生之隙的第九年,同样也是斑诈死的第九年,千手柱间死了。

    如同其他忍者的灵魂一样,千手柱间的灵魂经过了死生之隙。

    因为千手柱间的一系列作为,尤其抓捕尾兽免费分发给各大忍村这件事,宇智波透非常想揍千手柱间一顿,但这个男人确实为村子付出了自己的一切,执念到为此杀死挚友也在所不惜。

    所以宇智波透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至于其死因,宇智波透推测可能与木遁血继的频繁使用有关联。

    强大的血继往往伴随隐患,就像宇智波的写轮眼。他不相信能和永恒万花筒抗衡的木遁全是好处,只是木遁的传承太过神秘了,才没被人发现弱点而已,毕竟千手一族总共也没出过几个木遁使,而且千手柱间去世的实在太突然,才享年四十六岁。

    那个病死的传言没什么人相信,但他有种直觉认为这就是真相,至于有些人说的自杀纯属无稽之谈,千手柱间都为木叶杀掉挚友了怎么可能抛下村子去死,他的死因只能是自己活不下去。千手扉间私底下做了那么多木遁实验,恐怕也有这方面原因。

    不管死因如何,千手柱间的死确凿无疑,失去千手柱间的威慑,以忍村为单位的第一次忍界战争很快爆发了。这场战争来的猛烈,结束的匆忙,就像一场如瀑的暴雨,席卷了整片大陆。

    二代水影土影同归于尽,火雷欲结盟却遭遇金角银角兄弟叛乱,二代雷影和二代火影千手扉间均死在了这场风波里,不过三年时间,从战国时期走到现在的老人们好像死了个干干净净。

    昔日的忍界大族千手一族损失最为惨重,和木叶联手的千手姻亲——涡之国漩涡也元气大伤。经过这场战争,宇智波透不由的佩服起千手扉间,千手扉间真真正正尽到了一村之影的责任。

    千手柱间是圣人,他心胸宽广,但在领袖的作为上并不合格。

    还有,他的儿子镜作为火影护卫的一员也死在了云忍叛乱里。

    作为唯一一个进入木叶管理层的宇智波,镜不能退也无法退。火影都打算舍身掩护弟子撤退了,他这个火影护卫要是活着回去,宇智波本就边缘的的处境无疑会更糟糕,最后,镜选择为千手扉间弟子团藏的脱逃出一份力,让自己的牺牲更有价值。

    “拜托了,我把一只眼睛托付给你,希望你能转交给我的妻儿。”镜亲手挖出自己的右眼,用封印术简单处理后交给团藏。

    宇智波透不难看出儿子的想法,如果宇智波要真正融入村子,这是必须迈出的一步,也是赌博。因为镜的死战,团藏顺利逃出生天,只是看团藏后续的所作所为,镜还是赌输了。团藏倒是没有无耻的隐瞒镜的舍身,但他昧下了最为关键的写轮眼。

    而镜死后,他的另一只写轮眼也被绝带给了斑。

    至于其他宇智波,他们倒没怎么受这场战争的影响。因为斑的出走和袭村行为,宇智波一众被按在村子里接受审查,他们因为不被信任躲过了战争,这与千手的现状相比显得极为讽刺。

    愚蠢至极。

    宇智波高层如今越发腐朽的不堪入目,新任族长宇智波火核处处受制那些长老,魄力不足,眼光也不够长远。世上无白食,千手扉间把警备队工作交给宇智波竟还不能让宇智波火核警醒,最让他不能接受的,宇智波如今和那群汲汲营营的弱者没什么区别。

    在死生之隙的第二十四年,宇智波透目睹了涡之国漩涡一族的覆灭。

    他的母亲黑姬死于漩涡设计伏杀,但宇智波透没有幸灾乐祸,反而有些怅然,曾经的仇人早已死去,遭逢如此大难、流离失所的妇孺甚至很多都不是忍者,可悲,现在的漩涡就像当年的羽衣。

    而且漩涡……种种迹象都告诉他,他那素未谋面的父亲是个漩涡。

    宇智波透的查克拉五属性俱全,且使用医疗忍术和封印术的效果非常好,恢复力很强,查克拉总量也多的不同寻常,再加上宇智波长老们对他格外警惕的态度,应该是没有其他可能了。

    至于千手嘛,他母亲黑姬总不可能认不出从小怼到大的死敌。

    也是漩涡灭族这一年,宇智波透发现斑的眼睛变成了轮回眼。

    宇智波透知道斑拿木遁细胞在自己身上做实验,但他以为能获得木遁的力量就是极限了,没想到还能进化出轮回眼,要获得轮回眼必须结合因陀罗和阿修罗的力量,难怪传说只是传说。

    斑实验完轮回眼的能力召唤出外道魔像,又命令绝把轮回眼移植到了一个年幼的漩涡小孩身上,开始长居地下。那时候宇智波透看不明白,直到几年之后,他才知道斑这么安排的用意。

    结合宇智波神社石碑记载的只有轮回眼拥有者才能使用的轮回天生之术,还有千手扉间研发的秽土转生之术,计划顺利的话,斑能以自己的巅峰状态重回人世,所付出的代价也只不过是轮回天生施术者的生命而已,相较这样的奇迹完全不值一提。

    在死生之隙的第三十二年,再一次的,第二次忍界战争爆发,有当世半神之称的雨之国忍者山椒鱼半藏同时向周边三国宣战。

    战争是苦难,但也是机会。这次战争中,大量宇智波忍者的牺牲让宇智波一族和村子的关系稍微缓和了些,可让人惋惜的是,宇智波依旧没有放下骄傲,抓住这个宝贵的机会融入木叶。

    在死生之隙的第三十七年,宇智波透在镜之后又送走了自己的女儿。

    他的女儿名为加奈,加奈去世时已年过五十,对忍者来说算得上喜丧,可她过的并不幸福,一生被战争的阴影笼罩,兄弟去世、丈夫早亡,好不容易把孩子带大,第二次忍界战争爆发,儿子儿媳刚给她生了一个孙子就马不停蹄奔赴战场、随后牺牲。

    她又想把孙子抚养长大,但可能是看她太辛苦,上天终究没给她这个机会。至她死去,宇智波透在人间的牵绊仅剩下斑一个。因外道魔像的查克拉维系,斑现在一大把年纪依然还活着。

    在死生之隙的第三十九年,又一次的,以三代风影的失踪为导火索,第三次忍界战争爆发。

    一万岩忍围杀三代雷影,木叶金色闪光开始闻名,雨之国沦为岩隐、木叶、砂隐三大忍村的交战战场,无数人在战争里死去,生命的重量似乎不值一提。他发自内心的觉得忍者很恶心,美好的愿望被扭曲,陷入人杀人的地狱,所有人都不得善终。

    也是在这一场战争的尾声,宇智波透终于知道了斑的目标——无限月读。

    说来巧合,因为加奈的孙子带土卷入其中,他才得以听到斑的解说。

    斑救下带土纯属偶然。带土为了保护他的同伴被砸下来的大岩石压住了半边身子,濒死一刻,三勾玉写轮眼的力量让带土虚化穿透岩层,掉落到了斑所在的地洞里,这才引起斑的注意。

    在带土被砸碎的半边身体上缝合木遁细胞是斑顺手为之的尝试,只是效果出乎他意料的好,斑才会起了让带土做事的心思。

    无限月读是以万花筒瞳术月读为基础、将月亮作为施术媒介的大型忍术,施术范围可以覆盖全世界。月读幻境可由术者随意操作。无限月读确实可以让全世界的人在幻境里度过自己想要的一生。既然现实的因果无法斩断,那么幻境就是唯一的解脱。

    有道理,但斑根本没考虑其他人的意愿,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放弃现实投入幻镜的。显而易见的,这种说法就说服不了带土。带土能为同伴牺牲,还把写轮眼送给队友,可见在他心里同伴的重要性。

    这样的带土怎么可能放弃现实里的同伴,去追求幻境的幸福呢?

    斑给出的答案是,不能接受无限月读是现实对他还不够绝望的话,那就让他绝望好了。斑的计划成功让带土对现实绝望了。

    在死生之隙的第四十三年,教导带土半年后,斑终于去世了。

    也因为斑的死,宇智波透无意间发现了一个渊源久远的阴谋。

    “终于!终于!母亲,我很快就可以把您救出来了。”绝激动的对着月亮陈情。

    可能是斑的死让它松懈了,一直完美扮演角色的绝露出了破绽。

    或许该称他黑绝——绝中黑色的部分继承的绝对不是斑的意志。

    月亮上有什么,被大筒木羽衣告知过的宇智波透再清楚不过。

    他立马把大筒木羽衣喊了起来,可这传说中的六道仙人没一点儿用。

    大筒木羽衣得知有这么个存在妄想解开他母亲大筒木辉夜的封印,惊怒万分,然而他已经没有了身体,后裔的血统也已经稀释得无法托梦,和宇智波透一样无法干涉现实。他倒是可以在因陀罗和阿修罗的查克拉交汇时凭借六道之力开通人世和死生之隙的通道,向他们示警,可上任因陀罗查克拉转世者刚死。

    他只好跑去月亮上找弟弟羽村,让羽村托梦给月亮上的后裔帮忙,结果他发现月亮上的羽村后裔也就剩下两个了,一个老掉牙的老头子,一个一岁大的幼儿,都不像是能帮上忙的样子。

    即使没有身体,听完大筒木羽衣说辞的宇智波透也感觉自己的血压要上来了,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那玩意儿搞事。

    慢慢的,随着对那东西的关注变多,宇智波透发现了越来越多让自己为之痛苦的真相。这个该死的家伙一直在挑拨因陀罗后裔和阿修罗后裔,这千年来干了不少事,那个无限月读也是骗局。

    看着带土发动第四次忍战,看着斑复活、被黑绝背刺、辉夜解封,再到大筒木羽衣给予新任因陀罗和阿修罗转世者阴阳之力,重新封印辉夜,宇智波透心里积攒的愤怒和失望几近满溢。

    而封印辉夜之后,新任因陀罗和阿修罗转世者又进行了战斗,仿佛宿命般的,此次又是因陀罗的失败,唯一的区别是这次的他们选择了和解,以后查克拉不会再转世,勉强算是好事吧。

    对于这两位祖宗,宇智波透不认同因陀罗,也不认同阿修罗。

    力量有用吗?有用。爱有用吗?有用。可是只有力量只有爱不行。二者的理念就像现实和理想,缺少任何一个都会沦入死局,非常可笑,说着要用力量制定法律让人遵守的因陀罗因爱获得力量,而说着要用爱感化他人的阿修罗没有力量就是笑话。

    而他们的第一代转世,不谈手段只论目的,却好像反了过来一样,斑执着于理想中的和平,千手柱间却无奈的与现实妥协。

    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则又回到了最初因陀罗和阿修罗的情况。

    宇智波透觉得他们的斗争毫无意义,人类不会又因为他们的斗争改变,人类本性如此,他们永远不会停止争斗,永远不会吸取教训,人类很渺小,人类很丑陋……人类根本不值得拯救。

    一股憎恶突然涌上宇智波透的心头,人类难道不是星球上的蝗虫吗?不知道哪里来的念头,他被这么告诉着,外星人也好,能使用忍术的忍者也好,普通人类也罢,全都需要……杀掉。

    “快住手!透!”

    宇智波透好像听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

    对了,他要干什么来着?

    啊,……杀掉,人类……全部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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