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倾城醒来时,身上是□□仅盖了一层薄薄的纱,躺在一张木质高案上,她所在的这间屋子不大,有点暗,在这高案的旁边架着一燃烧正旺的火盆,借着火光,魏倾城能看清窗边的置物架旁站着三个宫女,其中一个宫女在架子上挑选物品,另外两个宫女在耳语。

    魏倾城见自己这副模样,完全摸不着头脑一脸惊慌,本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酸软动弹不得,她刚想出声,却见那宫女从架子上取下一把弯刀,看着那把冒着寒光的弯刀,她被吓得顿时冷汗直冒,不敢出声了,不由心中暗骂道:

    “好你个姬长翊,你个乌龟王八蛋,你果真是将我养肥,就抓来宰了,难道今日我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魏倾城是越想越气,越想越害怕,不由得眼泪直掉。

    当她看见那手持弯刀的宫女朝着自己走过来,手心都开始冒汗了,却动弹不得,她现在这副模样就是砧板上是鱼肉任人宰割,魏倾城的内心几乎是绝望的。

    眼看着手持弯刀的宫女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魏倾城彻底崩溃了,大声叫起来:

    “救命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手持弯刀的宫女见状同样被吓着了,只见她定在原地,手中的弯刀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两个耳语的宫女闻声,迅速来到魏倾城身边,跪下说道:

    “夫人,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

    话落,手持弯刀的宫女也跟着跪了下来,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说道:

    “奴婢,刚刚见夫人醒来,过来看看,没想吓着夫人了。”

    魏倾城见是虚惊一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好歹堂堂一国君夫人,竟被人这样俘来,给自己下药,还将自己的衣服退个干净,不由气道: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话落,一个熟悉又苍老的声音传来:

    “夫人,老奴是奉了太夫人之命,来给夫人验身。”

    魏倾城顺着这声音望去,只见钱嬷嬷换了一身白色深衣走了进来,表情冷淡,对三个宫女说道: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三宫女齐回道:

    “回嬷嬷,都准备好了。”

    魏倾城听闻,怒气更甚,原来这一切都是太夫人精心安排的,而这太夫人是国君的亲生母亲,国君又怎会不知此事,这男人居然为了验证她的清白让自己的母亲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此刻魏倾城真想将他碎尸万段。

    面对钱嬷嬷这个刽子手,她恶狠狠地说道:

    “我要见国君,不然就是死我也不会验身。”

    钱嬷嬷听闻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丝毫未受到魏倾城的影响,冷笑一声道:

    “今日恐怕由不得夫人任性。”

    魏倾城一听,是又气又急,她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侮辱,就算是要给她验身,也不能这样强行对她,她心中早已将国君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个遍,可是无济于事。

    钱嬷嬷已经让宫女们将准备好的东西呈上,一盆清水,一碗白色固状物,一张手帕,都放置在距离魏倾城不远的条案上,钱嬷嬷洗了洗手,用手帕擦干净后,对其中两个宫女吩咐道:

    “你们两个将她的腿分开。”

    魏倾城一听,顿时急了,呵斥道:

    “你们胆敢动我,我就咬舌自尽。”

    两个宫女听闻,都不敢靠近魏倾城半步,魏倾城见两个宫女被唬住,现下松了一口气,钱嬷嬷见状,二话不说,伸手就将魏倾城的两条腿分开,动作很是粗鲁。

    魏倾城本来一张白皙的小脸,变得异常阴沉,低声道:

    “今日我受的侮辱,他日我定要你加倍奉上。”

    钱嬷嬷不禁笑了笑,说道:

    “夫人,若是问心无愧,又怎会害怕验身?”

    话落,魏倾城不由拽紧了拳头,嘴唇发颤道:

    “你验吧。”

    说完,魏倾城闭上了眼睛,钱嬷嬷见状,收起了笑容,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看向魏倾城,眼神轻蔑,不可一世。

    宫女们都不敢多语,只是听从钱嬷嬷的安排,将一碗白色固状物递给了她,钱嬷嬷用手揉了揉白色固状物后,就将手慢慢伸向魏倾城下身。

    魏倾城紧咬着嘴唇,就如同等待临刑一般。

    突然“砰”得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魏倾城猛地睁开眼,一男子修长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紧接着是男子低沉有力的呵斥声:

    “你们好大的胆子!”

    魏倾城一见是姬长翊,她羞得立马又闭上眼睛,心中不禁自嘲,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总是□□出现在他面前,此刻她真想挖个地洞将自己给埋了。

    钱嬷嬷见状吓得手定在半空中,宫女们吓得都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长翊一把扯下身上的黑色披风,盖在魏倾城身上,一双有力的双臂将她抱入怀中,朝着门外走去,门外的侍卫见状纷纷让开一条道来。

    一直走出这条人行通道,长翊才冷声说道:

    “给我将她们全部拿下。”

    顿时,房内传出苍老女子悲凄地呐喊声和宫女们哭喊声:

    “国君,老奴冤枉啊,求您看在太夫人面上放过老奴吧!放过老奴吧!”

    “求求国君,放过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呜~呜~~~。”

    虽然这哭喊声不绝于耳,但是此刻魏倾城像是被与世隔绝,整个身体被男子紧紧包裹住,她的头紧贴着男子结实的胸膛,能听到男子急促的心跳声,魏倾城就纳闷了,刚刚听男子语气如千年冰山一般,他不是向来面不改色心不跳,若不是今日这般近距离,她怎会知道这个看似表情淡定的男子,内心一点不淡定,不过更让她惊讶的是他居然来救自己,难道自己又误会他了。

    她思索着,就听见迎面走来急促的脚步声,她心里正估摸着来的人还不少,就听见一女子温柔又低沉的声音:

    “长翊,此事是母亲命钱嬷嬷办的,放了钱嬷嬷。”

    话落,魏倾城微微掀开遮挡自己的披风,只露出半边脸,她这才看清眼前开口说话的女子,一身华服,头戴金色凤冠,眼眸如星河一般璀璨,虽然染了几缕白发,却挡不住的惊艳气质,让魏倾城第一反应想到的四个字就是“绝代佳人”,也难怪会生出像姬长翊这样绝美的男子。

    魏倾城不由抬头看了看姬长翊,见他眸光微微暗了几分,说道:

    “母亲,此等大事,为何不与长翊商量。”

    魏倾城听闻,顿感惭愧,自己果真冤枉他了,不过这个与自己从未谋面的太夫人怎会突然给自己验身,她正疑惑着,就听见太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长翊,事到如今你为何还要偏袒这个结婚当天就与别的男子私奔的公主,三年了,她和别的男子朝夕相处整整三年,你叫母亲如何相信她的清白。”

    太夫人的语气有点激动,长翊见状眉头微皱,低声道:

    “母亲,此事长翊自有分寸,还请母亲不要插手。”

    话落,太夫人脸色变得有点苍白,只见她抿了抿唇继续道:

    “长翊,你可是一国之君,你万万不可让这种不清不白的女子母仪天下!”

    太夫人说完不禁轻咳了起来,像是许久未动怒了,长翊见自己的话惹怒了母亲,未再多言。

    魏倾城被太夫人的一句话炸得脑子有点懵,与男子私奔,这太夫人也太能扭曲事实,魏倾城真想一下子跳起来替自己辩解,但是一想到自己确实逃婚了这种念头便瞬间瓦解,只是她没想到姬长翊会将自己与刑墨的事情告知他母亲,如今被他母亲误会,她百口莫辩。

    突然从太夫人身后走出一女子,穿着与其他侍女不同,一身浅蓝深衣曲裾,头戴浅蓝色官帽,虽然装扮很书生气,却还是挡不住她的明艳动人,只见她上前一步搀扶住太夫人并安抚道:

    “太夫人,小心身子骨。”

    这声音非常温柔宁静,魏倾城一听便知她就是玲珑。

    没想到几年不见,她比以前更美了,若说以前的她是含苞待放的玫瑰,那么现在的她应该是完全盛开了,声音还是如以前那般温柔,只是听到这声音,魏倾城就忍不住想掉眼泪,可是她现在这副模样如何与她相认,魏倾城只能默默注视她的一切。

    只见她从衣袋中取出一贝壳状小盒,放在太夫人鼻前晃了晃,太夫人未再咳,脸色也好了些,她利落收起小盒放回衣袋后,退了回去,整个过程她未看向魏倾城一眼,魏倾城是一脸不解,难道玲珑不识她呢?

    此刻,一直未出声的长翊,见太夫人无事,长吐了一口气,说道:

    “此事长翊自会给母亲一个交代,今日之事,长翊看在母亲的份上免除钱嬷嬷死罪,但是钱嬷嬷和这几个行事宫女必须受罚,统统送到浣衣院去。”

    长翊说完,侍卫们纷纷行动起来,不远处还能听到钱嬷嬷一行人的哭喊声,太夫人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看向了长翊怀中的女子。

    长翊见状将魏倾城露出的半张脸再次盖上,说道:

    “母亲,长翊就先行离开了。”

    话落,长翊对太夫人微微颔首后,就抱着魏倾城大步离开了。

    魏倾城就这样一路被男子抱着,她能听到男子的心跳逐渐变得平稳有力,直到到了瑶云阁,男子还未放下她,径直抱着她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此刻屋内只有魏倾城与长翊两人,魏倾城不由脸红心跳地厉害,她身上可是除了一件黑色披风未穿一件衣物,她有点害怕紧紧抱住自己,竟忘了自己可以活动了,任凭长翊抱着。

    长翊抱着魏倾城一直走到床边,他低眸看了看怀中的女子,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只见他嘴角勾了勾,然后双手一伸将怀中的女子扔到了床上。

    魏倾城痛得一声惨叫:

    “哎呀~。”

    长翊却是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魏倾城见状顺手拉起身旁的被子,将自己裹紧,只露出一张委屈巴巴的小脸,说道:

    “你为何这样对我?”

    长翊眼神变得异常凌冽,眸子里仿佛淬着寒冰,冷声道:

    “那你又是为何打翻今日中膳?”

    魏倾城一听,猛地想起今日被打飞的熊掌,心生愧疚,不过这种愧疚也只是一晃而过,很快被圈养的恐惧再次占据魏倾城的心头,她提醒自己绝不能因为今日长翊救了自己就对他低三下四,更何况刚刚她母亲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不清不白的女子,她将整个身子坐正,放松,一副不甘示弱的表情,对长翊说道:

    “因为我不想呆在这个鸟笼子里面了。”

    话落,长翊脸色变得暗沉,不由轻笑一声,说道:

    “鸟笼子?”

    面对长翊这般疑问,魏倾城突然想到这是一次好机会,不如趁机跟他摊牌,让他放自己一马,也省得自己大费周章逃跑,于是她鼓足了勇气,咽了咽口水,说道:

    “难道不是吗?像这样囚禁我,喂养我,你不觉得我就像一只被困的鸟一样吗?现在我既对你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请你放了我吧!”

    魏倾城几乎是一口气将最后一句话说完的,只是她没想到,她话刚落地,男人伸手猛地拉开裹在她身上的被子,将她推倒在床上,俯身压住了她。

    此刻,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层黑色的披风,长翊看了看身下的女子,白壁无暇的瓜子脸,红若樱桃的小嘴,特别是那双清透如泉水一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紧盯着自己,让他不由涌起一股想吻她的冲动,他见女子很快撇过脸,不由再次发出一声轻笑,眼睛顺着女子白皙的颈部一直向下看。

    魏倾城被这灼热的目光看得快要窒息了,她伸手想要推开眼前的男子,却被男子向上扣住了手腕,一双细长深邃的眼眸晦暗不明,像是在极力克制,却用一种异常平静冷漠的语气,说道:

    “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本君的夫人。”

    话落,魏倾城才惊觉眼前男子眼中的欲望,她必须立马制止男人进一步动作,看来只能放大招,她正预抬腿踢男子命根处,没想到男子又是快她一步,用腿压住了她白嫩细长的小腿,魏倾城见自己越是挣扎,越是贴近男子,她只好放弃挣扎,却见男子将脸贴到她耳边低喃道:

    “夫人也该尽自己的责。”

    魏倾城正欲反驳他,却被他堵住了嘴,这突如其来的吻让魏倾城非常抗拒,虽然吻她的人是位绝世美男子,但是魏倾城讨厌这种被强迫的感觉,这让她感觉很羞耻,她能感觉到他在生自己的气,在她看来他这样做无非是想借此羞辱她,越想她越难受,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来。

    长翊看到满脸泪水的魏倾城,一阵凉意瞬间席卷他的全身,他迅速起身,低声骂道:

    “该死!”

    说完,他便往门外走,还没走几步他突然停了下来,从腰带上取下一块令牌,他看了看手中的令牌,不由得攥紧了,冷声说道:

    “以后你凭此令牌可以在宫中自由出行。”

    长翊说完,将令牌丢给满脸泪水的魏倾城,转身,便离开了。

    魏倾城拾起地上的令牌,却见木质令牌上醒目的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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