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明明内心已然后悔了,可却迟迟无法做出转学的决定。

    冬月纠结到深夜才入眠,次日无精打采地坐在餐桌前。

    “昨天没睡好吗?”

    冬月拿起盘中的烤面包,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眯着眼在桌上摸索着果酱,在家里待久了,奈奈子准备的早饭是越发敷衍了。

    “嗯,谢谢。”冬月接过被递过来的果酱,回应道:“昨天很晚才睡着。”

    “在烦学校的事吧。”男人笑意盈盈地看着冬月。

    “嗯,对,不对!”冬月瞬间清醒过来,自家的餐桌上怎么会出现个男人。

    冬月揉揉眼睛,看向那男人,眼睛被那光滑得能反射清晨阳光的脑袋给闪了一下。

    “舅舅!”

    “早上好,冬月。”小川宗介端着茶杯,微微侧过头,眼中带着笑意,朝冬月道了声早安。

    “您怎么来了?”冬月放下面包,搓掉手上的面包屑,不安地看向小川宗介。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小川宗介虽从不明确表示,但冬月知道,舅舅一直都挺希望她回归小川家,成为小川家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即便她并没有术式,可舅舅就是坚信她具备那份潜力。

    然而冬月要让他失望了,她仅仅只是正面与一级咒灵对抗了一次,就已经打起了退堂鼓,她根本不值得舅舅对她所抱有的期望。

    小川宗介将冬月的不安瞧得清清楚楚,他直截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的来意,把一份文件放在餐桌上,推到冬月面前,小川宗介用眼神示意冬月翻阅那些文件。

    冬月翻开文件,里面仅有一张白纸,上面记录着——“佐木私立学校”的一系列欺凌事件报告,以及两位受害者的后续处理方式。

    小川宗介:“开会时,了解情况后,我就觉得你会想要后续。”

    冬月捏起那张白纸前前后后查看了一遍,报告所记录的内容与她当时收集到的信息大致相同,一个女孩的校园生活莫名其妙地被毁掉了大半,可在咒术界的记录中,却连一张白纸都填不满。

    冬月想起补充信息时,胜村监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那种不在意的态度,她把文件还给小川宗介,问道:“你们是不是都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了。”

    小川宗介双眼平静地看着冬月,回答道:“这也算是一种保护机制,一直在意的话,自己会先疯掉的。”

    “我不想变成这样麻木的人。”冬月直白地说道。

    原本待在厨房为他们留出空间的奈奈子听到冬月的话,从厨房走了出来,惊讶地看向与小川宗介对峙的冬月。

    小川宗介并没有因为冬月反悔做咒术师这件事而感到恼怒,他反倒微微眯起眼,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冬月,咒术师分为两种人。”小川宗介温和地说道,“一种是如你所说,已经对人心的阴暗面感到麻木的咒术师。”

    “还有一种,是靠某种意义支撑着他们的咒术师。”而他们的实力几乎都处在咒术界的金字塔尖上。

    小川宗介将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递给冬月,“到底要不要做咒术师,不妨先去见见她吧。”

    小川宗介喝完茶后便告辞了,冬月凝视着手中捏着的纸条,满心苦恼,思索着舅舅到底是何用意。

    奈奈子给冬月递来一杯牛奶,说道:“吃完饭就准备出发吧。”

    冬月惊愕地望向她,“我都说了我不想做咒术师了,你怎么还顺着舅舅的话呢?”毕竟奈奈子可是最不希望她做咒术师的人。

    奈奈子在冬月面前坐下,单手撑着下巴,神色从容地说道:“你还年轻,冲动地做出决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反正呢,就算你真的不做了,去看看也不会改变你的想法。”

    “就怕你没去看,以后后悔了都没地方哭去。你最后要是不做,我会高兴,你要是仍然选择去做,我也早答应过你不会难过。”

    “你还有什么可迟疑的呢?”奈奈子伸手揪了揪冬月的脸颊肉。

    “真的好成熟啊。”冬月感叹道。

    “我都四十岁了诶!”奈奈子没好气地说道。

    “你看起来一点都没变化,谢谢你,妈妈。”冬月两三口吃完面包,一口将牛奶喝下,“我出发了!”

    山形县,酒田镇,清水村。

    冬月从大巴车上下来时,她开始寻找自己的目的地,地址写得最为详细的也只是到了街道,具体的位置还得靠她自己去打听。

    冬月已经猜到自己要去见的人是谁了,她原本也曾想过要去打听桥本的现状,不过监督那边似乎并不是很关心界外的事情,所以她也就暂且将此事搁置到了一边。

    冬月着实好奇舅舅为何会认为让她见一见桥本,就能让她回心转意呢?

    清水村坐落在海边,冬月行走在马路上,能够望见不远处的海滩上有零零星星的几个孩子在挖贝壳。一路走来,冬月都没怎么见到车辆,一天里大巴也就往返三趟而已。想来桥本一家搬回老家,应该是看中了这里与外界的消息不够灵通。

    冬月来到了村口,这里有不少海产店,看样子这里应该是个海鲜市场,只是这个时间点已经没什么可卖的了,所以也没见到几个人。

    冬月随便选了一家店铺,向店老板询问起路来。这位老板是个极热情的人,不仅详细地告诉她怎样走到那个街道,还特意为她绘制了一张地图。

    冬月在拿到地图后,又向老板打听道:“请问您知道桥本家具体住在哪里吗?”

    “桥本?你不会是他们家孩子的同学吧!”鱼店老板兴奋地问道。

    冬月还没来得及否认,老板就又热情地说道:“大老远从东京过来探望同学,你可真是个好孩子啊!来来来,我开车送你过去!”

    老板转身从柜台里拿上车钥匙,就风风火火地向外走去,冬月一时找不到澄清的时机,不过有人送她倒也是件好事,于是便跟着老板上了车。

    老板的嘴一路上就没停歇过,时而夸赞冬月是个好孩子,时而又询问东京的孩子是不是营养都这般好,冬月回应得敷衍,他也丝毫不觉扫兴,自顾自地开始唱起歌来,冬月听着那渔民之歌抵达了桥本宅。

    老板将车停在了围墙边,朝着桥本宅大声呼喊:“桥本老兄——夏美的朋友来啦——”

    “砰!”一声巨响,大门被一个男人猛地撞开,那男人冲了出来,紧紧扒住老板的车窗,神色慌张地说道。

    “夏美!夏美不见了!”

    原来桥本夏美失踪了,她的母亲前来给她送饭时,一打开门就看到窗户敞开着,而夏美却不见踪影。

    此时桥本夫人坐在客厅里崩溃地哭泣着,桥本先生在她身旁安抚着。老板已经报了警,没人去理会冬月,冬月看着这混乱不堪的情形,默默地走上楼来到了桥本夏美的房间。

    房间的窗户并未拉上,冬月打量了一番,发现窗帘颇具厚度,一摸便知遮光性极佳,难怪冬月一进来就感觉房间有些阴暗。

    作为一个失踪女孩的房间,这里极为整洁,床褥被铺叠得十分整齐,书架上的书排列得井然有序,衣柜里的衣服也挂放得整整齐齐,看得出,桥本夏美在失踪前将房间好好打扫了一遍。

    [说不定是出去玩了呢?开窗或许只是为了给房间通风,出门的时候父母没看见?]冬月乐观地这般想着,同时在房间里搜寻着线索。

    “嗯?”冬月撩动窗帘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一块污渍,但再定睛一瞧时却又找寻不到了。

    “你是谁!”一道尖利的女声从门口传来,冬月转头望去,原来是桥本夏美的母亲。

    老板赶忙挤进房间里,向桥本夫人解释道:“她是夏美的朋友,专门从东京赶来探望夏美的。”

    桥本夫人被“东京”这个词刺激到了神经,她冲到冬月面前,揪住冬月的衣服,拼命地拉扯着,“是不是你!是你害了我女儿!把我女儿还给我!”

    冬月稳稳地站在原地,任由她拉扯,冬月低着头看着桥本夫人,轻而易举地将桥本夫人的手捏住拿了下来,再轻轻一推,桥本夫人便跌倒在了赶上来的桥本先生怀里。

    桥本先生抱着夫人,正要发火,看着比他还要高出一头的冬月,又冷静了下来,拉着夫人退回到了老板身边。

    看着桥本夫妇冷静下来,冬月说道:“我并非桥本夏美的同学,我是负责相关事件的调查员,想要来看看桥本同学的现状。”说完便将从舅舅那里拿到的文件,在三人面前晃了一下,随后又收回到口袋里,咒术监督部的印章乍一看还挺像警察厅的。

    冬月虽说面容看上去很年轻,但那身高往那儿一站也挺能唬人的,桥本夫妇便也相信了冬月的身份,向她表达了歉意,并表示他们是来拿桥本夏美的照片去印寻人启事的,二人把书架上的书翻得乱七八糟,拿到相册后便匆匆地下楼了。

    老板对认错冬月的“真实年龄”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他说道:“警察那边说失踪时间太短,不能立案,我叫了居民会的一起去找夏美,您不熟悉这里的路况,要不先在这里等等?”

    冬月点点头,目送着老板离开。

    直至下午五点,依旧无人找到桥本夏美。此时,楼下客厅里的哭声愈发响亮,冬月感觉周身的空气都变得异常沉重起来,她甚至还能看到一些若有若无的黑雾。

    冬月再次走进桥本夏美的房间,伸手朝窗帘一抓,果然揪出了一只模样扭曲的咒灵,冬月使力一捏便将其捏爆,灰尘散去后,房间里的空气变得更为浑浊。

    冬月顺着黑雾流动的痕迹追寻,发现了最为浓郁的地方——天花板。

    冬月小心翼翼地踩上书桌,按了下天花板,果然有一块木板是松动的,她挪开木板,把手往里一伸,取出了一个稻草人。

    稻草人身上扎满了针,冬月小心地避开那些针,在稻草人里翻出了写着北野香百合的纸条。这个稻草人上的气息让她感到十分熟悉,不出所料,这里便是“桥本同学”的诞生之地,也就是上周袭击了冬月的那只一级咒灵。

    冬月捏着稻草人正打算清除上面残留的污秽时,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少了两个,“桥本同学”袭击的目标可不只是北野香百合,然而这里却只有北野香百合的稻草人。

    冬月觉得,佐佐木柚子和山口梅的稻草人应该还在桥本夏美身边。有了线索之后,冬月拿着稻草人走下楼,此时的客厅里充斥着焦虑、悲伤、愤怒等负面情绪,这对于滋养咒灵而言再好不过。

    冬月站在客厅门口没过多久,稻草人上的污秽便浓重了许多。这个稻草人仅仅只能算三分之一的“桥本同学”,它将会带着冬月去寻找另外的三分之二。

    冬月顺着污秽从夏美房间的窗户翻出,而后跳到后院,接着在围墙处发现了一个狗洞,原来是从狗洞出去的,难怪没有邻居看到,只是这狗洞对于冬月来说实在太小了,冬月只得选择翻墙,随后又一路跟着污秽来到了清水村荒野处的海蚀崖。

    冬月奔至崖边,污秽在这里忽然就停止了,她的心顿时揪紧,趴在地上仔细地搜寻着污秽,手中的稻草人也毫无反应。

    冬月站在崖边望着海浪,此时已经到了涨潮时分,海浪猛烈地拍打着峭壁,冬月正打算离开去通知搜救队的时候,听到了石头落入水中的声音,在波涛汹涌的浪声中,冬月却清晰无比地听到了,她的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冬月缓缓走到崖边,探出头仔细查看了一下那峭壁,只见峭壁之上凹凸不平,若是仔细瞧的话,确实能够寻到几个可供落脚之处,一般人恐怕难以攀爬,不过桥本夏美曾在县级体操比赛中荣获过银奖,所以她攀爬下去也并非毫无可能。于是,冬月毅然决定向下爬去。

    海浪愈发汹涌澎湃,天空也突然暗沉下来,堆积起了厚重的云层。冬月一路往下爬,一直爬到甚至海浪都能扑打到她的高度,终于发现了一个山洞,艰难地钻了进去。此时,这里已经开始有积水了,冬月用手机照亮,弯着腰朝着深处缓缓走去。

    “谁?”

    冬月将手机光线朝声源处照去,只见桥本夏美捏着两只稻草人,面色惨白地蜷缩在幽暗的角落里,那里空间极为狭小,冬月跪下来朝着她慢慢爬过去,并轻声安抚道:“嘿,别紧张,我叫小川冬月,是搜救人员,你的家人正在到处找你呢。”

    “家人,哦,对……”桥本夏美神情恍惚地说道:“……我妈妈她哭了吗?”

    “夫人的情绪非常激动,她实在是太担心你了,你的父亲正在照顾她。”

    “抱歉,请你离开吧。”桥本夏美扭过头去,往角落里又缩了缩。

    一个浪涛猛地拍打在山洞处,冬月感觉自己的裤腿已经被浸湿了,她劝说道:“这里越来越冷了,你愿意跟我去更温暖的地方好好谈谈吗?”

    “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桥本夏美紧紧捏住稻草人的头颅。

    “好吧,其实我是佐木私立学校事件的调查员,我们可以谈谈那三位同学的……”

    “死了!我知道!山口梅死了!剩下两个残了!”桥本夏美激动地扭断了稻草人的头,两颗稻草头滚落到了冬月的手边。

    “我妈说的时候别提多高兴了!然后呢!有什么意义!”桥本夏美歇斯底里地喊道:“我的……被放到网上,看过的人不计其数,你知道那些人说的话有多脏吗!我像个垃圾一样被辱骂!”

    桥本夏美喊完之后,双手因为被稻草人上插着的针所扎而满是鲜血,污秽的气息呈断崖式地猛增。

    “……夏美,不要让这些将你毁掉,它是能够过去的。”冬月试图让她的情绪平复下来。

    “过不去的,这是我一辈子的污点。”桥本夏美麻木地看向冬月,“如果我成为了体操冠军呢?你猜会不会有人再把这些照片翻出来?”

    “……”冬月静静地看着桥本夏美。

    “难道我要躲在人群里一辈子,就为了躲避那些人?抛弃掉我的生活吗?”桥本夏美拔下稻草人身上的针,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她的耳边交织着两种声音。

    她的声音在说:“我不想死,我还想练体操,我要读书,我要参赛,我要当冠军。”

    另一个讥讽的声音则不停地在她耳边复述网络上的污言秽语。

    桥本夏美听着那些肮脏的话语,心如刀割,崩溃地喊叫道,拿着针的手也开始颤抖。

    [我想活……]

    [xxxxx(污言秽语)]

    “啪——”桥本夏美耳边的声音消失了。

    桥本夏美被冬月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只见冬月猛地朝她用力合掌,强劲的掌风一下子吹散了她的刘海。她怔怔地望着冬月,拿着针的手缓缓垂落,口中喃喃道:“这是什么……”

    “诅咒,我对你下了诅咒。”冬月爬到夏美身旁,艰难地调整着姿势,蹲在她面前,拿起稻草人和她手里的针,补充说道:“我诅咒你不再有恐惧,从此失去退缩的能力,你唯一能够产生的情绪便是面对一切的勇气。”

    “这算诅咒吗?”桥本夏美哽咽着问道。

    “是,因为我知晓如此走下去会有多艰难。”冬月一脸认真地说道,“但我的诅咒很灵验,你往后只能这般活着了。”

    桥本夏美哭得难以自抑,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已然知晓。

    涌进来的浪越来越多,水已经积到小腿处了,两人必须尽快离开了。

    “你能走吗?”冬月问道。

    “我好冷,全身都没力气了。”桥本夏美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幸好今天穿的是长袖。”冬月将自己的两条袖子撕成四条,接成一长条绳子,然后跪在地上示意桥本夏美趴上去,接着又将其牢牢绑在背上,准备完毕后,便背着桥本夏美向着海蚀崖攀爬上去。

    “真的不要紧吗?”桥本夏美紧紧搂住冬月的脖子,看着下面波涛汹涌的海浪问道。

    “放心吧,你就老老实实地抓紧点。”冬月随手将稻草人扔到海里,回应道,动作利落地向上攀爬着。

    冬月很快便稳稳当当把人背上了崖边,走出一段距离后,“呼,到了,要下来了不?”

    桥本夏美将头深埋在冬月颈边,胳膊缠得更紧了。

    [好吧,宠你一下。]冬月无奈地背着桥本夏美朝着她家里走去。

    海边的天气真是变幻莫测,方才还阴沉沉的,突然间落日又冒了出来,天空中呈现出绚丽无比的火烧云。

    桥本夏美仰头观望着那如诗如画的天空,慨叹道:“好美啊,真不知道我刚刚为什么会想死。”

    “冬月,谢谢你,你真的是搜救人员吗?”

    冬月同样望着天空,沉思了片刻,回答道:“不是,我是咒术师。”

    冬月并不清楚桥本夏美的未来会是怎样,此次的轻生行为是咒灵诱导的,所以她清除掉了咒灵便解决了,但也许桥本夏美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出于自身的意愿选择轻生,可冬月不会忘却今天,在清除咒灵时,桥本夏美一瞬间所表现出的求生欲望。

    “人类的死法有很多种,自杀、意外、生老病死,但这一切都不应由咒灵来选择,人命不是咒灵的玩具。”

    [千夏可以死于车祸,佐佐木几个可以死在人为的报复里,桥本夏美可以死在自杀里,但当咒灵插手后,所有的死亡都是针对人类的谋杀。]

    “我当初选择成为咒术师的真正缘由,是无法容忍人类的生命被咒灵夺走。”

    冬月庄重地站在夜蛾面前,深深鞠躬请求道:“请让我成为咒术师吧。”

    “......”夜蛾坐在冬月面前,审视着冬月,沉默不语。

    良久,夜蛾叹了一口气,说道:“欢迎加入东京咒术高专。”

    冬月大声道:“是!请多指教!”

    ——

    2005.6.1 东京咒术高专

    夜蛾推门走进教室,朝五条悟几人说道:“今天有新同学加入,请和她好好相处。”

    家入硝子听到夜蛾的话,别开失落的表情,掏出根烟就要点上时,看到来人,愣住了。

    “你们好,我叫小川冬月,请多多指教。”冬月穿着崭新的制服走进教室,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朝三人笑道。

    “......”教室的三人看着冬月,陷入沉默。

    “欢迎你,小川同学。”夏油杰最先打破沉默,笑着回道。

    “哦!你看起来似乎有点咒术师的样子了,冬冬月。”五条悟打趣道。

    冬月:“冬冬月是指我?”

    家入硝子看着冬月的制服,问道:“你这个制服款式好像变了。”

    冬月很满意硝子能注意到她的新制服,捏着裙子转了一圈,笑道:“和硝子是同款哦,这样才像一个学校的女高嘛。”

    硝子被冬月的动作逗笑,将没点燃的烟收回去,欣慰的看着冬月,“欢迎你来到高专,我很高兴。”

    “呦西!今天晚上一起去松下聚餐开迎新会!”五条悟兴奋的举起手说道。

    冬月、夏油杰、硝子:“好——”

    “新生请客。”五条悟抬高的手指指向冬月。

    冬月:“诶?......好!!”

    五条悟、夏油杰、硝子:“好诶!”

    松下定食屋。

    五条悟:“老板!团子上三盘!大福上两盘!”

    夏油杰:“烤肉拼盘,麻烦另外上一盘芝士。”

    硝子:“关东煮,油豆腐多放点,来瓶烧酒。”

    冬月:“五条!你别光叫甜食!我要一份猪排饭,另外来一份这个天妇罗套餐,大号的,在上一份寿喜锅好了,小锅一点。”

    硝子:“会不会点多了。”

    冬月摆摆手,给自己和硝子倒上饮料,“没事,没事,我今天也高兴,而且上周回去帮了夏日祭的忙,拿了一点报酬。”冬月朝硝子搓了搓手指。

    五条悟:“老板,帝王蟹来八只!”

    冬月朝五条悟喊道:“你给我客气点!老板,帝王蟹撤掉!”

    夏油杰笑着离开座位去后厨帮老板打下手,冬月也跟着去了。

    “你看起来不太一样了,小川同学。”夏油杰切着肉朝冬月搭话道。

    “有吗?也许是因为我找到自己的意义了吧。”冬月处理着寿喜锅的食材,“夏油,你可以叫我冬月的,硝子和五条悟都直接叫我的名字了。”

    “那冬月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哦。”

    “好。”

    等菜都上齐后,冬月举起杯子向三人致谢,“从今以后,就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了!”

    五条悟嘴里叼着天妇罗,含含糊糊的说道:“以你的水平还不够跟我并肩呢。”

    冬月没好气道:“我知道,不要扫我的兴!”

    “哈哈哈,欢迎冬月加入咒术界。”夏油杰举起杯子,硝子也随着举起杯子。

    三人看向五条悟,五条悟先喝了一口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再举起杯子,说道:“欢迎冬月同学走上这条遍地是屎的道路。”

    是啊,这条路满是狗屎。

    少年少女欢笑着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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