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在一处很清净的地方,窗外枝繁叶茂绿意盎然,陈殷一伸出手就能捉到一片叶子。

    当她玩叶子的时候门口路过的护士还以为她在寻短见吓得脸都白了,陈殷连忙把手缩回去安慰受伤的小护士。

    她之前干啥了,给这吓得……

    她想说放心好了出口的却是“摔不死的。”

    护士:……

    如果说刚刚护士脸上的表情是小惊那么现在就是大惧。

    “你再这样我就要上束缚了。”护士脸色一边半威胁地说。

    陈殷只在电视上看到精神病人用过,连忙老实了举起四根手指头表忠心。

    护士噗呲一下笑出来小声骂了一下陈殷就走了。

    陈殷在床上百无聊赖,抖抖腿想自己以前这个时候再做什么呢。

    人在空闲的时候总是会多想,她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拧的挺狠的她痛得冒了点汗。

    碎屏老兵之前被她丢在一旁,陈花娇也没来看她,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一打开全是工作消息。

    她都要以为她这是拿错手机了,看起来这台手机的前任主人是个工作狂魔,她考MBA是为了泡裴白衣的不是真的为了去上班的。

    给她发消息最多的是一个名字叫A小李的人,是她的特助。

    如果是之前年纪大点的陈殷肯定是把这些东西都处理了,可现在在这的是还没怎么进入社会的陈殷,她只想逃避。

    她可以靠逃避躲掉原来的自己需要工作到临晨四点,陈家的产业在被大股东们虎视眈眈,尽管这两年陈家这种老牌实体经济发展不好一直在走下坡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她都有点佩服自己了,不仅读完了MBA还真的站到了权利的中心位置。

    要是没躲着某个人就更好了。

    她给自己泡了一杯茶,不知道是谁送的,病房里堆满了探客者送的礼物,价值不菲大包小包。

    这茬看着不起眼但闻起来有淡淡兰香,她随手用烧开的水在玻璃杯里面泡的都口感很肥,毫绵密。

    她打电话给小李,是时候把事情接上正轨了。

    那医院当避难所是怎么回事,看样子她日子之前过得也不差嘛。

    四方小桌上茶都快喝完了终于等来了敲门声。

    敲门的人手劲使得挺大,陈殷都要怀疑自己是欠了什么债让那人如此置气。

    难不成我是个被悬挂在舞台上的傀儡,一个特助都能爬在我的头上,陈殷想然后去开了个门。

    进来的人没有穿西装也没带公文包,一身红衣趾高气扬,穿的很骚包如果是在普通人上面很难驾驭,但这人完全艳压了衣服,没有任何不和谐在他身上,一切不和谐都是和谐,一服画浓墨重彩大开大合。

    这人咋和陈花娇一个调调,陈殷嘟囔,她年纪大了有恋姐癖吗放了个陈花娇在身边?

    陈殷:“小李,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

    “你不认识我了?”那人脸上没有一丝不快,一张艳丽的脸上又惊又喜,陈殷觉得如果自己不在这他都要拍手称快了。

    “我才是小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后头跑来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和陈殷印象里没差,进来了先给陈殷鞠了一个大大的躬。

    “不好意思小陈总,没拦住,他一定要来,当时我驾车来的时候他开车跟着我就暴露了…”李特助一脸苦恼。

    而那红衣男子一把推开了李特助,大摇大摆在床边坐下了,仔细端详起陈殷来。

    “你猜猜我是谁?你现在不认识我了是吧。”

    陈殷可没有心情猜,这人糟糕透顶,很没有礼貌的样子,直接坐到了她的床上,陈殷都嫌他脏。

    “小李,你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没理他,直接要叫人来把他请出去了。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耐心。”那人气得嘴都歪了。

    “你陈家有今天还不是我林家帮你的,那几个股东有几个站队你的。”他插手耻高气扬。

    林家,陈殷脑子高速旋转,有些记起来了还是不敢相信。

    “林乔?你会帮我,你不放狗咬我了吗?”陈殷从床上下来了,手指着林乔。

    林乔有些尴尬,没了刚刚的气势“我以前也没这样吧,再说那是小时候人都会变的。”

    他是当初那个红衣小“女孩”,娇纵自大,后面来缠过陈殷几次,陈殷不太乐意和他玩,但迫于陈父陈母的压力,打小就是演技派,而林乔可能是真的性格太差了,人都给他吓跑了,陈殷觉得他没什么大变化,只是脸长开了,相比那时候攻击性更甚。

    “我说你怎么这么久不来公司,来找你都找不到。”

    “你受伤了吗?给我看看。”他那一双手就要往陈殷裹满纱布的头上伸,陈殷会让他得逞,抬起胳膊挡住了。

    因为反应的很快,两手相交有啪的一声。

    这声挺清脆,把几个人都震得说不出话来,在病房里安安静静的。

    还是陈殷自己给自己解围,如果林乔说的是真的那她刚刚确实不对,“我有些累了,让我休息一会吧。”她用医院里单薄的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茧,人奄奄看着苍白虚弱。

    林乔走之前在楼下的花店买了一大捧鲜花,她随手放在了床头。

    然后眼神示意小李留下,让他躲着林乔。

    窗外下起来小雨,李特助顺手把窗户关了。

    陈殷倒觉得不用关,这雨下得十分正直,内侧窗边一点也没有湿,和刚刚林乔过来的时候她的感觉一样。

    这是另一场雨了。

    旧雨。

    陈殷摸了摸旁边已经睡熟的裴白衣的脸。

    他心性多哀,睡着了也蹙着眉。

    她抚了抚他眉心,裴白衣侧身睡到那头去了。

    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心却离得远远的。

    陈殷忽的有些害怕,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她有一种一松手裴白衣就化成蝴蝶飞走的错觉。

    裴白衣有腿,他会走。

    在知道了这些事后他会离开吗?

    一大早公司有事,陈殷蹑手蹑脚的爬起来,不想去惊扰他,但他睡眠浅,醒的早,闭上眼睛悄悄在听陈殷的动静。

    他很想说些什么,但看起来陈殷不想他知道。

    只能在一个个夜晚重复确认,“你在吗?”

    陈殷迷迷糊糊应和了,身边多个人看起来挺安心的,他们的爱情是有保质期的,打开盒子猫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看见过小道报纸上刊登过她和那个人的剪影,尽管没有明说报纸上的图片也可以把她的脸用马赛克糊住了,但是那身衣着打扮甚至她出门前的围巾也是他递的,她的动作习惯坐在餐厅里会无意识地托着下巴都证明了是她,他有什么立场来管她呢。

    他们的前路除了分道扬镳还有同归于尽这一条。

    陈殷一点也不好懂,三句里面两句都是在骗他。

    这是他上课时用力折断第三支粉笔得出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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