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感觉自己失宠了。

    她闷闷不乐地躺在床上,手里的话本也索然无味。想到萧景舟,她气的在床上打滚。

    江沅默默掰手指算了算,今天是萧景舟住在府中的第五天,同时也是她心碎的第五天。自从萧景舟来了府里,父亲每天都喜形于色,母亲也对她宽容了几分。

    她有时都在想这莫不是两人的私生子,而后又暗骂萧景舟,他的面子怎么这么大,这几天府里喜庆的和过年似的。

    绿萝见江沅无精打采的模样,上前为她将话本子收起:“小姐,这本不中意吗?”

    江沅懒懒地抬眸:“绿萝,你可知道那姓夏的什么来头?”

    听到这话,绿萝立刻来了精神,她凑到江沅耳边低声道:“我前两日听夏公子的小厮说,他是从边境来的,没准是过来打秋风的呢。”

    江沅眼前一亮,她坐起身来追问:“可当真?”

    “千真万确呢。”绿萝不住的点头,她又肯定道:“我还注意到,夏公子带来的衣物都是边境所用。”

    江沅有些兴奋:“替我打听打听他住哪,让他知道我可不好惹。”

    瞧着江沅摩拳擦掌的模样,绿萝欲言又止:小姐,你每次想一出是一出,可都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江府不大,绿萝不过一会功夫就打听到了萧景舟的住处。两日后,江沅就带着她精心准备的礼物前去。

    萧景舟住在府内较偏处,那院中除了载着棵郁郁葱葱的枇杷树,其实也无甚东西。

    他此次来来凉州,一是为了拜访恩师,二是想缓解心中杂念。在边境时,他也不挑剔住所,因此索性挑了最偏处。

    江之邦知他心思后,也不拦他,同时也是希望他寻个僻静处,脑中可以清净几分。

    萧景舟这番正在练剑,余光就瞥见鬼鬼祟祟的少女,怀中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正小心翼翼向他走来。萧景舟故意无视,不理会她。

    江沅不知,只以为他真未看见。在还未进屋之时,江沅就开始愧疚,她暗自腹诽:莫不是爹爹最近升迁有望才弄得府里喜气洋洋,这人怎么住那么差的屋子,爹爹这哪是真的重视他。

    她这般想着便越走越近,萧景舟见状,眉头微皱,转而收剑,怕剑刃划到她的衣服。

    他定住望她,眼神示意她有事快说。

    江沅暗觉情报有误,眼前的萧景舟好像比想象中要可怜。怀中的小东西突然呜咽一声,吓得江沅一抖:“呃。”

    她支吾一声,却吞吞吐吐说不出来什么。

    前两天的热血现在已经凉透,院中空旷寂静,除了面前的少年和身后的绿萝,便再无他人,这地方安静的让江沅有些尴尬。

    萧景舟猜到她怀中抱着什么东西,于是驻足想听她再说出什么气人的话。见她久久都不开口,终于失去了耐心,便打算直接走了。

    “那个,呃,萧晏如,你等一下。”江沅见他转身,忙想唤他,只是开口却不知道他叫什么。

    她心里捶了锤自己的脑袋,想到那日父亲唤他晏如,既然姓萧,应该是这个名字吧。

    萧景舟已然走到了门内,正欲关门,听着江沅这样唤他,一时哭笑不得。

    他停下动作,双手环抱胸前,淡声问道:“江小姐所谓何事?”

    江沅今日穿着嫩绿色青衫,站在院中,微风拂过竟有几分凉意。尤其是萧景舟板着脸看她,让她更是觉得寒气逼人。

    她眼珠一转,随即抿唇,她上前似是不小心的推开半阖的门,在萧景舟的注视下,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江沅进入屋内,将怀里抱着的小黄狗抬起,脸上带着些讨好的笑:“抱歉,上次我不该这么说你,这是我的赔礼。”

    萧景舟就这么看着少女抱着小黄狗当作礼物献给自己,那小狗似乎正在长牙,一直咬着江沅的食指。看着她的食指逐渐被咬的湿润,萧景舟神色莫名。

    他只上前一步,江沅便感觉自己被一堵山挡住了。萧景舟轻轻捏住小狗的嘴巴,而后让它的脑袋转向自己。

    看着他俩的互动,江沅有些放心,她索性将小狗塞入萧景舟的手里,而后笑道:“我原是担心你们不够合拍呢。”

    其实不是,江沅唾骂自己真是罪大恶极,怎么因为和人拌了几句嘴就记到现在,想着上次说他还不如那条黄狗便临时起意,找了一条花色相同的小奶狗。现在想想,萧景舟也是可怜,若是有其他投奔之处,也不会来凉州找自己的父亲了。

    论待遇,凉州也只比边境好上那么一些,他必然是去无可去。父亲看似待他真心,又给他安排这么荒芜一处院子。饶是想来,那天他突然脸色苍白,或许好几天都不曾吃过一顿饱饭。

    江沅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该,萧景舟见她眼神逐渐柔和更甚者有几分慈爱,脸色有些古怪:“你原不是想羞辱我吗?”

    “怎会。”江沅当即反驳,而后气势又弱了下来,声音也有些虚:“那日是事发突然。”

    萧景舟轻轻拎起小狗,在手中摆弄了两下,转而又随意丢入江沅怀中,江沅瞪大眼睛,手忙脚乱地接住,语气有些不满:“你这人!”

    萧景舟淡淡回应道:“我不会养。”他停顿了一下,又想到江沅上一句,而后接道:“我也和它不合拍。”

    江沅摸了摸小狗的头,听到这话又堵上小狗的耳朵,轻声对它说:“小狗,你可别听他胡说。”然后她又转向萧景舟道:“你喂它些吃食就好了,凉州的狗可好养活了。”

    萧景舟似乎有些软化了,他眉头微皱:“喂什么。”

    江沅想了想,按住了小狗乱舔的舌头道:“你吃什么它就吃什么。”

    萧景舟突然停下回答,江沅正在殷勤地撸狗,见他没有回复,有些疑惑:“你今日吃了什么。”

    萧景舟想了想,似乎是吃了吧。

    见他迟疑的模样,江沅也顿住了:“你不会今日都没有吃过吧。”

    萧景舟犹豫地点了点头,江沅气急:“怎么回事,没人给你送吃的?”

    “不是。”萧景舟觉得自己有必要为中午送饭的小厮解释一下,“是我没有胃口。”

    这倒是真的,自从回到上京后,他便发现自己没有了进食的欲望,甚至对着饭菜隐隐做呕。母亲为他准备的所有膳食,在几个时辰后,又会被他吐出来。

    江沅又开始瞎想,他可真可怜,一定是因为边境没有吃的,都饿的分不出饥饱了。

    她暗暗下了决心,将小狗留在屋内:“你别怕,从明天开始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你吃什么小狗就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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