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驿站的床上,询问其他人才知道她昨晚被墨邪打晕,幸好太子路过将她救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的表情相当诡异,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一看就是串通好了不敢说,她也懒得计较。

    想起昨晚之事就一阵后怕,这繁荣的帝都表面上一派祥和,实则暗流涌动,这城中定然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

    也奇怪那墨邪为何不杀了她而是将她打晕,以墨邪的手段,杀了她也就是举手之劳。

    “你们怎么了,一副这种表情,便秘了吗?”

    林珊珊刚想开口,被磊磊瞪了一眼,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了回去。

    “干什么啊,你们,有什么事快说好吗?”

    大铁牛本在愣神之间,瞧见熙阳如辉洒落一地金黄,颇为感概,声音似乎有些沙哑,轻声说道

    “那个,今天天气不错,我们看见笨笨了,只是不是笨笨,是太子,可能就是长得像而已”

    一句笨笨瞬间在她耳边炸了一个回响,其他的她再也听不见,冷冷地说道

    “只是长得像对吧,他额头上有没有犄角?”

    “没有,我仔细辨认过了!”

    她的脸色由冷转寒,眉头微蹙,睫毛仿佛凝结了一层薄霜,猛地从床上跃起,在房间来回踱了两步,突感一阵眩晕,直直地倒在地板上,把他们吓了一跳。

    本来她以为笨笨已经死了,这辈子再也听不到这个名字,可以安稳的去生活,像上辈子那样简单的过完这一生。

    可是这个名字又如一团火一般将她炙烤,烤得她快要窒息了,一瞬间心如刀割,痛彻心肺。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见他一面。

    夜凉如水,寒风凛冽,她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因为闹鬼的事情,帝都已经实行了宵禁。

    她小心避开巡逻的守卫以及猎妖师,不自觉地已经走到了太子府邸。

    高墙绿瓦,对她来说如入无人之境。

    她翻身入内,悄无声息,循着记忆,低头摸到一幢气派的建筑旁边,翻身上树,隐密在枝叶间,从那微弱的月光下,她看到了那张令她朝思暮想的脸。

    一身锦衣的太子,正伏案奋笔疾书,脸是笨笨的脸,可是除了脸其他的都不像,笨笨温婉,太子狠戾,只是那神情有几分相似。

    她看得出神,一脚踢空,跌了一个狗吃屎,这声响惊动了太子府的侍卫,她又被擒了,只是这一次她是故意的。

    侍卫将她押至太子面前,太子头也不抬,吩咐手下先打二十大板,险些要了她的命。

    她着了一袭黑色的夜行衣,冷汗涔涔,侍卫问她什么,她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太子,悠悠出神。

    “启禀太子,她还是不招,好像是个哑巴”

    太子微微抬起头,眸光一滞,又低下头,森冷地说道

    “关起来,不要让她死了就好!”

    她被野蛮地拖下去,关进了漆黑的地牢,伸手不见五指,恶臭扑鼻,蝇虫蛇鼠为伴。

    在黑暗中她以为她要死了,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唤她,她又被野蛮地推了出去。

    她被罩上眼罩,不知走了多远,她内心一凛不会是要将她问斩吧。

    眼罩被除,她得以重见天日,是一间雅室,面前坐着一个人,正是墨邪。

    “怎么?对救命恩人就是这样?怒目相向?”

    她恨自己全身绵软无力,但凡有一口气在,她都要亲手杀了他。

    “想杀我,我知道,你尽管过来杀就好,那日要不是我将你打晕,你早被巡夜侍卫抓住,那可是死罪!这一次又是我救了你!你还想杀我,没心没肺!”

    她一言不发,眼中的怒火说明了一切。

    “我等着你杀我,真的,只是现在的你杀不了我,我不知道我有多么想死!我获得了永生,可是永生变成了枷锁!”

    她不屑一顾。

    “我能轻易地捏碎你,可是我又何尝不是被人桎梏,没有谁是自由的!连神也是!所以我厌倦了!”

    她突然笑了,笑得很大声,怒道

    “那你就可以滥杀无辜?”

    “杀戮是我的诅咒,就跟吃饭喝水一样,我需要生存,人族不也杀生吗?那些畜生就该死?”

    “你这么想死为什么不自我了断!”

    墨邪站起来,手里凭空变出一把利刃,毫不犹豫地往身上扎了一刀,神奇的是,那利刃仿佛泥牛入海,瞬间化为虚无。

    “看到了吗?我免疫一切伤害!”

    她愣住了,这哪里是妖王,这简直就是灾难。

    “所以,林晚旖,只有你!你能杀了我,不,不是杀,是解脱,是把我解脱!”

    墨邪面目狰狞,语调森冷地说道。

    他又变回了那个天真烂漫却无时无刻不透露着无助和迷茫的少年,眼眸浑浊地像一潭死水,臭气熏天。

    她见了也不免生出一丝怜悯,说道

    “我要怎么做?”

    “我要是知道就不用等到现在了,难道你不知道?”

    她诚恳地点头,她上辈子是社畜,一分钟打六十个字还行,杀妖王,她真的做不到。

    “我不知道,我只是普通人,怎么可能有杀你的能力,如果我有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墨邪笑了,是欣慰的笑,林晚旖确实是普通人,可是她却拥有这世间最强的技能,通透。

    她太通透了,没有恐惧,更不畏惧死亡,连灵魂都是傲娇的。

    “我等着这一天,那个,太子,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向他们靠近,一声通报传来。

    “太子殿下驾到!”

    还没等墨邪站起来迎接,那太子不请自来,已经飘然而至,自顾自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太子脸色难看的紧,开门见山地问道

    “墨邪,意欲何为?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墨邪受宠若惊,伏案回答道

    “太子熄怒,林晚旖确是猎妖师,冲撞殿下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她给自己找补。

    她只是愣愣地看着太子,这张披着笨笨面皮的太子,既陌生又熟悉,她很明白,太子是太子,笨笨是笨笨不能混为一谈。

    脑海中浮现往日的情景,笨笨事无巨细都会替她打理好,而面前的太子,眼里甚至多了一丝杀意。

    那漆黑的眼眸闪烁的不是温柔的目光,而是冻人的决绝。

    墨邪瞥了太子一眼,吓出一身冷汗,太子今天很反常,林晚旖更反常,他们现在是在干嘛?

    一个眼神充满疑惑地打量着对方,一个脸上写满了杀意,这教他看不懂了已经,索性退到一旁打起了憨憨。

    太子似乎很为难,脸上阴晴不定,他正在思考如何给她定罪,要不是墨邪在场,杀一个人也只是易如反掌。

    林晚旖突然站起来指着太子大声呵斥道

    “看够了没有,一副苦瓜脸,你不会笑吗?还是吃了黄连!痛快一点好吗,别磨磨唧唧了,到底想干嘛!”

    太子被她的举动吓得一凛,都忘了要干嘛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她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林晚旖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已经一溜烟跑远了,不知跑了多远,反正有几条街,问了路人寻到了客栈。

    众人见她归来,欢喜至极,又见她全身淤青未消,突觉万里晴空响雷闪电,皆是心疼不已。

    大铁牛更是几欲哭泣,他最是见不得林晚旖受半点委屈,只是不管谁问她仍是缄口不言,众人也就作罢。

    这帝都繁华之下,也是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暗一面,偌大的城市,藏龙卧虎,波澜诡绝。

    林珊珊怔怔地凝望着她失神地说道

    “阿姐,我感觉你好像跟平常有点不一样了”

    珊珊把磊磊想说的话抢先说了出来,他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

    林晚旖有点纳闷,真的有这么明显吗?淡淡地问道

    “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嗯,我感觉阿姐现在像一个圣人一般,闪闪发光,好像有什么东西围绕着你”

    珊珊这样一说,磊磊跟大铁牛大吃一惊,仔细打量还真的有这么回事。

    林晚旖抬眼打量着自己的双手,那些淤青基本上已经看不到了,更奇怪的是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就是呼吸之间仿佛有万千细碎的声音响起,神识清明仿佛能通万物。

    大铁牛啊了一声,表情肃穆,突然屈身跪地,说道

    “恭迎圣使回归!”

    林晚旖大感讶异说道

    “铁牛别闹了,什么圣使,快站起来!”

    大铁牛一五一十地将一段尘封往事和盘托出,也让她了解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历史。

    原来在上古时代,混沌未开,创世之神开天辟地,因此衍生出三界,又恐三界争斗继而化为圣使,为天地之心。

    林父本为上任圣使,为拯救天下苍生,耗尽所有神识封印隐妖,临终托孤于大铁牛的父亲,要他用生命保护林晚旖,也就是下一任的圣使,也就是传说中记载的上古遗种。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林晚旖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要是上古遗种还会是见习猎妖师嘛,肯定是哪里搞错了,好了,别闹了,既然我平安归来,那我们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大铁牛仍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而是字正腔圆地说道

    “林晚旖,我没有开玩笑,是真的,难道你没有感觉,那种天地化为一体的感觉,你不曾有过吗?”

    她捋了捋头发,仔细想来却是有那么一瞬间,有那种上达天听的感觉,也有那种能未卜先知的感觉。

    林珊珊一脸兴奋地说道

    “阿姐,我就知道,你不简单,你身上有闪电”

    林晚旖简直不可置信,只是当他们列举越来越多的证据以及联想到墨邪说的话,她不得不相信自己是太古遗种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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