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在五星级酒店的宽大而柔软的床上。

    头痛欲裂!

    看着镜中的自己,郝梦一脸蒙,心内有些慌乱。

    自己身上的衣服已换,此时裹着的是粉色条纹睡衣,而自己却完全不记得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郝梦失魂地在室内游荡.......

    四处搜寻殷恒的身影,可房间内除了自己别无他人。

    郝梦心内有些惴惴不安。

    望着窗外漏洒的金光和随风飘荡的白纱窗帘.......,她想给殷恒打个电话,想搞清楚自己为何在这里。

    还躺在他的床上?!

    可电话响了两三下,殷恒没接。

    郝梦手指按在通话键上,想再按,可收住了。

    回忆渐渐回笼.......

    她想起昨晚发生的一些事情,咬了咬唇,顿时脸臊耳热。

    再也没有勇气联系殷恒了。

    感觉十分不好意思。

    那晚郝梦从洗手间走回到餐厅时,殷恒已经将钻石耳环收起,坐回到用餐位上,正若无其事地摆弄手中的金色打火机。

    看起来有些许的漫不经心。

    暖白色的灯光下,他浓密睫毛微垂,遮下漆黑的瞳孔,锋芒收敛。

    完全没有白日的精明和强悍。

    看起来就像一个纯净内敛、还未惹世俗的大学生。

    眉目清朗,全身上下毫无靡靡之色,一如薄寒的月光,干净清绝。

    郝梦以前一向喜欢他在高位的那种运筹帷幄的自信,在这一刻,却又被他的皮囊所惑。

    心里有些后悔先前行为的失礼和偏颇。

    担心他会生气......

    而殷恒看郝梦走过来,则立刻展开笑颜,起身为其拉开椅子,然后自然地在其身旁坐下,完全没有一丝异样的情绪。

    他惬意地伸长了自己的双腿,俏皮地揉了揉肚子,学着宝宝说话,“郝小姐,我吃饱饱了。要不要去上三楼吃点点,消消食?”

    似乎是在故意逗她开心。

    郝梦闻言扑哧一笑。

    被他逗得乐得不行。

    心下顿时一松。

    刚才紧张尴尬的情绪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她看向殷恒点了点头。

    两人俩俩相对,眼神纠缠,暧昧滋生。

    却被忽而而起的欢快音乐搅扰了心神。

    突然之间,原本高大上的乐队成员变得跟参加人的喜宴似地聚拢到郝梦和殷恒的面前,各自欢快喜乐地演奏着自己手中的乐器。

    其中一个长相喜庆、身材肥胖却动作灵活的男人,突地一下从人群中跳了出来。

    他一边侧身优雅地拉着小提琴,一边欢快风骚地跳着踢踏舞,不停地围着郝梦他们的餐桌旋转。

    最后,他将小提琴潇洒地扔给旁边的贝斯手。

    自己却如跳胡旋舞一般转到郝梦的面前,单膝跪倒在地,朝她如涂满花脸的小丑般挤眉弄眼。

    然后瞬间变出一支玫瑰花递给了她。

    郝梦:“……”又惊又喜!

    她以为是殷恒暗中安排的节目,眼睛瞟向一旁淡淡而笑的殷恒,微笑着接下了花,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别急!惊喜还在后头哦!”

    随后,男子又瞬间变出璀璨夺目的超级大钻戒递到郝梦的面前。

    郝梦一看那钻戒便知是假的,但看它体格巨大,不由心下好奇,就想拿来看看。

    刚伸出手,“谢谢”二字还未说出口,喜庆的胖子便快速将钻戒收回,假意别到裤腰带上藏起来,起身指向殷恒,十分滑稽地说道:“钻戒很贵的!代表唯一的爱。这个,我可不能送给你。如果被老婆知道了,回去要被罚跪搓衣板哒。但是他可以送给你。”

    郝梦被他滑稽的模样逗得乐得不行。

    肆无忌惮笑起来。

    但回过味来,又觉他的话说得突兀,顿时羞得不行。

    垂下头去。

    而殷恒泽看着她,一霎默不作声了。

    他挺乐意看她这宜嗔宜喜的模样,面面都令人心动!

    小姑娘本来就生得甜美,再一笑,就更有阳光满地、冰雪消融的明朗。

    又一低头垂眸,更有了芙蓉花的柔美和纯净。

    这一瞬殷恒有一丝心痒,想起身靠近他,但碍于朋友在,不好行动。

    此时胖子已经好奇地围着郝梦打量了好几圈,口里啧啧称赞,“不错!不错!真不错。这小姑娘长得真是不错。出水芙蓉,天然雕饰,有一种冰清玉洁的美。比明星还漂亮!来,请你喝杯酒,以尽我地主之宜。”

    郝梦闻言又害羞又奇怪地看向他,她一向不喝陌生人的酒,下意识地拒绝,“对不起,我不会喝酒。”

    “小姐,别怕!我不是坏人。跟殷恒是朋友。喝了这杯酒,咱俩也是好朋友。我最喜欢跟美女做朋友了。”胖子劝道。

    郝梦看向殷恒:“.....”脸上有些许的为难。

    “乱说什么呢。”殷恒起身走过来,毫不犹豫地冲胖子的屁股就踹了一脚,嗓音低沉,“谁稀罕跟你做朋友。哄骗小姑娘喝酒的猥琐男。”

    完全为郝梦解了围。

    “嗨——,有你这么说你好朋友的嘛?”

    殷恒挑眉看向对面的胖子,不客气地说道:  “对不起!我不跟你这么猥琐的人做朋友。”

    “嗨——”胖子贴近殷恒凑到他的耳边,低语道:“我在监控里,看你半天了。出师未捷啊!好心来帮帮你。你还这么说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嘛?”

    殷恒瞥他一眼,“不会!”

    “嗨——,我这么殚精竭虑地为你。你这小子居然不领情。真的是.......”

    殷恒鼻子哼了一声,“大可不必。”

    “嗨——你,友尽了。”胖子转身要走,看殷恒不拦着,又灰溜溜地跑回来,粘到殷恒的身上,撒娇道:“人家这么对你。你这么对人家。你好意思?还是不是兄弟。”

    “好意思!不是”

    胖子怒目圆瞪,“你——”明显被气得不轻。

    殷恒反而一脸轻松地转头冲一脸懵的郝梦解释介绍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做生意不太靠谱的朋友,林乐。”

    “嗨——,”林乐多指着自己鼻子,扬声道,“我做生意怎么不靠谱了?”大手一挥,“我这经营的不是很好嘛?”

    殷恒看了他一眼,“是好!”顿了一下,懒洋洋地揶揄道:“都没人!”

    林乐顺着殷恒手指的方向,扫视了一圈,诺大的场子,空荡荡的。

    除了殷恒这一桌,确实没有人。

    他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可还是倔强地反击道:“谁说没有人。你不是人我不是人她不是人?”

    殷恒闻言耸肩,已经懒得搭理他了。

    最后林乐只能悻悻地自说自话道:“做生意不能急。都有周期。都有周期。需要耐心等待。”

    殷恒:“但愿......”声音懒散散的,有些阴阳怪气了。

    林乐被殷恒气得直哆嗦:“嗨——,你——”

    郝梦知道殷恒和他是好朋友以后,便手肘撑在餐桌椅上,侧着身去看两人打闹斗嘴。

    她很少看到殷恒这种少年意气的一面,所以看得也很开心。

    虽然殷恒嘴毒,喜欢损这名老友,但看得出来两个人感情是真的不错。

    而林乐似乎是殷恒的脑残粉,不仅饶有兴致和自豪满满地跟郝梦吹说起殷恒留学创业的光辉事迹,还特地骄傲地讲述殷恒在西方国家洋妞面前,是多么地受欢、多么神奇的存在。

    郝梦听得入迷,完全没有注意到殷恒的离开。

    “妹妹,你是不知道,我们这几个兄弟其实平时都不太愿意跟殷恒去参加饭局和派对。因为他一出现,所有女人的眼睛都往他身上瞟。这小子还真为国争光。平常不待见咱亚裔男性的洋妞,也对他很感兴趣。在他面前骚得来!”林乐一边摇头一边啧啧称奇,“不过,殷恒还是挺......具有家国情怀的。”

    “嗯?!”

    “因为他从未看上过哪个洋妞。”

    郝梦的心紧了紧,好奇问道:“那他喜欢的都是亚裔女性?”

    “那是自然!这还用说.......同宗同族的,当然要给些面子。再说.....,咱们国家的妞长得多漂亮。皮肤细得来!”

    郝梦心里已经有了些醋意,神色黯然起来。

    可林乐完全没有注意到,兴高采烈地还想说些什么,可一道熟悉的冷淡的声音响起头顶:“别听他瞎说。”

    郝梦回头看他,殷恒一本正经道:“我很洁身自好的。”

    林乐听到这话,好像听到什么世纪大笑话,哑的一口酒差点儿没喷出来。

    哈哈哈笑个不停。

    殷恒然后往椅子上一靠,看林乐笑得张狂,却没说话。

    他这样子有些瘆人,林乐也是见好就收,秒速更换话题,继续劝郝梦喝酒。

    此时郝梦已经心里有些吃味。

    而殷恒全然不知,正将自己悉心吩咐服务生从三楼端下来的特色甜点还有一杯温热的牛奶,摆到了郝梦的面前,希望她会喜欢。

    而郝梦虽然感念他的细心,但此刻心里正冒酸水,听到林乐再次煽动让自己喝酒,她则不顾殷恒的反对,拿起桌边的深水炸弹,不自觉地一杯接着一杯痛饮。

    直到殷恒制止......

    跟殷恒走出餐厅的时候,郝梦的意识已经有些混沌。

    路口等车。

    深冬天气,叶子被风吹得疏疏作响。

    郝梦仰望着天上淡白色的月亮,伸手逐月,看月华染指,片刻成空。

    心里有些失落。

    顿时晃了神。

    殷恒忽地微微倾身,低头来看她,笑问:“想什么呢?”

    郝梦摇了摇头,“没什么。”

    “那为什么看起来那么伤感?”

    郝梦顿时呼吸滞了一下,片刻胸腔阵阵凉气,看着呼出的白色雾团,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简单地回答:“冷的。”

    殷恒闻言笑了笑,他一手解开大衣,另一只手臂伸过来,将她肩膀一揽,往自己胸前一合。

    “还冷吗?”

    郝梦摇了摇头,“不冷了。”

    脸颊贴着大衣里面的羊驼毛衣,感觉柔软衣料下的皮肤的温热。

    身体一霎间有颤栗和酥麻感还有一种沉醉不知归路的恍惚感。

    分分钟都妙不可言!

    她知道自己不是第一个被殷恒拥抱入怀的人,也未必是最后一个。

    但心中却涌起一种明知前面是悬崖峭壁,还想义无反顾跳下去的冒险孤勇。

    一边清醒一边又想堕落。

    明明想挣脱,垂搭的双手却在他腰间微微搂紧。

    殷恒低下头来,嘴唇摩挲着她的耳廓,轻声问:“郝梦,以前谈过男朋友吗?”

    “嗯?!”郝梦下意识仰头盯他,摇了摇头,“没有”

    “嗯”

    看着殷恒脸上的月光白,眼神有些疑惑。

    郝梦知道他一向大人做大事,不像那么八卦的人,对他忽然问出这个问题感到有些惊讶。

    不过一秒,她晕乎乎的脑袋,忽然醒转过来,他是在问自己的感情史,也是在问自己面对感情的态度。

    他是在试探。

    一切开始前的试探。

    殷恒哂笑一声,那笑意像是空中飘,“你有没有兴趣?”

    “有兴趣什么?”有兴趣成为你的女朋友?

    此刻郝梦没想到那酒的后劲那么大,越来越头晕目炫。

    明明刚刚下定决心做个且顾当下的糊涂人。

    可她现在心中各酸意汹涌,还未听清殷恒接下来的话,就“yue.......”

    吐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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