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安!这里!”

    刚随着人群走出站台,清安就看到疯狂挥手生怕她看不到的辉子几人。一过了安检出口,几人就迎上来扛行李的扛行李,打招呼的打招呼。

    就辉子站在原地没动静静等着他们走近,有点反常。

    “呦呼~老幺想我了没!我想死你啦!”

    辉子身后蹦出一人热情的扑了上来。

    被抱住的于清安脸上满是笑意,一个假期不见的贝颦颦还是这样活力四射。

    “贝贝!你怎么来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看到你当然开心啊!”

    于清安是真的很高兴,她没想到贝贝会来。

    送惊喜成功的贝颦颦看到二老,才松开清安大大方方地向二老问好。

    “爷爷奶奶好!我叫贝颦颦,是清安的同班同学兼室友!欢迎您们来首都!”

    “好好好,你们都好!”孟素芬笑意满满,看着眼前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她就由衷的开心。

    简单寒暄了几句,在众人一路妥善安排下于清安三人很快来到了未来几年他们居住的地方。

    一打开院门看到外形完整精美的影壁,于清安就心里打了个突,这可不是她当初要求的那种“简简单单”“有院独居”“三人住的开”的小房子。

    这是座典型的北方小院,院门开在东南角。

    一进大门左手边是倒座房,绕过影壁往里走几步就能一窥整个四合院的全貌。

    正房三间两侧各有个小耳房,窗明几净不说,窗台上还有只狸花揣着爪悠闲地晒着太阳。

    东西厢房也各有两间半,多出来的那半间屋子明显是后搭的,门框窗棂上的朱漆比其他屋子上要略微亮一些。

    “西南角那半间房是后改的茅房,原先得去外面公厕,房主觉得不方便就请人整了个抽水马桶。”

    贝贝兴致勃勃地介绍着,如数家珍的指了指庭院台阶两侧看不出品种的树。

    “左边这颗是西府海棠,等过阵子开出红粉色的花又好看又好闻!右边那是颗石榴,每年结的果子又大又甜可好吃了!”

    “还有东耳房前边的那口井,是个甜水井,夏天冰点西瓜简直绝了……”

    “贝贝你对这里很熟悉啊?”

    于清安敏锐地抓住了她话里暴露出来的信息。

    “额,老幺你看出来啦?”

    贝贝摸了摸鼻尖,有些紧张。

    突然想起辉子之前就反复强调过,老幺不想要太大院子也不愿太欠人情的话来。

    当时她可是拍着胸脯保证,有事她担着。可瞅着面无表情的老幺,心里还是有些怵,明明知道对方不会做什么还是有些心里发虚。

    “你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我该看不出来么?”

    于清安抱臂站在庭院当中,语气平淡的把问题抛回去。

    “老爷子,我带您和奶奶先去看看卧室怎么样?”

    辉子不想参与这俩姑奶奶的纠葛,给自己兄弟使了眼色,拥着老两口进了正房。

    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了贝颦颦,毕竟当初是这位姑奶奶拦着他要死要活的非要揽过租房这件事情的。

    “哎呀,这不刚巧听辉子说你打算租房住嘛!刚巧我认识的人家准备往外租房,咱肥水不流外人田…”

    “再说了,咱爷奶要来总不能住的太差吧?别的地儿不说,这附近我门清儿!除了这条胡同其他地方都是大杂院隔间儿,让二老去挤鸽子笼这不丢我大首都颜面嘛!作为地主咱能坐视不管么?那必然是不行的!咱首都人要脸儿!刚好我舅舅说他们这套房也不打算住了,空着也是空着你们就当帮忙看看房子先住着呗!要知道有人气老房子才不会荒……”

    贝贝小嘴叭叭个不停,清安能平白占了大便宜入住如此舒适四合院的事儿在她口中一切都是机缘巧合。

    “谢谢你,贝贝!”

    清安不忍再佯装生气逗弄这样一心为她着想的朋友,拉住贝颦颦就是一个熊抱。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该多少钱就多少钱。这么好的院子,不能白住。”

    清安四下环顾,房子能看出来有些年头了却保存的很好。

    两棵树都是精心修剪过的,树型很有几分雅韵;

    海棠树下的雕花鱼缸,庭院中青石板铺成的小路;

    明明只是个一进院子却还是盖了个抄手游廊连接东西厢和正房,还有单独分盖出来的卫生间,处处可见主人家对舒适生活的讲究。

    这样一座生活便利的院子,房主怎么舍得租出来?

    “嗨!之前和你说过,我舅舅家的独生子不是去了号称自由之国的大洋彼岸么?去年回来说是在那边混得不错,想把我舅舅和舅妈都接过去!”

    “这不半年前老两口就过去了,年前来信说那边待着不错,洋媳妇又怀了孕,三年五载内是不打算回来了。听我爸妈那口吻,往后还不一定回来呢!”

    “国外真的那么好吗?”

    清安有些疑惑,来首都这一年里她听到了周边人对于出国的向往。

    只要有人出了国,那他/她就是“成功人士”!

    哪怕是在国外干着端盘子刷碗的脏活累活,在国内亲朋好友口中都是节日里饭桌上值得夸赞的骄傲。

    “反正我是不想出去的!老幺你看没看《大撒把》?像顾颜那样明知道对方会一去不回,还三番两次助力自己爱人出国的事儿我可做不到!”

    贝颦颦一撇嘴,再次说出口的话铿锵有力。

    “什么狗屁‘出国热’?我就不信国外的月亮能比国内圆!别的不提就说咱老祖宗传下来的故宫,他国外能有?我可不信!”

    “对,月是故乡明!咱们国家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到时候说不定出国热变成回国热了呢!”

    清安也笑了,半年前她还在为学费发愁,现在就能带着爷奶住进这么好的房子,日子越来越有奔头了。

    “清安妹子!刚和二老商量好了,咱一会儿吃铜锅涮肉!食材都备好了就等你俩入座了!”

    辉子远远瞧见两人有说有笑,晓得危机解除站在门前喊。

    “吃火锅咯!”

    贝贝欢呼一声,拉着于清安三步并做两步就进了屋。

    一顿火锅热热闹闹吃完,叮嘱辉子一定要把贝贝安全送到家一番后,收拾好残局已经是月上中天。

    二老早就睡下了,站在正房厅里隐约能听到平稳响亮的鼾声,显然是累着了。

    尽管于清安一路尽己所能让二老旅途更舒适些,却也不能抵消远行带来的疲惫。她也浑身乏得很,全靠意志力完成了洗脸刷牙等动作。

    洗漱完的于清安躺在东厢房的组合床上,反而没有了之前的睡意。

    盯着窗缝漏进来的月光,突然就想起了到现在仍然没有消息的张飞扬。

    “小张同志!你可算是醒了!”

    滇市医院住院处一个单间内,穿着病服脸色苍白的张飞扬躺在床上,虚弱的睁开眼。

    这已经是胸腹手术后的第二天,差一点他就救不回来了。

    当天恰巧遇到一辆市政办的吉普车,车外几个劫匪看到有车来丢下车内被困住的瘦子慌忙逃走。

    被看出异常截停的大巴车见对方亮明了政府工作人员的身份,也配合的说明了情况。

    看到大巴车内染血的地板座椅和浑身血迹斑斑已经昏迷的年轻军人,车上的市委领导当机立断先把张飞扬送到了市立医院抢救。

    面对大量失血导致休克的张飞扬,医生连续抢救了四个多小时才把他从鬼门关抢回来。

    他一共被捅了九刀,除了腹部露出肠子的那一刀,最最危险的是胸口差几公分就捅到心脏的一刀。

    “同志,张飞扬同志!能听到我说话吗?”

    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扒开张飞扬的眼皮观察他的瞳孔,同时观察着他对外界声音的反应。

    “……”

    张飞扬努力想要发出声音回应,全身上下都在与他作对——他感觉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了,根本动不了一点。

    “能听到你就眨眨眼睛,现在你太虚弱了还说不了话。”

    这次张飞扬很配合的眨了眨眼,医生松了口气。

    “醒了就没事了,你安心休息。”

    看到张飞扬困倦无光的眼神,医生劝他再休息休息。

    “小张同志,起来吃饭了!”

    等张飞扬完全清醒,来人已经快手快脚把饭菜摆在床头置物柜上。自己也被扶起身后塞了枕头让他能靠坐的更舒服一些。

    “多谢李姐,我自己来。”

    又一次拒绝了对方喂饭的好意,张飞扬动作缓慢的一勺一勺吃着病号饭。

    一旁的护士长李姐静静打量着眼前轰动全院的年轻小伙子。

    他的鼻子很好看,是很男人的那种又高又挺;

    眼睛稍微有些突却很大很有神,吸引人的同时也带来了距离感;

    脸型也不太柔和,过于棱角分明。

    就是这样一张说不上特别英俊华丽的脸庞,配上他身上冷淡疏离气质反而有些抢眼。

    用那些小护士的话来说,就是…对,就是“既有锋芒又不扎眼儿”!

    “小张同志,真的不需要李姐给你介绍个对象?”

    明知道对方会拒绝,护士长还是忍不住抱着一丝侥幸再次开口了。万一这次小张同意了呢?那也不算辜负科里小护士献的殷勤。

    “李姐,我……”

    张飞扬咽下口中饭菜,清了清嗓子有些无奈,想着合适的措辞拒绝。他搞不懂自己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李姐怎么还没放弃做媒的念头?

    “砰砰,张飞扬同志是在这里吗?”

    突如其来的清脆女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二人同时抬头望去。

    病房门口站着一位捧着鲜花的年轻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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