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第二天一早，天还是微微亮的时候，煴哥儿就醒了，因为昨天晚上睡得好，他这会精神的很，大大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朦胧的睡意，和还在呼呼大睡的蒋和安是一个十分鲜明的对比。
等煴哥儿就着从窗纸上透过来的天光，自己摸索着将外衣穿好，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他一回头，发现旁边的师兄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他这么大的动作，就算是头猪，也该被吵醒。
师兄这样，就是想要赖床，但是，赖床是不对的！
熅哥儿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胸口，“太阳要出来了，师兄快起来，我们出去玩儿。”
蒋和安眼睛慢腾腾的睁开一条缝，看外面的天色还早，直接拉了拉被子，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煴哥儿又去拉他的被子，拉了拉，没拉动，叫了几声，都被人当做是耳旁风，被子里的人十分生动的诠释了什么是“不动如山”。
从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还没到起床的时候，再让我睡一炷香。”
熅哥儿想了想，放开被子，拍了拍床上拱起的大包，强调道：“说好了，就一炷香。”
被子里没有动静，他就当是师兄默认了。
在床上转了一圈后，发现没啥事，他就溜下床，自己慢慢摸索着把鞋子套上，悄咪咪的走出房间，就被门外站着的平安吓了一大跳。
他拍着小胸口，抱怨道：“平安你怎么不出声啊？”
随即眼睛一亮，告状道：“平安你也起来了，师兄真懒，我们都起床了他还没起。”
平安看看天边还没冒头的太阳，有些无奈，要不是听见隔壁房间的动静，他也不会起来。就算习武之人精力充沛，也会有想要偷懒的时候。
煴哥儿转了转眼珠子，本来放弃的想法又在心里冒出一个小尖尖，挠的他心痒痒，揪着平安的衣角，喃喃道：“一炷香的时间应该到了，我们一起去叫师兄起床吧。”
平安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他的眼睛，眼神里表达出的意思就一个，“这么艰难的任务我不接受。”
但两人的思维不在一个屏道上，信号没对上，煴哥儿见他不说话，只当他是默认了他的提议。
也不知道不说话就是默认这个道理是谁教给他的，不怎么说话的平安深受其害。
熅哥儿拉着平安的手转身进屋，三两下蹬掉脚上他好不容易穿好的鞋子，又爬上床，扑到床上拱起的大包上使劲摇晃，“一炷香了！时间到了！师兄师兄快起床！师兄师兄快起床！”
小复读机再次上线，而且威力加倍。
这下就连蒋和安也抵挡不了这种威力了。
一掀被子做起来，闭着眼睛把小孩捞进怀里使劲揉搓，吼道：“你够了啊，一炷香的时间哪有这么短！平安你也不知道拦着他点......”
吼到一半，半睁开眼睛里映入一个严肃的身影，然后他的表情一滞，吼到一半的声音戛然而止，睡意不翼而飞，心虚的小声叫了一声，“先生......”
林澜看了一眼他怀里脸色通红，衣衫凌乱的煴哥儿，又看了一眼蒋和安，板着脸教训道：“想什么样子？床上是打闹的地方吗？既然醒了，还不起吗？”真是闹腾，他昨天晚上就应该和他爹去住另一个院子的，这样就不会天蒙蒙亮就被这两小孩的打闹声吵醒。
平安这个护卫也真是的，除了保护主子的安全，其他的啥也不管。
平安：......都是我的错？
蒋和安小声的“哦”了一声，放开怀里的小孩，掀开被子准备起床。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唉声叹气道：“平安你也真是的，先生来了，你怎么都不提醒我一下？还好先生今天心情不错，没有罚我。”
煴哥儿边整理着自己乱糟糟的衣服，边道：“为什么要提醒，二伯又没有要骂人？”
蒋和安呵呵两声不说话，他能说这是先生对学生的天然压制吗？煴哥儿还小，还没意识到在先生面前要乖乖巧巧的时候。
熅哥儿接着大声道：“而且师兄你晚上那么用功，大晚上的还在看书，二伯知道了只会表扬你的。”
蒋和安连忙捂住他的嘴，生怕还没走远的林澜听到这话，要是被发现他熬夜看话本的事，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平安惊讶的看了蒋和安一眼，想不到他的主子脸皮居然能这么厚，看话本就看话本，还忽悠人小孩是在用功读书，是真不怕他在大人面前说漏嘴吗？
他就不信除了眼前这个不识字的小孩，整个书院还能找出相信他主子是个会挑灯夜读学习的人。
蒋和安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微微发苦，沉思着该怎么忽悠这小孩，不让他说出去。
小孩子好玩是好玩，但太聪明了也不好，比如说煴哥儿，越来越不好忽悠了，给他这个师兄带来的超多甜蜜的痛死，也带来了好多负担。
谁也不知道这小孩的那句话就会坑人坑己，被坑最多的就是他这个好师兄。
煴哥儿洗漱完毕，看也不看御史府精心准备的早饭一眼，拉着蒋和安就要出门去。
师兄昨天晚上可是说了，今天要去街上吃早饭，这么有趣的事，怎么能少了他这根小尾巴。
临出门的时候，煴哥儿还记得让下人去问问昨天刚认识的妹妹，他还是很想要带着妹妹一块出去玩儿。
正院里，贾敏照顾儿子熬了一夜，刚刚才睡下，下人不好打扰，直接找到了王嬷嬷。
王嬷嬷听了下人的禀告，想也没想直接拒绝道：“小姐身子骨弱，怎么能吃外面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你就告诉煴少爷，小姐体弱早上需要多睡一会，多谢他的好意了。”
煴哥儿听完下人的回报，又是可惜又是雀跃的拉着师兄的手出门了。
巡盐御史府坐落在扬州成的中心位置，出门就是繁华热闹的主干道，他们两个也没有叫车，就带着平安，三个人一起边走边找好吃的。
煴哥儿吸了吸鼻子，指着一个方向喊道：“冲鸭，好吃的我来了！”
热闹了一整夜的扬州城，只在天光熹微之时小憩了一瞬间，此时伴随着朝阳初生，再度热闹起来。
酒楼开始营业，各种各样的摊贩开始沿街叫卖，是不是会有乌篷船划过，船上的渔女操着一口吴侬软语叫卖。
明明早点摊上买的东西和姑苏的差不多，但熅哥儿就是觉得，扬州城内的要更好吃一些。
“蟹粉汤包，来一笼。”
“鱼皮混沌，来两碗。”
“芝麻烧饼，来一个。”
......
在家的时候，大人们怕他贪吃坏了脾胃，早早就给他定下了规矩，除了跟蒋和安出门打牙祭，在家里和书院里可要不到份例以外的吃食。
可蒋和安一个月只能休沐两次，还不一定都能出去，这就馋坏了熅哥儿。
卖烧饼的摊主是一个胖胖的中年人，笑起来就跟弥勒佛一样和蔼，他站在摊位前，看着眼前不住咽口水的师兄弟两人，乐呵呵道：“两位小公子来的正是时候，我这炉烧饼刚刚出锅，是最香的时候。”
熅哥儿小鼻子吸了吸，从一缕缕勾人的香味中艰难的辨别出芝麻烧饼的香气。“咕咚，咕咚”不住的咽口水。
摊主手脚麻利的给他们用油纸抱好两个烧饼，还跟他们建议道：“我家的烧饼有很多种吃法，这么干吃是最简单的一种，要是配上卤好的五花肉和鸡蛋，切成丁夹进去，在浇上一小勺卤汁，那滋味，简直了。”
师兄弟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浓浓的渴望。
蒋和安转头问道：“老板既然这么说，肯定有推荐的店铺吧。”
摊主嘿嘿一笑，指着前方道：“这条街往前走，第二个巷子口进去，要不了多远有一家城隍庙，庙门口不远处就有一家买卤肉的店，他们家是从川陕那边过来的，卤肉的法子和我们这边有些不一样，据说香料都要二十多种哩。”
蒋和安看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中的油纸包后道：“那家人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这样给人推销。”
摊主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道：“他们家的二小子是我女婿，这个吃法还是他们家交给我的。公子你拿着我家的烧饼过去，就说是我介绍来的，我那亲家肯定给你优惠。”
蒋和安嗤笑一声，将一角碎银子扔过去，“不用找了，下一炉烧饼给我留十个，我们回来拿，这会去看看你说的那家卤肉店，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美味，小爷也不是缺那点银子的人，重重有赏。”
摊主有些不可置信的吧银子递到嘴边咬了咬，确定是真的后，喜笑颜开:“公子您放心，小的就在这儿摆摊，等您回来。”
三个人按着摊主说的路线往前走，拐过一个巷子，就看见很多提着装香烛篮子的人，就知道他们没找错地方。
又往前没走多远，一股十分霸道的肉香，强硬的压下香烛味儿、柴火味儿等其他纷乱的味道，独树一帜的钻进人的鼻子。
熅哥儿闻着空气中愈发浓郁有霸道的香味，感觉嘴角马上就要飞流直下三千尺，连忙用袖子擦了擦。
这卤肉怎么会这么香呢？比他吃到过的所有肉都要香。
两个人在平安的保护下，好不容易穿过拥堵的人群，挤进店里。
就看见架在炉子上的半人的高棕色砂锅，里面红褐色的汤汁正咕噜咕噜冒着泡，亮红色的五花肉和卤鸡蛋正随着卤汁的翻滚上下起伏，香味儿随着白雾不断地涌出，让人食指大动。
但此时店内最引人瞩目的不是这一锅色香味俱全的卤肉，而是一位姑娘，一位貌若天仙的漂亮姑娘。
那姑娘身材窈窕，面上蒙着一张薄薄的面纱，朱唇若隐若现，露出来的一双眸子，好似雨后的西湖，波光潋滟，美不胜收，看着你的时候，彷佛能把人溺死在那片温柔里。
在熅哥儿三人进来之前，那姑娘独自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等着店家给他打包卤肉，对周围或惊艳、或打量的目光熟视无睹。
在熅哥儿三人进来后，那姑娘施施然的起身，径直向他们走来。
平安警惕的看了她一眼，判定这人不会武功，微微放心，但握剑的手还是没有放松。
毕竟江湖上不会武功的杀手也不是没有。
那姑娘好似没有察觉到平安的警惕，俯身微微向蒋和安行了一礼，声音婉转，好似出谷黄莺。
“请问公子手中的可是李记的烧饼？”
蒋和安被美色迷了一下眼，随即想到宫里各色各样的美人之间，杀人不见血的宫斗，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再看眼前的美人，就像是遇到洪水猛兽一般，后退一一步，让平安挡在了两人的中间。
等煴哥儿就着从窗纸上透过来的天光，自己摸索着将外衣穿好，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他一回头，发现旁边的师兄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他这么大的动作，就算是头猪，也该被吵醒。
师兄这样，就是想要赖床，但是，赖床是不对的！
熅哥儿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胸口，“太阳要出来了，师兄快起来，我们出去玩儿。”
蒋和安眼睛慢腾腾的睁开一条缝，看外面的天色还早，直接拉了拉被子，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煴哥儿又去拉他的被子，拉了拉，没拉动，叫了几声，都被人当做是耳旁风，被子里的人十分生动的诠释了什么是“不动如山”。
从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还没到起床的时候，再让我睡一炷香。”
熅哥儿想了想，放开被子，拍了拍床上拱起的大包，强调道：“说好了，就一炷香。”
被子里没有动静，他就当是师兄默认了。
在床上转了一圈后，发现没啥事，他就溜下床，自己慢慢摸索着把鞋子套上，悄咪咪的走出房间，就被门外站着的平安吓了一大跳。
他拍着小胸口，抱怨道：“平安你怎么不出声啊？”
随即眼睛一亮，告状道：“平安你也起来了，师兄真懒，我们都起床了他还没起。”
平安看看天边还没冒头的太阳，有些无奈，要不是听见隔壁房间的动静，他也不会起来。就算习武之人精力充沛，也会有想要偷懒的时候。
煴哥儿转了转眼珠子，本来放弃的想法又在心里冒出一个小尖尖，挠的他心痒痒，揪着平安的衣角，喃喃道：“一炷香的时间应该到了，我们一起去叫师兄起床吧。”
平安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他的眼睛，眼神里表达出的意思就一个，“这么艰难的任务我不接受。”
但两人的思维不在一个屏道上，信号没对上，煴哥儿见他不说话，只当他是默认了他的提议。
也不知道不说话就是默认这个道理是谁教给他的，不怎么说话的平安深受其害。
熅哥儿拉着平安的手转身进屋，三两下蹬掉脚上他好不容易穿好的鞋子，又爬上床，扑到床上拱起的大包上使劲摇晃，“一炷香了！时间到了！师兄师兄快起床！师兄师兄快起床！”
小复读机再次上线，而且威力加倍。
这下就连蒋和安也抵挡不了这种威力了。
一掀被子做起来，闭着眼睛把小孩捞进怀里使劲揉搓，吼道：“你够了啊，一炷香的时间哪有这么短！平安你也不知道拦着他点......”
吼到一半，半睁开眼睛里映入一个严肃的身影，然后他的表情一滞，吼到一半的声音戛然而止，睡意不翼而飞，心虚的小声叫了一声，“先生......”
林澜看了一眼他怀里脸色通红，衣衫凌乱的煴哥儿，又看了一眼蒋和安，板着脸教训道：“想什么样子？床上是打闹的地方吗？既然醒了，还不起吗？”真是闹腾，他昨天晚上就应该和他爹去住另一个院子的，这样就不会天蒙蒙亮就被这两小孩的打闹声吵醒。
平安这个护卫也真是的，除了保护主子的安全，其他的啥也不管。
平安：......都是我的错？
蒋和安小声的“哦”了一声，放开怀里的小孩，掀开被子准备起床。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唉声叹气道：“平安你也真是的，先生来了，你怎么都不提醒我一下？还好先生今天心情不错，没有罚我。”
煴哥儿边整理着自己乱糟糟的衣服，边道：“为什么要提醒，二伯又没有要骂人？”
蒋和安呵呵两声不说话，他能说这是先生对学生的天然压制吗？煴哥儿还小，还没意识到在先生面前要乖乖巧巧的时候。
熅哥儿接着大声道：“而且师兄你晚上那么用功，大晚上的还在看书，二伯知道了只会表扬你的。”
蒋和安连忙捂住他的嘴，生怕还没走远的林澜听到这话，要是被发现他熬夜看话本的事，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平安惊讶的看了蒋和安一眼，想不到他的主子脸皮居然能这么厚，看话本就看话本，还忽悠人小孩是在用功读书，是真不怕他在大人面前说漏嘴吗？
他就不信除了眼前这个不识字的小孩，整个书院还能找出相信他主子是个会挑灯夜读学习的人。
蒋和安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微微发苦，沉思着该怎么忽悠这小孩，不让他说出去。
小孩子好玩是好玩，但太聪明了也不好，比如说煴哥儿，越来越不好忽悠了，给他这个师兄带来的超多甜蜜的痛死，也带来了好多负担。
谁也不知道这小孩的那句话就会坑人坑己，被坑最多的就是他这个好师兄。
煴哥儿洗漱完毕，看也不看御史府精心准备的早饭一眼，拉着蒋和安就要出门去。
师兄昨天晚上可是说了，今天要去街上吃早饭，这么有趣的事，怎么能少了他这根小尾巴。
临出门的时候，煴哥儿还记得让下人去问问昨天刚认识的妹妹，他还是很想要带着妹妹一块出去玩儿。
正院里，贾敏照顾儿子熬了一夜，刚刚才睡下，下人不好打扰，直接找到了王嬷嬷。
王嬷嬷听了下人的禀告，想也没想直接拒绝道：“小姐身子骨弱，怎么能吃外面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你就告诉煴少爷，小姐体弱早上需要多睡一会，多谢他的好意了。”
煴哥儿听完下人的回报，又是可惜又是雀跃的拉着师兄的手出门了。
巡盐御史府坐落在扬州成的中心位置，出门就是繁华热闹的主干道，他们两个也没有叫车，就带着平安，三个人一起边走边找好吃的。
煴哥儿吸了吸鼻子，指着一个方向喊道：“冲鸭，好吃的我来了！”
热闹了一整夜的扬州城，只在天光熹微之时小憩了一瞬间，此时伴随着朝阳初生，再度热闹起来。
酒楼开始营业，各种各样的摊贩开始沿街叫卖，是不是会有乌篷船划过，船上的渔女操着一口吴侬软语叫卖。
明明早点摊上买的东西和姑苏的差不多，但熅哥儿就是觉得，扬州城内的要更好吃一些。
“蟹粉汤包，来一笼。”
“鱼皮混沌，来两碗。”
“芝麻烧饼，来一个。”
......
在家的时候，大人们怕他贪吃坏了脾胃，早早就给他定下了规矩，除了跟蒋和安出门打牙祭，在家里和书院里可要不到份例以外的吃食。
可蒋和安一个月只能休沐两次，还不一定都能出去，这就馋坏了熅哥儿。
卖烧饼的摊主是一个胖胖的中年人，笑起来就跟弥勒佛一样和蔼，他站在摊位前，看着眼前不住咽口水的师兄弟两人，乐呵呵道：“两位小公子来的正是时候，我这炉烧饼刚刚出锅，是最香的时候。”
熅哥儿小鼻子吸了吸，从一缕缕勾人的香味中艰难的辨别出芝麻烧饼的香气。“咕咚，咕咚”不住的咽口水。
摊主手脚麻利的给他们用油纸抱好两个烧饼，还跟他们建议道：“我家的烧饼有很多种吃法，这么干吃是最简单的一种，要是配上卤好的五花肉和鸡蛋，切成丁夹进去，在浇上一小勺卤汁，那滋味，简直了。”
师兄弟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浓浓的渴望。
蒋和安转头问道：“老板既然这么说，肯定有推荐的店铺吧。”
摊主嘿嘿一笑，指着前方道：“这条街往前走，第二个巷子口进去，要不了多远有一家城隍庙，庙门口不远处就有一家买卤肉的店，他们家是从川陕那边过来的，卤肉的法子和我们这边有些不一样，据说香料都要二十多种哩。”
蒋和安看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中的油纸包后道：“那家人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这样给人推销。”
摊主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道：“他们家的二小子是我女婿，这个吃法还是他们家交给我的。公子你拿着我家的烧饼过去，就说是我介绍来的，我那亲家肯定给你优惠。”
蒋和安嗤笑一声，将一角碎银子扔过去，“不用找了，下一炉烧饼给我留十个，我们回来拿，这会去看看你说的那家卤肉店，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美味，小爷也不是缺那点银子的人，重重有赏。”
摊主有些不可置信的吧银子递到嘴边咬了咬，确定是真的后，喜笑颜开:“公子您放心，小的就在这儿摆摊，等您回来。”
三个人按着摊主说的路线往前走，拐过一个巷子，就看见很多提着装香烛篮子的人，就知道他们没找错地方。
又往前没走多远，一股十分霸道的肉香，强硬的压下香烛味儿、柴火味儿等其他纷乱的味道，独树一帜的钻进人的鼻子。
熅哥儿闻着空气中愈发浓郁有霸道的香味，感觉嘴角马上就要飞流直下三千尺，连忙用袖子擦了擦。
这卤肉怎么会这么香呢？比他吃到过的所有肉都要香。
两个人在平安的保护下，好不容易穿过拥堵的人群，挤进店里。
就看见架在炉子上的半人的高棕色砂锅，里面红褐色的汤汁正咕噜咕噜冒着泡，亮红色的五花肉和卤鸡蛋正随着卤汁的翻滚上下起伏，香味儿随着白雾不断地涌出，让人食指大动。
但此时店内最引人瞩目的不是这一锅色香味俱全的卤肉，而是一位姑娘，一位貌若天仙的漂亮姑娘。
那姑娘身材窈窕，面上蒙着一张薄薄的面纱，朱唇若隐若现，露出来的一双眸子，好似雨后的西湖，波光潋滟，美不胜收，看着你的时候，彷佛能把人溺死在那片温柔里。
在熅哥儿三人进来之前，那姑娘独自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等着店家给他打包卤肉，对周围或惊艳、或打量的目光熟视无睹。
在熅哥儿三人进来后，那姑娘施施然的起身，径直向他们走来。
平安警惕的看了她一眼，判定这人不会武功，微微放心，但握剑的手还是没有放松。
毕竟江湖上不会武功的杀手也不是没有。
那姑娘好似没有察觉到平安的警惕，俯身微微向蒋和安行了一礼，声音婉转，好似出谷黄莺。
“请问公子手中的可是李记的烧饼？”
蒋和安被美色迷了一下眼，随即想到宫里各色各样的美人之间，杀人不见血的宫斗，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再看眼前的美人，就像是遇到洪水猛兽一般，后退一一步，让平安挡在了两人的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