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路上意外接到张灵的电话，问她明天回不回家。
“明天是周末，该去外婆家吃饭的。”
“嗯...”
张灵听出她明显的低落，不自觉柔了语调：“是不是不想去？”
这个问题郑珂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两天的心情很矛盾，一半的自己想躲开这个话题，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生活，另一半又想珍惜最后的时光好好陪她。
“我不知道。”
过了好一会，话筒那边才传来一声轻叹：“珂珂，你这样是在逃避。”
逃避。
最近好像经常听到这两个字。
当懦弱被看穿，她跟在大街上裸奔有什么区别。
“那我再想想，明天再说吧。”
她打完电话一直垂着脑袋不说话，裴湛从旁边看过来好几眼，她也没理。
直到快要进小区，她才出了声：“我们去趟超市吧。”
话音刚落，裴湛一打方向盘，车立马掉了头。
没想到的是，一进超市她就像换了个人，话也多了起来。
“我最喜欢逛超市了，有种很踏实的幸福感，我每次饿的时候来逛就会乱七八糟买很多，饭后逛就什么都不想买。”
“那你现在是饱着还是饿着？”
“嗯...不饱也不饿。”
两人边说边走，正好走到入口处，裴湛顺手从店员手里接过一个推车：“那今天我们就把这个车装满再回家。”
郑珂听完一愣，然后咯咯咯笑出声。
“你知不知道以前电视上有个节目叫购物狂，就是几个家庭主妇，每人一个推车进超市扫货，再预估这车东西的总价，差价最小的有冠军大奖，其他参赛选手的奖励就是把那车东西免费带回家。”
裴湛眉尖一挑，看她说得小脸通红。
“我那时候就好羡慕那些选手，能去超市随便买，还不用付钱。”
她忙着说话，他忙着听，两人毫无目的地闲逛。
“那现在还羡慕么？”
她看到货架上有新口味的波子汽水，选了几罐颜色好看的放进车里：“还是羡慕啊，免费的谁不羡慕。”
“嗯......”他半真半假地点点头，“想不到我们家公主都这身家了，还这么亲民。”
她被他贱贱的语气逗得直笑，作势去打他。
试吃摊位的试吃员正在煎烤肠，胖嘟嘟的香肠在锅里滋滋冒油，旁边端着餐盘的推销员大姨年纪比她大不少，用手肘顶了顶她拿烤夹的胳膊，挤眼示意她抬头看。
不远处是一道清秀颀长的年轻侧影，男人身量高比例好，一套没有任何装饰的黑T黑裤也被他穿得像走秀，他一边推着车一边跟身边的姑娘说话，散步一样走走停停。
试吃员睁大了眼睛感叹：“好帅啊。”
“你刚没看到正面，更帅！”
大姨眼珠一转，信心满满地拍胸脯：“等着吧，看我的。”
她端着试吃盘走到不远处的货架前，先扫了眼姑娘正拿在手里研究的宠物奶粉，然后夹着嗓子问：“新品试吃有需要吗？新鲜出炉的火山石纯肉烤肠～”
话一出口，两人同时转头看向这位苹果肌笑到僵硬的大姨。男人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似是不满意被打扰。
郑珂垂头看了眼餐盘里被切成小丁的烤肠，摆了摆手说：“不用了，谢谢。”
大姨笑意不减，显然是见惯了这场面，腾出一只手指着宠物奶粉热络地问：“姑娘，你们家是不是有宠物呀，我们这烤肠是百分百纯肉无添加的，人和小动物都可以吃。”
郑珂本就是第一次养宠物的纯小白，对任何渠道来的信息都好奇，听她说完脸上明显多了几分兴趣：“是什么肉的？”
大姨眼睛眯得更细了。
“有牛肉，猪肉和鸡肉，我个人推荐牛肉的，蛋白质含量高。”
郑珂回头看裴湛，他立刻明白她的意思，直接说：“过去看看。”
等大姨把两人领回摊位边，试吃员小妹正好烤完一批新的刚闲下来。
大姨端起小碟递给郑珂：“这是刚烤好的牛肉肠，你们试试。”说完朝旁边挤眼色。
一只手颤颤巍巍地端了另一碟，伸到男人面前。
年轻姑娘满脸通红，抖着手不敢看他，裴湛一搭眼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旁边那傻丫头正吃得津津有味，边嚼边拿起包装袋看成分表。
裴湛把递到自己面前的小碟接过来，自己不吃，直接叉起来塞进她嘴里：“怎么样？”
突然被塞了满嘴，郑珂鼓着个腮帮子，头也不抬：“还可以。”
她才没注意到旁边的动静，满脑子都在想人饭狗饭一锅出的事。
“那就买。”
他把她手里空了的小碟拿过来，和自己的叠在一起，扔进垃圾桶。
郑珂挑了两袋牛肉两袋鸡肉，放进购物车准备走。
裴湛又拿了四袋：“来都来了，多买点。”
“行。”
郑珂大手一挥，然后头也不回地径直回了刚才的货架继续选奶粉，裴湛看她满心满眼都是黑黑的样子，笑着追上去。
看着两个背影越来越远，推销员大姨拍拍试吃员的肩：“怎么样？”
被拍的人一激灵，回过神来：“是帅，但是好冷啊，我都不太敢看。”
“嗯......你这么说倒是有点，但是跟女朋友感情真好啊，那眼神——”视线移回面前，“咦？他把牛肉都拿完啦？咱今天的业绩不错啊哈哈哈。”
如果不是两个人只有四只手，郑珂觉得裴湛还能再装满一个购物车。
“买这么多干嘛，又不是要冬眠。”
郑珂不满地嘟囔，全然忘了她刚才亲手放进购物车的那堆狗零食。
“不多，家里毕竟多了两张嘴。”
她故意凶他：“哼，哪来的两张，我又不去你家住。”
他把袋子放进后备箱，终于腾出手来牵她：“没说你，多的是我，我去你家住。”
“那我考虑一下咯。”
上了车，刚系好安全带，郑珂突然想起个事。
“对了，我明天要回家吃饭，所以暂时不考虑接收你的寄养。”
“这么快考虑好了？”
他刚才明明听见她在电话里说明天再说。
她插科打诨：“什么这么快考虑好了，要是回家的事那根本不需要考虑，倒是你寄养的事确实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她一连串的“考虑”来“考虑”去试图把他说晕，他看着她耍浑的样子，宠溺地揉了揉她脑袋。
裴湛知道她的自愈能力一向强，当年预感家里出事，也就在他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像没事人一样，还有心情给他做早餐。
她一直是知道轻重的，只是需要点时间把事情理清楚。
“那你明天乖乖回家，我正好去忙点事。”
-
湛雨这些年一直在C市，把走上正轨的几个公司交给了职业经理人，她闲不住，自己又找了些新领域来挖。
贺钦前几年被调去了B市，湛雨只能配合他的时间去探望，两人都以事业为重，一来二去时间久了，异地夫妻也渐渐淡了。
裴文骏回国很快就联系了她，这么多年不见，喝杯茶的时间总是要给的。两人叙了些陈年往事，之后的话题多是关于裴湛。
茶水渐凉，湛雨拿来浇了茶宠：“这孩子被你教得很好，我有几次在峰会上见过他。”
说完又添了一杯新开的青饼老班章，入口清润，唇舌回香。
对面的人不爱喝热茶，放凉了才端起来润嗓：“我带他的时间不多，倒是他在国内那几年，成长不少。”
裴文骏说的是他第一次创业的事。Kescord后来在美国风靡一时，掀起了通讯软件的改革，一时间语音和视频通讯技术成了行业热门，不少高校的专业设置和地方人才引进政策都有了调整。美国几个龙头科技公司想收购，业间传言最高时开到了上百亿美金，可他却一直没动静。
湛雨听完垂眸，眼神里看不出情绪：“他高中都定型了，我也没帮什么忙。”
裴文骏看着她的失落样子，心下了然。
“他从小独立，大了不受管束也是正常的，不用为这种事伤神。”
何止是伤神，这些年只能借助工作场合见到儿子，湛雨这当妈的心肠再硬也不免会伤心。尤其年纪大了，名义上的丈夫不在身边，白天再怎么有事业心，晚上一回家看到空荡荡的房子，也会觉得自己这辈子是失败的。
“是我的问题，让他缺失太多。”
“我以前，只是想有个正常的家庭。”湛雨用拇指来回摩挲茶杯沿，看着杯里的茶水出神：“我们俩当年发展重心不在一个地方，所以后来分开，我始终怀着平常心。后来这一位，工作性质特殊，不像你能满世界跑。他和你是两个极端，体制内的约束对我来说却是个稳定的保障，我以为这一定是个好归宿。”
她取了养壶笔沾茶水，无所事事地到处扫扫画画：“后来才意识到婚姻比我想象中的复杂太多了。”
当理想主义者被现实一次次搓磨，就会反复陷入自我怀疑。
“从政的人普遍心思重，像我们这种在国外久呆的人可能很难理解，直到我某一天突然发现，我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湛雨点到为止，不想让对面那人把她当祥林嫂。
裴文骏也不想多提，只问了句：“这几年生意怎么样？”
这显然是明知故问，特殊时期的医疗资源多紧缺，湛雨手握全市最权威的医疗机构和研发中心，早就赚了个盆满钵满，更别说还有些检测和疫苗类的周边产业。
“还不错，我现在不太管。”
他点点头，面上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你看，你始终是有后盾的，要是不开心就分开。”看似漫不经心地随口提议，“周六我约了儿子吃饭，一起？”
“明天是周末，该去外婆家吃饭的。”
“嗯...”
张灵听出她明显的低落，不自觉柔了语调：“是不是不想去？”
这个问题郑珂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两天的心情很矛盾，一半的自己想躲开这个话题，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生活，另一半又想珍惜最后的时光好好陪她。
“我不知道。”
过了好一会，话筒那边才传来一声轻叹：“珂珂，你这样是在逃避。”
逃避。
最近好像经常听到这两个字。
当懦弱被看穿，她跟在大街上裸奔有什么区别。
“那我再想想，明天再说吧。”
她打完电话一直垂着脑袋不说话，裴湛从旁边看过来好几眼，她也没理。
直到快要进小区，她才出了声：“我们去趟超市吧。”
话音刚落，裴湛一打方向盘，车立马掉了头。
没想到的是，一进超市她就像换了个人，话也多了起来。
“我最喜欢逛超市了，有种很踏实的幸福感，我每次饿的时候来逛就会乱七八糟买很多，饭后逛就什么都不想买。”
“那你现在是饱着还是饿着？”
“嗯...不饱也不饿。”
两人边说边走，正好走到入口处，裴湛顺手从店员手里接过一个推车：“那今天我们就把这个车装满再回家。”
郑珂听完一愣，然后咯咯咯笑出声。
“你知不知道以前电视上有个节目叫购物狂，就是几个家庭主妇，每人一个推车进超市扫货，再预估这车东西的总价，差价最小的有冠军大奖，其他参赛选手的奖励就是把那车东西免费带回家。”
裴湛眉尖一挑，看她说得小脸通红。
“我那时候就好羡慕那些选手，能去超市随便买，还不用付钱。”
她忙着说话，他忙着听，两人毫无目的地闲逛。
“那现在还羡慕么？”
她看到货架上有新口味的波子汽水，选了几罐颜色好看的放进车里：“还是羡慕啊，免费的谁不羡慕。”
“嗯......”他半真半假地点点头，“想不到我们家公主都这身家了，还这么亲民。”
她被他贱贱的语气逗得直笑，作势去打他。
试吃摊位的试吃员正在煎烤肠，胖嘟嘟的香肠在锅里滋滋冒油，旁边端着餐盘的推销员大姨年纪比她大不少，用手肘顶了顶她拿烤夹的胳膊，挤眼示意她抬头看。
不远处是一道清秀颀长的年轻侧影，男人身量高比例好，一套没有任何装饰的黑T黑裤也被他穿得像走秀，他一边推着车一边跟身边的姑娘说话，散步一样走走停停。
试吃员睁大了眼睛感叹：“好帅啊。”
“你刚没看到正面，更帅！”
大姨眼珠一转，信心满满地拍胸脯：“等着吧，看我的。”
她端着试吃盘走到不远处的货架前，先扫了眼姑娘正拿在手里研究的宠物奶粉，然后夹着嗓子问：“新品试吃有需要吗？新鲜出炉的火山石纯肉烤肠～”
话一出口，两人同时转头看向这位苹果肌笑到僵硬的大姨。男人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似是不满意被打扰。
郑珂垂头看了眼餐盘里被切成小丁的烤肠，摆了摆手说：“不用了，谢谢。”
大姨笑意不减，显然是见惯了这场面，腾出一只手指着宠物奶粉热络地问：“姑娘，你们家是不是有宠物呀，我们这烤肠是百分百纯肉无添加的，人和小动物都可以吃。”
郑珂本就是第一次养宠物的纯小白，对任何渠道来的信息都好奇，听她说完脸上明显多了几分兴趣：“是什么肉的？”
大姨眼睛眯得更细了。
“有牛肉，猪肉和鸡肉，我个人推荐牛肉的，蛋白质含量高。”
郑珂回头看裴湛，他立刻明白她的意思，直接说：“过去看看。”
等大姨把两人领回摊位边，试吃员小妹正好烤完一批新的刚闲下来。
大姨端起小碟递给郑珂：“这是刚烤好的牛肉肠，你们试试。”说完朝旁边挤眼色。
一只手颤颤巍巍地端了另一碟，伸到男人面前。
年轻姑娘满脸通红，抖着手不敢看他，裴湛一搭眼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旁边那傻丫头正吃得津津有味，边嚼边拿起包装袋看成分表。
裴湛把递到自己面前的小碟接过来，自己不吃，直接叉起来塞进她嘴里：“怎么样？”
突然被塞了满嘴，郑珂鼓着个腮帮子，头也不抬：“还可以。”
她才没注意到旁边的动静，满脑子都在想人饭狗饭一锅出的事。
“那就买。”
他把她手里空了的小碟拿过来，和自己的叠在一起，扔进垃圾桶。
郑珂挑了两袋牛肉两袋鸡肉，放进购物车准备走。
裴湛又拿了四袋：“来都来了，多买点。”
“行。”
郑珂大手一挥，然后头也不回地径直回了刚才的货架继续选奶粉，裴湛看她满心满眼都是黑黑的样子，笑着追上去。
看着两个背影越来越远，推销员大姨拍拍试吃员的肩：“怎么样？”
被拍的人一激灵，回过神来：“是帅，但是好冷啊，我都不太敢看。”
“嗯......你这么说倒是有点，但是跟女朋友感情真好啊，那眼神——”视线移回面前，“咦？他把牛肉都拿完啦？咱今天的业绩不错啊哈哈哈。”
如果不是两个人只有四只手，郑珂觉得裴湛还能再装满一个购物车。
“买这么多干嘛，又不是要冬眠。”
郑珂不满地嘟囔，全然忘了她刚才亲手放进购物车的那堆狗零食。
“不多，家里毕竟多了两张嘴。”
她故意凶他：“哼，哪来的两张，我又不去你家住。”
他把袋子放进后备箱，终于腾出手来牵她：“没说你，多的是我，我去你家住。”
“那我考虑一下咯。”
上了车，刚系好安全带，郑珂突然想起个事。
“对了，我明天要回家吃饭，所以暂时不考虑接收你的寄养。”
“这么快考虑好了？”
他刚才明明听见她在电话里说明天再说。
她插科打诨：“什么这么快考虑好了，要是回家的事那根本不需要考虑，倒是你寄养的事确实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她一连串的“考虑”来“考虑”去试图把他说晕，他看着她耍浑的样子，宠溺地揉了揉她脑袋。
裴湛知道她的自愈能力一向强，当年预感家里出事，也就在他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像没事人一样，还有心情给他做早餐。
她一直是知道轻重的，只是需要点时间把事情理清楚。
“那你明天乖乖回家，我正好去忙点事。”
-
湛雨这些年一直在C市，把走上正轨的几个公司交给了职业经理人，她闲不住，自己又找了些新领域来挖。
贺钦前几年被调去了B市，湛雨只能配合他的时间去探望，两人都以事业为重，一来二去时间久了，异地夫妻也渐渐淡了。
裴文骏回国很快就联系了她，这么多年不见，喝杯茶的时间总是要给的。两人叙了些陈年往事，之后的话题多是关于裴湛。
茶水渐凉，湛雨拿来浇了茶宠：“这孩子被你教得很好，我有几次在峰会上见过他。”
说完又添了一杯新开的青饼老班章，入口清润，唇舌回香。
对面的人不爱喝热茶，放凉了才端起来润嗓：“我带他的时间不多，倒是他在国内那几年，成长不少。”
裴文骏说的是他第一次创业的事。Kescord后来在美国风靡一时，掀起了通讯软件的改革，一时间语音和视频通讯技术成了行业热门，不少高校的专业设置和地方人才引进政策都有了调整。美国几个龙头科技公司想收购，业间传言最高时开到了上百亿美金，可他却一直没动静。
湛雨听完垂眸，眼神里看不出情绪：“他高中都定型了，我也没帮什么忙。”
裴文骏看着她的失落样子，心下了然。
“他从小独立，大了不受管束也是正常的，不用为这种事伤神。”
何止是伤神，这些年只能借助工作场合见到儿子，湛雨这当妈的心肠再硬也不免会伤心。尤其年纪大了，名义上的丈夫不在身边，白天再怎么有事业心，晚上一回家看到空荡荡的房子，也会觉得自己这辈子是失败的。
“是我的问题，让他缺失太多。”
“我以前，只是想有个正常的家庭。”湛雨用拇指来回摩挲茶杯沿，看着杯里的茶水出神：“我们俩当年发展重心不在一个地方，所以后来分开，我始终怀着平常心。后来这一位，工作性质特殊，不像你能满世界跑。他和你是两个极端，体制内的约束对我来说却是个稳定的保障，我以为这一定是个好归宿。”
她取了养壶笔沾茶水，无所事事地到处扫扫画画：“后来才意识到婚姻比我想象中的复杂太多了。”
当理想主义者被现实一次次搓磨，就会反复陷入自我怀疑。
“从政的人普遍心思重，像我们这种在国外久呆的人可能很难理解，直到我某一天突然发现，我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湛雨点到为止，不想让对面那人把她当祥林嫂。
裴文骏也不想多提，只问了句：“这几年生意怎么样？”
这显然是明知故问，特殊时期的医疗资源多紧缺，湛雨手握全市最权威的医疗机构和研发中心，早就赚了个盆满钵满，更别说还有些检测和疫苗类的周边产业。
“还不错，我现在不太管。”
他点点头，面上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你看，你始终是有后盾的，要是不开心就分开。”看似漫不经心地随口提议，“周六我约了儿子吃饭，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