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教堂街还是从前模样。脏乱的街道，精力旺盛满街乱跑的小孩，电线密布的天空，总是皱着眉头的大人。十年时间不足以改变这些，反而像是轮回。当初那些梦想远大的小孩如今长成了大人，依然生活在贫民窟的大人。于是新一轮生命开始诞生。
“丽兹说，旅馆重新开张了，有人买下那里开了家廉价酒吧。他们管那间酒吧叫洛拉酒吧。她骂了句脏话，说幸好你现在改了名字。
“我反倒来了兴趣。晚饭过后，我们就去洛拉酒吧喝了杯小酒。我们都不介意自己的过去，不会触景生情。
“我点了杯莫吉托，不出所料又被丽兹嘲笑了，可是酒量这种事我能怎么办？我很少喝酒，也并不热衷此道。莫吉托是我为数不多喝过的，并且喝完一整杯还能让我保持清醒的鸡尾酒。这样一来，在丽兹被她自己点的那些烈酒灌醉以后，我还能将她安然无恙地送回家。可惜丽兹千杯不醉。
“不过现在，我感觉头有点晕，写字的手也开始不听使唤，我想我还是长话短说，快点写完这篇日记，然后上床睡觉。
“为了解释我为什么要临时更改聚餐时间，我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跟丽兹讲了一遍，包括我给卡卡读茨威格却把自己弄哭这件事。
“当我提到卡卡，丽兹有点兴致缺缺地掏了掏耳朵，说她这几天光听这个人的名字，耳朵都要听出茧了。
“她说上帝之子恢复单身，全巴西的模特圈都沸腾了。单单她身边那群模特小姐妹，这两天她们每一个都在忙着参加聚会，希望认识些足球圈里的人。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没想到被你这个演艺圈的人捷足先登了。我说我没有。我对卡卡没有任何男女感情方面的意思。
“我的日记会证明我没有说谎。
“我承认他长了张非常帅气的脸蛋，完全戳中我的审美。
“如果只是单纯找男人，当然可以只看脸。可如果要找感情，那么就要懂得忘记对方的脸。我对这句话深表赞同。
“因为我很清楚，我不会喜欢上一个无法在感情上和我共鸣的人。
“他竟然对《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无动于衷！
“丽兹说我不应该给他读这篇文章，她觉得这个故事听起来有点傻。暗恋也就算了，未婚先孕算怎么个事？而且男的都不记得女人是谁，完全是女方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你可别学她。
“我无言以对。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让我无法反驳。
“所以，他是不是也觉得这个故事很傻？”
格芮塔写到这里忽然明白过来，下午那会儿她为什么会生卡卡的气。
她深深叹了口气，把笔往桌上一丢，合上日记本顺手扔进抽屉。她该去睡觉了。
格芮塔按灭台灯，摸索着往床上扑去。因为头晕看不清东西，她差点没撞到床头柜。
都怪那杯莫吉托。
第二天早上，格芮塔是被惠勒先生拍门叫醒的。当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眼摆在床头柜上的闹钟，可怜的莫吉托又被她骂了一遍。
她竟然一觉睡到了午餐时间。
厨房餐桌上，惠勒先生已经用完了自己那份午饭，但他没有马上离席。等格芮塔洗漱完毕来到餐厅，他慢悠悠地问道，“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她摇头，拉开椅子坐下，拿起叉子开始用餐。
惠勒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那你吃完饭就去收拾行李，今年圣诞节我们不在家过了。”
格芮塔惊讶，“为什么？”
“奥黛特没办法在圣诞节前赶回来。”惠勒先生的回答言简意赅。
虽然他和奥黛特早就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但他们依然是家人，每年圣诞节都在一起度过。
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比如大前年，他们一家三口就是在古巴过的圣诞节。
“那我们要去——”格芮塔想着最近这段时间，奥黛特似乎一直待在西班牙，“马德里？”
惠勒先生起身离开座位，“是的，马德里。我已经订好机票了。”
格芮塔继续吃她的午饭，两秒后，她猛地反应过来，“如果我说我今天有安排，你是不是打算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自己赶去和奥黛特团聚？”
惠勒先生没有回头，但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我就知道。格芮塔狠狠咬了口荷包蛋。
她没再说什么，看似平静地将此事揭过。但直到他们检票登机，格芮塔在惠勒先生眼皮底下，假模假样地数了两遍机票，两张机票数了两遍，惠勒先生静静看她表演。
“您是不是少买了一张票？您不打算带上您那位女朋友吗？鉴于你们两个都已经私定终身，不如趁这个圣诞让我和她认识一下，我还没见过她呢。”
对于格芮塔这个酝酿许久的回击，惠勒先生丝毫不觉得意外，轻描淡写地就说了句让格芮塔怀疑人生的话。
“你会见到她的。”
就这样，格芮塔带着满腹惊疑坐上了前往马德里的飞机。
大概是短短一周之内经历两次季节更替，格芮塔的身体开始发出抗议。抵达马德里的当天，她就很不幸地感冒了。
在惠勒先生的监督下，她果断服用了感冒药。但到了夜里睡觉的时候，她还是轰轰烈烈地发起烧来。
格芮塔在心里一万次感叹自己的免疫力太不争气。
于是，尽管她跟着惠勒先生一起来到了马德里，但她还是被抛下了，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酒店床上过完她的双旦假期。
“别说得那么可怜，格芮塔。”
奥黛特冷酷指出，不管是平安夜还是跨年夜，都是格芮塔自己选择留在酒店。
“我们邀请过你。”
我们。We。
格芮塔暗自腹诽，还能更明显吗，她就是那个多余的人。亏她还以为惠勒先生真的有了新女朋友，从此迈入人生新阶段。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奥黛特摊手，“我可没骗你，埃里克的确和一位女士正在交往中。”
“当然，”格芮塔抱着胳膊看她，“你只是没说那个女士就是你自己。”
奥黛特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亲爱的你要知道，关系再好的家人之间，也要给彼此留下私人空间。”
格芮塔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
“Oh，哪怕是翻白眼，格芮塔你也是翻得最漂亮的那一个。”
打个巴掌给颗枣，说的就是奥黛特。
“我知道，”格芮塔哼笑，“但还是谢谢。”
看她那得意的小模样，奥黛特忍不住逗她，“也就比我差一点点。”
“……”
这天格芮塔刚吃完午饭，想着要不要小睡一会儿打发时间，可是这些天她已经睡得够多了，睡得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或许她应该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正犹豫间，奥黛特敲响了她的房门。
门没有锁，格芮塔喊了声进来，就继续站在衣柜前，纠结着外出要穿的衣服。
她一向喜欢穿裙子，因此衣柜里也多是各式各样的裙子，只不过颜色比较单调，一眼望去都是黑白灰的性|冷淡风。
“要不然你穿这个吧。”奥黛特递给她一个纸袋。
格芮塔拎着看了看，里面很明显是一件球衣，皇马主场的白色球衣。
“这是？”
奥黛特解释说，“下午我有个专访要做，缺个助理。”
“大卫呢？”平安夜当天早上，格芮塔还收到了他亲自送来她房间的圣诞礼物。
“他临时有点事。”
“你要采访谁？”格芮塔嘴上问着，手也没有闲着，将球衣从袋子里取出来，抖了抖。
瞬间，球衣背面的数字“8”清晰地跃入她眼底。
与此同时，奥黛特也给出了回答，“卡卡。”
格芮塔果断把球衣揉成一团，往袋子里一塞，递还给奥黛特，“我不去。你找惠勒先生吧，反正这些天你俩一直都形影不离的，只是摄影助理而已，相信惠勒先生足以胜任。”
奥黛特挑眉，看着她不说话。
“再说了，只是个采访而已，为什么一定要穿球衣？而且为什么是我穿？你自己怎么不穿？”见她不接，格芮塔把袋子往她脚边一放，自顾自走开整理床铺去了。
奥黛特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格芮塔看。
格芮塔在床边东摸摸西摸摸，做出一副很忙的样子。她能察觉到奥黛特在看自己，但她就是不回头，拒绝眼神交流。
正如格芮塔所说，只是个采访而已，当然没有规定说一定要穿采访对象的球衣。而奥黛特之所以那么说，只是看格芮塔的选择困难症犯了，随口提个建议而已。
不过，让奥黛特倍感意外的，是格芮塔明显不同寻常的反应。更让奥黛特觉得有意思的是，她的抗拒明显不是因为球衣，而是那个球衣号码的主人。
“我不穿当然是因为我不是他的球迷。”奥黛特状似无意地回道。
这话说的，格芮塔反问，“难道我就是了？”
“你小时候不是挺喜欢他的吗？”奥黛特提醒她，“当年是谁在圣保罗州锦标赛决赛现场，哭着喊着想要卡卡的球衣的？”
并没有哭着喊着好吗！格芮塔拒绝承认这个黑历史。
“需要我把惠勒先生叫过来，帮你重温一下童年记忆吗？”
那场球赛是惠勒先生带她去看的，圣保罗对战博塔福戈。当年卡卡伤愈出院后不久，就在青年队主教练的推荐下，成功入选圣保罗主力一队。而一个月后，里约-圣保罗锦标赛决赛次回合开赛，卡卡在终场前替补上场，短短两分钟之内连进两球，帅气上演梅开二度，帮助球队逆转比分赢得比赛。
在此之前，圣保罗球队从未斩获过该项比赛的冠军。
毫无疑问，这场比赛可以说是卡卡职业生涯大放异彩的起点之战。
格芮塔当然没有忘记那场比赛，也没有忘记卡卡在取得进球后，摄像机捕捉到他高举双手感谢上帝的虔诚时刻。
她甚至还记得，当时自己跟惠勒先生开玩笑说，“瞧，他又在感谢你了。”
现在回想起来甚觉汗颜，自己当时还真是个不懂得尊重他人信仰的熊孩子。
“丽兹说，旅馆重新开张了，有人买下那里开了家廉价酒吧。他们管那间酒吧叫洛拉酒吧。她骂了句脏话，说幸好你现在改了名字。
“我反倒来了兴趣。晚饭过后，我们就去洛拉酒吧喝了杯小酒。我们都不介意自己的过去，不会触景生情。
“我点了杯莫吉托，不出所料又被丽兹嘲笑了，可是酒量这种事我能怎么办？我很少喝酒，也并不热衷此道。莫吉托是我为数不多喝过的，并且喝完一整杯还能让我保持清醒的鸡尾酒。这样一来，在丽兹被她自己点的那些烈酒灌醉以后，我还能将她安然无恙地送回家。可惜丽兹千杯不醉。
“不过现在，我感觉头有点晕，写字的手也开始不听使唤，我想我还是长话短说，快点写完这篇日记，然后上床睡觉。
“为了解释我为什么要临时更改聚餐时间，我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跟丽兹讲了一遍，包括我给卡卡读茨威格却把自己弄哭这件事。
“当我提到卡卡，丽兹有点兴致缺缺地掏了掏耳朵，说她这几天光听这个人的名字，耳朵都要听出茧了。
“她说上帝之子恢复单身，全巴西的模特圈都沸腾了。单单她身边那群模特小姐妹，这两天她们每一个都在忙着参加聚会，希望认识些足球圈里的人。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没想到被你这个演艺圈的人捷足先登了。我说我没有。我对卡卡没有任何男女感情方面的意思。
“我的日记会证明我没有说谎。
“我承认他长了张非常帅气的脸蛋，完全戳中我的审美。
“如果只是单纯找男人，当然可以只看脸。可如果要找感情，那么就要懂得忘记对方的脸。我对这句话深表赞同。
“因为我很清楚，我不会喜欢上一个无法在感情上和我共鸣的人。
“他竟然对《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无动于衷！
“丽兹说我不应该给他读这篇文章，她觉得这个故事听起来有点傻。暗恋也就算了，未婚先孕算怎么个事？而且男的都不记得女人是谁，完全是女方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你可别学她。
“我无言以对。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让我无法反驳。
“所以，他是不是也觉得这个故事很傻？”
格芮塔写到这里忽然明白过来，下午那会儿她为什么会生卡卡的气。
她深深叹了口气，把笔往桌上一丢，合上日记本顺手扔进抽屉。她该去睡觉了。
格芮塔按灭台灯，摸索着往床上扑去。因为头晕看不清东西，她差点没撞到床头柜。
都怪那杯莫吉托。
第二天早上，格芮塔是被惠勒先生拍门叫醒的。当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眼摆在床头柜上的闹钟，可怜的莫吉托又被她骂了一遍。
她竟然一觉睡到了午餐时间。
厨房餐桌上，惠勒先生已经用完了自己那份午饭，但他没有马上离席。等格芮塔洗漱完毕来到餐厅，他慢悠悠地问道，“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她摇头，拉开椅子坐下，拿起叉子开始用餐。
惠勒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那你吃完饭就去收拾行李，今年圣诞节我们不在家过了。”
格芮塔惊讶，“为什么？”
“奥黛特没办法在圣诞节前赶回来。”惠勒先生的回答言简意赅。
虽然他和奥黛特早就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但他们依然是家人，每年圣诞节都在一起度过。
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比如大前年，他们一家三口就是在古巴过的圣诞节。
“那我们要去——”格芮塔想着最近这段时间，奥黛特似乎一直待在西班牙，“马德里？”
惠勒先生起身离开座位，“是的，马德里。我已经订好机票了。”
格芮塔继续吃她的午饭，两秒后，她猛地反应过来，“如果我说我今天有安排，你是不是打算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自己赶去和奥黛特团聚？”
惠勒先生没有回头，但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我就知道。格芮塔狠狠咬了口荷包蛋。
她没再说什么，看似平静地将此事揭过。但直到他们检票登机，格芮塔在惠勒先生眼皮底下，假模假样地数了两遍机票，两张机票数了两遍，惠勒先生静静看她表演。
“您是不是少买了一张票？您不打算带上您那位女朋友吗？鉴于你们两个都已经私定终身，不如趁这个圣诞让我和她认识一下，我还没见过她呢。”
对于格芮塔这个酝酿许久的回击，惠勒先生丝毫不觉得意外，轻描淡写地就说了句让格芮塔怀疑人生的话。
“你会见到她的。”
就这样，格芮塔带着满腹惊疑坐上了前往马德里的飞机。
大概是短短一周之内经历两次季节更替，格芮塔的身体开始发出抗议。抵达马德里的当天，她就很不幸地感冒了。
在惠勒先生的监督下，她果断服用了感冒药。但到了夜里睡觉的时候，她还是轰轰烈烈地发起烧来。
格芮塔在心里一万次感叹自己的免疫力太不争气。
于是，尽管她跟着惠勒先生一起来到了马德里，但她还是被抛下了，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酒店床上过完她的双旦假期。
“别说得那么可怜，格芮塔。”
奥黛特冷酷指出，不管是平安夜还是跨年夜，都是格芮塔自己选择留在酒店。
“我们邀请过你。”
我们。We。
格芮塔暗自腹诽，还能更明显吗，她就是那个多余的人。亏她还以为惠勒先生真的有了新女朋友，从此迈入人生新阶段。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奥黛特摊手，“我可没骗你，埃里克的确和一位女士正在交往中。”
“当然，”格芮塔抱着胳膊看她，“你只是没说那个女士就是你自己。”
奥黛特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亲爱的你要知道，关系再好的家人之间，也要给彼此留下私人空间。”
格芮塔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
“Oh，哪怕是翻白眼，格芮塔你也是翻得最漂亮的那一个。”
打个巴掌给颗枣，说的就是奥黛特。
“我知道，”格芮塔哼笑，“但还是谢谢。”
看她那得意的小模样，奥黛特忍不住逗她，“也就比我差一点点。”
“……”
这天格芮塔刚吃完午饭，想着要不要小睡一会儿打发时间，可是这些天她已经睡得够多了，睡得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或许她应该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正犹豫间，奥黛特敲响了她的房门。
门没有锁，格芮塔喊了声进来，就继续站在衣柜前，纠结着外出要穿的衣服。
她一向喜欢穿裙子，因此衣柜里也多是各式各样的裙子，只不过颜色比较单调，一眼望去都是黑白灰的性|冷淡风。
“要不然你穿这个吧。”奥黛特递给她一个纸袋。
格芮塔拎着看了看，里面很明显是一件球衣，皇马主场的白色球衣。
“这是？”
奥黛特解释说，“下午我有个专访要做，缺个助理。”
“大卫呢？”平安夜当天早上，格芮塔还收到了他亲自送来她房间的圣诞礼物。
“他临时有点事。”
“你要采访谁？”格芮塔嘴上问着，手也没有闲着，将球衣从袋子里取出来，抖了抖。
瞬间，球衣背面的数字“8”清晰地跃入她眼底。
与此同时，奥黛特也给出了回答，“卡卡。”
格芮塔果断把球衣揉成一团，往袋子里一塞，递还给奥黛特，“我不去。你找惠勒先生吧，反正这些天你俩一直都形影不离的，只是摄影助理而已，相信惠勒先生足以胜任。”
奥黛特挑眉，看着她不说话。
“再说了，只是个采访而已，为什么一定要穿球衣？而且为什么是我穿？你自己怎么不穿？”见她不接，格芮塔把袋子往她脚边一放，自顾自走开整理床铺去了。
奥黛特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格芮塔看。
格芮塔在床边东摸摸西摸摸，做出一副很忙的样子。她能察觉到奥黛特在看自己，但她就是不回头，拒绝眼神交流。
正如格芮塔所说，只是个采访而已，当然没有规定说一定要穿采访对象的球衣。而奥黛特之所以那么说，只是看格芮塔的选择困难症犯了，随口提个建议而已。
不过，让奥黛特倍感意外的，是格芮塔明显不同寻常的反应。更让奥黛特觉得有意思的是，她的抗拒明显不是因为球衣，而是那个球衣号码的主人。
“我不穿当然是因为我不是他的球迷。”奥黛特状似无意地回道。
这话说的，格芮塔反问，“难道我就是了？”
“你小时候不是挺喜欢他的吗？”奥黛特提醒她，“当年是谁在圣保罗州锦标赛决赛现场，哭着喊着想要卡卡的球衣的？”
并没有哭着喊着好吗！格芮塔拒绝承认这个黑历史。
“需要我把惠勒先生叫过来，帮你重温一下童年记忆吗？”
那场球赛是惠勒先生带她去看的，圣保罗对战博塔福戈。当年卡卡伤愈出院后不久，就在青年队主教练的推荐下，成功入选圣保罗主力一队。而一个月后，里约-圣保罗锦标赛决赛次回合开赛，卡卡在终场前替补上场，短短两分钟之内连进两球，帅气上演梅开二度，帮助球队逆转比分赢得比赛。
在此之前，圣保罗球队从未斩获过该项比赛的冠军。
毫无疑问，这场比赛可以说是卡卡职业生涯大放异彩的起点之战。
格芮塔当然没有忘记那场比赛，也没有忘记卡卡在取得进球后，摄像机捕捉到他高举双手感谢上帝的虔诚时刻。
她甚至还记得，当时自己跟惠勒先生开玩笑说，“瞧，他又在感谢你了。”
现在回想起来甚觉汗颜，自己当时还真是个不懂得尊重他人信仰的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