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小西因为恐吓害怕已经疲劳到极点,却不敢好好安睡,稍微一闭眼便惊醒过来,这样断断续续地折腾了不知多久,终于有人进来。

    她浑浑噩噩间听到有人说话。

    “只怕要洗一洗,这浑身都是汗的,身子还在发烫。”

    “那要快一点,这入秋的天变得快,过了寒露,就要转凉,不要再弄得加重了病情,家主大人发了怒,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家主大人既然这么看重,为什么还要这般对待?我前日里听那女子叫得甚是凄惨。”

    “谁敢揣测大人的心思!我今日听见天女大人跟家主吵闹,就是为了这个女子呢。”

    “是真的吗?天女是什么都顺着我们家主的呢!”

    “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天女要让家主撤了蛇境,家主不同意,已经闹了几日了。”

    郎小西身子任凭他人作主,脑袋越发地沉了,到后来竟失去了知觉。

    这样好似睡到片刻,像又回到昔日在泯水都郡的府上了。

    炎炎夏日,艳阳高照。

    淋漓的汗水,耗不尽的精力,这样的日子真是说不出得畅快。

    她躲在树荫下犯懒,看着斑驳疏影缀玉,由着高阳从自己手掌缝隙里透到面上。熏风自南吹过来,满墙的蔷薇花香窜进口鼻。

    她本来又是一场好眠。

    忽然间,那个玄衣墨发的少年自东边走来,天上一缕微云被轻风剪散。

    赤日灼灼,目眩头晕。

    她追过去,扯了他的袖子说道:“汲谒,你等一等。”

    他皱了眉,看样子不想理她,却不知怎的停下了脚步。

    她赶到他面前,从衣带口中慌慌张张掏出个黄布包来,气喘吁吁道:“这里……夏日蚊虫多了些,我……昨日去向师父讨了些避虫的符咒来,可以驱散蚊虫,你拿着,很有用处。”

    他冷哼一声,“我什么时候怕过这些东西,还是留着你自己用罢。”

    他说话已很算客气了,莫不是这日头晒得他有些昏沉,他也不会这样停下来等她。

    可她粘腻的就像胶饴,挂在牙口上落不下来,他已经很冷面地待她,但她仍不自知,孜孜不辍来此烦他。

    “这里虽比不上你们南疆,但寸尺来长的毒虫也不少见,你没碰到过,蛰了人,又红又痒,比什么都难过。”

    “呵,这世间虽说有百蛊千虫,可哪一样,胜过世情险恶,比过人心歹毒”他冷笑着斥问她,又一下子推开了她的手,再不理她。

    她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胸腹疼痛沉抑,心酸涩得厉害。

    她朦胧间睁开眼,发现有人在解自己的衣衫,却不像是女婢之手,立刻就醒了大半。

    她下意识地扯了被子来挡,手被他捉在了手里。

    “你遮挡什么,我又不是没有见过。”他的声音比腊月里最寒的风还要凛冽刺骨。

    “不过我与这具身子做得那些个事你都不知道吧。”

    他冰冷的指腹划过她的肌肤,似乎在打量哪一处可以用来开膛破腹。

    “那时候你整日里习练术法,我便与她在涯洞里日日欢娱。”明明是很愉快的记忆,他的话里却没有半点温度。

    他忽然用指尖敲了一敲她的胸口,冷冷说道:“当初我把蛊毒种在你妹妹身上,现在却在你这里,是不是很有趣呢。”

    他催动蛊虫,一母一子感受到极大的力量,在身体里游动挣扎,仿佛要刺穿皮肉,掘个窟窿出来。

    “你有感觉到,对吗?”汲谒俯下身,重重地咬下去。

    “怎么,很喜欢吗?”他在她耳边轻笑,“这具身体对我还真是热情。”他的呼吸就在她一侧脸颊边上,温热的气息带着危险的信号便要将她灼伤。

    “你这么主动,倒叫我受宠若惊了——季孙汨罗。”他叫她名字的时候一字一字说得清晰冷静,像是故意要让她听到他自己神志的清醒。

    她果然僵住了身躯,在最后几个字钻入她耳里,还没来得及跑失之前,她骤然抬头,惊恐地看着他,一副没有听明白的样子,并极其希望能从他脸上得到确定的讯息。

    “汨罗,你这样子,我很满意。”他再次提醒她,轻飘飘地一句话,将她生生打入无底之崖。

    她的口张了又张,却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个音来。

    他一直冷眼旁观,面上没有一丝欲念浮现,嘲讽的神情重重地扇了她一巴掌。

    他扳过她涨红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你的身体里浸淫着我的血,你渴望我,就像渴望空气,渴望风神,渴望雨露一般自然,你是我永恒的奴仆,生与死都随我的旨意,但是,你知道,我最最希望的是让你——生不如死。”

    他不顾她的疼痛,捏起她的下巴,恶狠狠地咬住她的唇,用力地噬咬。她被咬破的嘴唇立时鲜血淋漓,映着她惨白如纸的面庞,显得狰狞可怖又妖娆魅惑。

    “汲谒,不要这样子。”豆大的泪珠直直滚落下来,明明知道他是故意虐辱自己,最终还是不争气地开口求他。

    可是他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冷眼旁观的样子真真冷血绝情。

    带着透骨的凉薄,他低声说道:“季孙汨罗,接下来,我们做点更有意思的事吧。”

    郎小西浑身滚烫如沸,大汗淋漓像在水里浸过一样,浓烈的欲潮一浪高过一浪,生生撕裂她脆弱不堪的意志。

    “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她大声哭喊着,神志即将崩塌。

    “不要这样待我,阿离——你不能这样待我,阿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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