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

    “阿狸,我看还是在那个水牢里好,一出来到处被人惦记,东躲西藏的,十分不好。”

    “哼,是你甜言蜜语骗了那女孩想尽办法为你脱身,如今还好意思后悔,你若是再待在那里,即便不被水腐烂了身躯,也该被那澹台家的人想到了耗用你的法子。”

    “不知道那小丫头怎样了,本来想着要找些借口离开,不想她这样不告而辞,倒叫我心里不是滋味。”

    “你念着她,大可以用你那法镜看一看呢,为何假惺惺的在此说些不着边际的鬼话,明明是你看着她离开的,哪里有不辞而别的难过之说。”

    “唉,阿狸,你总是这样,太不可爱。都几万年了,当初——”

    “当初怎么了?你说说看——”

    “当初——当初我看你冰雪有趣,甚是欢喜,没想到如今还是如此惹人喜爱。”他昧着良心,也不知说了多少年的鬼话了。

    那一日,他施完法咒,已是心疲力尽,才舒了一口气,却发现剩余了这样一个宝贝。

    “丫头啊。”他无奈地笑笑,伸出手来,“来吧——”

    他的声音温柔至极。

    她懵懵懂懂,尚不知世事,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一摇一摆地晃了过去。

    他被她的小模样逗乐了,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

    她的小手勾在他脖子后面,亲昵地搂着,几乎可以触到他冰冷玉色的面庞。

    “怎么会这么调皮呢,现在怎么办,我没有能力再次施法了呀。”他把她伸进嘴里吮吸的手指拿出来,细细看那标戒,“狐?”他笑笑,“你叫什么呀?”

    “唔——漂漂——麽嘛——”她脸蛋儿滚圆,口齿浑滞,“西西要——”

    “西西——”他又笑了,凑上去亲了她一口,才安稳了她来。

    “那么跟我在一起吧。”

    他的声音回荡在冰天雪地的山谷之中,经久不息。

    三十三年冬,辜月之望,雪都羽王诞辰,普天同贺。

    郎小西坐在陆无的脊背上,晕的很,便紧捉了他的羽翅,拽在手里,埋首伏靠,生怕自己掉下来。

    陆无被她揪扯得发痛,哼哼直叫:“郎小西,你再扯我羽翎,我就翻个身把你摔下去,跌你个粉身碎骨。”

    “不怕,不怕,你吓唬我什么。”郎小西嘻嘻一笑,“大人等着我领路呢,临出发时说了,要你好好待我。”

    “那是怕你狡猾鬼诈,特意嘱咐我,多加小心,时时看着你,下次再被大人捉回来鞭打,我再也不给你求情了。”

    “唉,好嘛,好嘛。”郎小西松开扯翎羽的手来,在他面颊一侧轻语:“你看,我待你好,你也不准再欺负我。”

    “你自己倒玩得开心,也不顾我和阿洱么?易桓那小子也不知去了哪里,剩下我们几个,闷得发慌——”

    “易桓哥哥——”她忽然就不说话了。

    陆无奇怪了几日,这次归来,原本嘻嘻闹闹的小丫头彻底变了个模样,总是心事重重的,整日里精神恍惚,要么说上两三句玩笑话,就闭口不语了。

    “怎么了?”

    “我——我头晕——”她说话的口气都变了,似乎真的有些难受。

    他飞得也算不赖,真有这么不可忍受?

    “嗳,小西——”

    “小陆,你飞得最快了是不是?”她突然打断他的思绪,让他要说的话全都忘尽了。

    “那是,我飞得是顶顶好的,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勇气来嫌弃我的。”他顺着她的话茬接了下去。

    “那你记得一定要飞得快一些。”

    “你说什么?我飞得还不够快?”他似乎有些生气,“再快一些,我怕你吐我一身。”

    “你不用管我,管你自己就好。”她说得一本正经,旋即又变了一副模样,“阿洱在等你呢。”

    她调戏他呢,陆无面孔立时红了起来,“郎小西,你真是——”他哼哼唧唧,半天才憋出话来,“你倒是指一条明路啊,已经飞了好几日了,竟还不能到么?你看,卫黎那个老头儿看着呢,再这样下去,他要想法子治办你了。”

    “你吵吵嚷嚷的,我都头疼了,走一遍的路,谁能记得这么清楚。”

    “哎哟你——”

    “你快别叫,别真惹得那老贼过来,寻个由头,给我们好看——就要到了,我再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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