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啊!杀人了!”

    人们四处奔逃,老人摔倒在地上,他手脚并用的爬向远方。而行凶者高举手中的刀,手起刀落,老人很快就没有了呼吸。

    “老头子!你们这群畜生,我跟你们拼了!”老妇挥舞着双手就要冲上去拼命,可惜,没等她靠近面前的恶徒就被身后的利刃穿胸而过,大片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她张了张口什么也说不出。

    她最后看了看地上坐着哭喊的小孙女,她的孙女还这么小,她一个人要怎么活?老妇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倒在血泊中。

    恐惧蔓延在人们心头,这座名为乐安的小村庄笼罩在血色之下,到处充斥着哭喊声、求饶声。

    片刻之后,四周一片寂静,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天边划过一道流光,身形高挑的青衫女子出现在村庄内部。浓重的血腥味儿,刺激着她的鼻腔。

    入目之处惨不忍睹,墙壁上的血迹还没干。阮竹随手把一位村民的尸身翻正,他的舌头被割了下来,就连耳朵也只剩下了一只。

    她又试着往前走了几步,草垛旁一具瘦小的尸体映入眼帘,是个小女孩。只是靠近她就险些将胃里的酸水吐了个干净,女孩被开膛破肚,肠子被掏出来随意的扔在一旁。

    巨大的无力感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阮竹的手紧了又紧,最终不甘心的松开手心。

    她擦干净小女孩的脸,将村民的尸身架在了干柴上,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天气炎热,尸体若不及时处理,恐会引发疫症。

    魔族猖狂,乐安村这样的惨况绝不是个例,适逢镇魔军招收新兵,她打算去试一试。

    新兵今日就要入营,来参军的除了阮竹,竟无一人是女子。因着这么个显眼的存在,新兵们一路上也是频频侧目。

    镇魔军中有设有四大营及暗阁,四大营包括穷奇、白泽、青龙、朱雀。而暗阁包括白虎和玄武,白虎主外,负责潜伏在外收集情报,而玄武主内,负责整理情报并验证情报真实性。

    “仙子,仙子?”她的思绪被这声音拉了回来。

    阮竹将视线落在身旁的新兵身上,“你有什么事吗?”

    “我叫范从南,我来参加镇魔军是为了报仇 ,仙子因何而来?”

    少年人长着一张娃娃脸,笑起来有两个小小的酒窝,他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很是可爱。

    为了什么呢?阮竹脑海里浮现出不久前看到的永安村。

    “兴许是为了世上少一些永安村吧。”

    “永安村?”

    这次阮竹没有回答他,只是加快了脚步。

    镇魔军的军营驻扎在距离神魔战场一百里地的一处关隘,此关隘易守难攻,名为一线天。

    一线天,与天争取一线生机。

    她看向空中那些丝丝缕缕的灵力光点,这些光点皆是因为将士们操练从身上散出来的,阮竹抬手接住一点仔细端详,是生的气息。

    新兵就像田里的稻子割了一茬又一茬,镇魔军首帅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营规。

    “我知道,诸位都是天界的好儿郎,但是,你们既然选择了参军,就要守规矩。来到了这里,大家就都是生死袍泽。丑话我先说在前头,我镇魔军不许私下内斗,不做有违苍生福泽之事,违者逐出镇魔军,上禀天帝,革去仙籍,永不录用!”

    新兵里除了藉藉无名的小仙,也有各家各族的天骄。少年心性难免血气翻涌,少不了有些摩擦。

    随着镇魔军首帅和四大营主帅到场,入营考校正式开始。

    参考人员抽签按顺序一次考试,全程不得使用法术,只能拼身法,且点到即止。禁止恶意伤害参考人员,违者天界档案处留下污点,镇魔军永不录用。

    阮竹抽中的七号签,她目光掠过在场的参考者,心中对他们的实力已经了然。

    一旁的范从南见她就地坐下,还以为她是在争分夺秒的修炼。

    范从南:现在天界的女仙都这么拼了吗?

    殊不知,阮竹并非是在修炼,而是将自己的修为压制在了金仙阶段。

    并非比试输了就不能加入镇魔军,以前也不是没有输了比试却被四大营破格录取的。

    她将修为压制好之后,刚好轮到她。只是她一上场,人群又立刻沸腾起来。

    “是个女娃娃。”

    别说新兵们诧异了,就连镇魔军首帅都觉得惊奇。

    镇魔军历年来,从未有过招收女子的先例,首帅不免对阮竹露出些探究的神色。

    他猜想这女娃娃或许是哪家的天骄,可天界那群人不会轻易送自己的子女来这里受苦。莫非对方在家里不受待见,不然这花一样的小姑娘来这儿做什么?

    即便是在家里不受宠,却能有这般气魄,首帅打心底里是欣赏这女娃娃的。

    “天界梵音殿,公冶无虞。”

    “天界流云渡,阮竹。”

    二人简单的行礼过后都没有选择出招。阮竹摸不准对方的路数,一边伺机而动,一边计算对方下一步走势。

    她试探着虚晃一招打在公冶无虞左肩,对方避开她的掌风,走势落在她方才计算过的方位上。还没等公冶无虞站稳,阮竹一个反踢扫向对方的面门,公冶无虞向后一跃,刚好才在比试台边缘,台下的新兵不禁为他捏了把汗。

    阮竹抓住时机,一套刚猛的拳法挥着就上去了。

    公冶无虞被这一连串的攻势打得自乱阵脚,他一边稳住自己的身形不让自己掉下比试台,一边观察阮竹防御的薄弱点。

    趁着阮竹注意力都在进攻上,公冶无虞假意脱力,诱她放松警惕,又一个扫腿攻向阮竹下盘。阮竹立即后撤数步,就是这么几步,比试结果立刻又扑所迷离起来。

    阮竹刚站稳,对方的掌风就直接擦脸而过,公冶无虞像是得了诀窍,出手又快有准,不多时,阮竹就站在了边缘处。

    “害,这位仙子怕是要输了。”

    新兵里传来不被看好的声音。

    眼看公冶无虞的下一招就要落到自己的身上,阮竹使出一招借力打力将对方推了回去,自己也从边缘危险地带回到比试台中央。

    趁着对面愣神的功夫,阮竹将身法用到了极致,众人只见到一道残影闪过,阮竹白皙的手就已经落到了对方的脖颈处。

    “我输了。”

    “仙君承让。”

    等到两人都走下了比试台,众人也没回过味儿来。

    “首帅,你们觉不觉得,这小姑娘的身法看着有些眼熟?”穷奇营主帅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几人。

    “是有些眼熟,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朱雀营主帅对穷奇营主帅的话很赞同,剩下几人面面相觑,奈何就是想不起来。

    比试结束得比意料之中快许多,参考人员按名次站好,等待各营主帅挑选。周围的人接连被挑走,很快场上就只剩下了她一人,四大营却没有一个主帅向她递出手中的营牌。

    她疑惑地把目光向镇魔军主帅,“主帅?”

    首帅像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女娃娃你确实实力斐然,可我镇魔军从未有过招收女子的先例。再者,你是女子诸事不便,你难道要同将士们同吃同住?这对你的名节有损。”

    “主帅,恰恰相反。世人对女子的误解太深,那是因为他们只见过女子柔情似水的模样,世人用水来形容女子,因为她们温和无害,可水并非一成不变,女子亦然。”

    “涓涓细流可成江河湖海,我幼时曾随家中长辈去过极北之地,极北之地再走上些许路程,有一块万年寒冰坚硬无比且终年不化。”

    落日的余晖落在阮竹身上,她眉眼皆笑,众人远远望去,竟觉她身上像是镀上一层光。

    “我临行前,家中长辈特向家中长辈讨要过空间法器了,因此,首帅无需担心。我可以向诸位保证,不会影响日常训练。”

    见阮竹信誓旦旦的保证,首帅也就没有揪着她不放。

    她留倒是留下来了,只是,穷奇营主帅与青龙营主帅却为她的去向争了起来。

    最后,还是阮竹出面说属意穷奇营才结束了这一场闹剧。

    青龙营主帅颇有些意外的看向她,“女娃娃,你想好了。穷奇营可是四大营训练里最累的。”

    “就是要累,它不累,我还不去呢!”

    真是个张扬的小女娃,这人莫非是朱雀主帅家的小辈?

    青龙营主帅不由得把目光落在一身红衣镶满亮片的朱雀营主帅身上。

    一旁浑然不知被念叨的朱雀主帅,不自在的打了个喷嚏。

    旁人都道阮竹不过是一时兴起才来参军,想着过几日受不了,她自己就走了。

    谁曾想,她不仅坚持下来了,且表现出色,丝毫不输男子。

    适逢阮竹轮岗完,跟她换防的士兵以为她马上就会回到空间法器里休息。

    结果,阮竹根本没拿出法器,她席地而坐,沐浴在月光之下,借着月华直接开始修炼。

    换防的士兵看得瞠目结舌。

    月光下的她圣洁神秘,因着平时训练的强悍程度远超男仙们,他们险些忘了,对方是一位女仙。

    直到晨曦微露,阮竹才结束修炼。

    不过三两天的功夫,阮竹睡觉都在修炼的消息传遍了各营。

    就连一直负责情报的暗阁都来凑了个热闹。

    白虎们争先恐后地围在阮竹身旁,消息传回到玄武那里,玄武们也一溜烟跑来验证消息的真实性。更有甚者拿出留影石,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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