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篇七
曹家秘密基地。
一天前盟主遭遇刺杀，刘协被曹操安排的暗卫救下，现在藏在曹操家地堡里避风头。
曹家曾多次救助各任盟主于各方势力夺权的漩涡中，这一年里刘协也多次受曹操帮助，还留着一个名存实亡的盟主地位。
“你不知道有多吓人！我差点就不翼而飞了！”
刚上国中的刘协略带些哭腔窝在沙发里，不论外人看来他多么聪慧稳重，终究是个小孩子。
“对不起盟主，是我没保护好你。”曹操沉重地叹了口气，递过去一杯牛奶。
他看着刘协乖乖接过去，就顺势坐到他身边监督他喝完。
“曹孟德，我不是怀疑你，但这事肯定是你那边出了问题，毕竟我真正的行踪只有你那边有记录。”刘协小口小口地吧唧着牛奶，忍住恶心的感觉。
曹操点头应着，脑子里检索着每一个经手过那份秘密文件的人。
“噁，我真的觉得我长这么高够了。”刘协喝完牛奶，心有余悸地将玻璃杯递给曹操。
“所以这次怎么收场？”他接过曹操递过来的纸巾，擦着嘴边泡沫。
他见曹操不说话，自顾自盘算了起来：“本来这次讨伐刘备之后我可以找个理由封你为丞相，再找机会退位，让你名正言顺地当上盟主。可经过这次刺杀，御史台那些人怕是又要把矛头对准你了，要是想不打乱我们的计划，你得推个手下的人出来才行。”
“这事要查也需要时间，我不能冤枉别人。”曹操摇头。
“但你的封赐等不了啊！你找个人出来顶嘛！”刘协撅起嘴叉起腰。
曹操坐直了身子，比刘协高了半个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温和但眼神坚定：“盟主，我或许还要为了往上爬而违背良心，但你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你绝对不可以这么想。”
他拍了拍刘协的头顶，目光灼灼：“你一定要做最正直最善良的那个人，做我们所有人的榜样，这才是我当初保下你的原因。”
“我知道了，”刘协吐吐舌，别别扭扭地用最小的音量和最快的语速说了一声：“对不起啦。”
“什么？”曹操完全没听到。
“我说那要怎么办！”刘协翻了个白眼。
曹操沉吟不语，内心的天使和恶魔小人做着斗争。
曹魏书院，校长办公室。
“校长，为什么这么急着找我们回来啊？刘备那边还不知道.......”荀攸惦记着“离间计”的效果，一回来就直冲校长办公室找曹操。
曹操抬眸，眼神充满杀气，顿时震住了荀攸，让他不敢再说话。
跟过来的蔡琰一进门就看见曹操那副要杀人的样子，也不敢掉以轻心。
“你知道盟主为什么遭到刺杀吗？”曹操把文件扔到桌子上，剜了荀攸一眼。
荀攸头皮一紧，曹操很少直接叫他的大名，他马上跪下认错：“荀攸知错！拜托校长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盟主不是没事了吗？”蔡琰有点不习惯这样剑拔弩张的氛围，忍不住出声。
昨天头版头条新闻正是盟主被亲卫队找到，只受了轻伤。
曹操又抬眸瞟她一眼，他的气势竟然让她也心下一凛。
“将功补过？什么功才能补上你泄露了盟主行踪的过错？”
蔡琰没掩饰她的惊讶，她扭头睁大了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荀攸。
“再说，我凭什么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全天下明确知道盟主会在那个时候正好经过那里的只有我和你，你又正好去与刘备会谈，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与他勾结意图谋害盟主！”
行踪记录是她直接从曹操的秘密硬盘中拷贝的，她没想到荀攸居然正好是那份文件的编辑者。
蔡琰咬了咬牙，上前一步：“我一直都跟荀攸在一起，他没有机会单独见刘备的！曹操......校长，希望你先查清楚。”
她恭恭敬敬地为荀攸辩驳，不忍心连累他。
“你别替他说话。”曹操皱眉，挥手赶她出门。
“但是.......”蔡琰又向前一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曹操打断。
“怎么？你不如直接替他顶罪好了？”
蔡琰知道自己不能再出头了，被骂被革职都没关系，要是被曹操察觉到这件事是她做的就暴露了。
她咬着下唇，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曹操悄悄发动了武力指数，确认蔡琰确实已经走远。
“校长？”荀攸见曹操半天没说话，无助地抬头看过去。
“好了好了你起来吧。”
曹操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他确实生气，但为了震住二人，又过于激动了些。
这趟去蜀汉的行程有太多事他无法了解，甚至无从去打探，但他直觉蔡琰当初主动请缨去找刘备一定有什么目的，她不是需要这种差事来证明自己能力的人，而荀攸的忠心却值得相信。
“怎么样？她有没有什么异常？”
话题跳得太快，曹操见荀攸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示意他坐到旁边来。
“蔡文姬，有没有什么奇怪的？”
荀攸这才明白过来，摇头答道：“除了她和刘备单独谈了十几分钟以外，没什么奇怪的。让她单独去谈也是我们商量过的。”
“怎么商量的？”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见曹魏篇六）
“听起来不像是商量，像你被她牵着走。”
曹操陷入沉思，他暂时不明白蔡琰究竟有什么目的，又背靠哪方势力，毕竟一个刘备她应该是看不上的。
“那盟主那份文件，有没有被拷贝的痕迹？”
曹操继续盘问。
“刚听说盟主出事我就查过了，没有被拷贝过。校长，盟主出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要相信我！”荀攸说到激动处，站起来行抱拳礼。
曹操点点头，随口接道：“我相信跟你没关系，但如果不是从你那里下手，那还能从哪里得到.......”
他突然想到那个用于保存盟主和他的通信记录的秘密硬盘。
硬盘存放在曹宅书房的密室里，而书房除了他自己，只有住在他家里的蔡琰能轻易出入。
曹操懊恼地拍了拍额头，自责没多提防一点，那密室对蔡琰这种在暗处游走惯了的恐怕根本就是明室。
不等曹操回去查看那个硬盘，传信的新十常侍就到了。
当初在刘协身边操控他的老宦官们早就被清理干净，刘协提拔了一个叫刘十的远房亲戚为盟主宣读命令。
蔡琰看到穿得黄黄绿绿的一行人往曹操办公室赶，有点紧张地偷偷跟了过去。
“奉天承运，盟主诏曰。车骑大将军曹操御下不严，本应贬官削禄，然念其护卫有功，现命其将功补过，找出泄密之人。”
刘十宣读完毕，扶起单膝下跪的曹操，笑眯眯地说：“曹校长快点把没办好事的人交出来，这事就怪不到你头上啦。”
蔡琰站在门边，有点不忍看下去。
这要是荀攸背了锅，死罪跑不了。
荀攸保持着接旨的姿势，内心平静。曹操既然相信他，就一定不会让他去背锅，这份信任从来都是双向的。
曹操接过那幅盟主令，摩挲着封面，仍在犹豫他的决定。
抗旨其实有很多种方法，毕竟盟主实权不大，而凭曹操的势力，他不想做的事没有人能逼他。但他是拥护盟主一派的，他不能公然抗旨。
他目光向门口的蔡琰投去。
蔡琰后背一凉，莫名有些害怕，福至心灵地向他报以一个安慰的笑容。
曹操长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替她抗下。
他重新跪下，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恕曹某愚钝，无法找出泄密之人，此事责任全权在我，请盟主责罚。”
在场人都愣住了。
刘十慌乱地收起盟主令，说要跟盟主打个siman商量。
荀攸着急地站起来拉曹操，说校长你不能担这个责不然你的官位就完了。
而蔡琰呆呆地站在门口，脑子一片混乱。
曹操替荀攸担下了刺杀盟主的责任。这不是什么小错误，是谋逆大不敬的错误。若不是曹家一向对盟主有恩，他可能命都会赔进去。
【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做？荀攸一个普通的谋士，他的身边有成百上千的谋士，值得吗？】
【他刚刚看我一眼是什么意思？他发现什么了吗？】
等刘十带着他的人马离开，蔡琰的脑子才终于再次运转起来，而这时候，一个问题就不可遏制地蹦入她的脑海：【他究竟是替荀攸担责还是替我？】
国中的时候，蔡琰喜欢过一个男生。他刚正不阿，仗义执言，总在为别人出头打架，替别人挨骂罚抄。
蔡琰觉得他特别好，特别讲义气，在她心里就是最厉害的那种人。
但那时候曹操总在旁边讥讽她，她说人家正直从不偏颇，曹操说那叫愚蠢看不明白；她说人家仗义为朋友两肋插刀，曹操说那些朋友迟早插他两刀；她说人家慷慨从不计较，曹操说那叫傻不懂维护个人利益。
最后她烦了，说人家起码很帅，曹操说那我不比他帅吗？
那年一个少女的情窦初开全都耗在了斗嘴吵架上，常常都没顾上去看喜欢的男生打篮球。
但是这么多年，她仍然会为那样的人心动，那样单纯的无私的人，愿意不顾自身利益去维护别人的人，那样的她永远无法成为的人。
她原来以为曹操和她一样，也绝对不可能成为那样的人，毕竟他从出生在曹家起就注定了生活中的一切都少不了勾心斗角。
可今天，现在，曹操对着盟主的传令使说出那番话的那一刻，曹操平静地交出大将军的官印的那一刻，她发现她错了。
不管是为了保她还是为了保荀攸，曹操无疑都是做了一笔完全亏本的交易，就像国中那个男生一样的又蠢又傻。
她认为这不符合曹操平时的行事准则，但是曹操交了官印，向还傻站在门口的她走过来，说：“走吧，回家吧。”
蔡琰看着他勉强挤出来的笑容，突然醒悟过来：也许，这样在利益上亏本，但无愧于心的交易，就是曹操，一惯的行事准则。
一天前盟主遭遇刺杀，刘协被曹操安排的暗卫救下，现在藏在曹操家地堡里避风头。
曹家曾多次救助各任盟主于各方势力夺权的漩涡中，这一年里刘协也多次受曹操帮助，还留着一个名存实亡的盟主地位。
“你不知道有多吓人！我差点就不翼而飞了！”
刚上国中的刘协略带些哭腔窝在沙发里，不论外人看来他多么聪慧稳重，终究是个小孩子。
“对不起盟主，是我没保护好你。”曹操沉重地叹了口气，递过去一杯牛奶。
他看着刘协乖乖接过去，就顺势坐到他身边监督他喝完。
“曹孟德，我不是怀疑你，但这事肯定是你那边出了问题，毕竟我真正的行踪只有你那边有记录。”刘协小口小口地吧唧着牛奶，忍住恶心的感觉。
曹操点头应着，脑子里检索着每一个经手过那份秘密文件的人。
“噁，我真的觉得我长这么高够了。”刘协喝完牛奶，心有余悸地将玻璃杯递给曹操。
“所以这次怎么收场？”他接过曹操递过来的纸巾，擦着嘴边泡沫。
他见曹操不说话，自顾自盘算了起来：“本来这次讨伐刘备之后我可以找个理由封你为丞相，再找机会退位，让你名正言顺地当上盟主。可经过这次刺杀，御史台那些人怕是又要把矛头对准你了，要是想不打乱我们的计划，你得推个手下的人出来才行。”
“这事要查也需要时间，我不能冤枉别人。”曹操摇头。
“但你的封赐等不了啊！你找个人出来顶嘛！”刘协撅起嘴叉起腰。
曹操坐直了身子，比刘协高了半个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温和但眼神坚定：“盟主，我或许还要为了往上爬而违背良心，但你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你绝对不可以这么想。”
他拍了拍刘协的头顶，目光灼灼：“你一定要做最正直最善良的那个人，做我们所有人的榜样，这才是我当初保下你的原因。”
“我知道了，”刘协吐吐舌，别别扭扭地用最小的音量和最快的语速说了一声：“对不起啦。”
“什么？”曹操完全没听到。
“我说那要怎么办！”刘协翻了个白眼。
曹操沉吟不语，内心的天使和恶魔小人做着斗争。
曹魏书院，校长办公室。
“校长，为什么这么急着找我们回来啊？刘备那边还不知道.......”荀攸惦记着“离间计”的效果，一回来就直冲校长办公室找曹操。
曹操抬眸，眼神充满杀气，顿时震住了荀攸，让他不敢再说话。
跟过来的蔡琰一进门就看见曹操那副要杀人的样子，也不敢掉以轻心。
“你知道盟主为什么遭到刺杀吗？”曹操把文件扔到桌子上，剜了荀攸一眼。
荀攸头皮一紧，曹操很少直接叫他的大名，他马上跪下认错：“荀攸知错！拜托校长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盟主不是没事了吗？”蔡琰有点不习惯这样剑拔弩张的氛围，忍不住出声。
昨天头版头条新闻正是盟主被亲卫队找到，只受了轻伤。
曹操又抬眸瞟她一眼，他的气势竟然让她也心下一凛。
“将功补过？什么功才能补上你泄露了盟主行踪的过错？”
蔡琰没掩饰她的惊讶，她扭头睁大了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荀攸。
“再说，我凭什么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全天下明确知道盟主会在那个时候正好经过那里的只有我和你，你又正好去与刘备会谈，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与他勾结意图谋害盟主！”
行踪记录是她直接从曹操的秘密硬盘中拷贝的，她没想到荀攸居然正好是那份文件的编辑者。
蔡琰咬了咬牙，上前一步：“我一直都跟荀攸在一起，他没有机会单独见刘备的！曹操......校长，希望你先查清楚。”
她恭恭敬敬地为荀攸辩驳，不忍心连累他。
“你别替他说话。”曹操皱眉，挥手赶她出门。
“但是.......”蔡琰又向前一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曹操打断。
“怎么？你不如直接替他顶罪好了？”
蔡琰知道自己不能再出头了，被骂被革职都没关系，要是被曹操察觉到这件事是她做的就暴露了。
她咬着下唇，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曹操悄悄发动了武力指数，确认蔡琰确实已经走远。
“校长？”荀攸见曹操半天没说话，无助地抬头看过去。
“好了好了你起来吧。”
曹操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他确实生气，但为了震住二人，又过于激动了些。
这趟去蜀汉的行程有太多事他无法了解，甚至无从去打探，但他直觉蔡琰当初主动请缨去找刘备一定有什么目的，她不是需要这种差事来证明自己能力的人，而荀攸的忠心却值得相信。
“怎么样？她有没有什么异常？”
话题跳得太快，曹操见荀攸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示意他坐到旁边来。
“蔡文姬，有没有什么奇怪的？”
荀攸这才明白过来，摇头答道：“除了她和刘备单独谈了十几分钟以外，没什么奇怪的。让她单独去谈也是我们商量过的。”
“怎么商量的？”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见曹魏篇六）
“听起来不像是商量，像你被她牵着走。”
曹操陷入沉思，他暂时不明白蔡琰究竟有什么目的，又背靠哪方势力，毕竟一个刘备她应该是看不上的。
“那盟主那份文件，有没有被拷贝的痕迹？”
曹操继续盘问。
“刚听说盟主出事我就查过了，没有被拷贝过。校长，盟主出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要相信我！”荀攸说到激动处，站起来行抱拳礼。
曹操点点头，随口接道：“我相信跟你没关系，但如果不是从你那里下手，那还能从哪里得到.......”
他突然想到那个用于保存盟主和他的通信记录的秘密硬盘。
硬盘存放在曹宅书房的密室里，而书房除了他自己，只有住在他家里的蔡琰能轻易出入。
曹操懊恼地拍了拍额头，自责没多提防一点，那密室对蔡琰这种在暗处游走惯了的恐怕根本就是明室。
不等曹操回去查看那个硬盘，传信的新十常侍就到了。
当初在刘协身边操控他的老宦官们早就被清理干净，刘协提拔了一个叫刘十的远房亲戚为盟主宣读命令。
蔡琰看到穿得黄黄绿绿的一行人往曹操办公室赶，有点紧张地偷偷跟了过去。
“奉天承运，盟主诏曰。车骑大将军曹操御下不严，本应贬官削禄，然念其护卫有功，现命其将功补过，找出泄密之人。”
刘十宣读完毕，扶起单膝下跪的曹操，笑眯眯地说：“曹校长快点把没办好事的人交出来，这事就怪不到你头上啦。”
蔡琰站在门边，有点不忍看下去。
这要是荀攸背了锅，死罪跑不了。
荀攸保持着接旨的姿势，内心平静。曹操既然相信他，就一定不会让他去背锅，这份信任从来都是双向的。
曹操接过那幅盟主令，摩挲着封面，仍在犹豫他的决定。
抗旨其实有很多种方法，毕竟盟主实权不大，而凭曹操的势力，他不想做的事没有人能逼他。但他是拥护盟主一派的，他不能公然抗旨。
他目光向门口的蔡琰投去。
蔡琰后背一凉，莫名有些害怕，福至心灵地向他报以一个安慰的笑容。
曹操长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替她抗下。
他重新跪下，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恕曹某愚钝，无法找出泄密之人，此事责任全权在我，请盟主责罚。”
在场人都愣住了。
刘十慌乱地收起盟主令，说要跟盟主打个siman商量。
荀攸着急地站起来拉曹操，说校长你不能担这个责不然你的官位就完了。
而蔡琰呆呆地站在门口，脑子一片混乱。
曹操替荀攸担下了刺杀盟主的责任。这不是什么小错误，是谋逆大不敬的错误。若不是曹家一向对盟主有恩，他可能命都会赔进去。
【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做？荀攸一个普通的谋士，他的身边有成百上千的谋士，值得吗？】
【他刚刚看我一眼是什么意思？他发现什么了吗？】
等刘十带着他的人马离开，蔡琰的脑子才终于再次运转起来，而这时候，一个问题就不可遏制地蹦入她的脑海：【他究竟是替荀攸担责还是替我？】
国中的时候，蔡琰喜欢过一个男生。他刚正不阿，仗义执言，总在为别人出头打架，替别人挨骂罚抄。
蔡琰觉得他特别好，特别讲义气，在她心里就是最厉害的那种人。
但那时候曹操总在旁边讥讽她，她说人家正直从不偏颇，曹操说那叫愚蠢看不明白；她说人家仗义为朋友两肋插刀，曹操说那些朋友迟早插他两刀；她说人家慷慨从不计较，曹操说那叫傻不懂维护个人利益。
最后她烦了，说人家起码很帅，曹操说那我不比他帅吗？
那年一个少女的情窦初开全都耗在了斗嘴吵架上，常常都没顾上去看喜欢的男生打篮球。
但是这么多年，她仍然会为那样的人心动，那样单纯的无私的人，愿意不顾自身利益去维护别人的人，那样的她永远无法成为的人。
她原来以为曹操和她一样，也绝对不可能成为那样的人，毕竟他从出生在曹家起就注定了生活中的一切都少不了勾心斗角。
可今天，现在，曹操对着盟主的传令使说出那番话的那一刻，曹操平静地交出大将军的官印的那一刻，她发现她错了。
不管是为了保她还是为了保荀攸，曹操无疑都是做了一笔完全亏本的交易，就像国中那个男生一样的又蠢又傻。
她认为这不符合曹操平时的行事准则，但是曹操交了官印，向还傻站在门口的她走过来，说：“走吧，回家吧。”
蔡琰看着他勉强挤出来的笑容，突然醒悟过来：也许，这样在利益上亏本，但无愧于心的交易，就是曹操，一惯的行事准则。